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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此情待与东风约-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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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脸上的妆全花了,要不要回琼华宫重新装扮。”秋儿说。
“好。”品妤点了点头,转身又向琼华宫走去。
品妤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思绪仍一直不停。方才将酒水泼洒在她身上的那个倒霉的小宫女,她一定要想法子将她收来琼华宫。今晚与花清琳这样正面冲突,以花清琳的个性,必定牵怒于那个小宫女,就好比当初的她和含烟。
她入宫的当天,第一件事便去尚衣局看含烟。她离开宫中半年多的日子,含烟看上去十分憔悴。她本想留含烟在身边,但转念又想,西陵川对她究竟是不是只是一种好奇与新鲜的感觉,若是这份好奇与新鲜的劲头过了,自己都不知会怎样,若是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含烟,倒不如不留。
她问含烟要不要出宫,含烟盯着她看了未久,便拼命地点头。这小丫头比半年前领悟力要高了许多。于是,她便向西陵川请旨,西陵川准了。含烟离开是对的,若是她真收含烟在琼华宫,花清琳不敢对她怎样,必定会为难含烟。
其实,真正让她感到烦心的,不是花清琳,也不是那个小宫女,而是方才离开的男人。
她的脑子里自始自终都呈现着一句话: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她是在自作孽。
她拿后半生,去赌一场未知的事。
其实,他的心中应该是有她的吧,否则他也不会在这样的日子,冒生命之险,跑来只为了羞辱她么?若是他对她真的有心,为何不将话说明白呢?为何还要这样用言语刺伤她,让她难过?还是他觉得她能承受住这样的伤痛,一次又一次。
重返宫中,成为西陵川的女人,究竟是对还是错。她不禁一次又次问自己,却无法得知这个答案。
回到琼华宫,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又急赶回赏月宴上。
远远地,她看着西陵川在向她招手。
她咬着唇,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笑容柔媚地坐在了西陵川的身旁。

司行风见到那一抹蓝色身影回到宴上,眼眸微转,目光迟疑地看向那一抹身蓝色身影。
她又重新化了妆容,就像是戴上了一屋厚厚的面具,看不到先前那个痛哭失声的夏品妤。
她的嫣然巧笑一一落进他的眸底,脸颊上若隐若现的酒窝,是别样的可爱,却同样像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想到她方才说的话:“……是的,我讨厌许碧柔,是因为嫉妒,因为你会对着她微笑,那种笑容,就像是三月里的微风,吹在人的心里是暖暖的,而对着我的时候,永远都那副冷漠的脸,就像腊月的寒风,一直吹到骨子里,冷得让人瑟缩……”
眼下,三月里的微风,正是吹抚在别人的心间,而不是他的心上。这种令人嫉妒抓狂的感觉,他深深领会了。
他端起面前的酒盅,将酒一口仰尽,望着亭下载歌载舞的舞伶,然后转向西陵川,目光沉沉。
西陵川从他回到宴会上,便一直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突然被他这么一看,不禁有些发毛,勾唇一笑:“爱卿想要清醒,似乎酒越喝越多。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孤王说?”
司行风端起刚刚又倒满的酒,一口仰尽,然后瞪着他:“这无聊的赏月宴,什么时候结束?” 
司行风一开口便是让西陵川哈哈大笑。
“看来爱卿真的是醉了。”西陵川微笑着拍了拍掌,示意两个小太监扶司行风回去休息。
司行风也不推拖,起身便离开。
司行风离开未多久,西陵川也以困乏为由,结束了这场无聊的赏月夜宴。





第五十章 逆爱无悔 。。。 
 
 
从御花园一路欣赏风景,西陵川悠哉游哉地走了近一个多时辰,当迈入玉华殿时,远远地看着司行风摆了一个棋盘等着他。
他背着手,缓缓走向前,在司行风的对面坐下,笑道:“孤王以为小风早已回府休息了,原来一直等孤王等到现在,应该等急了吧。想每月初五,孤王等着小风的时候,也是这种难耐的心情啊。早知道你在这里等着,孤王便早些回来,只是这月色朦胧,让人回味无穷啊,叫人心有不舍。”
司行风将手中的一枚黑子放入棋格中,接着又夹起另一枚白子,并不理会西陵川。
西陵川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他,道:“小风,你在这里等孤王,该不是要孤王陪你下这种无聊的东西吧?你应该知道,孤王最讨厌这种无聊的东西,一边下棋,一边说话,孤王究竟是要废脑子和你说话呢,还是要废脑子跟你下棋呢?”
司行风沉默不语,停下手,将手中的那颗白子扔进棋盒内,然后又将棋盘内的黑子白子一颗颗拾进棋盒里,待到所有棋子收拾完了,他才看向西陵川,目光沉沉。
西陵川笑道:“小风,之前在赏月夜宴上的时候你已经是这么看着孤王,当时孤王就在想,小风是不是突然想通了,改变主意了,要和孤王……”
西陵川伸手去撩司行风垂着胸前的一缕长发,司行风这次没有躲避,反而任由他把玩。
西陵川突然被他的温顺弄得很无头绪,有些不习惯,他依依不舍地收回手,手指不停地敲着桌面,过了许久,才道:“既然有话对孤王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但说无妨。”其实就算司行风不开口,他也算准了他为何而来。
“王上为何要纳夏品妤为妃?她不是王上喜欢的类型。”司行风抬眸,表面虽平静无常,实则波涛暗涌。
西陵川挑眉,捋了捋自己身上的一楼发丝,一双凤眸盯着司行风,眼波流转,浅浅笑问:“她不是孤王喜欢的类型……那小风觉得孤王该是喜欢怎样的类型呢?”
“不管什么类型,总之不是她这种类型。王上既然将她赐与微臣,她便是微臣的人,却又为何趁微臣不在的时候,召告天下,纳她为妃?”司行风将手中的棋子扔入棋盒,紧盯着西陵川。
西陵川伸手捏了一个棋子把完着,笑道:“小风,你喜欢她,对不对?”
司行风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很快恢复自然,道:“这个问题是微臣的私事。微臣只是想问明白,王上既然说过不干涉微臣的事,那又为何要纳夏品妤为妃?”
西陵川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指,道:“啧啧啧,小风,就算你再逃避,你的眼神,你的一言一行都出卖了你。你在乎她,才会耐着性子在这里等我这么久。你是在嫉妒我。之所以会嫉妒我,是因为你喜欢那个女人,而我纳她为妃,从此便是光明正大的拥有她,你,什么都不可以做。因为我是君,你是臣。”
所有心思被西陵川看穿,司行风并不恼,就如同西陵川所说,他继续能耐着性子在这里等这么久,便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他扬眉,“既然你这样认为,那又为何纳她为妃,你承诺过我绝不插手我的事。”
西陵川摆了摆手,“错错错,我西陵川一生无建树,但也不是一个贪图美色的昏君。自始自终,我可没有强迫过良妃。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他不是个贪图美色的昏君?他不贪图美色,就找不出第二人选。司行风冷嗤:“自愿?难道你没有喂她吃什么琼浆玉液吗?”
西陵川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很快便恢复正常,将手中把玩了许久的棋子掷入棋盒,双眸凝视着司行风,一本正经地道:“不是每个人,我都会赏琼浆玉液的。除了小风你,没有人值得我去花这个心思。”
司行风抿紧薄唇,眸底透着不屑与厌恶。
若是西陵川对待他能正常一些,也许会觉得是个良朋知己。但同为男人,他无法忍受西陵川这种病态的爱恋。
司行风右手紧握着拳头,咬着牙愤恨的看着西陵川,道:“西陵川,你有病。”
西陵川不怒反笑:“我是有病,而且病入膏盲,命不久矣。”
司行风强抑着,“西陵川,我之所以会为你卖命,并不是我的命在你手上,而是你是个守诚信的人,但是你纳她为妃这事,已破了你的承诺。”
西陵风媚眼如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那我就把话说明白。我给你答案。我说了她是自愿的,就绝计不会撒谎。是她对我说,她被你赶出了平远侯府。想她曾经也是我身边伺候了多年的婢女,温柔贤良,博才多学,容貌或许是差了一点,但至少在我看来勉强还算是能接受,其他美人空有绝色容貎,但是大脑简单,整天只知道争风吃醋,远不及她有一颗兰心蕙志的心,然而有些人并不懂得欣赏她。女人也许需要的不一定是男人时时刻刻的爱与呵护,但一定不能连一刻的爱意都感受不到,关键的时候可以让一个人改变一生。我西陵川这个人,也许治国无道,但对待美人,却见不得一丝苦。人是我送出的,却遭人随意丢弃,说起来,是我自己脸上无光。”
司行风表面上看上去平静无波,内心则是波涛汹涌。他静静地注视着西陵川许久,几年来,他从来不曾正眼看过这个男女不分只看相貌的怪癖男人。然而方才西陵川这番话,却让他莫明地感到惶恐,不过是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似乎西陵川比他更加了解品妤。这种感觉,就好像从一个空旷的山野中突然进入到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周围的空气在缓慢的过程中变得稀薄,胸闷无法透气之外也就罢了,更多的是那种难以言寓的心慌意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回敬西陵川:“我没有随意丢弃她。她是人,不是物。”当时,那种内心被揭穿的恼羞,才会让他愤怒地送她回白虎国,其实也是给自己一点时间,那种立即让他放弃复仇的念头,他没办法立即做到。
西陵川淡淡地笑着:“也许在你心中你觉得是没有,可是在她看来就是了。有种情叫做苦相思,那种见不到他会想他,那种听不到他声音会想他,就连没有他的消息也会想他,那种时时刻刻都牵挂的感觉叫人食不知味,睡不安寝。你可知,当我收到消息得知你在平阳坡遇劫,跳下济河的时候,心有多慌,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小风你了。还好上苍怜悯我这个真心人,让你得以逃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西陵川一时激动,忘情地抓住司行风的手,就要往脸上送。
司行风毫无情面的抽回手。
西陵川坐直了身体,依然那逼懒散的模样,“好,我连追了你三份飞鸽传书,你依旧不回来。恰巧就在此时,我收到消息,你将我那贴身小宫女赶了回来。所以呢,我就招她来聊一聊,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当相思苦到了一种极致的时候,这种情就叫做嫉妒。我西陵川得不到的人,谁也别想得到,就算我的贴身小宫女也不可以。”
言下之意,他就是拿她要胁司行风回来。司行风若是对夏品妤有情,那么收到他纳她为妃的消息,必定会快马加鞭的赶回来。而事实,的确是如此,他收到消息,司行风弄残了几匹好马,只花了三日便赶了回来。但回来之后,却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神之若泰地接受众臣的哀泣,相互拥抱感慨。
他以为他算错了棋,他以为他到死,都等不到他开口向他质问。其实是他算早了,他终于忍不住来找他质问了。
司行风听完,脱口而出:“你有病!”
西陵川不以为意,“我说过了,我是有病,你不需要这么反反复复的提醒我。多一个筹码,多一分胜算,我何乐而不为?况且,我一没骗,二没有强迫,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她想赌你对他的那份情,究竟有多深。”
司行风沉默了许久,才看向脸色近似苍白的西陵川,道:“收到你消息的时候,也是我正要手刃仇人的时候,我苦苦等了这么多年,我不能功亏一篑。你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要保重你西陵家的江山,保住你的王位。你要我做的事,我何曾推拖过?但是你不守承诺,纳她为妃。说吧,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她?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就是把全白虎国的女人都收进你后宫,也不在乎少她一个。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她?”他的命早就拴在他的手上,他从出卖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后悔过,但是对于品妤,是他欠他的,无论如何,都要还带她离开这里。
西陵川的嘴唇绽放出一个漂亮的微笑,慢慢的贴近司行风,道:“除非我死。”
司行风捏紧了拳头,低吼一声:“你信不信现在我就杀了你” 
西陵川满不在乎,依旧嬉皮笑脸地握住司行的紧握的拳头,道:“你不能杀我。因为我死了,不但你会死,就连良妃的命也保不住。你需要一个周详的计划,经过布署之后才可以行动,而不是这么草率,否则,得不偿失。也许你不在乎你的命,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放任良妃跟着一起陪葬。”
司行风愤怒地一掌击西陵川的胸前,西陵川承受不住这股劲道,跌落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司行风拔出腰间的软剑,直指他的咽喉。
“若不是有药性控制,其实你早就想杀我了吧。好啊,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你若想早点结束我的生命,那就动手吧,这样,你可以早点下去陪我,然后,你我生生世世都可以不分离。”西陵川缓缓闭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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