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图-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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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便决定从那里杀起。
钱卫这回是故地重游,走得颇为顺畅,一路过了内院的门房,正要寻间闺阁进去报仇,脚下突然一绊,登时远处传来一声风铃响声。这阵风铃显然是个报jing的机关,不出片刻,四周已经是火把通明,数十个家丁手持火把、长刀、哨棍涌了出来。
原来张家自从上次大小姐被人jiān杀——也是钱卫所为——便加强了jing戒,各处都安排了暗哨、机关。后来发生研山失窃一事,曹氏叔侄更加着力布置一番,与当ri钱卫仅靠隐身便出入无碍已经是天壤云泥之别。
钱卫心中虽然慌乱,却还不至于乱了章法,抽身往yin暗处退去,等这帮人回去睡觉,再去报仇。谁知走了没两步,只听哗啦一声,顿时血腥气扑鼻,身上一冰,凉得透心。
那边锣声震天,有人喊道:“妖人现形了!再去取黑狗血来!”原来刚才那盆水竟是用来破邪的黑狗血。
这才真是歪打正着。
钱卫的隐身术近乎神通,若是黑狗血就能破去,百媚图也就不值钱了。然而被黑狗血当头淋透,沾上血的地方却没法隐形,立刻变成了众人的标靶。
钱卫眼见自己退不得了,心中一阵慌乱,手中白虹剑却突然颤鸣起来。只是手指一挥,白虹出鞘,当先一个张府仆人已经被刺破脖颈,惨呼一声倒在地上。
这声惨呼激起了钱卫的凶xing,脑中的猿公剑法立时发动。白虹剑左右劈刺,如蛟龙入海,快意恣虐。
这些家奴哪里是猿公剑法的一合之敌,原本就是仗着人多壮胆才敢擒拿妖人,见妖人杀人如割韭菜,一个个都吓得魂飞魄散,只恨爹娘没多生两条腿,跑得慢了。
钱卫杀得本xing蒙尘,在血腥气中格外舒畅,好像数十年的憋屈一朝散尽。他索xing也不隐身,顶着满头满脸的狗血,如同地狱里出来的饿鬼,御剑朝里杀了进去。一时间,张家就如人间地狱,惨嚎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钱逸群站起身,换了口气,点起桌上的蜡烛。
狐狸凑了过来,问道:“你不管管么?”
“我刚才在想,若是有人像对卫秀娘那样对小小,我会怎么办。”钱逸群淡淡道,“想来想去,我都会用掌心雷把他家夷平,杀得鸡犬不留。”
“果然如此。”狐狸叹了口气,“这便是法不可轻传啊。钱卫有了这等手段,便守不住自己本心,迟早要入魔道。”它见钱逸群没有反应,又道:“若是他入了魔道,与你为敌,你怎么办?”
“不是有一言咒么?”
“咱说的是如果。”
“杀掉。”钱逸群干脆利落道,“当ri高老师也曾说过,我的路上总有各种障碍。我早就想通了,这条路哥绝不回头。”
狐狸没有说话,心中暗暗想道:看来他还算是坚定,倒是可以在北上的路上带他去些秘境,长些见闻。
二位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只听外面有人急急拍门,高声喊道:“道长救命啊!道长!道长救我!”
正是张文晋。
张文晋已经吓得面sè铁青,语带哭腔,四肢发颤,失了分寸。若不是文光祖提醒他,甚至连向钱逸群求救都想不起来。
此刻张文晋与文光祖两人跪在地上,拼命敲门,不住地回头望去,像是身后跟着厉鬼一般。
“怎么办?”狐狸问道。
钱逸群略怔了一秒钟,起身坐回蒲团,面朝大门。他御起白枫的古剑,悬在身侧,道:“进来!”
两人闻声用力一撞,滚进了房里。他们见钱逸群端坐蒲团,身边有剑,顿时心定了许多。
“道长,救命啊!救救我张氏满门呀!”张文晋就差抱着钱逸群的大腿,放声大哭。
文光祖一样被吓得没了心思,木然地跟着张文晋磕头,只是大哭。
“在这屋里,可保你们平安。至于屋外,贫道力不能及。”钱逸群淡淡说道。
“速去将老爷主母接来这里!”张文晋眼泪鼻涕糊得满脸都是,冲身边的长随喊道。
这些人原本是等在门外,听钱逸群这么一说,谁还敢往后院跑?纷纷涌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向钱逸群磕头,谁都不肯去接张文晋的父母妻儿。如今这状况,还有什么比保住小命更重要的么?
倒是也有人闻言往外跑,却是去接自己家人的。至于会不会捎带上老主人,那就只有天晓得了。。
第六十六章 狐狸的家当
第六十六章 狐狸的家当
很快钱逸群房里就挤满了人。/ / 。 。
后来者都不多说话,进门找个空隙就地一跪,只是磕头,把钱逸群当神仙一般供了起来。钱逸群也不说话,自顾自入定静养。这副做派正让人们以为他在施展法力,护佑此地,渐渐哭声息灭。
那些挤不进来的人,便只有跪在门口,如此延伸下去,很快就连院子里都跪满了。
狐狸在人群中穿梭一阵,心中疑惑:这些人得愚到何等模样?这么多人,真要跟钱卫拼命,他有十条命都不够填在这儿的。
人xing之中本就有种种懦弱、胆怯、畏缩,一旦没有自我,便会如同这些人一样,将自己的生命依托在他人手中。只有那些意志坚定,恪守本真的人,才能在绝境之中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而这种人却是百不存一的。
——祖师显相,大行教化,所为不就让人人都寻得本真自我么?
钱逸群看看这些愚人,又想起师父在被人围困时的那份不动不摇、安稳如山的坚定,对修行问道的感悟不觉中又深了一分。
——所谓修道,无非是修自己的心啊!
钱逸群若有所得,若有所失,耳中贯彻着外面的呼救声。不知道是谁喊了第一声:“求神仙老爷救命!”越来越多地人跟着喊了起来。
整个别院里聚了数十人,但这呼喊声一旦统一起来,却也颇为壮观。
好不容易熬到ri出,这场杀戮浩劫方才过去。钱卫在外面偷偷清洗了身上的血污,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可能瞒过少爷,心中忐忑。他总算没有对别院里的人动手,生怕血腥气让少爷不悦,不过对于张文晋却是恨意更甚,恨他胆小不敢出去。
钱逸群见钱卫回来,方才道:“你们可以散了,恶鬼走了。”
众人将信将疑,不肯出去。
钱逸群无奈,起身出门,让这些吓破了胆的人跟着在府中走了一圈,这才算是让他们相信恶鬼已去,暂时安全了。
张文晋回到内宅,家中上下亲眷尽数丧命,悲从中来,放声嚎哭。
钱逸群远远听到悲号的余音,心中一动:当ri铁杖道长让我发誓能不能杀则不杀,如今看来,冥冥中果真有报应之说。
文光祖在这个闹鬼的宅子里不敢久留,吓得连招呼都不打便逃也似地跑了。跑了没多远,又想起自己背后也跟着两个怨灵,连忙又折了回来,求钱逸群救命。
钱逸群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先拿出银子厚葬那对夫妇。”
“一千两!不,两千两!”文光祖叫道,“再多都行!”
“其次,断你一条胳膊赎罪吧。”钱逸群道。
文光祖略一迟疑,跪地哭道:“道长,就没别的法子了么?”
“杀人偿命,你杀了两人才抵一条胳膊,已经是讨巧了。”钱逸群说罢,不再言语,让他自己衡量。
文光祖看看自己的手臂,又看了看这遍地腥膻,满天血气,一咬牙道:“求道长帮在下一把!”说着,伸出了左臂。
钱逸群也不多说,抽出古剑的,齐肩卸下了文光祖的臂膀。文光祖痛得几乎晕了过去,旁边随从连忙上前为他止血,封住伤口,运回家去。钱逸群叫住一个仆役,道:“让你家少爷十ri内凑齐银两,送到穹窿山下。”
那仆役连连点头,临转身又朝钱逸群跪下磕了个头,真当他是神仙一样膜拜。
钱逸群看着地上的那条胳膊,心道:我这也算从轻发落了,不知算不算纵容真凶。
见左右无人,钱卫上前低声道:“道长……昨夜……”
“老卫,”钱逸群道,“报仇这事,还是冤有头债有主的好。”
“是,道长。”钱卫心中一颤,退到了一边。
“有时候自己脏,也就不要苛求别人了吧。”钱逸群叹了口气,想起当ri自己一怒之下斩杀那三个文家仆从,说起来那三人也是罪不及死。染上了这三人的血,ri后自己怎能理直气壮地说一句:贫道所杀皆是该杀之徒!
钱逸群又回想起自己当ri对铁杖道长心中腹诽的话:这般土鸡瓦狗,杀便杀了!
不由自嘲一笑。
张文晋正好从屋里出来求钱逸群救命,兀然见到这笑容,心中发颤,暗道:这里如人间鬼蜮一般,这道人竟然还笑得出来!是了,一般人物在他眼中岂不是蝼蚁么?我即便去求他,他也会看不起我。就算稍加恩惠也就和扔了块骨头给野狗一般。
——老子也有师父!待我学得武艺,定要找出真凶,报此灭门之仇!
张文晋一念及此,也不找钱逸群了,转身就往柴房里去。不一时,院子里传来一股焦烟气味,很快便有人喊道:“少爷疯啦!少爷放火烧园子啦!”
张氏其他房的亲眷也都派人来了,登时乱成一团。有救火的,有救人的,有回去报信的,纷杂之状不可一叙。
钱逸群对着空气中的钱卫道:“咱们走。”
两人回到房里,拿了东西,径直去找隔壁叫李香君和顾媚娘。
狐狸见钱逸群真心不想沾惹这趟浑水,忍不住叫道:“喂,咱还有点家当在这里。”
钱逸群一奇:“你的家当不都在肚子里么?”他一直很好奇狐狸如何将东西收在肚子里,还能吃肉喝水……应该是两个不干扰的系统吧。
“咱哪有你那般大的肚量。”狐狸哂道,“那宝贝取了之后多半还是你用,你是取也不取?”
钱逸群对于自己的宝贝数量极有危机感,当然没有放过之理。无论是戴世铭,还是黄元霸,或是范文程,一旦动手,各个都能掏出不少法宝。尤其是黄元霸,竟然还有回程符,这简直就是赖皮啊!
自己刚才有了保命的金刚珠,又没什么威力巨大的攻击法宝,身怀翠峦山这样的至宝,岂不是匹夫怀璧么?
狐狸带着钱逸群一味钻林子,走小径,不一时便到了一座假山旁。钱逸群见狐狸进了假山上的山洞,只得弯腰跟了进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内里另有乾坤,足以让人站起身来。狐狸轻车熟路,在一块不起眼的八卦石上,以特定的顺序将八卦爻象按了下去,就像是开启一个密码锁。在它按完最后一爻,假山中传来闷闷的铁链绞动声。
继而这八卦石后的石壁轧轧挪动,露出一个仅能侧身通行的小门。
“就在里面。”狐狸说罢,跐溜一下就钻了进去。
钱逸群见这门里没有传出其他气味,也不担心狐狸坑他,跟着挤了进去。还好在山上劳作让他瘦了许多,否则未必能那么轻松地进去。
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点灯。”钱逸群低声叫道。
“不用。”狐狸说着,张嘴咬住了什么。
呼啦一声,这漆黑的环境中登时一片明亮。
钱逸群被这光线一晃,连忙遮住眼睛,暗道:这难道是电灯!?
“看,没见过吧?”狐狸吐出嘴里的东西,得意道。
钱逸群这才适应过来,缓缓放下手。这是间一丈长宽的石室,说起来只和张府的茅房差不多大小,里面放着的却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那堆晃了钱逸群眼睛的,正是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盛在一个巨大的瓷缸里。每一粒都散发出五瓦灯泡一般的亮度,十分惊人。之前没能看到光线,却是因为有东西将它们遮得严严实实。
那东西正像垃圾一样被狐狸扔在地上,乃是一张黑纹白底的虎皮!
钱逸群捡起虎皮,只见它已经被能工巧匠炮制过了,没有丝毫腥臭,带着皮草蓬松的手感和淡淡的香气。
“这头白虎不小吧。”钱逸群拉直了虎皮,在没有虎头虎尾的情况下,这张皮仍有近一丈长,可见它活着的时候体型有多么硕大。
“俗物。”狐狸不屑道,“来,要紧的东西都在这箱子里。”
钱逸群吸了口气,将虎皮卷起来塞进了金鳞篓里,道:“哥眼界浅,俗物也要了!”他走到石室里一排箱子面前,没有动手,先欣赏起箱子上的珊瑚来。
这些珊瑚有白有红,颜sè不一,哪怕同一株珊瑚之中也有颜sè深浅,在夜明珠的照shè下光彩溢目。
钱逸群啧啧叹道:“当年石崇与王恺斗富,石崇用来打王恺脸蛋的珊瑚树也不过如此吧!”
晋武帝有一回送给舅舅王恺一株两尺高的珊瑚树,枝条繁茂,世间罕见,让他舅舅胜过石崇。谁知石崇直接取了一柄铁如意,将这珊瑚树打碎。
王恺大怒,正要发作,石崇淡定地让人捧出十余株三、四尺高的珊瑚树,其中流光溢彩令人惊叹的就有六七株,让王恺自己随便挑。
钱逸群所见的这些珊瑚树,也都有三、四尺长,枝条、造型、纹理、光彩……无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