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道之祸起萧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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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不无道理,”陷入沉思的陆修肯定了慕朝栖的分析,但很快,他又凝眸于她,话锋一转,“只不过……郁无庄是如何获悉此等机密的?”
在陆修的眼里,这萧王只是个天生孱弱、久病不愈、有名无实的王爷,在一国之君郁无嗔的眼皮底下保命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法子探得这般惊天秘事?
难道!?
“你推测得没有错。”亲眼看着陆修的神情从疑惑不解变到不可思议,揣摩出其心中所思的慕朝栖当即压低了下巴,双目炯炯有神地注目于他处,口中一语道破了天机,“我想,他并非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无权无势、不问世事。”
作者有话要说:
54
54、养伤 …
上述认知,不仅仅来源于郁无庄向她揭露的路相身世之谜。
无论是从他对某些机密的探知和他身边深藏不露的护卫,还是他多年来装作病弱并最终演一出“起死回生”来看——包括他平日里的一言一行,无一不透露着他并非池中之物的事实。
慕朝栖甚至已经可以确定,郁无庄现在想做的,已不单是明哲保身——只是,他究竟打算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这是慕朝栖眼下急需确认的。
先前,他听她诉说了她的仇恨,凭他过人的才智,应该能够推测出她对郁无嗔已是恨之入骨——恨到唯有令其血债血偿,方可告慰亡者的在天之灵。
不过他,并没有作出任何明确的表态。
是与她形成同盟,给予敌人彻底的反击,还是仅仅替她保守秘密,将来仍是手下留情?
或许,她该找个合适的时机,就此事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不知他……是否会赞同她的计划,又是否愿意无条件地站在她这一边?
这一夜,慕朝栖思考着未知的前路,久久难以入眠。
待到翌日日上三竿,好不容易睡着的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也正是这时,她才忽然意识到,郁无庄一整夜都没有出现在她的床前——要知道,她身下所躺卧的,还是他的床铺,她此刻所占据的,还是他的房间。
不由生出了几分鸠占鹊巢之感,慕朝栖缓缓支起了身子,被胸口的疼痛搅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多久没受过伤了……还真是不习惯了……
正如此思忖着,一个匆匆忙忙的身影突然从外屋跑了进来,边跑还边喊:“王妃王妃!您怎么自个儿起来了!?”
来人乃是慕朝栖昨日刚刚托付的女子——水色。实际上,在慕朝栖尚在梦乡之时,她就多次蹑手蹑脚地进屋查看,眼瞅着慕朝栖睡得正香,她自是不会扰人清梦,因而皆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谁知距离她最后一次离开才不到两盏茶的工夫,慕朝栖就醒了,还自个儿爬了起来,这怎能不叫再次前来探望的水色“大惊失色”?
是以,刚一进门就依稀听闻动静的水色立马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女子的床边,赶紧伸手去扶,生怕一个不留神害她伤着了或是怎么了。
“我没事,睡了一觉,已经觉得好多了。”慕朝栖当然明白来人这是在紧张什么,随即莞尔一笑,在对方的帮助下坐稳了身子。
那也不能勉强自己啊——担心着慕朝栖的水色险些脱口而出,所幸她及时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默不作声地开始伺候女子洗漱用膳。
简单的梳洗过后,慕朝栖喝了些水色替她煮的稀粥,又服了土衾为她备的汤药,正要问一句“王爷去哪儿了”,就听见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阿姐——阿姐——”
乍一听,慕朝栖还以为自个儿产生了幻觉,可再一听——没错啊,的确是子乔在唤她。
果不其然,眨眼的工夫,少年已然从屋外一路脚底生风地来到她的面前——而他的身后,跟着的正是女子方才意欲询问的人。
慕朝栖恍然大悟——定是那郁无庄把她受伤的事告诉了陆子乔,并且亲自带他前来探望。
“阿姐!”正下此推断之际,少年已然红着眼眶扑了上来。
“子乔……”慕朝栖下意识地微张开双臂,任由义弟一下投入她的怀抱,殊不知两人拥抱的动作落在郁无庄的眼中,那是一个心头一紧。
好在男子及时发现,那陆子乔手脚虽快,但却并非粗枝大叶之人——他记得郁无庄在来之前所提及的女子的伤处,因而特意避开了伤口的位置——这让郁无庄不由提起的一颗心又落了回去。
“阿姐……”那边厢,少年正抱着他的义姐,含着眼泪抬起头来,仰视着始终噙着微笑的女子,“你疼不疼?疼不疼……”
“阿姐没事,没事的……别哭了……”眼睁睁地看着少年眸中的液体夺眶而出,慕朝栖疼惜地伸出玉手,轻柔地为他拭去脸颊上的泪水。
“……”想起陆修同慕朝栖经常教导他“男儿有泪不轻弹”,意识到自个儿没能忍住的陆子乔赶紧抬起胳膊擦了擦自己的脸。
“你们慢慢聊。”就在这时,注视着他俩的郁无庄善解人意地发话了,“我和水色就先出去了。”
“谢谢你。”感激之余,慕朝栖自是体会到了对方想让他们姐弟俩单独说话的体贴之心,她旋即抬眼注目于负手而立的男子,不徐不疾地朝他点了点头。
郁无庄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又朝水色使了个眼色,接着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子,同女子一道向着外屋迈开了步子。
于是,屋里只剩下慕朝栖与陆子乔两人。后者告诉前者,郁无庄派火云一大早找到了他,把他带到了他从来未能进入的风雅居,然后亲自对他说,他的姐姐受了伤,让他随自己前去探望。
“阿姐,王爷是不是知道了你的事?”稍稍平复了情绪,陆子乔离开了女子的胸膛,坐直了身子,注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是……”四目相对,慕朝栖直言不讳地作答,“他已经知道了……我不是卢家千金。”
“那他……”听到肯定的答复,陆子乔不由得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放心,他不会伤害我们的。”慕朝栖当然知晓陆子乔在担心些什么,当即微笑着给予了宽慰,“否则,他也不会特意派火云暗地里把你带来见我了。”
陆子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慕朝栖的看法,片刻后,他又冷不防看着她道:“阿姐,王爷是不是很喜欢你?”
少年突如其来的疑问令慕朝栖登时心跳加速,但她面上仍是维持着身为姐姐的沉着与成熟,面不改色地嗔怪道:“你这个小脑袋瓜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我哪里胡思乱想了?”陆子乔煞有其事地瞪大了眼,一句反问立马脱口而出,“王爷分明都已知晓了你的真实身份,可他非但毫不责怪,还让你在他的风雅居里养伤……”少年顿了顿,脑中浮现出的是往昔的所见所闻,“而且我觉得,他对你,一直都是不错的。”
“……”少年有理有据又一本正经的分析叫女子一时哑然,她不自觉地眨了眨眼,一声不吭地看了看别处。
“阿姐……”眼见女子沉默以对,陆子乔下意识地唤出了口。
“最近都读了哪些书?”岂料还没等他道出个所以然,慕朝栖就没头没脑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聪明的陆子乔岂会瞧不出来,这是阿姐在扯开话题的表现?不过,阿姐有计策,他就有对策。
“自从来到王府之后,每天都有不少活儿要干,我念书的时间自然是变少了。”少年双眉微锁,似是有些委屈地诉说着,忽然,他神色一改,眼珠一转,故意装出灵机一动的模样,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女子的杏眼,“阿姐,你说,如今王爷得知了你是我的姐姐,会不会从明天起就命人别再安排活计给我了?”
“……”与之彼此相熟的慕朝栖自然是明白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一言不发地盯着陆子乔瞧了一小会儿,瞧得少年有点儿装不下去了,才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不管有没有活儿要干,都不可怠慢了学业。”
知晓女子已然看穿了他的小把戏,陆子乔只得微不可察地瘪了瘪嘴,收起了继续打探某事的念头。
然而他们俩谁也没有想到,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分配到陆子乔以及陆修手头的活计真的一天一天地减少了,以至于到了最后,陆子乔都觉得闲得慌。
获悉此事的慕朝栖心想,这一切定是郁无庄吩咐的。
她对郁无庄说,其实他不必如此——万一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可如何是好?
郁无庄闻言,好整以暇地笑了。
在让妻子的兄弟过上轻松惬意的日子前,他自然会优先考虑他们三人的安全——是以,不光是陆修和陆子乔少干了许多体力活,为了避免旁人起疑,连带着从卢府里陪嫁过来的另一些丫鬟、家丁们也沾了光。
所以,她完全不需要为此忧心——府里的下人们只会以为,王爷这是越来越宠爱王妃了,故而爱屋及乌。
听闻此言,慕朝栖的耳根又不由自主地发烫了。
他怎么总能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种叫人脸红心跳的话来呢?
而这一幕落在郁无庄的眼里,无疑是令他心生愉悦。
嗯,朝栖恢复得很好,脸色红润了不少,连耳朵都有血色了。
笑而不语的注目让慕朝栖愈发窘迫,她微红着脸转移了视线,勉强让自个儿平静下来之后,她才佯装镇定地凝眸于跟前的男子,正儿八经地问:“我是不是该回我自己的房间了?”
诚然,为了配合郁无庄演戏,自二月末以来,她就以照顾病危夫君的名义入住了风雅居的主卧;时至四月,她又因为要看护“起死回生”的郁无庄而继续与之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到了五月,两人遇袭,她因替他挡剑而身负重伤,结果仍旧是在这间已然呆了两个多月的屋子里养伤——这么些时日下来,这儿都快成了她的卧房了!
如此思量的慕朝栖并不清楚,同样一件事情在不同的人看来,全然不是同一回事。
“为什么要回去?”直到她亲眼看着郁无庄一脸不解地反问,才意识到自个儿的如意算盘好像打错了。
“因为……”四目相接,她张了张嘴,忽然觉着,那些合乎情理的缘由都没法在对方面前说出口了。
“以后,你不是就住在这里了吗?”谁知更让人咋舌的还在后头——郁无庄这就满脸理所应当地道出了这么一句话,好像丝毫不准备给予转圜的余地。
“我……”
“朝栖,你我是夫妻,朝夕相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未等女子开口一言,对其尴尬的神情视若无睹的郁无庄就自顾自地坐到了床上,“以前是我亏待了你,今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不……不是……她、她没觉得受委屈啊……
不知何故,面对男子深情款款的眼神和情真意切的表白,慕朝栖那颗素来聪慧的脑袋似乎突然间就被一团糨糊给粘住了,怎么也找不出合适的应对之词。
“好了,别想太多了,好好歇着。”郁无庄柔情似水地关照着,径自扶着慕朝栖躺下了。
她怎么能不多想?
慕朝栖哭笑不得地在心里道。
可是,郁无庄却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似的,兀自起身替她掖好了薄被,然后抛给她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最后泰然自若地走了出去。
掩上房门转过身子的一刹那,郁无庄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
他负手仰望万里无云的天际,心情如同五月的阳光一般明媚。
从今往后的每一夜,他的朝栖都会与他同床共枕。
这感觉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求动力
55
55、邀约 …
这一年的夏天,慕朝栖过得有点儿纠结。
不光是因为这夏日炎炎的,她却因中毒负伤而无法正常入浴,更是因为等她回过神来之际,自己竟然已经成了风雅居主卧的女主人了。
所幸在同床共枕的四个多月里,郁无庄一如既往地尊重着她,未尝强迫她做任何事情,所以渐渐地,她也就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既来之则安之了。
更何况,眼下还有更棘手的事等着她去操心。
诚然,银婆婆离开玉衡国去往开阳已有半年的时间了,慕朝栖本以为约莫三个月的时候就会有婆婆的消息,可是都过去六个月了,对方却是杳无音信,这岂能不让她心生忐忑?
然而,她虽是心下焦急,却也束手无策——她不可能抛下这里的一切,跑去开阳国打探婆婆的所在,唯有在原处耐心等候。
早知道会碰上这种情况,她是不是该跟婆婆建议再安排一个联络人,以备不时之需?
是日,慕朝栖正独自一人坐在风雅居前厅的棋盘前,对着一盘已成定局的棋局思索着,自皇宫归来的郁无庄刚好不紧不慢地绕过了屏风,目睹了她盯着黑白棋子若有所思的模样。
自六月初她的伤势基本痊愈,他就在“避世”多年后重新步入了玉衡国的朝堂。
他还清楚地记得,当他第一天身着闲置了很久的朝服出现在文武百官的视线里,人们那震惊到犹如被雷劈中的表情。
唯一显得不那么错愕的,大概就数那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了。
他想,郁无嗔应该业已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俩之间拉开帷幕。
不过这一次,他会保护好所有他想保护的人。
“在想什么?”郁无庄一边脱下朝服换上便装,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