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凰真凤-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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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目睹过他的风姿的人都说,他是天上的谪仙人,遥远而不可及。而除了祭祀,他再未离开过神宫,见他一面更是难于登天,可如今皇帝竟然会为了给公主选婿而请寂川道人来?
众人解释不解,三三两两地低声议论着。
白琦悄然打量着几位上位,有些惴惴不安,她实在猜不透这几位的意思。仿佛从出了西陵郡,便没有一件事是她能掌控的,跌跌撞撞走到这一步,师傅还没找到,自己却深陷困境,连脱身都难。
两柱香的时间,有人唱喏道:“国师到。”
全场一片肃静,连细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众人不可思议地注视着入口。
一道道袍飘了进来,全场的人不由敛了气息。众人不是为他的容颜身姿惊艳,而是为他的气场所震撼。他的周身似乎弥漫着一层薄雾,众人看不清他的容颜,并且越是想看清,雾气越浓,隐隐看出他一身道袍,翩然若仙。
他微微站定,像是早就习惯这样的注视,向着皇帝微微欠身,施了一礼,未行全礼,言:“道人见过圣上。”听他的声音,应该很年轻,没有老人应有沧桑感。
皇帝坐在上位,展颜道:“相比国师已经预测到朕请你来所谓何事吧?”
寂川道人抬首, “昨日道人夜间星象,预测到将会有一件事关大夏国兴衰的事发生,想来今日便是为了此事吧?”他一扫全场,才缓缓说道:“今日可是为公主选婿?”
皇帝正言:“国师所料不错,这场内有两位驸马的备选人,两人都很优秀,不过公主要选出一个人中龙凤的驸马来,不知国师可有什么高见?”
国师周身的气场一变,凛冽的气势骤发,他看着皇帝半天,一言不发。皇帝见他的反应,立刻紧张地问道:“国师,可是有何不妥?”
国师半晌才吐出一句话,“圣上,请借一步说话。”
皇帝点点头,起了身,先行一步。
内侍引着国师离开,正在此时,凤鸾公主笑语道:“国师大人,别来无恙?”
国师停顿一下,打量了一番盛装打扮的凤鸾公主,恍然笑道:“哦,这么快凤鸾公主就长大了。”
凤鸾公主应着:“是呀,还请国师大人帮凤鸾公主选出一位如意郎君出来。”
国师不再言语,跟着内侍离开了。凤鸾公主用极低的声音说:“不过三年不见,国师好生健忘。”正在此时,一道响亮清脆的声音响起:“皇姐姐,皇姐姐。”凤鸾公主的声音正好被压制住,只有站在她身边的白琦听到这句话。
一华服少女穿着长马靴,嗒嗒嗒登上上位,意气风发地向凤鸾公主跑了过来,却在登上台阶最后一步停下,一脸冷霜地看着白琦,满是敌意地说:“怎么是你?”
一处幽静的院落,清泉流水,繁花柳绿,赏心悦目,可气氛却异常凝重。
侍卫们在十米之外的地方把手,防止有人误闯。在看不见的地方不知又藏了多少暗卫,偷听是绝不可能的。
皇帝一脸怒容,“为什么不能是他?你休要再拿死掉的人说事。”
寂川道人周身的雾气散尽,露出的真容,令人惊艳。他看上去极其年轻,不过弱冠之貌,皮肤似上好的白玉,有着一双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真相的明眸,明眸清可见底,令人忘忧,在他身遭,若有若无地环绕这一层薄雾,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他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俯瞰着人间的疾苦,为百姓悲悯心伤,却不染分毫尘世的烦杂。他的右眼睑下方有一颗泪痣,为他平添几分尘世的感觉。
他望着远处的湖面,隔岸的人群,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我想圣上应该知道真正的原因,师父告诉我圣上喜欢自欺欺人,看来不假。”
皇帝怒气更胜,“你师父管的事可真多,他现在已经不在了,而你不过是小辈,不要仗着神宫就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寂川道人笑如清风,对着皇帝深深一拜,说道:“后辈此次只是想替师父转告圣上一句:人若是做错了事情,就再难挽回。”
皇帝怔怔地站在那里,不说话,半晌才叹了一口气,人也似乎瞬间衰老,“十六年了,我不想再这么放手。”
寂川道人没有说话,等着皇帝做出最后的决定,皇帝纠结万分,“我虽然怕她会因此恨我,可更怕这辈子就这样错过了,我不想失去最后一个机会。”
“如果真的是这样,不如就让白琦去神宫,由我照料。”
皇帝眼睛一亮,笑着说:“好主意。她若愿来,她便会来,又不会怪罪我。而且人教给你照料,或许她会更放心点。”
寂川道人点了点头,依然是波澜无惊的眸子,心中却暗暗舒了一口气。
皇帝回到场地的时候,场内一片混乱,一时间让人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下台去,去扶住倒在地上的人,只是有人要更快一步。
待皇帝看到地上倒着的是何人,顿时脸色铁青,开口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龙威扫过全场,众人莫不吃惊。扶着白琦的凤鸾公主听见皇上的话,并没有回答,而是狠狠地看了一眼五公主段饮月。而白琦正满脸是血,脸色苍白,头痛的厉害,自然是也不能回答皇帝这个问题。
五公主捂着红肿的左脸,本来被段凤鸾吓的面色苍白,听到皇帝这句话,立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唤着“父皇,皇姐姐欺负我。”
皇帝脸色铁青,没有应声,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皇后。
皇后还算镇定,微微低头,回话道:“方才明月调皮误伤了白王爷,而凤鸾公主已经管教了她。是本宫管教不严,还请皇上降罪。”她不说是她对明月公主管教不严,还是对凤鸾公主管教不严,可她这句话却将两位的罪定死了。
皇帝阴沉着脸,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站在台上,看着台下,无人猜透他的心思。而同在台上的太子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凤鸾公主不复之前的淡定,用手捂住白琦头上的伤口,快点白琦身上的几个穴道,对着正要过来的寂川道人说:“你别过来。”
寂川道人愣了一下,站定。“御医到了。”有宫女呼唤道。
御医挎着医箱凑了过来,不料被凤鸾公主一句呵止,“别过来。”
众人皆是不解,皇帝喝令道:“凤儿,不要胡闹。”
凤鸾公主按着白琦伤口的手指指节发白,半晌才说道:“那么请国师大人拎着药箱过来。”
白琦不知道凤鸾公主在坚持什么,只知道凤鸾公主也很紧张,摁着她的伤口的手在颤抖,像是怕她会死掉。
寂川道人从御医手中接过药箱,走了过来。他走的越近,周身的雾气越浓,等到走到他们身边,雾气已经完全掩了他们三人的身影,可是他的容颜却是清清楚楚地显在凤鸾公主面前。
凤鸾公主看到他的容颜,没有一丝惊讶,让他捂着白琦的伤口,自己熟练地从药箱里取出小针、缝线、纱布、金疮药,然后,穿针,引线。
当小针穿过头皮时,白琦痛得几欲流泪,身体忍不住一颤。凤鸾公主的动作一滞,“摁住她。”凤鸾公主的声音暗哑。
寂川道人摁住白琦,手顺势扣住白琦的手腕。然后凤鸾公主麻利地下手穿第二针。
白琦觉得自己真的是倒了大霉,自从出了西陵郡就霉事连连,如今更是受了这血光之灾。她后悔招惹这位天煞般的五公主,本以为在射了那三箭之后,五公主的气也改消了,不了还有一枚琉璃弹子等着她。
琉璃弹子打中头部的时候,她觉得她的头骨都要裂开了,随着剧痛,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她没有站稳,一下子从台子上摔了下来。可是那些痛都不及这缝线穿破头皮的痛,她似乎能听到缝线穿过头皮发出的拉扯声。血流进她的眼睛里,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发生的事。
她好想喊“轻点”,可是她疼地说不出话来,忍不住流出泪来。
、011 即成定局
“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凤鸾公主的声音有些低沉,却离她很近。
白琦一个激灵,后知后觉的发现现在为她缝伤口的是当朝的凤鸾公主,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公主的指尖微凉,摁着她的伤口,第三针。她却不敢再动,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一双手上,可细针穿破皮肤带来的痛楚她再也忍不住,咬着嘴唇,接着隐隐约约之间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忽然间意识模糊起来,晕了过去。
凤鸾公主怒道:“你做了什么?”
寂川道人缓缓放开了对白琦的挟制,低声说道:“我只是用了一些迷药,让王爷先睡着,这样也减轻一些他的痛苦。”
凤鸾公主手上动作轻柔,笑着说:“想不到国师大人也懂医术,本公主可真是班门弄斧了。”
寂川道人笑道:“只是略懂,倒是公主殿下做起这些事来可真是熟练。”
凤鸾公主手指一滞,然后笑道:“皇上书房里挂的那幅万里河山图就是本公主绣的,熟能生巧,这也不过是些小事。只是凤鸾对国师大人容貌很是在意,幼时凤鸾曾有缘见过国师大人的真容,真是没想到这国师大人不仅通晓天事,这容颜都会变化。”
寂川道人眼神一凝,双手微微握紧,拧着眉说:“你见过师父?”
“额,原来国师是你师父,那么你又是谁?还是说连这国师之位都可以继承?你说如果大夏国的子民知道了这件事,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寂川道人嘴唇紧抿,唇色发白,忽然笑了说:“凤鸾公主果真是聪明过人,你猜的不错,我遵师命继承这个国师之位,我没有料到你会见过师父的真容,不过他既然让你看到,并让你知道他的身份,就表明他很信任你。那么我也愿意搏一搏,我相信公主是一个以大局为主的人。”一个国家的百姓,当信仰被打破,那么这比遭到强敌外侵更严重。
凤鸾公主收了针,剪断细线,从袖中拿出一块干净的丝帕,缓缓擦拭着白琦脸上的血迹,淡淡地说:“此次选婿,本公主心中已经有了中意的人,只是不知国师大人是否能够成全。”
寂川道人淡淡扫了沉睡的白琦一眼,说道:“公主的婚事但看天意。”
凤鸾公主笑笑,一副胸有成中的样子,“本公主最喜欢做顺应天意的事。”
白琦醒来的时候,头很痛,勉强才能站立,还没有意识到她是由凤鸾公主扶着她站在众人面前,便正听见国师宣布道:“紧遵神谕,凤鸾公主的命中人是明乐王白琦。”
此言甚短,却如同神谕,无人敢置喙。全场一片寂静,这一瞬间,皇帝的脸上先是一惊,转而露出笑脸,皇后眉头微拧,太子的眸中划过一丝阴霾。而众大臣的脸色各不一样。只有凤鸾公主的面纱下的嘴角高高扬起。
白琦以为自己听错了,拿起衣袖擦了擦眼睛,却见全场的人都在看着她与凤鸾公主。而那位国师大人已经不见踪影。
白琦傻傻地站在那里,突然觉得额头上的伤口更疼了。因为太过惊讶,连右手被人牵住都没有察觉,直到大臣们一个个或真心,或假意地围上来恭喜她,她才反过醒悟过来凤鸾公主就站在她的身边。
白琦挣扎一下,想将手从凤鸾公主手中挣脱出来,不料反而被抓的更禁,更牢。
凤鸾公主也不看周围恭贺的人,直接拉着白琦向宫门走出。
白琦被拽的跌跌撞撞,一路踉跄地跟着公主走,最后被丢进一辆华丽的马车里。
轿帘还未落下,凤鸾公主动作利落的钻了进来。
车厢不小,装扮讲究,可白琦却莫名觉得拥挤,甚至觉得喘不过气来。
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很想休息,可是心弦却不得不紧绷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可以娶公主。
马车微微一震,之后就平稳下来。白琦知道马车已经启动,于是看看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凤鸾公主,她知道此时她的形象多么邋遢,天青色锦衫上沾染了血迹和尘土,脸上也挂了彩。暗自揣度一下,觉得还是从公主身上好下手,于是小心翼翼开口道:“公主,可曾对今天的结果有什么不满?”
凤鸾公主眸子依然闭着,只吐两个字:“不曾。”
白琦毫不气馁,“公主殿下,都说公主倾国倾城,风华绝代,多少大夏的好男儿为了见上公主一面而肝脑涂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可真是美丽绝艳,不愧为大夏第一美人。”
一道寒光射来,琉璃色的眸子冷至冰点,紧紧盯着白琦:“你究竟想说什么?”
白琦当即顿住,突然觉得嗓子发干,于是艰难地说道:“草民担心配不上公主,担心辱没了公主。”
寒光收起,凤鸾公主又闭上双眼,有吐了两个字:“无妨。”
白琦瞬间泪目,于是又鼓了鼓勇气,再接再厉,越挫越勇地说:“草民手不能拎,肩不能扛,五体不勤,四肢发懒,好吃懒做,还经常被母妃教训,她说草民学无所成,肤浅急躁,浅薄无知,好高骛远。在下实在是担心会连累公主。”
凤鸾公主脸上挂着面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是眼角却敛起笑纹,她没有睁开眼睛,只缓缓说道:“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