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歌-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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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也仅仅是为那些人制造一些障碍罢了,我们不知他们究竟来意如何,若他们当真要报千年之仇,仅仅靠这些阻碍还远远不够!”
木莲子说到这里,对自己师门青城的担心更甚,这一瞬间,下定决心,此行绝不能去安乐谷,无论如何也要回青城山去!那四十九院若当真有歹意,那自己就算不敌战死,也绝不能坐视不理!便是死,也要死在青城山上!
“只可惜我中原武林,竟劫难重重。”木莲子想到这里,不禁摇头一叹。
正文 劫难重重,华山危、少室将倾。四零零
劫难重重,华山危、少室将倾。四零零
“阿弥陀佛,想不到我少林竟劫难重重。”就在木莲子感叹之时,亦有人远在嵩山少室,心生同感,不禁高宣一声佛号,声中十分悲凉。
新修的少林本院前,感叹之人乃是少林座之一,舍利院座广殊大师。本不过五十余岁的他,在得知少林精锐俱与万剑宗葬身万羊岗后,登时苍老十年,如今再有强敌临门,心神俱疲,骤然望去,就似七八旬的老翁一般。天色还未晚下,依旧在白日里,便有敌人登门,却是没有半分的避讳,这是何等的蔑视?
少林的精锐一战俱毁,就算有个别伤重,没有与万剑宗一起堕入地下的僧人,这短短时间里,也定难养好伤势,至于自己身后这些门人,更不过只是习过年许,连基础都未能打好的孩子。其实就是这些孩子,都已是广殊大师所能寻来一战的最后力量,可见如今少林已然窘迫到了何等地步/
至于眼前这些人,不用他们张口,广殊大师便已心中有数。四十九院!自日本岛上而来!关于这四十九院的传闻,江湖早沸沸扬扬,又经过唐逸刻意宣传,这些人的来历意图,怕是整个中原江湖无人不晓。
广殊大师望了望对面所立的数十人,这些人以三者为尊,领头三人怕都有魂级境界,虽然广殊大师自己不过剑罡级,但他却敢肯定没有看错。毕竟那三人的修为,广殊大师自问一个都看不通透,尤其为之人,一把长刀足有六尺,正半悬空中,显然与以魂御剑的原理相通,这修为自然也不会逊于中原武林的魂级高手。
虽然广殊大师并不了解刀剑修行究竟有什么区别,但对手的武功绝非自己能敌,这却几乎肯定,更何况对方只高过自己的就有三人,还不算他们身后的数十好手,仔细数数,三十有余,一个个气定神闲,就只他们动手,如今少林便抵敌不住。想到这里,广殊大师不禁回头看看自己身后那百多不到的少年僧人,暗摇了摇头,心下满是无力。
不过广殊大师所不知道的是,四十九院这边却也并不好过,这次乘兴而来,本以为隐秘,中原武林早乱的和锅粥也似,失去名门的威慑,几乎所有地方门派都按捺不住,肆意争杀开来,又有谁来注意自己?二百年来,名门好似座山一般,稳稳的压在这些中小门派的头上,莫说撼动,便是望上一望,都需仰视!如今可是天赐良机,压抑了百多年的中原江湖,一旦没了约束,登时惊人的混乱起来。而四十九院此番远渡重洋,来的人都是精锐,为求度,所以精而不多,总共不过百多人马。这区区百多人现身在这浩瀚混乱的江湖,怕是连朵浪花都溅不起来。可谁知,事实偏偏出人意料,不过几日,四十九院的大名竟落了个任人皆知,虽然中原江湖上所传的泛泛,但终归是露了行藏。
“鄙姓泉古,单名一个拓字,乃四十九院,明王寺次座。”泉古拓的心里虽对四十九院的形迹暴露十分不满,可面上并没有什么表示,反是一派云淡风清,与他身后那三十多凶神恶煞般的手下比起来,大不相同。
“明王寺乃四十九院中的护法所在,除却院尊之外,十大明王便是本院武功最强之人!莫看我家兄长名为次座,可那座荒木不过是一莽夫,实是远远比不得的!”就见泉古拓左手一个矮小的中年人在那直声高喝,口里炫耀,神态之间更是桀骜无比,丝毫不将少林群僧放在眼内。
泉古拓闻言,微微一笑道:“名三,论起武功,为兄确实不如荒木先生,院尊定下的排名,自不会有错。”
那被唤做名三的矮小汉子见泉古拓如此说来,本想争辩,可看了泉古拓一眼后,却终究没有坚持,稍是沉默片刻,随即反过口问广殊大师道:“你这和尚叫什么名字?”
可方说到这里,那名三却又摇头道:“算了,你叫什么顶不得用,不如引我们去取你们寺中的藏书秘籍,若是识相,我们倒可饶你一命。”
这名三大刺刺的,便是广殊大师的涵养极佳,心里也不免有气,想少林名垂江湖千载,时时执中原武林之牛耳,却不想如今不仅被人欺至山来,听那口里言语,更全不将自己放在心上。
少林就算名对万剑宗,也未受过如此轻视!
一口闷气积郁胸腔,可广殊大师却喷吐不得,形势不如人,少林如今精锐全失,再当不得一场杀戮。
抬眼看了看那泉古拓,这人虽是一派温和,可眼中却是清冷的很,广殊大师虽然抵掌舍利院,并不常抛头露面,可便是常人也能看出,那泉古拓的嘴上客气不过都是虚言,就见他对身旁那名三的放肆,半分呵斥都不加,实是心下也如此做想,只不过借别人的口道来罢了。
“阿弥陀佛。”广殊大师想的通透,却更加的悲从中来,可又不得不强忍了这份屈辱,双手合十,咬紧牙关,沉声道:“贫僧广殊,忝为舍利院座,不知诸位施主为何而来。”
“舍利院?”那名三闻言嘲道:“我倒是听说少林有罗汉堂达摩院,这舍利院却是做什么的?难不成是终日供奉舍利,看管佛骨的无用和尚?少林不是以武闻名,怎无人至此?”
那名三嚣张已极,终是惹的少林群僧按捺不住,便要纷纷痛斥,却被广殊大师拦了下来,沉声道:“我少林与贵院远隔重洋,无半分冤仇可论,不知诸位施主此来少林,所为何事?难不成只逞口舌之利?”
那名三闻言一怒,他未先个到眼前这老和尚还敢还口,当下便要拔刀上前,不过他只一动,眼前便伸过一只手臂,转目看去,却见泉古拓笑道:“我四十九院与你们中原武林的恩怨,想来江湖中早传了遍,大师也莫要装做不知,千年前刀剑一战,少林怎都不可能置身事外,我等今日来寻,报冤报仇天经地义。”
说到这里,泉古拓朝南指了指,又一转手点了点西北,再笑道:“不止你少林一家,武当,华山,一个都别想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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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劫难重重,华山危、少室将倾。四零一
劫难重重,华山危、少室将倾。四零一
华山。
便如泉古拓所言,此刻山腰的本院之中,亦有一伙不之客,虽然人数不如少室上的多,为的高手也仅有一人,但华山如今的情形也比不得少林。少林好歹也还有一位座镇守,可华山派如今却仅仅剩下五十余年轻弟子,其他的,还有些嵩山决战后的伤患而已。
如今,这五十余年轻弟子彷徨的站在三清大殿前,孤凄凄的,背后大殿雄壮,更显的华山门下凄苦无依。
看着自山下飞驰而上的恶客,虽然还不知他们的来意,可只这番的气势汹汹,少年们便知不妙,华山如今已经封山,这般不告强来之人,自不会是什么好路数。只是心底虽然愤怒,可少年们更多的却是无措,面对欺上门来的恶人,他们根本就不知如何应对。
“师兄,我们该怎么办?”便在这时,不知谁开口问道,那些众少年闻言,纷纷转过头去,不约而同的望向一个人。
这人的年纪要比那些少年大些,看起来二十多三十不到的样子,人生的倒还不错,颇是英俊,只可惜此刻直愣愣的望着来人,面色苍白,对耳旁的文化,毫无反应。
“师兄!”那些少年见他愣住,忙不迭的呼唤,这人是谁,他们心底清楚的很,如今这等危急时刻,也惟有这个青年的身份足够领袖华山,他便是华山掌门赵不忧之子,赵剑。
赵剑乃是赵不忧的独子,虽然华山派的掌门历来都是唯贤者能者居之,但赵不忧却对自己的孩子寄予厚望,便想自己这孩子能如崆峒的常天赐予一般的争气,也将华山派如崆峒一般的变做自己的家天下。只可惜赵剑的资质本就不是上上,又吃不得苦,赵不忧虽有心管教,可又心疼独子,放纵之下,终究未成大器。
不过世事终是难说对错,也正因为赵剑的武功不及,这一次嵩山决战,赵不忧反能将他留在华山,如此一来,嵩山决战,华山派尽没,赵剑竟然暂代了华山掌门。
因祸得福,赵剑怎也未想到竟是这么个结局。对于华山掌门的宝座,赵剑自是垂涎,又有哪个华山门下不想做这第一人的位子?只可惜听那些受伤回来的华山门下言及,自己的父亲死了,赵剑虽然为人轻浮,但父子连心,却也伤心的很,更何况如今华山上下,仅仅五十余刚刚入门的弟子,还有些在嵩山决战中受伤颇重的门人,总共不过百人,这一幅烂摊子挑在肩上,赵剑又怎么高兴的起来?
当然,夜深人静的时候,赵剑也曾经想过,若自己能够奋,带领华山重新崛起,那这中兴华山派的功绩,日后必然会被华山子弟代代相传,甚至可与初代的开山祖师媲美!
不过赵剑方才有了这个念头,恶客便到了!看着眼前这十数人,虽然这些人没有将兵刃拔在手里,可那森森的杀气,却是刺的赵剑遍体生寒!
赵剑自幼便在华山长大,华山门内,武功再高,却也不会有杀气显现,毕竟都是同门,便算有些恩怨,也难及生死。待等赵剑年纪再大些,其父赵不忧得掌华山,自然更没有人去惹他,再等他足够下山行走江湖时,以那华山掌门之子的身份,就算自身的武功不济,可闻听他的名头,又有哪个江湖人会生那杀机?就连赵剑在肃州吃了裴悲的亏时,裴悲也并没有对他下杀手。
可如今,赵剑却是当真明白了什么叫做杀气!森森寒寒的,直叫人如坠九阴地狱,眼前那十多张狰狞面孔,仿似恶鬼索命而来!赵剑此刻还不知晓,这些人便如泉古拓所言,来自四十九院,此行目的与泉古拓并无不同,夺了秘籍之后,可是要杀人的!
“哈哈!这便是所谓名门子弟!不过一群土鸡瓦狗!”那为之人狂妄的很,就见其身形矮小,虽不算是侏儒,可也好不到哪去,可又偏偏将头仰的高高,一只独目朝上,倒似是望天一般,根本就不屑去看这些华山门人。不过终归口中的官话却是正宗,华山门下听的明明白白。
四十九院中毕竟有不少人来自中原,虽然年代相隔久远,可这矮小的独目人一开口,随他上山的四十九院门下却也大多听的清楚,随即“哄”地一声,陪起笑来,虽然人数不多,笑声显的有些稀稀落落,但其中满蕴的嘲讽不屑,却是尽露无疑。
华山门下虽然往日傲气仍在,可如今再无强者在旁,面对这些明显武功高强之辈,少年们的心下早有些怯了,此刻便是闻听他们辱及自己,心底虽然更加气愤,但一时无人敢高声呵斥,只是将一张张年少的脸来憋的通红。
华山派虽比不得少林显赫,但也是千年名门,千年里的浮沉,有兴有衰,可这大派的名头却始终未曾落下,江湖之上,任谁听到华山之名,不管他心中如何做想,口里却都要尊敬。谁曾想嵩山决战不到两月,便被欺上门来,实是世事变幻,令人唏嘘。心下不忿,但又无计可施,众少年唯有再转过头来,望向赵剑,便指望这位掌门师兄能主持大局,或可扳些颜面回来。
那为之人早看出赵剑应是如今华山之,此刻终将那只独目转了下来,瞥着赵剑道:“你是谁?”
赵剑心里早便惧了,他的性子并不刚强,此刻闻言,本不敢回答,可那独目人的独目虽然没有正视自己,但只是一瞥,便如兜头一盆的冷水浇下,赵剑只觉得心底狂颤不休!虽说往日里,华山长辈中气象森严的也不少,就如他那掌管刑罚的师伯郑严,许多华山长辈见了他,也都不敢出口大气。但再如何威严,华山之上终究都是同门,怎也不比眼前这人来的狠厉,眼前这人的独目看着自己,就似是在看死人一般!
心下狂颤,赵剑似是连自己的一张口都难控制,不由得结结巴巴道:“我、我乃华山代掌门,赵剑。”
赵剑此言一出,又是惹来一阵的狂笑,那四十九院门下,纷纷嘲道:“这是华山掌门?中原无人至此?”
赵剑闻言又羞又愤,可又不敢还口,直憋的满脸通红。华山门下少年虽然也不满赵剑的胆小,可这些人辱极赵剑,就是侮辱自己的师门,要知一门之长可是门派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