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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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步衡点头道:“那是自然。而且十大名门如今分做西东两盟,互为对手,就如我唐门,便身在西盟,这西盟以少林武当为首,其后还有峨眉、华山、点苍三派。东盟则以万剑宗为首,飘渺天宫,青城、崆峒紧随其后。”
唐逸眉头一皱,奇道:“峨眉山、青城山亦在川中,怎么和唐门分属东西?”
刘步衡道:“这西东之分,是因那两盟之首的少林和万剑宗两派,一在嵩山少室,一在嵩山太室,这少室在西太室在东,故此命名。”
唐逸闻言,心下登时一明,这唐门与崆峒各为西东,自然对立,那这刘步衡在平凉开医馆的目的可就是昭然若揭了。至于那唐冰傲然,言道唐门不敌者不过一二,说起来定是这东西两盟的盟主了。
“怪不得江湖人都要拉帮结伙了,任何要与他们为敌的人都要顾及其身后的门派甚至那门派与门派之间还要结盟,便似牵一发而动全身。”可母仇不共戴天,唐逸这一刻根本便没有去想自己与那些大门派比起来,就似蝼蚁一般,只是一心去听,去记。
“不过那万剑宗怎么听着如此耳熟?”唐逸奇道。
唐逸对万剑宗大是留意,不仅是这门派的名字听来耳熟,更因为他是东盟之主,崆峒派的盟友,自己要真是与那崆峒为敌,也必然会惹到那万剑宗。
刘步衡闻言一笑道:“那万剑宗不仅实力强大,更有一个名声远播的宗主,想来公子是在他处听过那位宗主的传闻,这才有所印象。”
唐逸听那刘步衡说起万剑宗宗主,语气十分的敬佩,心下更奇。
“说起来,这位行宗主年纪比公子却也大不上几岁。”刘步衡继续道:“可就是这么个少年,先后两次从万马堂的手下救了肃州太原两城的百姓,更是一把将这万剑宗由暗处拉到明处,从此将这江湖一分两半。”
“行宗主!行云!”
唐逸心下一动,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万剑宗如此熟悉了,却原来不只一人与自己提起过他,冯谦说过他在肃州救下满城百姓,唐冰耻过其师却是投了万马堂这群马匪。想到这里,眉头一皱,唐逸便想说出那木莲子之事,不过终是忍住,毕竟少年心下很是佩服这行云,只为救下那满城百姓,他也不愿毁其声誉。
摇了摇头,唐逸沉声道:“神医应该知道崆峒派的罗志吧?”
见刘步衡点头,唐逸再道:“那罗志的武功在这江湖中算得如何?可算是高手?那崆峒派最强的又是谁?与那行宗主比起,又是谁强?”
唐逸虽然怨恨满腔,但是要报仇便不能莽撞,那冯平是必杀的,而且要杀了冯平根本不难,难的是那罗志!就目前自己的身手与那罗志比起来,差的实在太远,更何况自己要是对那罗志出手,崆峒必然不会坐视,一旦察觉是自己所为,面对那名门大派,自己哪有能力逃脱?
刘步衡见唐逸忽然问起罗志的武功修为,眉头微皱片刻,道:“那罗志的武功如何,老朽没有见他出过手,只是听闻他在崆峒年轻一辈中也算是刻苦,进境不凡,尤其是这些年,颇有些名声,想来应是到了剑罡级。”
唐逸闻言,眼前一亮道:“剑罡?可是指那白色的恍如实质一般的剑气?”
刘步衡一怔,随即点头道:“不错,那便是剑罡,一旦修至剑上生罡,在这江湖中就可以算是高手了。当然,剑罡级中亦有强弱之分,而且那剑罡也并非只有白色一色,各派武功心法不同,剑罡的颜色也是不同。”伸出食指,刘步衡道:“中原武林以剑为尊,初学者先练剑式,继而修习内功有成,则剑上生
,是为剑气。此刻便算正式踏入习武门槛,一般的小门派中,这已算难得了,许多人一生练剑都到不了这一步。”说着再伸出一指,刘步衡道:“此后再进一步,练剑成罡,便算高手了,从此行走江湖便有了资本,就算名门大派,也都是以剑气剑罡两级为基础。”
说着到这里,刘步衡不屑道:“就如方才说起的那九辅,除去昆仑派外,其他八派的掌门家主也不过是修出剑罡而已。”
唐逸闻言,想到那罗志的剑上可生丈许剑罡,显然算的上是高手了,再想自己与那麻顿之战的狼狈,眉头不禁为之深皱,暗咬起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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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日一章里有对剑魂由来的简单解释,算是为《仗剑诀》做一点补充。^_^
PS2:这一两章对整个江湖和武功做个简介,好让新读者大致了解一下,随后一卷会再起**。^_^
正文 冲冠怒,血溅红颜哭。(三十九)
唐逸在那暗恨,刘步衡怎会看不出来?当下再道:“方才公子问起那罗志比之行宗主如何,如果要老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便是荧火之比皓月。”
唐逸听后不禁暗吸了口冷气,脱口道:“那行宗主竟如此厉害?”
虽然罗志被那马斤赤打败,可当时的场面并不太难看,难道那行云的武功还要超过马斤赤许多?那又会是怎样一番的境界?唐逸并没见过太多高手,自然想象不出。
刘步衡看在眼中,暗里点头,眼前这少年天赋异禀且不说,就只这份冷静便难得的很。若是寻常人,此刻不是奔出去拼命,便是畏惧那崆峒派的威势和武功,赶紧逃离平凉,避的越远越好。而他却是既不立刻去拼命也不逃避,反是耐下心来听自己的讲解分析,明白对手的强弱,再做打算。
其实刘步衡之所以费这么多唇舌,为的也是要唐逸三思后行,毕竟这赤瞳对唐门甚是重要,如今唐逸活着从大漠回来,总不能再让他死在崆峒派的剑下。
刘步衡当下再道:“剑罡级被称做高手,是因为真正的高手并不常行走于江湖之中。”顿了一顿,刘步衡沉声道:“那些真正的高手大多是各大派的掌门长老,也正是他们才能使名门大派威震天下。这些人便是魂级高手,正所谓炼剑成魂,以魂御剑,万夫莫敌!而那行宗主更是此中翘楚。”
唐逸闻言一惊,随即记起在那大漠,马斤赤曾经宝剑脱手,可那剑却不落地,而是凭空一转,只一剑便将那罗志伤了。当时罗志便是大叫剑魂,想来就是这魂级高手了。
“修成剑魂,以魂御剑,那岂不成了神仙一流?”唐逸眉头一皱道:“民间剑仙传说,能御剑飞仙,难不成是真的?”
“御剑飞仙?那不可能。”刘步衡闻言摇头道:“魂级高手,以魂御剑其实便是以气御剑。要知常人手中握剑,碍于手腕四肢,总不能做到心随意转,再强的剑式也终要受制。所以要想在剑道修为再进一步,便只有修成剑魂。”
见唐逸听的认真,刘步衡肃道:“其实那剑魂并非奇物,武学一道,除了极少纯修外力的法门外,便都是一个路子:那就是精、气、神三个境界。正所谓淬精化气,炼气凝神。常人修习内功,无论习的哪家心法,结果都是万径归一,都要循了自己的经脉淬化精气,然后日夜修习积累,才能积攒内力,以备应敌之用。而那剑气剑罡便是内力由剑而发,视其强弱,武功进境便一目了然。”
顿了一顿,刘步衡再道:“一个人习武,修到剑上生罡,已是难得,能有此等武功的,就算在名门大派之中,也能站稳脚跟。只不过要想真正成为这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还需再进一步,也就是练气凝神。能做到这一步,便可以气御剑,剑随意使,那威力自然强过剑罡级多多。此时那剑被称做神剑,剑上一缕神识便是剑魂了。”
唐逸听到这里,总算是对武功有了些认识,不过亦是大叹那武功一途之漫长,只不知自己要是全力修习,又能到如何的境界?凭一人之力可报的了这仇?
就见那刘步衡继续道:“至于那什么剑仙之说,怕是普通百姓见了神剑平空运转,便觉得不可思议,于是多加想象,添油加醋一番。其实公子可以想想,再是以气御剑,那气也是发自人手,只是不再紧握剑柄而已,所以那力道最终还是要凭借在人的身上。而那相传的御剑飞仙,人站剑上就如站在自己手中,到时如何使力?如何借力?真要有人能御剑飞仙,那便是能自己抬了自己飞起,果真如此,怕是这世上大力之人都能自我飞行了。”
唐逸闻言,心下一松,这武功再强,自己总还有一日可能赶上,要当真有神仙一流,此仇怕就难报了。正想到这里,唐逸忽然省起一事,随即问道:“那这江湖以剑为尊,唐门暗器却如何取胜?难不成是凭了暗杀?”
唐逸的担心大是必然,他如今很可能要与崆峒为敌,就如刘步衡所说,崆峒派的掌门定然是魂级高手,而自己眼下唯一能去学习武功的地方就只有唐门一家。也便是说,自己的武功唯有暗器一途,少年哪能不关心这唐门暗器能不能胜的过剑?
刘步衡闻言一笑,傲然道:“我唐门屹立江湖千百年,能与那其他大派并列江湖,自有所持,绝不可能只是凭借暗杀。暗杀虽能逞一时威风,却当不得长久。名门大派的根基,不可能凭这暗里的勾当打下。只不过这暗器较之剑术,各有强弱,一时却也难说的清楚,等公子入了我门学习,便会慢慢体会到的。”顿了一顿,那刘步衡再道:“更何况我唐门对手皆用剑,我们自然也要钻研,对于剑技一道的了解,并不比其他门派来的浅,门中亦有人习剑,所以公子要修剑技,却也没什么问题。”
唐逸闻言,暗道:“就算在那唐门中能学到剑技,可那唐门最擅长的还是暗器,最少在唐门中,那暗器定要胜出一筹,我怎会弃强习弱?”
主意定下,再看天色,一席话说到这里,那天已大亮,唐逸想听到的也都听了到,当下猛一起身,沉声道:“这平凉的地理在下并不熟悉,家母要在何处安葬,便全听神医的了。”
刘步衡一怔,随即知道少年这是要去冯家寻仇了,当下起身上前两步,可却又停了下,没有阻止,只是言道:“公子且放宽心,令堂之事,老朽自会安排妥当。至于公子如今要做之事,老朽也不敢相阻,只有一句相赠公子。那便是一旦遇急只管来我刘府,老朽自有法子助公子脱难。”
唐逸闻言没有说话,只是一揖,取过自己随身的剑来系在腰间,然后没再多犹豫半分,大步而出。
正如刘步衡所想,唐逸并非莽撞之人,但这并不能表明唐逸就不去寻仇了。对唐逸来说,那罗志打不过,冯平却绝不在话下,少年眼见母亲遗容惨淡,怎可能让冯平多活?仇自是报得一个算一个。这一次再去冯家,他可不会留手。
平凉的早上已经渐渐热闹起来,各色吃食早点热气腾腾,为这深秋的清晨凭添了些许的温暖。走在街上,唐逸嗅着香气,肚中也是饥饿难耐,随手买了两只馍来,三两口吃了,随后快步赶到集古斋的后门,瞧瞧左右无人,正要翻将进去,却听那里面吵闹声传来。
“我偏不逃跑!罗大侠就要到了,我看那唐逸如何行凶!”
这却是冯平的声音。
唐逸的眼中怒火熊熊,冯平果然趁自己昏迷的两天一夜里,去崆峒寻那罗志来对付自己!如果那罗志真要来到,自己可胜不了的。将眼凑到门缝,正见冯茹颤道:“我怎会有你这么个弟弟,叔母可说是你害死的,如今还要表兄的性命,爹和娘九泉之下要是知道了,怎都不能安枕啊!”说着气苦道:“要不因为你是我亲弟弟,我又怎会劝你逃走?你莫非真的铁了心要一错再错?”
那冯平闻言却是脖子一梗,厉声道:“逃?这是冯家,我是一家之主,我为什么要逃?啊!明白了,我要是逃了,你便可以嫁给那姓唐的,然后把这冯家上下一并送了给他,讨他欢心可是?”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冯平的话音未落,却是冯茹一掌掴在冯平的脸上,小脸被气的煞白,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扑簌簌地落了满襟。
“你,你竟然打我?”冯平捂了脸,忍不住尖声道:“我可是你唯一的亲弟弟!你竟然为个外人打我!”当下怒极,抬手便要去殴那冯茹,就在这同时,忽听那冯平再叫一声,捂了手腕,痛的直跳。
冯茹一怔,随即身后脚步声起,转头看去,却见唐逸不知何时进了院里,右手微摆,显然那冯平是中了他弹出的暗器。
见到唐逸,冯平大骇,也没了方才的气势,只是一心想逃,可手腕上吃痛,低头看去,这片刻竟已是肿起老高,一根不知名的小刺扎在正中,四周乌黑一片!却原来唐逸方才弹出去的不再是飞蝗石,而是那蝎尾针!
唐冰在地下水道被困了太久,每日只凭蝎子充饥,余下的尾针数不胜数,闲暇时便用蝎毒特制了这一批暗器,也算聊胜于无。蝎尾针虽然简陋,可也毕竟是经过唐门高手制作,就算条件所限,毒性依然远在普通蝎尾之上。就连唐逸射将出去时也是小心翼翼,惟恐自己不小心被刺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