何时何季-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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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难产，家属是不能进产房陪产的，但何启铭硬是闯了进去，因为汇康医院也归他管理，所以医生也就没有阻止。
换上无菌手术服的何启铭，站在手术台边看着医生抢救昏迷的季然，她流了那么多的血，鲜红鲜红的，几乎红了何启铭的眼睛。何启铭的手再抖，身体再抖，他很害怕，怕得几乎要忘记了如何呼气。
“何总？何总？”主治医生唤回了他的思绪，“您看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目前的情况，只能保一个！”
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当然……是大人！”何启铭闭上了眼睛，仿佛耳边有个稚嫩的童音在问他：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他亲自宣判了自己未出世孩子的死刑，他还不知道它是儿子还是女儿，不知道它是不是长得很像季然还是想自己，它甚至都无法睁开眼睛看一眼这个世界，呼吸一下空气，但是……他不后悔！
朦胧中季然仿佛听到有人问“保孩子还是保大人”以及“保大人”的回答，季然突然转醒，瞪大了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却只是发出微弱的声音：“孩子，保孩子！”
何启铭心痛地看着季然，紧紧地抿着唇不说话。季然望向他，求救般地喊他：“启铭，告诉他们保孩子，求你，保孩子！它是我们的小娜茉啊！”
何启铭避开她的眼睛，装作听不见她的近乎低语的哀求。
季然难以想象为了她自己能活下去，她要牺牲掉自己肚子里的宝宝，深吸一口气，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伸手拔掉另一只手上插着的针头，歇斯底里地吼道：“我要保孩子，给我救孩子，救孩子啊！”因为拔掉的是输血的针头，再加上季然过分激动，使得她个各项生命指标忽然下降，几个护士上前试图压住她，她非但不配合，动作更加剧烈，让医生无法继续手术。“
“快压住她，不然大人都危险！”医生出声命令道。
见季然不配合，而且各项生命指标已经下降得吓人，何启铭也失去了理智，夺过一把手术刀，向着自己的左手腕用力地划了下去。
“啊，何总，您这是干吗？快包扎！”旁边的小护士吓傻了。
只听何启铭一字一度地大声说道：“季然，你不脱离危险，我就不去止血！”
闻言，季然果真不再挣扎，任医生护士抢救自己。因为他知道何启铭说得出做得到。
“你怎么忍心，它是我们的小娜茉啊，你怎么忍心……”季然睁着空洞的眼睛喃喃自语。“你就不怕我恨你一辈子吗？”
何启铭的身体一僵，随后有些怅然地苦笑道：“那我也认了！”
季然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任泪水从眼角流下。这样的人，让自己如何去恨他？小娜茉，对不起，要恨就恨妈妈好了，不要去怨爸爸，在你和对方之间，我们选择的都是对方，是妈妈不够爱你，如果用我的命去换你的，妈妈绝不会有任何迟疑，但是，我做不到去牺牲你爸爸，对不起，对不起，你永远是妈妈的宝贝，多么希望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叫我妈妈，向我撒娇，可是……是我的错，都怨我，现在只能期盼你在天堂能快乐，希望你每天晚上都能进入妈妈的梦里……
随着医生宣布季然脱离危险，何启铭也因体力不支而倒地。
奇迹
何启铭没有哭，在宣判自己孩子死刑的时候他没有哭，在医生说季然仍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他没有哭，在他用手术刀割腕的时候他没有哭，在医生说季然脱离危险的时候他也没有哭，然而当他清醒后，听到别人告诉他季然给他生了个女儿，孩子般地活了下来时，他跌跌撞撞地跑到育婴房，隔着厚重的玻璃看着保温箱里的小娜茉时，他竟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女儿，他和季然的小娜茉，他亲自宣判死刑的宝宝，回来了，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有失而复得的惊喜，有当初要舍弃她的愧疚，还有初为人父的喜悦，看着那紧握的小拳头，那皱皱的小脸，和那紧闭的眼睛，虽然并不好看，但就是觉得她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小婴儿，自己的小宝贝！
小娜茉就是一个奇迹，当医生从把她从季然的子宫里取出时，正要感叹又一个小生命的逝去时，却发现轻拍了两下后，她竟然能自主地呼吸，还发出了微弱的哭声，目睹了整个抢救过程的小护士有的都被感动地哭了了出来。
看着经历了生死的女儿和外孙女，季然的父母也想开了，不再提何启铭拒绝捐骨髓的事情。何家的人也都高兴地红了眼眶，何娜茉必定要成为何家最受宠的宝贝。
“喂，你别看！”季然正在卧室给出生了三周的小娜茉喂奶，试图阻止何启铭□的目光。
“还怕我看啊，再说了，我只是看着我女儿吃奶而已，你想多了，啧啧，你看她吃的多香啊，其实挺腥的。”何启铭深情地看着季然和怀里的小娜茉莉，幸福的微笑布满脸庞。
听何启铭这么说，季然一下子红了脸，刚开始喂奶时，因为孩子太小，自己根本吸不出来，所以只能让做父亲的何启铭先帮着吸出来第一口，这样孩子就容易吸了。
何启铭看着季然红红的脸蛋，凑上去“啵”的亲了一口，戏谑道：“都生了孩子的人了，还这么害羞呢！”
“讨厌！”季然靠在何启铭的怀里，满脸的娇羞。
何启铭轻轻环住季然和孩子，静静地看着娘俩，不说话。
季然看着何启铭左手腕，伤口已经愈合了，但留下了很长的一条疤痕，还好用手表能够遮住。生完孩子的第二天，何启铭就给了当时在手术室的医生护士每人一笔封口费，让他们绝不可以跟别人提到这件事。这毕竟只是自己的私事，但如果传了出去，对康亚也会有影响。季然和他开玩笑，说他是爱面子，怕别人知道他曾经为了女人割腕。
何启铭无奈地叹气，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连为女人割腕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季然曾问过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这么冲动，何启铭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就是脑袋一热，知道拿自己的命威胁季然肯定有用。他也问过季然，如果小娜茉没有活下来，季然是不是会恨自己一辈子。季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柔柔地看着他，告诉他咱俩的心是一样的，如果调换身份，我也会想你这么做的。
见孩子吃饱了，季然将孩子放到床的另一边，盖好被子，看着女儿无忧无虑的睡颜，季然的嘴角无意识地上扬：“你觉得她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鼻子像我，眼睛和嘴像你，脸型……谁都不像。”
“她是不是很漂亮，我小时候可没这么好看。”自己的宝贝，怎么看都美。
“你呀，就是母爱泛滥，这么点的孩子上哪看出来好不好看？”何启铭捏了捏季然的鼻子，没想到季然在自己孩子身上这么自恋。
“切，前天你还夸她漂亮呢，说她白嫩嫩地像白雪公主！”
“好好好，白雪公主她妈，你家白雪公主最美丽最可爱了！”眼含笑意地看着季然，然后扳过季然的身子，轻轻地将自己的唇覆上她的，却不了让季然用手挡住了：“我都要臭死了，你还有心情亲我！”季然觉得自己还算幸运，这要是大夏天坐月子，那自己得被自己熏死。
“哪臭了，我闻着挺香的啊。”何启铭说的也是实话，季然和小娜茉莉身上都是奶香味，有时候何启铭也会沾一身，到了公司，马一凡就戏称他为奶爸。
“让我洗个澡吧，好不好吗？”季然摇着何启铭的胳膊对他撒娇，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坐月子，人家国外也没有这些规矩，孕妇依旧很健康。
“不行，就不差这几天了，坚持一下，乖！”何启铭和前几次用了一样的理由拒绝了。
“啊，何启铭，你白上国外念了那么多年书了，迂腐！顽固！”一开始季然以为躲过长辈们，就能悄悄地洗澡了，没想到何启铭将她看得严严的，一点都不通融。
“这和念什么书没有关系，咱俩都没经验，如果不听他们的，万一落下病怎么办？到时候难受的不还是你吗？”
季然一脸哀怨，却又无可奈何：“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三周没洗澡了，难受死了，要不你陪我坐月子吧，从现在开始到小娜茉满月之前，你也不能洗澡，不能吃凉的东西，不能出门，怎么样？”说完坏笑着看着何启铭。
“……你慢慢幻想吧，我去洗澡了！”
“何、启、铭！”
周岁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今天是何娜茉小姐的宴。何娜茉身着淡粉色的蓬蓬裙，赖在妈妈怀里，不肯让别人抱。
“来，茉茉乖，让爸爸抱，妈妈胳膊都酸了。”何启铭伸手想要从季然怀里接过孩子，怎能何娜茉一扭头，留给何启铭一个后脑勺，小胳膊就是死死地抱住季然的脖子不放。
“没事，我抱着吧，不累，你去招呼客人吧，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季然看着一脸无奈的何启铭，笑着摇了摇头，自从今年九月份的时候自己会学校想要继续读完大四的课程，就不能整天在家陪着小娜茉，因而导致这孩子现在只要看见自己就缠着不放。
“这孩子就是让你惯的！”虽是责备的话语，说出来却是宠溺的语气。
季然微笑着没有说话，因为那次难产，两家人对小娜茉几乎是宠上了天，自己和何启铭因为心存愧疚，对她的宠爱更加漫无边际。自己的父母几乎是天天来看孩子，爷爷奶奶对重孙女的宠爱更不用说，钟惠也几乎每个月都回来一次，不然就从美国寄回一大堆礼物，何启铭的姥姥姥爷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回来，就让他们定期给小娜茉录像，然后传过去。最让季然惊讶的是何启铭的父亲何诚林，竟然也回来过两次，旅行的时候也会把各地有趣的小礼物邮寄回来。
季然觉得最夸张的非何启铭莫属，将自己的名下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转到了何娜茉的名下，还有各种保险基金，一应俱全。最让季然无语的是，他送了一辆阿斯顿马丁ONE77给小娜茉，理由很简单，因为那辆车的出厂时间和小娜茉的生日是一天。季然随口问了一句多少钱，何启铭淡淡地答道“不到五千万。”，季然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五千万，那可是半个亿啊，何启铭以为他自己是李嘉诚还是比尔盖茨啊？在一起生活近两年，季然也渐渐适应了何启铭的消费方式，如果他花三四百万买辆车，花一两千万买个房子，自己是不会这么大惊小怪的，可是花了几乎半个亿，就买回那么小的一两车，季然一只怀疑
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那辆车会成为变形金刚！
今天钟惠不是自己来的，还领来了一位金发碧眼的英国绅士，季然微笑着对钟惠眨了眨眼：“妈，不知道这位是？”
“我男朋友！”钟惠倒也大方地介绍。
碍于自己的英语水平有限，季然只是微笑着看着婆婆地男朋友，听着他和婆婆逗着小娜茉玩。说道小娜茉，季然不得不佩服她的社交能力，才一岁的小孩子，从不怯场，见到谁都笑眯眯，依依呀呀地给别人打招呼，将大人们一个个都哄得好不开心。这孩子的样子是一天天越来越像季然，可性格几乎和季然截然相反，也不完全像何启铭，季然真怕自己培养出一个刁蛮霸道的小公主来。
方海天夫妇也领着儿子壮壮来了，参加壮壮的周岁宴时，自己还怀中五个月的身孕呢，那时壮壮抓周时扑向了季然的怀抱，两个妈妈就开完小说给孩子定娃娃亲。于是每次见面，方海天都戏称季然为“亲家母”
“亲家母，我儿子都想他小媳妇了，快给我儿子看看。”
季然笑着蹲了下来，让何娜茉考着自己站在地上。壮壮大名方宇同，两岁多了，已经会说话了。白白胖胖的壮壮比小娜茉高出一头多，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上小娜茉的脸，笑眯眯地叫着“妹妹”。一旁的方海天更正道：“儿子，应该叫老婆或者小媳妇！”
“小媳妇！”壮壮学着爸爸叫道，大人们被孩子逗得哈哈乐，小娜茉却嘟着小嘴，圆溜溜地大眼睛瞪着壮壮，突然抓住他的小胳膊，张嘴就是一口。
季然反应快，最先拉回自己的女儿，责备道：“茉茉，你干什么能，怎么能咬人呢？”这是季然第一次对她这么凶，小娜茉委屈地皱着眉头，接着突然大哭起来，连在一旁哭着的壮壮都被她的哭声吸引了，立即过来抱住小娜茉，奶声奶气地安慰她：“妹妹不哭，不哭。”
方海天扶额，对季然说：“完了，我觉得我儿子这辈子是栽在你闺女手里了！”
马一凡因为去美国出差赶不回来，就传了VCR过来，在屏幕上送祝福。季然知道马一凡此次去美国不只是为了工作，还要追回他的爱情，而女主角貌似还是何启铭的表姐。
不一会儿，李悦丹和柯梓美也到了，这一年小美没有再谈恋爱，专心学习，考上了她们笑的研究生，而李悦丹也快和魏凯结婚了。
“魏凯没来啊？”那次陷害何启铭的事情，魏凯最后收手了，虽然季然不知道他的收手，对何启铭没事起到多大作用，但还是很感谢他。
“他怕来了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