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之思情-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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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幽,把药喝了,然后快点去睡。」
赵幽只是死死盯着他,没有动作。
说实话,东离暮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赵幽,他认识的赵幽从来都镇定自若,运筹帷幄,不为任何事左右,带着独有的傲慢强势和霸道,不像现在这般,简直就如一只濒临癫狂的丧家之犬。
但是他失去了什么?
不过是一条腿罢了,仅仅只是废了一条腿就能这样折腾,而凌青失去的……却是他的亲生骨肉!
东离暮云靠过去,将手里端着的有镇定安神作用的药递到他的面前,这一次赵幽没再伸手砸了,而是收回视线,自己转着椅子旁的轮子,转过身去背朝着他。
「知道本王在气什么?」不待东离暮云开口,赵幽就自己接下去说了,「本王只是在气自己,本王就算能坐拥天下,也得不到想要的人,如今更是站都站不起来,废人一个,也没办法再把人留在自己身边……善恶终有果,现在总算知道什么是报应了……」
东离暮云端着药碗的手颤了颤。
明明他只是失去了一条腿,况且是不是真的废了要等治疗之后才知晓,但赵幽的样子却好像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一样。
「东离你走吧,本王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
木头「嘎吱」作响,赵幽自己转着轮椅到床榻边,极为艰难地挪动身体到床榻上,背朝外面躺着。
房里静了下来,烛台上的蜡烛几乎就要烧尽,殷红的烛泪从铜烛台上垂挂下来,火苗扑闪跳动着,好像随时就要熄灭。
昔日有皇权加身,有陷阱设套,翻云覆雨、目中无人的男人,如今却像被折了羽翼,失去了整片天空一样的萎靡不振。
东离暮云知道自己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终于放手了,不会再纠缠自己,也不会再有阴谋陷害要挟自己为其所用,让自己承受那些耻辱。
但是很显然,眼前这个自怨自艾的赵幽,也不再是从前那个自负至极、深藏不露、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安阳王。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过去种种在东离暮云脑中划过,从未及弱冠,到已近不惑,从去武桓山的山路上对自己说的话,到琰帝陵中的承诺和告白。
「东离,你若被束缚,本王必不会自己解脱,你若入阿鼻地狱,本王便以死相陪!」
「是喜欢啊!本王喜欢你!恨不得把你锁在自己身边的那种喜欢,为什么你就是不懂不明白?!」
他确实不明白,那充满要挟、禁锢、耻辱的相处,为什么在他口中就会成了喜欢?
东离暮云端着药碗走到榻边,「喝了药再睡。」
见赵幽一动不动没有回应,又补了一句,「你要折腾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去折腾,随你怎么闹都没人会管你,在这里只会连累整个王府的下人提心吊胆,你要是有个什么,他们肯定也性命不保。」
赵幽依然没有动静,东离暮云抿了下嘴,低下腰准备点了他的穴道用灌的,但是手刚伸过去,赵幽蓦地侧身抓住他的手腕。
两人默默地对峙着,赵幽布满血丝通红的眼眸下,翻涌着各种情绪,一闪而过的狠厉就如从前一般,继而又有几分像是无望的低落,抓着东离暮云手腕的手很用力,微微打着颤。
「东离,那个时候在地道里,你救我……真的是出于良知?难道就没有一丝别的原因?」
东离暮云被问得一怔,就为了这些年他施予自己身上的羞辱,自己当时就应该杀了他的……但却没有。
只因这个人,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却又在罪恶的深渊里教自己如何解脱……也许从那一年跪在他榻前和他定下约定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注定没办法再摆脱他。
东离暮云挣了挣,手腕被赵幽抓得很紧,一下子还挣不开,于是东离暮云态度冷硬地贯注内力于腕上,将赵幽震了开来。
赵幽的背脊一下撞在床栏下,痛得眉头拧起,回过神之后,脸上露出死心的表情。
「在你看来,不过只是失去一条腿,但是对于本王来说,我失去了追上他,和他并肩而站,以及留下他在自己身边的机会……就算心里不安,本王也不曾后悔自己用过的那些卑劣的手段,至少这样能让本王将他束缚在自己身旁,但是现在,连用手段的机会也没了……」
东离暮云似乎明白赵幽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他在害怕,他在绝望中挣扎,为着即将要失去的而深深地痛苦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但自己,又岂容被他一辈子束缚?
只是……
东离暮云抓过他的手,将手里那碗药放进他手里,「王爷你自己说过的话,总不会不记得吧?王爷要是死了……我堕修罗地狱的路上,谁来陪我?」
东离暮云说完就起身走了,赵幽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面,然后收回视线落在手里这碗药上。
「王爷要是死了……我堕修罗地狱的路上,谁来陪我?」
赵幽手抖得厉害,在碗里的汤药被震得几乎要溅出碗沿,赵幽猛地将碗递到嘴边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灌得太急了,不仅汤药都从嘴角两边流下来,还被呛到咳嗽,但仿佛手里捧的是能延命的灵药,拼着命往嘴里灌,要喝完,一定要全部喝完!
东离暮云在走廊上走了两步,听见从赵幽房里传来咳嗽的声音,下人焦急走进去的声音,然后管家面带喜色的小步从他身边跑过去。
「快快快,王爷说要用膳,快去通知膳房弄些软糯的食物和热汤来。」
「是!」
东离暮云停步回头看向赵幽的房间。
微弱的灯火从疏格透出来,洒在房前的青石台阶上,如月华般清冷和寂寞,几只飞蛾在窗棂前徘徊,即便只是那点微不足道的光亮,对于它们也是莫大的诱惑。
然后他注意到,窗棂上方有一片蛛网,丝丝相连,线线错综,光华在银丝上流转,有一只被缠住的飞蛾正在用力挣扎,却被越缠越紧……
风月难渡,情缘缠丝,细细地绕在心头,难解也难分。
——番外《缠丝》完
番外不为人知
燕大教主总喜欢做自掘坟墓的事情。
这日燕大教主正有事要找卫禹,问了一圈属下,结果都说没看到。燕大教主想,估计在铃钧那里,但因为事情比较紧急,燕大教主决定就算又要挨铃钧的白眼,也要去把卫禹找来。
刚到铃斋外面就听到里面嬉闹的声音,铃钧清泠如淙淙山泉的笑声,和着铃铛清脆的声响以及木头支架的吱嘎吱嘎,在风中肆意飘散。
燕大教主探了个脑袋进去,然后被里面的香艳画面给惊愣了一下。
铃斋院里的秋千,荡得高高的,铃钧衣衫不整地坐在卫禹身上,和他面对面,白皙纤长的两条腿缠在卫禹腰际……披挂在臂弯上的衣衫和散乱的头发如随风飞舞的长练一般。
初时嬉笑声转而被高高低低的呻吟所代,脸颊绯红,眸眼如丝……
燕大教主猜不出这两人正在做什么就有鬼了。
他只觉得有什么卡在喉咙里挠得喉口痒痒的,而胸口则是咕咚咕咚乱跳。
燕大教主很有分寸不扰人情事乖乖退了出来,但是一路往回走时又一路觉得不爽,那情色的画面徘徊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哎,为什么自家凌青在情事就没这么放得开呢?每次稍稍逗弄他一下就马上脸色通红,眼里水光盈盈,让他总有在欺负良家妇……呃……男的罪恶感,于是也不敢再逗弄下去,该怎么继续就怎么继续,要是能多有点情趣就好……
于是燕大教主将秋千上的两人换成了自己和凌青,嘴巴开开地想像着那种香艳,口水都要流了下来。
「爹?」
燕大教主回神,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立刻摆出严父的模样,「哦,小凤啊,从蛊师那里刚回来吗?」
捱过起初被两个小鬼头折腾得手忙脚乱的日子,如今凤翥十一岁,鸿宇十二岁,两个孩子大了,性格上的不同就越来越明显。
鸿宇喜好美色这一点是随燕大教主的已经是不容辩驳了,凤翥相对就稳重许多,但听凌青说他小时候其实调皮得狠,便不知凤翥这是像了谁?难道是现在的凌青?
而且凤翥除了习剑,对蛊也有着莫大的兴趣,很小的时候就跟着蛊师摆弄养蛊的瓶瓶罐罐,两人觉得他既然有兴趣便也不去反对,阮素雪也说过,并不是所有的药都是救人的,也并不是所有的蛊都是毒害人的。
燕大教主正琢磨着凤翥这性格像谁,突然想到什么,蹲了下来,「小凤啊,爹问你,有没有一种蛊可以让人表现出他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凤翥歪下脑袋,「爹要对爹亲做什么?」
燕大教主连忙矢口否认,「怎么会呢?爹是要做别的用处……到底有没有?」
凤翥想了想,从衣襟里摸出一个小竹筒递给他爹,燕大教主接过这个小竹筒,有些狐疑,「这个真的有用吗?你们有没有试过?」
凤翥点点头,「我偷偷在袁不归身上用过。」
「然后呢?」燕大教主万分期待的神情。
「然后袁不归对着月亮吟了一个晚上的诗。」凤翥认真答道。
燕大教主听闻,眼睛一亮,心里「嘿嘿嘿」的笑。
就是它了!
「小凤啊,这个借爹用一下,回头就还给你。」说完拿着那个小竹筒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晚上的时候,燕大教主在惊风细雨楼里细细做了准备,美酒什么的自然是不能缺的,催情作用的熏香也早早点上了,秋千架倒是没有,不过燕大教主准备了长长的绸缎,就凭自己和凌青的功夫,要秋千架做什么?有房梁就成了!
然后燕大教主开始想像接下来香艳无比的鱼水之欢,这时门被推了开来。
年逾三十的凌青,被岁月锤炼得越发成熟和稳重,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温雅如玉的气息。
他走进门来,小心带上门,然后鼻子吸了两下,闻出来房里点着什么之后,脸顿时红了,「你不是说明日教里有要事吗?」
燕大教主就觉得凌青这样不仅可爱,还非常可口,就连疑问也问得这么婉转,便贴了上去牵住他的手,「今晚兴致好,陪陪我。」
说着将他带到桌边让他坐下,给他斟了一杯酒,手递过去的时候,燕大教主另一只藏在身后的手,将那个小竹筒口上的布团剔开,掌风一扫,然后看见凌青接过酒杯时,有一个小黑点飞进他抬起的那只手的衣袖中。
燕大教主一边和凌青对酌,一边等蛊发作,但是等了半晌都没看到凌青有什么和平时不太一样的举动,就连酒量也没变,三杯下去就昏昏欲醉了。
「凌青?」
燕大教主凑近一只手撑着额头已经闭上眼睛的凌青,心想着,不会吧,小凤明明说有效果的……
「你是不是醉了?」
伸出去正要摇醒他的手还没碰到他,凌青蓦地睁开眼睛,两人视线直直对上,燕大致主心头一跳。
为什么会有杀气?
「凌青?」
凌青将撑着脑袋的手收了回来,人坐正,脸上没有半分醉意,眼神清明地盯着燕大教主。
燕大教主被盯着心里直发毛,怎么……不太一样啊。
「说吧,你今晚到底准备玩什么把戏?」声音冷冷,冰锥子似地直直扎上来。
燕大教主缩了缩脖子,然后笑,「没,凌青你想多了。」
「哦?是吗?」凌青挑了挑清长细眉,然后起身,回望了下四周,视线落到放在一旁的长绸上,翻掌五指一抓,将那团东西用内力吸到手中,攥着。
燕大教主心里怦怦跳了起来,但是下一刻,凌青清秀的脸上露出几分怒意,看看手里的绸缎,带着凛冽杀气的眼神又扫向燕云烈。
「原来你心里对殿瑶还没死心……」
哎?燕大教主一愣,眨眨眼睛,一下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啊?」
「这不是殿瑶用的绸缎?」凌青抖了抖手里的东西。
燕大教主看向那个,这才明白过来,找来找去只有办喜庆事情时留下的红绸,于是就全拿了过来,谁会想到和殿瑶常当做武器用的红绸这么像。
「凌青,你误会了,我真没那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我……」燕大教主支吾着不敢回答。
凌青缓缓将那团绸缎凑到嘴边,嘴角微微一勾,红如火的绸缎映衬下,清雅如玉的脸上竟显出几分艳丽来。
燕大教主倒抽一口冷气,想,难道凌青真的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但是还不及他回神,凌青将手里的绸缎一抛,那些红绸的一头尽数缠着燕云烈身上,然后凌青将手里的抛过房梁,接着用力一抽,燕大教主「啊」的一声惨叫被吊了起来。
凌青把玩着手里那些红绸,脸上笑意更甚,「你喜欢这么玩是吗?那好……」脸色一变,「本大爷今天就陪你玩个够!」
「不要——!」
惊风细雨楼里吵吵闹闹的声音持续了一晚上。
啪!像是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
「做什么这种表情?本大爷不够殿瑶那么吸引你?」
「不是!不是!」
啪!又是一声皮鞭抽在皮肉上的响亮声响。
「那你这里怎么没反应?」
「有反应!马上就有!」
凌凤翥坐在惊风细雨楼外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干上,两条垂着的腿晃啊晃的。
燕鸿宇从厨房偷了只鸡腿经过这里,看到坐在树上的人,将鸡腿叼在嘴里,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