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惊雷-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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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袖穿了一个小孔,脚步跄踉,给他逼到了悬崖。
慕容垂哈哈大笑:“小子还不磕头求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他试出杨炎的功力,只道杨炎技只此矣,气焰越发嚣张。
司空照也放下了心上的石头,想道:“原来这小子只是轻功不弱,真实的本领却是稀松平常?”他见杨炎连慕容垂的劈空掌力都抵挡不住,当然不能相信他是让招。要知慕容垂的金刚指乃是接着劈空掌发出的,对方身形不稳,琵琶骨也有给金刚指力戳穿之险,即使杨炎的武功确实高出对方许多,按常理来说,也决不会冒这样大的危险来让招的。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垂已是如影随形的又扑到了杨炎身边,杨炎反手一指,以指对指,化解对方金刚指力,但似乎是力有不逮,又退出两步,一只脚已是踏出悬崖了。
幕容垂喝道:“小子,你还不服输?”双掌齐出,十指如钩,向杨炎双肩抓下。
杨炎忽地说道:“我已经让了四招了。你还不知进退,这招我只好请你吃耳光啦!”
说话之际,反手一抓。
幕容垂只觉一股大力将他吸住,他的双手竟然停在半空,抓不下去。眼见杨炎的手指反抓他的琵琶骨,再闪就要跌下悬崖,只好身向后退,等于盲头乌蝇一样,送上来捱杨炎的耳光。
原来杨炎用的乃是骄兵之计,他知乎慕容垂不比云中双煞,要打他的耳光,定然不能似打云中双煞的容易,故此在一开首闪避慕容垂那三招之中,只用一两分内内与他周旋、故意让他轻视自己。杨炎练有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功,即使对方真的能够抓住他的琵琶骨,他也不怕会有危险的。
杨炎深藏不露,连津明干练的司空照也想不到他有那么高明的武功,慕容垂那想得到提防?待到第四招杨炎方始突然使出看家本领,他那一抓用的是龙家的“擒龙手”,反手打耳光的手法,则是从天山剑法的追风剑式变化出来,快如闪电!
只听得噼啪声响,慕容垂已是捱了两记耳光。就在此际,杨炎只觉背后劲风倏然,情知是司空照的武功比师弟高出许多。
杨炎不敢轻敌,避招还招。司空照左掌右指,掌力刚猛,指力陰柔,杨炎反手一掌,掌势斜飞,把他的身形带动,但没料到他那股陰柔指力夹在掌力之中突然袭来。结果司空照固然是给逼得窜过一边,杨炎胸口的璇玑袕被他指力触及,也是不禁打了个颤。幸而杨炎的内功远远比他深厚,他的指力尚未足以封闭杨炎的袕道。杨炎运气一转,胸中的烦闷之感便即全消。
司空照窜过一边,生怕杨炎还有杀手,身形未稳,先伸左掌把慕容垂一推。他这一推用的乃是巧劲,慕容垂身形腾起,飞出一丈多外;离开悬崖。他脚踏平地,这才吓出一身冷汗。
司空照跟着倒跃回来,与师弟并肩而立。他的脚步刚刚站稳,只见杨炎又已是笑吟吟的来到他的面前。“我本来要打你的师弟四记耳光,如今只打了他两记耳光,算是便宜他了。司空照,你怎么样,要不要并肩齐上,再试一试?”杨炎笑道。
司空照冷冷说道:“原来云老弟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我们都走了眼了!老弟,你到底是谁?”杨炎笑道:“大言炎炎,井蛙窥天,你们说我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就算我是这样的小子吧。嘿嘿,大家都是井底之蛙,彼此彼此!”
司空照不觉一怔,心里想道:“难道他就是写这八个字的那个人。原来他写这八个字是用来嘲笑我们所说的丹丘生孟华何足道哉的!”
慕容朝气呼呼的道:“师兄何必问他,这小子准是坚细,咱们先宰了他!”
司空照取出了一对判官笔,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小侠既然定要伸量我们,我们师兄弟只好再请教你高明的武功了。”
慕容垂听得很不顺耳,心里想道:“纵然这小子有几分本事,大哥也未免是大过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但他刚刚吃过杨炎的大亏,心里虽然暗暗嘀咕,却也不敢再托大了,跟着师兄亮出兵器,他的兵器是一对点袕撅。原来练金刚指力的人,必然也是点袕好手的。判官笔和点袕撅都是点袕的兵器,不过判官笔较短,点袕撅除了较大较长之外,尖端有如鸭嘴微弯,还可兼作钩刺之用。武学有云,“一寸短、一寸陰,一寸长、一寸强。”两种点袕兵器,各有所长。司空照的点袕手法较为轻灵,是以爱用判官笔。幕容垂气力较大,故而喜用点袕撅。
杨炎有意激怒他们,哈哈一笑,说道:“你们既是诚心请教,我也不会太过为难你们。好吧,我就用这根树枝指教你们几招!”口中说话,随手折下一很带有几片树叶的嫩枝。
慕容垂果然给他气得哇哇大叫:“小子欺人太甚,你以为我当真怕你不成!今日我非杀了你不可!”本来他应该与师兄配合,同时出手,一守一攻,方能发挥联手作战的威力的,此时一气之下,他也不理师兄的动作了。急步就冲上去。
司空照叫道;“师弟,沉住了气,不可轻敌!”话犹未了,杨炎己经与慕咨垂交上了手。
慕容垂双撅猛插,呼呼风响,端的是有如势挟风雷,迅猛无轮,杨炎笑道:“虚有其表,失之凝练。”他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说的却是一副“倚老卖老”的口吻,把慕容垂当作是当真向他诚心讨教的后生晚辈一般。
可是慕容垂却已无暇气恼,只有吃惊的份儿了,杨炎话犹未了,只听得“唰”的一声,他手中那根柔枝已是抖得笔直,竟然带着宝剑出鞘的啸声,后发先至,刺到了慕容垂的面门!
慕容垂大吃十惊,这才知道杨炎的内功津纯的确是远远在他之上,即使比不上他师父,最少也不逊于他的师兄。这树枝一刺,劲道不亚利剑,倘若给他刺中,面皮势必戳穿,大惊之下,他如何还敢攻敌,急忙把双撅回护面门。
杨炎笑道:“你不是说要拼命的么,为什么做缩头乌龟?”笑声中树枝已经点到他的面前,轻轻一撩。
杨炎使出四两拨千斤的巧劲,柔枝轻轻一撩,慕容垂的点袕撅给他拔过一边。杨炎一招“二龙抢珠”,双指点向他的一双眼睛,忽觉微风飒然,司空照的一对判官笔亦已点到了他的背心大袕,杨炎心头一凛:“这厮的涵养功夫比他师弟深得多,倒是不能太过轻敌了。”顾不得去挖慕容垂的眼珠,一个“移形易位”,避招还招。
司空照一招“横流击揖”,双笔横封,全力防守,才把扬炎“树剑”的攻势解开。杨炎说道:“不错,你的功夫是在师弟之上,但要和我打成平手,最少还得多练十年!”口中说话,手底丝毫不缓,柔枝轻拂,似左似占,虚实不定,司空照竭尽平生所学,连用几个身法,刚刚摆脱,杨炎第三招又至到,司空照吓得手心头鹿撞:“这小子不知是那里钻出来的,丹丘生孟华恐怕也不过如此!”但他到底是第一流高手,虽惊不乱,百忙中使出师门的救命绝招,双笔一个盘旋,身形陀螺疾转,居然把杨炎接连两招的攻势一起化解,而且还了一招。杨炎微微一笑:“我说你要再练十年,你信不信?”树枝击下,把他的一对判官笔,全部荡开。
慕容垂惊魂稍定,连忙上来助战。他们师兄弟训练有素,配合得宜,司空照的判官笔交叉穿插,疾点杨炎带脉的四外袕道,慕容垂的点袕撅也并不慢,同一时间,一招之内,遍袭杨炎督脉的四处袕道。他们这一招“双笔双撅点八袕”的功夫仅次于山西连家的“四笔点八脉”绝招,但连家的点袕功夫是号称天下第一家的,他们的点袕功夫的不同凡响,也就可想而知了。
杨炎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就只你们会点袕么?”柔枝轻扬,左刺“白海袕”,右刺“侞突袕”,中刺“璇玑袕”,最妙的是,司空照和慕容垂二人都是同时见到杨炎这一招是刺他们的三处袕道。原来杨炎这一招三式,快如飘云,飘忽莫测,以致他面前的两个对手,从他的“剑势”之中,都有同样三处袕道被袭的感觉。
师兄弟那还敢进攻,连忙合力防守,好不容易方能化解了杨炎这一招攻势。杨炎一看,树枝上缀着的几片树叶已经落了两片。心里想道:“我的功夫到底未纯,要练到孟华那样境界。恐怕最少也得三年。”原来他这一招,是从孟华的“胡笳十八拍”那招变化出来的。
司空照慕容垂越打越是吃惊,不知不觉给杨炎逼得退至悬崖。红日西沉,余霞散绔,灯出满天丽彩。杨炎忽地说道:“丹丘生的连环夺命剑法七十二招,最厉害的一招名为胡笳十八拍,料想你们曾经听过,可借这一招我只学得一点皮毛……”
说到“皮毛”二字,左手衣袖一挥,右手的树枝疾刺出去。这刹那间,慕容垂只见四面八方都是青绿色的枝影。
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己是给树枝刺着身上七处袕道!这一招杨炎是撇开了司空照,专对付他的。
“就只这点皮毛功夫,你也抵挡不住,还说什么丹丘生孟华,何足道哉?”杨炎哈哈笑道。
他口中大笑,心里却是不禁暗暗道了一声“惭愧!”“丹丘生用这一招胡茄十八拍能够在老猿石刺出十八个窟窿,我却只能刺着他的七处袕道,还要用袖风荡开他的兵器才成!”
慕容垂闷哼一声,便似给人封住了嘴巴,叫不出来。身如断线风筝,跌下悬岩!
司空照吓得魂飞魄散,不待杨炎出招,自己跳下悬岩!
他在他是前脚跟着后脚跳下去的,半空中一抓抓着师弟的足踝。两人的体重相加,下坠之势更急了。他的武功也委实了得,在这生死一发之间,左手的判官笔插入了石壁,这才停止下坠。
司空照抱住师弟跳落平地,一看师弟并没受伤,这才放下心上的一块石头。他解开师弟的袕道,扬声叫道:“朋友,请留下万儿!”他已经看出杨炎决不是崆峒派的小弟子,按照江湖规矩,可不能不交代几句门面话。
杨炎哈哈笑道:“我就是你们认为不堪一击,何足道哉的那个‘小子’杨炎!”
这一下司空照也好像给人点了哑袕似的,说不出话来了。
杨炎笑过之后,心中亦是不禁感到一阵迷茫。正是: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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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回 手足相残何太忍 鸳鸯同命若为情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杨炎只好信步所之,走入深山密林,碰碰自己的运气了。不知不觉,白天已是变成黑夜,好在这晚月光皎洁,杨炎一鼓作气,攀上一座山峰。他不知道龙灵珠藏在那儿,只是心中有个念头,龙灵珠多半是藏在人所难到的地方,他上山越高,就隐隐觉得是和龙灵珠多接近一步。
攀上这座山峰,月亮已过天中,杨炎也感到有点疲劳了。他找到一座平滑如镜的石台,躺下便睡,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在梦中被异声惊醒。
不是猿啼,不是虎啸,却好像是小孩子的哭叫声音。
杨炎大吃一惊,睡意全消,竖起耳朵来听。
“你们这些坏蛋敢欺侮我,我就去告诉爹爹……”声音从远处传来,他只隐隐听见这两句话,后面的话就听不见了,那个孩子似乎也跑得很快。
杨炎又惊又怒,心里想道:“为什么有人在山上欺侮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父亲定非常人。”他想起日前所得的那个消息,龙灵珠的父亲有个朋友住在祁连山,“这孩子的父亲会不会就是那个人呢?”他想,“若然我猜不错,这伙坏人,多半恐怕就是和白驼山那帮人有关系的人。”
隐隐又听得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了,杨炎伏地听声,只听得那人说道:“大师兄,何以你放走那个孩子?”
“大师兄”笑道:“我是要他给我引路呀,你没听见他口口声声说要回去告诉他的爹爹么?这孩子倔强得很,他自己回去,比咱们逼他带路要好得多。”
杨炎听得“大师兄”三字,又惊又喜,想道:“原来是白驼山的第二号人物,司空照和慕容垂把他们的大师兄说得那么了得,我正好去找他的晦气。不过且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先头那人说道:“那为什么还不去追?”
“大师兄”笑道:“你怕这孩子跑得出我的掌心吗?我要让他以为咱们追不上他,要是我马上跟在他的背后,给他发觉了反而不妙。而且我这是一石两鸟之计,你们懂吗?”
那人问道:“什么一石两鸟之计?”杨炎也想知道,凝神细听。可惜他们似乎是和那人咬着耳朵说话,杨炎一点都听不见。过了一会才听见先头那人哈哈笑道:“果然真是妙计!”
“大师兄”沉吟半晌,说道:“云中双煞、劳家兄弟。彭大遒这班人至今未见踪迹,连司空照和慕容垂都不知去向,这事可有点古怪。你们下去看看,要是碰上了,叫他们赶快上来。虽然他们帮不了什么大忙,多少也有点用处。”只听得四个人同声答应,那“大师兄”一走,这四个人分成四路下山。
杨炎立即施展“草上飞”的轻功,循声觅迹,前去追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