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人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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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抓着画笔,细细端详了那块血迹一会儿,思量着怎么样让这红色的血渍变成自然的图案。
她自认有些绘画天赋,想好了后,便蘸上颜料开始作画。
蒋晨两手撑着裙子,只穿着内衣,冷的直发抖,一脸惊恐的看着周翩祈在自己雪白的裙子上涂涂画画,却不敢阻止。只是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好了。”周翩祈扔了画笔,示意蒋晨可以松手了。
她把裙子拿在手上看了会儿,又放到蒋晨面前:“看,怎么样。”
只见原来素白的裙子上赫然开出了一朵娇艳欲滴的山茶花,那花的颜色就像是血,鲜红鲜红的,活灵活现。
蒋晨捂着嘴:“你…。你画的啊?”
周翩祈点点头,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蒋晨的胴体。色迷迷的眯起了眼睛。
蒋晨被她看得脸都红了,只好转移话题:“没想到你画画也挺好的啊。”
周翩祈把裙子扔给她,开始收拾颜料和画笔,准备洗干净还给人家。
“等晾干了再穿吧,我先走了。”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蒋晨抱着裙子,缩在厕所里。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别人发现此刻狼狈不堪的自己。对周翩祈刚刚的行为仍然心有余悸,她心中又气又恼,今天的事无疑会成为自己在她手里的一个把柄。
自己会出丑,说不定就是因为被周翩祈撞倒了,才会血涌,弄脏了裙子。
她攥紧了手中的裙子,一脸愤愤的样子。
周翩祈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好心,会被别人想成这样。她更加没想到,她们之间的恩怨又深了一层。
却说此时,比赛已经接近尾声,评委正在打分,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比赛结果。
周翩祈坐在后台,心中也有些忐忑,她自认为发挥的还行,但是不知道观者的感受。直到主持人宣布的晋级名单中出现了她的名字,她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是更加紧张的复赛和决赛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0
复赛平淡无奇,周翩祈和蒋晨双双进入了决赛。
学校为了把比赛搞大,又显得亲民,所以特别关照决赛的参赛选手无比带着父母来观赛。美其名曰“为选手加油打气”。
好事者老张再次显现出他非凡的组织能力,决赛前特地将高一时的好友们都聚在了一起,开个小小的同学会。
地点选定在他们的“老窝”——绿洲餐厅。
“对不起啊,我来迟了。”
周翩祈推门进来,小跑着来到众人所在的座位。一边拉出椅子坐下,一边为自己的迟到赔笑。
“体委啊,你可真是大忙人啊,当了明星了,想请你都难,啊哈哈哈。”老张还是一副爱开玩笑的二皮脸样,明知道此话一出会引来“杀身之祸”,还是说了出来,真是个直肠子。
“啧啧啧,老张啊,你这张贱嘴还是这么欠啊。”周翩祈坐在老张身边,斜睨着他,看样子是要跟他杠上了。
“有杀气,我挡!”老张双手抱胸,摆出一副防卫的架势,活脱脱一个中二病。
看的周翩祈有些发笑,硬是抿着嘴憋笑,故作严肃状:“好了好了,哀家今日心情不错,免你不死。”
“谢老佛爷恩典~~~”老张满脸无赖,如获大赦状。
“行了行了,别开玩笑了。”祁忘川一边笑着,一边忍不住打断了他们。
“是啊,你们俩冤家。”蒋晨捂嘴调笑着。
“我呸!谁跟他是冤家!”周翩祈和老张难得的默契,不约而同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蒋晨讪讪不语。
“说正题吧。今天可是为了庆祝周翩祈和蒋晨顺利进入决赛的啊。”付小易说道。
“嗯。体委你唱歌可真不赖,我都快成你脑残粉了。”老张快人快语,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完全忽略了和周翩祈一道进入决赛的蒋晨。
蒋晨脸色有些难看,心中恼怒,却又不好发作。
祁忘川微微看了她一眼,便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想化解尴尬,便举起饮料:“来,大家干杯,希望我们的好友能够拿个好名次。”
其他人见状,都纷纷端起了饮料杯,以水代酒,互相碰杯。
“诶,听说决赛要带家长的啊,是不?”老张说。
“嗯。”蒋晨点点头。
“体委体委,你家是你爸来还是你妈啊?”老张又问道。
周翩祈微微发怔,这个问题不小心触到了她的雷区。她的声音瞬间降到了冰点,冷着脸说:“我妈来。”
知道个中原因的付小易和祁忘川都看着周翩祈,又看看老张,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无奈,老张的神经比擀面杖还粗,完全没注意到两个好兄弟的善意提醒,仍旧不依不挠:“蒋晨,你呢?”自说自话的饶有兴致。
蒋晨的脸色也不好看,这两个家庭情况有些相似的女孩,都有着相同的软肋,不可触碰。
“我还不知道呢。”蒋晨想到了她的后妈,她不想让她来,可是,父亲工作那么忙,抽不开身,她痛恨学校这个自作多情的做法。
“好了好了,服务员怎么还不上菜啊,我去催催。”付小易急忙转移话题。
整顿饭蒋晨和周翩祈都吃的闷闷不乐,各怀心思。
比赛当天,学校将场地安排在一中的大礼堂内,是一中最大规模的大厅,足以见得校方对此次活动的重视程度。
正在后台准备的周翩祈,站在角落有些绝促不安。她告诉了周妈妈决赛需要家长出席,但是周妈妈并没有表态,她…。。总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决赛的后台出奇的安静,大家都在静静等待着,或者默默复习一遍所要演唱的歌曲的歌词。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心不在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快要到周翩祈了,她开始有些紧张,眼皮剧烈的跳动,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欢迎下一位选手——周翩祈上台演唱!”主持人响亮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后台,周翩祈觉得自己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儿,双脚只是习惯性的往前走着。就这么机械性的走到了舞台上,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观众数量比初赛和复赛时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她觉得有些眩晕,头皮也有阵阵的刺痛感。
她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双眼不往密集的人群中扫视。终于,在距离舞台最近的第一排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容,是好久不见的父亲!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向着台下鞠了一躬。双手有些颤抖,死死地握住话筒,生怕一不小心话筒就会从手中滑落。
她向音响老师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配乐缓缓响起,是她最喜欢的一首英文歌《hey;jude》。音乐让她稍稍放松了下来。即便她已经闭上了眼,眼前还是会浮现出黑压压的人头,头晕目眩的症状还是没有多大缓解。
她咬牙忍着,努力让自己的面部表情不那么狰狞吓人。
再坚持一下吧,只要一下就好。她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密密的汗珠。
双手攥着话筒,声音有些颤抖,竭力让自己不要跑调:
Hey Jude; don't make it bad
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
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
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
Hey Jude; don't be afraid
You were made to go out and get her
The minute you let her under your skin
Then you begin to make it better
And anytime you feel the pain; hey Jude; refrain
Don't carry the world upon your shoulders
For well you know that it's a fool who plays it cool
By making his world a little colder
Na Na Na Na Na NaNaNaNaNa………
唱到高潮时,她情不自禁的随着节奏摇晃着身体,或许,这就是摇滚的力量。即便她此时万分难受,还是被音乐所感染了。
她唱完后,向着台下匆匆鞠了一躬就慌忙跑下了台。
到了后台后就瘫软在了椅子上,眩晕感持续袭来,像可怕的洪水猛兽一般将她吞噬。
“翩祈,翩祈。”
黑暗中她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叫她,她试着想睁开眼,但是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密不透风的压在双眼上。
“翩祈,翩祈。”
那声音没有停,她觉得必须要睁开眼瞧瞧,这会儿却只是轻轻一动,居然睁开了眼,光线照的她有些不适应。
“她醒了。”
“爸……”她第一眼便看到了父亲的脸。离自己那么近,那么近,那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父亲宠溺的刮着自己的鼻子,笑着说自己是他一辈子的心肝宝贝。
周爸爸有些吃惊,随即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寻常的称呼,对他来说却是如此的不易。父女间的隔阂早已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了想要修复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只想用自己此生尽力弥补。
“比赛。。。。结束了?”
周爸爸点点头。还是慈爱的看着女儿。
“那…。结果呢?”
一旁的祁忘川有些不忍,背过了身。
周翩祈见没人回答她,有些着急。拽着祁忘川的衣角,央求道:“你肯定。。。。。知道,对吗?”
祁忘川再也忍不住了,转过身,怜惜的说道:“抱歉。”
“哦,这样啊,我就知道,就知道会是这样。”她小声重复着,像是个失去了心爱的糖果的孩子。
“孩子,你做的很好。只是那病来的太不是时候。”周爸爸竭尽所能的安慰道,一时竟然有些词不达意。
周翩祈抬起头,茫然的问道:“什么?”
“是密集恐惧症,你会头晕目眩都是因为这个。”
周翩祈哑然失笑,居然会是这样,上天太爱捉弄人了。她平生第一次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种奇怪的病症,居然还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次比赛对周翩祈而言,而最大收获便是让她知道了自己有密集恐惧症。事后,她总是依着这个借口安慰自己道:也不是颗粒无收。
如果可以,周翩祈希望自己可以一辈子沉沦在回忆里,不要醒来。
她跳上窗台,把窗户上那个特地为她留的小缝隙巴拉大,探了探脑袋,刚好能出去。她熟练地跳出了窗子,蜷着身子在窗台下的泥土上滚了几圈。
院子里洒满了阳光,一派夏日光景。
她躺在窗台下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数着自己尾巴上的毛毛有多少根,并且天真地以为,数完了毛毛,祁忘川就该放学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1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等着你来接我回家。
在美国的时候,周翩祈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公寓的防盗门,总是怀着期待,期待祁忘川会笑着站在门口,柔声告诉她,他来找她了,他带她回家。就像强迫症一样,日日如此。心中那丁点儿星火,最终终于在希望一次次的落空中慢慢熄灭。
她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开始,不抱有希望的。
她一方面命令付小易,对,是命令,不可阻拦的阻止付小易告诉祁忘川自己的所在地,甚至不惜拿绝交来要挟。一方面又极度渴望着祁忘川的来到。这种有些扭曲的心理不知道折磨了她多久。
在异乡的无数个夜晚,她难以入眠。总会站在小小的阳台上,望着心里牵挂的方向,有时候一站就是一夜,第二天还是照常上课,打工。努力用其他事来填满自己的生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自己有时间想到他。累到倒头就睡才不会整夜失眠。
此刻,同以往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一样,她在等着他归来。
祁忘川骑着自行车的身影从街角闪过,周翩祈便飞的一般从地上坐了起来,全然不似刚刚恹恹的样子。蜷着身子,不顾疼痛的从门缝地下硬钻了出去。
穿过马路,向祁忘川跑去。速度快的不像一只狗,几乎惊到了路人,大家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可以想象,有些人一定会以为这是只疯狗,继而躲得远远地,生怕波及自己。
周翩祈却浑然不顾,乐颠颠的向着祁忘川跑去,脸上洋溢着幸福,好似前面是一大推可口的狗骨头。
是了,你就是我的狗骨头,千金不换。
“祁葩!”祁忘川也看到了她,一边急刹车,一边兴奋的叫着。
少年敏捷的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把车一扔,就把周翩祈抱在怀里。
周翩祈用毛茸茸的小脸使劲儿的蹭祁忘川的脸,好不亲昵。
“好了好了,祁葩,热死了。”周翩祈厚厚的毛弄得祁忘川更热了,他忍不住偏过头,嗔怪道。
周翩祈睁着杏眼望着祁忘川,肉呼呼的小爪子还在伸在脸前面,摆出一副无辜宝宝的萌表情。
谁说松狮是高贵冷艳的犬类啊,卖起萌来可是一流。
祁忘川无可奈何,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放在车篓子里,跨上车,骑回家。
周翩祈在空间十分有限的车篓里掉了个脸,面对着祁忘川。
六点多的夏天,天还没黑,太阳刚刚西斜,悠悠的挂在西边。祁忘川白皙的脸庞被夕阳染成了淡黄色,由于光影的作用,五官显得更加立体,有一点像欧洲人的面部轮廓,但又不那么凌厉,隐约带着一点东方人的柔和。
她想到以前骑自行车,把小白放在车篓里,现在自己也坐在祁忘川的车篓里。不禁摇了摇头,世界真奇妙,有些事情,我们万万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