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妆行-军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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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定老僧的模样。要是秦大人看见他儿子放着大好机会不争取,一定会被活活气死。
毒蛇的眼睛瞄过宝来公公,宝来公公打了个寒颤。毒蛇微笑的脸上闪过一丝鄙夷,这些公公什么的,实在最是不堪,偏偏这个国家的皇帝被迷了双眼,一帮阉人仗势欺人身居要职。这样腐朽的国家就算是换了主子,百姓们也该觉得没什么可惜的。
反倒是宝来公公身边的黑衣侍卫纹丝不动,双眼熠熠生辉。毒蛇不由多看了两眼。
压抑的气氛直到三位送茶的小兵捧进茶盘才稍稍缓解——南烛一行人装着一本正经进屋的时候,沐王的眼睛就带上了一层无可奈何的笑意。
沐王神色不惊地接过茶。
南烛淘气地朝沐王眨了下眼睛。
另一边,毒蛇也从杜若手中接过茶。
“殿下慢慢寻思。小的要明早才会起身回去。”毒蛇副使文质彬彬地说。屋内肃静,他的声音不大,却显得格外响亮。众人一惊,副使这话的意思竟是明天就要走。压根就没有多少时间!这该如何是好!
来者不善啊。众人心中皆想。
“殿下手下人才辈出,相信不用殿下出手,也是轻松简单的。”毒蛇又优哉游哉地说。一句话不但打了沐王的脸,还顺便打了沐王手下文臣武将们的脸,毒蛇果然是干外交的,明夸实贬的一句话信手拈来。众人心中暴怒却不便表露。秦子敬尤其,谁都知道这话主要是说给他听的,而且屏风后还有个美貌如花的郡主在等着看未来夫君主要候选人展露锋芒。
想想也可笑,明明是成国送给沐王的“礼物”,皇帝却仿佛对自己这个儿子没抱多大指望。
被打脸的众人中免不了有虎视眈眈的大将,气势汹汹地瞪着成国副使。成国副使却只当做没看见继续喝茶。一副“我就知道你们没人没本事”的模样。偏生又挑不出半点错来。
沐王润了一口嗓子。
他喝茶的动作极为好看。如果光看脸的话,沐王虽比不得南烛的二哥,却也算是另一种风格的美男子。
南烛乐滋滋地看沐王喝茶,一边忍不住往三个盒子以及屏风上瞄。
她没做过这等事,任谁都看得出南岩风想看郡主。鲁冰花小蛮腰一扭,轻轻地顿了一下脚:哎呦喂,怎么有偷看都不会的男人啊!
郡主身边的一些女官也注意到了南岩风,有的偷笑有的皱眉。好在南岩风长得颇为讨喜,倒也让人不至于厌恶。“好个胆大的卒子,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偷看。”屏风后仍然有女侍忍不住偷偷跟郡主说。
可是一看南岩风的模样儿又忍不住心一软——这小哥儿真的好生俊俏啊。
“南岩风。”沐王突然道。
“嗯?——小的在!”南烛回过神。
“你试试看。”沐王说。
众人嘴巴一起张开。秦子敬猛地抬起了头。
沐王会不会对南岩风太信任了些?
成国副使也有些惊讶,沐王这是打算用个杂役来羞辱自己吗?沐王不至于这么笨吧。
“你试试看。”沐王重复,南烛在他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信心。这莫非就是大哥说的:对朋友的信任。
莫名地,南烛竟然有些高兴。
南烛站起身来,俊眉轻扬。鲁冰花一看南烛一抬眉毛就知道没好事。果然,南烛放了茶盘,拱手道:“不知若是这三题解了,可有赏赐?”
白及都乐了——这个南岩风果然是一如既往地不按常理出牌。
沐王沉默了一下。南岩风继续说:“若是小的解了这题,王爷可否赏小的一样东西?”
“说。”沐王道。
众目睽睽下,南岩风手一指郡主所在的屏风,道:“小的要那个屏风。”
众人的眼睛顿时瞪得个顶个的大。
神仙,这哪里是要屏风,摆明了是要看郡主吧!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儿子感冒发烧,隔天更的几率比较大。请各位朋友继续支持。
、26
南烛说要屏风,鲁冰花就乐得嘴都合不上。
“哎哟,好东西啊。这屏风是北海玉珊瑚做的骨,金丝锦做的面。金丝锦,成国的特产,三两黄金一两锦,货真价实地带着金子呢,一般的刀剑割都割不进去,寻常富贵人家想拿它做个马甲护身都不容易。想我以前就有这么好几套衣裳。”鲁冰花娇羞地道,“嘻嘻嘻,如今小南南要送我我还有点不好意思。真感动。”
真不知道他哪只耳朵听见南烛说要送他了。
杜若闻言,无语看天。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南烛要屏风干嘛?总不至于真的想当驸马吧。可南烛为人处事一向率性随心,不像是那种满腹心机攀附权贵的人。
论心机,明明鲁冰花收拾得还更齐整些,几丝波浪发妖娆地依偎在脸颊前,还利落地穿了南烛的一身青布衣。显然是为了万分之一的可能做好了准备,聪明人跟普通人的区别,往往就在会不会为微小可能而做准备上。很多时候,机会只在做了准备的人身上生根发芽。鲁冰花看起来很精神,若不是他爱扭个腰翘个兰花指,倒还真有那么几分玩世不恭浪荡子的意味。
众人心里均是好笑。
南烛比女人还好看,鲁冰花比女人还韵味,再来一个貌似一脸正经却又总跟前两人凑一块的大夫。这几个人简直就是一台大戏。
“你拿屏风干嘛?”沐王微微皱眉问。心里不自觉地有些不快。却不明白这不快的原因。
“给猫磨爪。”南烛响亮地回答。那只肥猫闲着没事总挠帐篷中央的柱子,南烛实在很担心水滴石穿柱子磨穿。
鲁冰花的笑容凝固。
杜若听到这话就呵呵呵地对着鲁冰花笑。似乎只要鲁冰花的希望落了空他就捡了便宜一样。
于是鲁冰花就不怀好意地瞄那只在帐篷口打转的肥猫。
同时看向肥猫的还有厅内所有人的眼睛,可怜那肥猫莫名其妙被吓了一跳。
“准了。”屏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也不知道是郡主的还是女官的。倒是好听得紧。
杜若听到这个声音微微走了下神,不过此时没人注意他,大家只看南烛——南烛能解?
毒蛇般的使节也不禁上上下下打量南烛。南烛打小练就的进退举止,越是大的场合越是从容得体。毒蛇使节心里自然起疑,这个南岩风,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伙头军。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伙头军容颜如玉风度翩翩气度从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手下。对,手下,还有点像这个国家皇族们一太监一书生的标配。莫非?这个才是沐王?
又或者,这军中有其它落魄的王孙?
迷魂阵?另有玄机?
毒蛇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不够用。自打自己国家的二皇子石破天惊地出现,满朝文武就开始觉得脑袋不够用,包括他在内。他曾经多自信自己这颗脑袋瓜啊。没想到出使国外还是觉得脑袋瓜子不够用,难道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老了?
事实上,莫说成国使节有这种疑虑,连在座的众人看南烛行动之时都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儒雅舒适,连转身带起的衣袂都像是秋水泛起的涟漪。这种仪态,莫说在座的武将,连贵族子弟白及也不能比。
连秦子敬也忍不住心里道:这些年她竟然变化如此之大。
毒蛇开始变得谨慎小心,眼神中的傲慢不屑收敛了不少。这一切在旁人看来就好似南烛压制了成国使者的气场一般。
“这是第一个题。江山如画。不知能否恒守一方?”成国使者旁的侍者说。这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侍从。
成国如今国力其实比本国强盛,打仗两国虽似乎不相伯仲,但是在外交上,成国总是要明里暗里的占些便宜的。这种挑衅式邦交,差不多已经有几十年历史了。成国使者跟侍者的态度都不足为奇。
南烛风度翩翩地行礼,然后绕着说话侍从走了三圈。说话的侍者不知怎么就有了些没底气,然后又被南烛邪气的笑容盯得浑身不自在,被南烛这样似笑非笑地盯着竟然比被彪形大汉瞪着还难受。侍从忍不住心想:“他他他他不会打我吧?”
成国使节也忍不住出言道:“小兄弟拉磨呢?”
这话暗骂南烛是头驴。
南烛却不生气,而是说:“我是找帮手呢。你们成国真好,怕我们解答不出,还特意派个帮忙的来,待会你可要好好奖赏他。没有他我还不容易这么解题呢。”
侍从脸就变了,他说了一句暗里藏刀的话,谁知眼前俊秀的少年却不是个好说话的包子。眼见这少年就是故意要拿话找他事。
“年轻人,莫要无中生有。”使节脸色也不好看。却也一不留神瞄到了侍从身上的东西。毒蛇使节心里一跳——莫非他真这么快地解了题?怎么可能!
想这三道题离开成国都城时多少才子俊杰想破了头,连在这个国家的朝堂上亮相时也没人敢尝试着答上一答。
二皇子特意指明沐王。谁知沐王却不答,反倒要这个毛头小子答。若不是二皇子事先交待过只要是沐王的人就行,恐怕使节早就掀桌子了。难道这沐王手下,连伙头军都有奇能?还是这当中另有玄机?
眼前少年青衣翩翩,嘴角含笑。自信的神采让阳光都为之失色。
素手一伸,少年坏笑着拿过侍从身上的水囊。拧开盖子,将水朝“江山如画”球倒去。
身后首先传来一声“哎呀!”正是鲁冰花。
南烛用水浇球干嘛?
“小南南啊,这不是红烧狮子头啊!你要吃狮子头哥哥给你做啊!”鲁冰花急了,“兽医,他不是酒没醒吧?”
杜若道:“叫我军医或者神医。
“兽军医。”鲁冰花小声
杜若亮针。
水往球里一倒,玲珑的木雕内球突然裂开。
南烛把水囊一抛,干净帅气地拍拍手道:“此题已解。外球名叫江山,内球用的木头球叫含春果。专门用来储存种子。含春遇水即开,种子遇水则生。种子一旦自己发芽,自然可以无所凭借,依靠自己的力量恒守一方。这道题是说,水即人心,可载舟可覆舟,得人心者得天下。”
使者还想说点什么,他甚至不想承认南烛说得对,他明白自己恐怕遇上了强大的对手。对方可能成为这个国家的佳话,而自己则会是故事里的笑话。他不想承认,可是晚了。含春果里放的除了种子还有明黄卷绸。这是二皇子事先放进的正确答案。
毒蛇使节在这一刻才猛地发现二皇子已经摸清了自己的性格,甚至猜到了自己很可能会拒不承认。可怕的人。做事不留任何纰漏的人。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成国使节头一次背生寒意。
自己莫非真的是老了?
眼前有看一眼就能解题的古怪少年,万里之外有双洞察一切的眼睛。
他熟悉的世界似乎已经远去。
“请主帅过目。”南烛得体地将卷绸交给沐王。这个动作无疑很给沐王长脸。沐王潇洒地拿过了绸缎。一抖,绸缎展开。答案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心中大喜:沐王果真好眼力,南岩风有本事!
“解第二道题。”沐王下令。
“喏!”南烛很知道要把面子全给主帅留住。
就是这时,“哗啦”一声。屏风撤掉。
作者有话要说:
、27
就是这时,“哗啦”一声,屏风撤掉。
莫说南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满帐篷的大将小将们都吓了一跳。屏风一撤,一片朱华钗裙就展现在众人面前。
帐篷里大多是上惯了战场看惯了血的大老爷们,抛头颅洒热血这帮汉子绝不会有半个字的忸怩,偏生在光华夺目的脂粉们面前齐刷刷地低了头,动作整齐地简直跟训练过一般。年轻些的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颇为尴尬。倒是老将们心里明白,郡主言而有信,日后又是一段佳话。
只听那好听的女声说:“郡主有令,屏风赐予这名公子。”
得,南烛这个伙头军已经被叫上“公子”了,也难为了这个女官,这得多快的脑袋才能迅速用“公子”替代掉“小兵”啊。
南烛回头朝沐王淘气地眨巴了两下眼,然后大大方方地行礼。
沐王嘴角轻扬。
鲁冰花杜若自然是要跟着行礼的。杜若姿势有些奇怪,鲁冰花倒万分自在。莫说这么些女娃,就算再多上二十倍,鲁冰花也自在得很。
如此一来,在满堂头低低的汉子们中,南烛鲁冰花杜若几个便益发地打眼。
众人发现这三人不惧不燥没皮没脸其实都落落大方挺拿得出手的。尤其在这种场合,竟挺能给自己这边争光。人都是要自尊的,不自觉地,众人对这三朵奇葩就有了些赞赏之意。
“解第二道题。”沐王催促,他的声音告诉了所有人他的自信。连他自己都发现自己对南岩风十足信任。这种久违的信任,让沐王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第二道题解出,本郡主另有赏赐!”郡主说。显然是加大了价码。南烛一听,笑得眉眼弯弯。这个郡主好痛快,都说她是大家闺秀中规中矩,甚至十分严苛。但是如今看起来竟然有种脂粉堆里少见的痛快果断。
南烛走到第二个盒子处。端盒子的太监很是敬佩地看着她。人都是有感情的。哪怕是小监,自然也希望自己的人能争气。南烛拿起第二个盒子里的五彩琉璃杯看了一小会,然后拿起五彩琉璃杯一个劲地晃。
众人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