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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碧血关山-第99部分

小说: 碧血关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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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说道:“友苹说得不错,总有否极泰来的时候,咬牙坚持一下吧!”

文天祥叹了口气说道:“我可是一步也走不动了!”

石磊说道:“我扶着你慢慢走吧!”

石磊刚扶起文天祥,却见一队二十多人向他们走来。走近了才看出,这一队人竟是蒙古军士,为首的一位,正是他们的老冤家葛胜南!

葛胜南与郑仲和分头行事,先奔扬州,正好赶在文天祥前,差一军士化装成从蒙古军中归来,告诉李庭芝,说有一丞相要来说降,接着在山阳县遇到一队蒙军,要了二十人过来截杀文天祥,计谋和按排不能说不周全。此时面对石磊和王友苹,葛胜南笑道:“我道是谁救走了文天祥,原来是你们两位!想必你们是又饿又累了吧?文天祥嘛,虽然一心与蒙古国作对,暂时还不想杀他,你们两个小贼,老坏我的事,今天可饶不了你们了!”说到这里,向军士一军手,喝道:“动手!”

王友苹对石磊说道:“既然他们还不想杀文大人,我们就放开手打,你专一对付葛胜南,我对付二十名军士!”

石磊说了声“好”,赤焰剑早已出鞘。他指着葛胜南说道:“废话少说,看剑!”一招“暗度陈仓”,剌向葛胜南左胁。葛胜南斜跨一步让过,软剑一抖,在两人错身而过时,一招“斜阳一抹”,软剑向着石磊的右胳膊一拖。葛胜南使的是阴招。剑随身转,对手不容易发觉。若是应付不到,一条胳膊便会保不住了。石磊也真是不含糊,手腕一翻,赤焰剑贴着手臂竖起,招名也好听,叫做“杨柳依依”。葛胜南的软剑在赤焰剑上一拖,一阵剌耳的金属磨擦之声响起,两人回头转身,重新发招。

石磊和葛胜南斗过几次,因为有王友苹站在旁边圧阵,胆气壮了不少。此时王友苹顾不上他,石磊虽有点胆怯,但他秉性沉稳,行事缜密,攻守之际,甚有章法,一时也不会落败。王友苹一人对付二十名军士,身法轻盈,像穿花蝴蝶般在二十名军士中穿来插去。因为前两次遇到的是宋兵,避之为上。这次葛胜南带的蒙古兵,手底下可就不客气了!右手么凤剑从“海市蜃楼”转“落英缤纷”,剑光错杂,令人目不暇接。左手扣着梅花镖,打军士的眼晴,却是镖无虚发。只听军士不断发出“哎呀”之声,或则眼被打瞎,或者兵器被削断,或者胳膊中剑,不一会,二十名军士倒有一大半受伤哼哼。

葛胜南见自己只和石磊打个平手,王友苹斗二十名军士如虎入羊群,己方已处劣势,忙喝道:“先杀文天祥!”

此时的文天祥别说还手,连躲避都不能,王友苹必先顾及文天祥的安全,然后才能应敌。二十名军士能固然只剩下五名尚能打架,但这五名身手不弱。长刀臂剌之时劲大力足,步履灵活,便是梅花镖也难伤到他们。一听葛胜南说先杀文天祥,立即便有两人向文天祥走去,长刀挥动,带起刀风呜呜,向文天祥头顶劈下。

此时王友苹正被三名军士围着,一时脱不开身救文天祥。石磊在这关键时刻,显出了他过人之能。他向葛胜南使到“擒骊得珠”,逼得葛胜南退步换招,随即一招“鹏搏九霄”向文天祥跃去,直接用身体撞向军士。刚把军士撞了一个跟斗,解了文天祥之危,葛胜南已经跟到,“李广射虎”,软剑剌向石磊的右腰。就在软剑着体的一个瞬间,石磊不仅没有闪避,反而用背撞向葛胜南。不过撞的方向略略一偏,软剑从后面剌进,却从胁侧穿出,并未剌到内脏。与此同时,石磊的赤焰剑贴着自己的左胁剌进了葛胜南的腹中。

石磊这一招名叫“蝎尾针”,用起来极险,或者说非到危急之时不用。如果敌我双方的攻击方位计算错误,就会同归于尽。葛胜南倒下了,蒙古军士呐喊一声,不敢恋战,纷纷作鸟兽散。王友苹急看石磊时,腰部衣服已被鲜血染红。石磊先点了伤口周围的穴道把血止住,由王友苹帮着敷了金创药。这些都是临时措施,必得找到医生,此时也走不得路,拉动伤口,血便不能止。

石磊受伤,文天祥不忍又不安,正不知如何安慰。只见有两个乡农走来,见了葛胜南的尸体,又见石磊受了伤,吃惊得连退了十几步。王友苹说道:“你们不必害怕,死的这人是蒙古的军官,我们的人也受了伤,走不得路,正坐着歇息。——借问此处是何地?”

乡农见王友苹是个极漂亮的姑娘,便不怎样害怕,答道:“前面那个村庄,名叫稽家庄……”

不等乡农说完,文天祥问道:“是高邮南边的稽家庄吗?”

乡农答道:“正是,此地离高邮二十里,离稽家庄却只有二里。”

文天祥对王友苹和石磊说道:“稽家庄的庄主名叫稽耸,此人是我旧识,若去找他,一定接纳。

王友苹摸出五两一锭的小银元宝,对乡农说道:“麻烦你们再叫几个人来,带两块门板,把他们两人抬到稽家庄,我便付五两谢银。”

五两银子,在乡农眼里可不是小数,自然连声答应。


第六十二章 临危履险如闲庭2

稽耸是文天祥的旧识,那也是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文天祥在宁海做节度判官,稽耸是节度使衙门一个小武官。后来因家在高邮,又薄有田产,儿子稽德润渐大需要教育,也就弃官回家。真正是世事难料,文天祥竟在此间落难,被乡农一张门板抬到了稽家。

文天祥在稽家住了三天,便由稽耸的儿子稽德润亲送到通州雇船出海,文天祥先到温州,在过零丁洋时写了一首著名的诗,其中两句便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此时益王赵昰在福州称帝,文天祥便扶佐赵昰继续与蒙古大军周旋,直至被擒。这是后话。

此时稽耸五十左右年纪,儿子稽德润二十多岁,比石磊略大几岁。石磊和王友苹把葛胜南的软剑送给了稽德润,稽德润大喜过望,又对石磊和王友苹感激不尽。石磊和王友苹在稽家住了半个月,伤口已经收口。此时稽德润送文天祥已回,石磊向稽德润提出要走,稽德润自然不肯。说:“路上不宁,受不得车马劳顿,待身体大好了再走不迟。”于是,石磊和王友苹又被稽德润强留了下来。

这天早饭后,石磊正和王友苹闲坐在厅堂上说话,忽听大门前有人争吵,细听却是稽德润的声音,心里奇怪,便与王友苹信步走出,看是谁在和稽德润争吵。出门一看,与稽德润争吵的竟是西门飞熊,而且两人已动起手来,忙走上前去劝解。

王人英和金碧莲离开绿柳山庄回王家庄时,把西门飞熊留在了绿柳山庄,依着张兰苹的主意,绿柳山庄建藏珍楼,由朱四达出门找老朋友佈置削器埋伏,西门飞熊便陪着照应。朱四达所寻之人姓稽名平,家住高邮稽家庄。这天朱四达和西门飞熊刚问到稽家庄时,正好稽德润拿着那把软剑在大门口学着使。西门飞熊认出是葛胜南的软剑,便问稽德润:“你这软剑是从哪里来的?”

稽德润正使得起劲,西门飞熊又问得不客气,便没好气的说道:“尊驾是谁?我的软剑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告诉你?”

西门飞熊又问:“莫不是葛胜南送给你的?”

稽德润说道:“什么葛胜南不葛胜南,我不认识他!”

西门飞熊说道:“这剑明明是葛胜南的,怎么到了你的手里?我偏要你说!”

稽德润说道:“好大的口气,我不说呢?”

西门飞熊说道:“你若是不说,需把这柄软剑给我!”

稽德润打了个哈哈,说道:“哪里跑来的混小子,敢在稽家门前撒野,胆子倒不小,看剑!”说毕,一抖手中软剑,剌向西门飞熊右手臂。

稽德润不认识西门飞熊,所谓往日无怨今日无仇,是以出剑只剌手臂。不过他不会使软剑,一剑剌出,剑尖闪动,剌到手臂时已先偏了。西门飞熊见稽德润动手,双掌一错,跨步进身,用一招“擒龙搏虎”来拿稽德润的肘关节。稽德润见西门飞熊出招甚快,剑已剌空,一时收不回来,只得向后退了一步。西门飞熊滴溜一转,身体贴在稽德润右侧,右掌在稽德润右臂上一圧,稽德润的软剑便举不起来,只得又向后跳开。

稽德润的武功原本就不如西门飞熊,虽然软剑在手,却不会使。若用寻常剑,还能支持十几二十招,此时两招一过,竟是缚手缚脚。此时站在西门飞熊身后不远的朱四达说道:“不要伤他!”

西门飞熊回了声“是”,便不再扭稽德润的关节,只是夺剑。眼看着稽德润步步后退,软剑将要被西门飞熊夺去,石磊和王友苹已到。石磊先对西门飞熊说道:“原来是飞熊兄,都是自己人,不要打了!”王友苹一眼看见朱四达也在,忙叫道:“朱伯伯也在这里!”随即又叫了一声“朱伯伯好”。

西门飞熊对石磊说道:“石兄弟是你?葛胜南的软剑怎么在他手里?你怎的也在这里?”

稽德润也问石磊:“石贤弟你认识此人?”

石磊先向朱四达揖了一揖,说了声“朱伯伯好”,又向稽德润引见:“这位是绿柳山庄的朱四达伯伯。”这才回答西门飞熊:“软剑确是葛胜南的,葛胜南被我杀了,我也受了伤,一直在这里养伤的。”

西门飞熊对稽德润说道:“你只说是石兄弟给你的不就结了?”

稽德润说道:“你问过是谁给我的吗?”

稽德润这一说,众人笑了起来。朱四达对稽德润说道:“向你打听一个人,稽家庄有个稽平住在哪一家?”

稽德润说道:“他是我爷爷,你是找我爷爷吗?”

朱四达先笑了笑,却对稽德润说道:“你的软剑给我看看。”话到手到,稽德润尚未反应过来,软剑已到了朱四达手里。

稽德润一怔之间软剑已失,正不知所措,石磊说道:“别急,朱伯伯不要你的剑!”此时朱四达对稽德润说道:“软剑该这样使,看好了!”说完,手腕一抖,“嗡”的一声,剑尖闪动,随即使了“李广射虎”、“横云断峰”、“流星赶月”几招,软剑挺直便如普通长剑一般;再使出“狸猫戏鼠”、“猿猴墜枝”、“金龙吸水”几招,软剑上翘下垂横卷,随心所欲,竟可从各个方位攻击敌人。看得众人大声喝采。采声刚定,忽听一人说道:“果然使得好软剑!”众人看时,从门内走出一人,正是稽耸。

朱四达把软剑还给稽德润,向稽耸走来。稽德润先一步走在前,对稽耸说道:“爹,他是绿柳山庄的朱四达……伯伯,是来寻爷爷的!”稽德润最后“伯伯”两字,叫得有点犹豫,他是见石磊叫朱四达伯伯,朱四达又是来寻他爷爷的,一定有极深的渊源,所以也叫了一声伯伯。其实,朱四达年近七十,稽耸五十左右,而稽德润二十多岁,稽德润正经得叫一声朱爷爷。

稽耸听说来者是朱四达,睁着两眼打量了一会,哈哈笑道:“果然是朱兄,只是老了,睽违四十余年,总算还能认出来!走!别站在门口发愣,客厅奉茶!”

众人在客厅坐定,下人奉上好茶,稽耸尚未问及朱四达的来意,稽德润说道:“爹,我想拜朱伯伯为师,请朱伯伯教我软剑剑法!”

不等朱四达开口,石磊说道:“好得很啊,朱伯伯一定不会推辞的!”

稽耸笑问朱四达:“小儿想学软剑使法,朱兄能不能收这个徒弟?“

王友苹接口说道:“有什么不能?朱伯伯最好说话了!”

朱四达说道:“收德润为徒并无不可,只是要问过主人。”

稽耸问道:“你还有主人?主人是谁?现在何处?”

朱四达一笑带过,说道:“此事尚可缓议,我的肚子饿了,老弟这里还有好酒吗?”

稽耸知道朱四达大老远的找来,定有要事,中饭后,便请去了书房。稽德润则和石磊、王友苹、西门飞熊一起谈谈武功和江湖见闻,石磊、王友苹和西门飞熊各谈了分别以来的情况。都是年轻人,越谈越是投机。只是稽德润向朱四达拜师之事尚未有定论,心里有点忐忑不安,石磊、王友苹、西门飞熊表示一定说项,求也得求朱四达答应。

稽耸和朱四达书房中坐定之后,稽耸问道:“朱兄多年没有走动,忽然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朱四达遂把绿柳山庄想建一座藏珍楼,要设削器埋伏,特地前来相请稽平的事告诉了稽耸。稽耸说道:“如此乱世,还建什么藏珍楼?”

朱四达说道:“正是因为乱世,几样东西怕人觊觎,才想起建藏珍楼。”

稽耸说道:“先父有现成的几个图样,我虽不及先父,对削器埋伏也略懂一些,建个藏珍楼还难不了我。小儿拜师之事,朱兄为何不允?说要问过主人,主人是谁?当时为何推宕不答?”

朱四达向稽耸凑近了些,低声说道:“主人便是当年的皇帝,上完颜,下承麟!”

稽耸听了,吃了一惊,问道:“他……主人还在?”

朱四达说道:“现在改名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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