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歌-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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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自忖远比一般的同龄少女坚韧许多,可看到这份掺状,却仍不免动容,再见唐逸,脸色更是铁青。江阴虽然也有许多逃难的百姓,可因为倭寇围城,惟恐城内自乱,许蓉又是仁人,所以那些百姓都被安置起来,远不似今日所见的震撼。
“这些人。”
唐逸指了指街旁,沉声道:“他们的模样我却也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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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更新好了,开始去修改错别字。
正文 言蜜利诱把祸嫁。三六三
言蜜利诱把祸嫁。三六三
“这些百姓,他都见过?”
朱玉一怔,不过随即明白过来,唐逸口中所言的模样,怕并不是在指样貌。
果然,就见唐逸似是自顾自的道:“当年我与母亲逃难,那一路上的人,便多是如此,家园俱毁,前途无望,虽说是逃难,可就算逃过身后之难,身前亦是没有半分活路。”
不过唐逸的话只说到这里,神情却是一变,冷道:“可天灾犹可说一句非人力能当挡,但那倭寇却并非个个都似江阴城外那般数千人马,三五成群,亦是常见,可即便如此,这些人莫非便没有心思反抗?若是人人皆如许老英雄,东南百姓何至如此?又岂会令倭寇横行?”
朱玉知晓唐逸的身世性格,所以心下通透:“他必是被这些人的凄苦所感,可又怒其不争。”
不过朱玉倒没有附和,而是言道:“似你这般的终是极少,世上无力之人才乃多数,也正因此,他们才需有人引领,正所谓蛇无头不行,就算那倭寇,若没有各自头领,也未必能成如今大患。”
说到这里,朱玉看了眼唐逸,罕有的柔声道:“所以他们才需你我奋力相助,你我今日来此,为的不也是帮他们一助么?”
唐逸闻言,并没有接口,这道理他心下却也明白,那所谓“人人皆如许老英雄”也不过是句气话罢了。
二人再不多做停留,小心采买,随即将记号留下,以便唐月他们寻迹而来,然后唐逸和朱玉两人再度起行,悄悄的跟了下去。等唐逸和朱玉二人出城不久,有一人进了城来,亦是小心采买,随即也再出城而去。
临近凤阳。
几近千人在官道上疾行。
这千人便是来剿灭东南倭寇的四派精锐。其中唐门三百五十人,以唐月为,点苍三百人,以陈默为,昆仑派二百人,以伊客松和骆颜君以,另外还有飘渺天宫一百人,总计九百五十之数。这几近千人除去飘渺天宫外,多是年轻精锐,个个不凡,一路行来,哪不惹人注目?
如今已经走了将近七日,陈默终于再难沉默,因为自起程便没有看到唐逸,若说有什么事耽搁了,这么多天的时间也终究应该赶来,可如今唐逸却还没有个影子。
待等陈默开口询问之后,更是面上一沉:“唐师妹是说,唐逸早走一步?”
四派虽然合力前来东南剿灭倭寇,但这些人的心下却也都清楚的很,明为合力,实则是要争个高下。毕竟此番东南剿倭,天大的功劳,虽然世人都知四派齐动,可终究还有个主次上下之分。
唐逸在嵩山决战之前,替唐门应下,那时还有许多人认为他是在给唐门找个麻烦,可谁知嵩山决战,唐门竟一人不损,分出三百五十人前来东南,甚至没有动其根基!再看自己师门,虽然也派了三百人前来,可余下门人,伤者不少,能战的,也不过三百之数,远不及唐门轻松。
如此一来,唐门早占先机,更是犹有余力。
“那唐逸就似有先见之明!”陈默不知怎地,一想起唐逸,心下便十分的不舒服,按理说来,自己与他并没有什么过节,可唐逸这少年在自己的心中,总是与另外一人的影子合在一起,虽然那人与唐逸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提起唐逸,陈默的声音不禁又高涨三分,重复道:“唐逸早走一步,可真是如此?”
唐月闻言,淡然答道:“确是如此。”
陈默的眉头一皱,不满道:“何为确是如此?四派同剿倭寇,本应同心,可唐逸却先行一步,甚至不与我等商量,这算什么?”
这千人之中,飘渺天宫的人数最少,且为的也不过是一普通弟子,不过虽然飘渺天宫所出的人手最少,看似并不如何重视此行,可也正因为如此,反倒不被他人所忌。余下三派,昆仑派又差上一些,所以多是点苍与唐门相争。
若是唐逸还在,那唐门中能与陈默相提并论的的高手便有两个,再加上唐门此来人数也稍胜点苍一筹,可说此行之,非唐门莫数。但如今,唐逸却是数日未见,两批爱实力相差无几,唐逸不随众而行,又成借口,陈默哪不趁机难?
陈默的年纪要比唐大上些许,身份又不逊于唐月,这一难,周围人等登时望了过来。唐门门下更是便要围拢上来,至于点苍,也不示弱,与唐门紧紧对峙。
飘渺天宫的百人照常赶路,想来此行之前,黄一民有过交代,他们并不参与进唐门和点苍暗里的纷争,如此一来,飘渺天宫放弃,唐门和点苍各不相让,便将那实力稍逊的昆仑派显了出来。
“伊师弟,你觉得那唐逸早一步离开,可否得当?”
陈默忽然转过头来,紧紧盯住伊客松,不过口里倒还客气,这声师弟,可是承认了伊客松的身份不比自己来的差。当然,伊客松的心下却也明白,自己若不顺了陈默,之后是否还能被如此对,那可便两说。
毕竟伊客松记的清楚,这一路上,陈默可没有与自己说上哪怕一句话。
这时的唐月也转过头来,不过她并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伊客松和骆颜君,眉头则微微皱起。
被唐月和陈默两人注视,伊客松和骆颜君登感压力,不禁面面相觑。虽然这两人乃是昆仑徒,昆仑派却也不弱,但真要与中原名门比起来,差距可便显现出来。
自家实力与真正名门的差距,伊客松和骆颜君在嵩山可是见视过了,就算那些名门多殒去,但眼前这唐门和点苍的实力却仍在,绝非昆仑派所能比拟。如今自己不论是偏向哪一派,都会得罪另外一派!
转头看了看置身事外的飘渺天宫,伊客松不禁有些羡慕,飘渺天宫的人数虽然不多,可他们背后的实力却是同样不逊唐门点苍,更有个通天级的宫主,所以就算只有百人,但想抽身而退,便不会有人敢来为难。
“师父,你为什么要我们入这中原江湖?”
伊客松的心中忽然有些暗怨,也便在这时,骆颜君忽然开口道:“我觉得唐、唐师弟既然早行了一步,必然有他的考量。”
伊客松闻言一惊,便想以眼神阻止,可骆颜君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言道:“唐师弟聪慧无比,且东南剿匪也是他第一个应承下来,就算早一步走了,也没什么。”
“师妹!”
伊客松看到陈默的脸色愈加的阴沉,忙是低声喝阻。虽然唐逸与自己也算相识,但如今涉及到门派大事,就不是这点小小交情所能左右的了,更何况自己师妹这话,明显恶了陈默。
骆颜君虽也有些畏惧,可终究还是直言道:“师兄,我说的都是实情呢。”
“我自然知道是实情!”伊客松的眉头紧皱,可这心里话却不能说将出来。便在伊客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唐月却是忽然看口道:“倭寇难剿,不只在于倭寇强盛,而在其行踪不定,我们千人行走一起,倭寇的眼线哪会不知?”
说着,唐月看了眼骆颜君,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言道:“既然倭寇早有防备,任我等此来再有实力,寻不到敌人,却也无用,所以他此去,为的就是先一步探察明了,为我等辨认路数,才好有的放矢。”
唐月开口解释,伊客松听的也觉有理,更何况自己师妹已经恶了陈默,眼下再不与唐月站在一起,那可就真把两边都得罪了。
一念及此,伊客松忙道:“唐师姐所言甚是,我们此行匆忙,东南一地又是生疏,自然需要先行查探一番。既然要查探,而那倭寇也非等闲,所以便要有个武功高强,心思谨密之人不可。如此看来,唐师弟真是不二人选。”
伊客松话声方落,陈默忽然冷笑,也不再看伊客松,便转过头来,盯着唐月道:“东南一地生疏?便算我点苍离的远些,可你唐门又能近到那去?既然四派同行,便应齐心,可唐师妹却也此等言语推搪,实是教人心寒。”
陈默说的露骨,不过唐月倒没有生气,只淡淡的道:“我唐门确实也不熟悉东南,不过既然他去了,便自有办法。”
唐月说罢,再不理陈默,只朝骆颜君和伊客松颔了颔,随即引唐门一众朝前行去。
正文 言蜜利诱把祸嫁。三六四
言蜜利诱把祸嫁。三六四
杭州繁盛唐逸早便听过,就算如今海禁,可杭州的市面上依如往昔。
“走在这里,倒似那倭患未起,天下太平。”
唐逸和朱玉入得城来,便觉得这城里城外,就似换了番天地。
“杭州虽在沿海,可城坚如铁,守军众多,远非江阴小城可比。更何况面对江阴,倭寇都只能望城兴叹,自然无力动杭州分毫了。”
朱玉和唐逸一样,都是第一次来到杭州,眼前的这等繁盛,也有些出她的意料,口里与唐逸说着,眼睛却四下里观看。连日来看到的俱是衰败景象,如今杭州的繁华,更令她印象深刻。
唐逸和朱玉二人追索森见群真而来,这一路上过城行舟,虽然森见群真使了许多惑人的手段,但终究还是没能逃出他们两人的掌握。就这么一路赶来,四人一前一后,直从杨舍到了杭州。
唐逸和朱玉两人进城不久,远远的瞧那森见群真进了家酒楼,唐逸放眼看去,就见那牌匾上写着悦香楼三个大字,颇是气派。此刻正是晌午,二人也有些肚饥,可若去那悦香楼吃喝,森见群真必会有所察觉,但要去往他处,又惟恐森见群真走脱。
二人正在犹豫,就听不远处,一声叫卖穿、传来:“老张家的桂花藕粉,三文一碗!老张家的桂花藕粉,三文一碗!”
唐逸的心神全在森见群真的身上,可朱玉毕竟是女儿家,闻声转望去,就见那边一个小小的摊子,一案一壶,数只瓷碗陶罐并排摆开,一个年轻人在后吆喝。显然,是个经营藕粉的吃食摊子。
看着那摊子虽小,可胜在干净齐整,朱玉便动了心思。
“藕粉?”
朱玉低声念了一念,便朝唐逸道:“那森见群真进了酒楼吃喝,我们却只能干看着,这可不成。”
唐逸闻言一怔,回过头来,奇道:“那你要如何?森见群真此人,十分狡猾奸诈,一个不查,便会被他逃了,更何况这杭州城里不知有多少倭寇隐藏,我们更要盯个仔细。”说到这里,唐逸的眉头一皱,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心不在焉道:“你若真要饿了,便寻些干粮买了也就是了。”
朱玉越听越是不忿,唐逸这一路上对吃食从不挑剔,可却是苦了她,一听又要买干粮,朱玉便觉得自己的胃里一阵翻腾。
“那边有藕粉,也算杭州特产,以前我也喝过,滋味却是不错。”朱玉碍这周遭人多,只得压了火气,和声低语道:“虽说藕粉也不是什么稀奇物事,可想来你在西北,定未尝过,不如我们一起去喝一碗,既可充饥,也可就近了监视。”
朱玉的口里虽然在商量,但脚下手上却是早动了起来,也不理唐逸如何反应,伸手扯了他便走。唐逸不防,竟被朱玉拉了个趔趄,方才涌起的不妥之感,登时散了。
被朱玉拉着朝那藕粉摊子走去,感受着朱玉手上力道,唐逸知道这位郡主有些不高兴了,想来也是,朱玉虽然不似寻常女子,可这饮食习惯,一时半刻却是难改。早前在应天府时,朱玉便就对干粮深恶痛绝,如今追在森见群真身后,时间更久,也确实难为她了。
想通这一点,唐逸也就顺势跟在朱玉的身后,既然朱玉的兴致这么高,自己也就没必要逆了她,左右不过是碗藕粉罢了。
“店家,来两碗藕粉。”
走到近处,朱玉开口点了吃食,手上再一使力,将唐逸也拉的坐了下。
那摊子的主人不大,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生的颇精明,见有主顾上门,忙是笑了起来,口里恭维几句,手中更不闲着,取出两只干净瓷碗放好,随即自一旁的陶罐里舀出藕粉,又将炉上热着的壶水提起,滚烫的开水便入了碗中。
这一套动作流利非常,那开水冲的虽急,可用力均匀,半滴都未溅出来。开水自碗边溜的进去,就似个小小旋涡一般,将碗里的藕粉冲的开了,琥珀色的汤水均匀,根本不用再做搅拌。
“好手艺!”
嗅着藕粉的香气,朱玉点了点头赞道。眼前这年轻人并没有武功,可这力道把握,却着实不凡,也当得自己这一句夸赞。
那年轻人闻言笑道:“小的不敢自夸,不过我张家做这藕粉也有三代,些许手段还是有的。”说着,就见他又自一旁的碗里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