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凤的罗曼史-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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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他大为诧异道:“居然这么快就派了金甲御林军来此,天帝的动作未免太快了。”
虽然那面容苍白的男子骗了我,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他的安危。彼时跌进幻境之时,他与锦妃二人正争抢幻海血莲,最后谁得到了它?天帝派金甲御林军来此,眼下又是何种情势?
我不顾双眼的不适,强自睁开了眼睛,却见半空中金光灼灼,数不清的天兵天将将这极南之地灰蒙蒙的天空遮得没有一丝空隙,甲胄上耀眼的光芒令人头晕目眩无法正视。而地上同样集结着大批人马,人人身着玄甲,胸前绣一朵血莲,面对天兵毫无畏惧之色,领头几人是我所认识的云蟒神君,明姬仙子,还有一个身形高大、背上身着黑色双翼的年轻男子,妖异苍白,大约他便是传闻中的千蝠神君。我心中颇有些沉重,蜃长老并不在他们当中。
而最前面那个身形颀长的男子,白衣胜雪,胸前一朵千瓣血莲妖异地绽放。他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天空密密麻麻的金甲御林,意态闲适,仿佛在看天上的浮云。
他是蛟族死里逃生的世子,是天帝宠妃不为人知的儿子。
他曾是我的哥哥。
他是蛟腾。
正文 谁人伤心玉镜台(上)
作者有话要说:帝澔,帝澔童鞋终于登场了!一场滔天恶战似乎已经一触即发。因着情势危急,我和那自称是我大哥的凰宇从结界之中冲出来,竟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凰宇看了看眼下的情势,便对我道:“凤歌,我们眼下怕是走不脱了。天兵天将已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若是强行闯出去,恐怕要惹上一身麻烦。”
我却巴不得他此刻这样说。我与地上那位傲然对峙天兵天将的白衣男子,虽然并无血缘关系,但总算也曾有过一些情谊。纵然我只是个……替代品,但毕竟也曾受过他颇多照拂,要说从此形同陌路,漠然看着他的生死,我承认自己还做不到。
思及此,我便对凰宇道:“既然走不脱,那我们便在此观战罢。”他点了点头,结了个结界将我二人罩在里头。
空气中弥漫着格外紧张的气息。那金甲御林军年轻的首领立于半空一朵祥云之上,他也如我曾经的兄长蛟腾一般,无半片甲胄在身,只身着一袭银白色华贵锦衣,与我们隔得有些远,故而看不清楚面容。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着暗红色盔甲的副将,这二人与这漫天身着金甲的天兵天将都不大相同。
“原来仍是二哥统领这金甲御林,我早该猜到的。这一场战争其实已经毫无悬念,莫非又要重演当年的惨烈么?”凰宇喃喃自语道,他的面上有深深的不忍之色。
他指着那首领对我道:“凤歌你瞧,那就是天帝三皇子帝澔,也是我的结拜兄长,你曾经见过他的。旁边那个暗红色盔甲的,便是你的亲哥哥凰鸣,我们兄妹三人,他排行第二,你常常与他嬉戏打闹,连如来佛祖都被你们扰了清静。”见我面上依旧一片茫然,他清雅的眉目间便黯了一黯,调转目光去看那战场内的情形。
那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足踏祥云,一时间天地间都响起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如果现在降了,本王保证,天庭将不再追究他人之罪。你想一想,用你一人的命,换你所有下属的命,其实还是很值的。”
“是吗?”地上那白衣胜雪的男子闻言冷笑道:“当年天帝貌似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我蛟族最后死得干干净净,四万三千八百族人的鲜血,将整个雪谷都染红了。三皇子,你既是他的儿子,我又凭什么信你呢?”
那三皇子帝澔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我看见他缓缓地举起了右手。
刹那间,天鼓齐鸣,天马狂嘶,云层中的金甲御林军举起了手中的金弓,以闪电为箭,将地上的这支数万人的军队全部笼罩在耀眼的电光箭雨里。
蛟腾一声令下,身着玄甲的军队便举起巨大的黑色盾牌,密集的闪电射到那些古朴沉重的盾牌上便反弹开去。三皇子帝澔立在云头上诧异道:“竟是千年玄铁!果真是早有准备了。”他举起右手高声下令道:“收弓!云骑军出列!”
立时有数千金甲御林军跃上身边不住甩尾仰头、喷着粗气的金甲战马。那些天马异常神骏矫健,金甲天兵跃上马身后,战马便猛地高高立起,发出一声极为兴奋的长嘶。那三皇子帝澔右手一挥,直指大地上那支玄甲军,沉声道:“冲!”
数千云骑军如狂潮一般,踏着滚滚浓云从半空中直冲而下,向蛟腾的玄甲军队猛扑而去。
蛟腾低声向身旁的云蟒神君说了些什么,他一跃而起,高声道:“摆灵蛇阵!”
数万人的队伍便忽地起了变化。四方形的阵型突然开始迅速地移动,瞬间已经变成了几十道细长的阵型,每列数百人,从半空往下看去,正如几十条翻腾旋转的灵蛇,首尾相接却又自成一体,盘曲虬节,变化无穷。几千云骑军的战马刚刚落地,便被几十道灵蛇阵分别缠入其中,此阵擅长近身缠斗,那些剽悍神骏的天马被缠得四蹄沉重,引颈长嘶,暴跳如雷。不少金甲天兵被拖曳下马,不得不以肉搏肉,而更多的玄甲士兵则是被狂怒的天马践踏,脑浆迸裂而死。
我在半空中紧张得不能呼吸,汗出如浆,身体忽冷忽热,仿佛陷在一个恐怖血腥的噩梦里,无法停歇,无法挣脱。
凰宇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这就是战争啊!别害怕,凤歌儿,大哥在这里!你莫要再看,闭上眼睛!”
我试了,却没有一丝儿用处!即使闭上眼睛,那充斥在耳边的惨叫呼号,以及鼻端浓烈的血腥味,无不在时时刻刻提醒我现在身处一个修罗地狱。更何况,那血肉纷飞之中,有一个人时时牵动着我的神经,我神经质地盯着他的身影,紧张得将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
那是一场令天地为之色变的血战,鏖战足足三个昼夜不曾停歇。鲜血将这极南之地的每一寸土地都浸得通红,一脚踩下去,便有汩汩鲜血从土地里冒出来。尸横遍野,残肢满地,金甲黑甲丢得到处都是。
我的双眼也三天三夜未曾合过,直到眼前变成一片弥漫的红色,什么也看不清,只余下地上那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尚且朦朦胧胧地在眼前晃动。他还未曾倒下,幸好,幸好!
第四个清晨到来的时候,帝澔终于下令暂且休战。这时候,双方的军队人数都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纵横三界之内、傲视天下八方的金甲御林军,大约从未遇到过这么强劲的对手!”我身边的凰宇也三天三夜不曾合眼。他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涩然道:“真是难以置信,当年那蛟王死里逃生的儿子,竟然能训练出这么一支彪悍的队伍,比之他的父亲,更是强了许多。金甲御林军乃是天界奇兵,此番损失如此惨重,天帝必然震怒,即使最终能够获胜,二哥他看来也逃不了一个被罚的下场。”
双方都在迅速而有条不紊地整顿人马,战事仿佛进入了胶着状态。
睁着灼热迷蒙的眼睛,我隐约看到那道颀长的白色身影在玄甲军队中走来走去,似乎在鼓舞士气。他的得力干将云蟒神君、明姬仙子和千蝠神君均围绕在他身边,唯独只缺了一个蜃长老。
半空中,剩下的金甲御林军狠狠地注视着地上的一举一动,他们想来从未吃过如此败仗,眼中似要喷出火来。那一袭银白色华贵锦衣的年轻男子则抱着肩不语,站在云端沉默地看着下方血流成河的大地,他身边那名身着暗红色盔甲的小将——可能是我哥哥的凰鸣,正在激动地原地乱转,间或向那帝澔说些什么。
谁也不曾想,那帝澔身边会突然出现一个圆乎乎的身影。那青衣小童出现得如此突兀,帝澔身边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地上的人马也都在瞬间停止了一切举动,抬头惊愕地望向他。
我忽地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揉了揉。那青衣小童,莫非是……莫非几日未见的青瞳?我的心瞬间狂跳如鼓。
只见那青衣小童吃力地拖着一个黑色的东西走到帝澔面前,响亮地叫了一声:“阿腾!”而那尚在沉思中的帝澔,竟然下意识地答了一声“唔。”
那青衣小童脆生生地道:“哎呀,原来姐姐说的阿腾就是三皇子殿下呀!”便将那黑色的东西往他脚下一放。我此时才看清,那个黑色的人形物体,竟然是重伤昏迷的蜃长老!
晴天霹雳!
我几乎是歇斯底里地一把抓住凰宇:“青瞳唤的是阿腾,他明明是帝澔,为什么竟会答应?”
凰宇清雅的面容上也满是愕然,他皱眉看着帝澔道:“我不曾说过么?哦,说过你也不记得了。帝澔是他记载在天家玉碟上的官名,而他的字,唤作子藤。”
我眼前猛然一黑,几乎昏倒在地,眼睁睁看着那帝澔将趴着的蜃长老翻转过来,他的脸上,忽然就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竟然是蜃长老!小青鸟,谁让你送他来的?”
青瞳飞快地答道:“是姐姐。”
帝澔仿佛仍有些不明所以,但我身边的凰宇却大约猜到了什么,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而那玄甲军中那一道白色身影却猛然如僵硬了一般,他抬头望向乌云翻滚的天空,面无表情地沉默了片刻,突然转头对身边的明姬仙子道:“仙子,你去将锦妃带来。”
正文 谁人伤心玉镜台(中)
那身着天青色云锦斗篷的锦妃被押到阵前的时候,明姬仙子唰地扯下了她头上的斗篷,一把揪住她的发髻,迫使她那张娇美无双的脸庞对着云端的天兵天将,带着快意高声喊道:“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这狼狈不堪的女人,就是你们天庭金枝玉叶的天妃!”
天上地下,一时间均是鸦雀无声。金甲玉林军虽得天帝重用,可在那九重天上,却并非谁都有幸得以一睹后宫天妃的高贵风采,如今见到平日里高不可攀的娘娘被如此粗暴地对待,个个眼中直似喷出火来。
而那锦妃却出奇地淡然。虽然发髻凌乱,白玉般脸上污痕点点,双手因为被缚在身后而不得不以一种侮辱性的姿势挺身站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却依然水波潋滟,整个人显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姿态来。“明姬,你记着,今日你给我的侮辱,他日我会让你百倍偿还。”她忽然偏过头去,定定地看着身旁的明姬仙子,一字一句地说道,虽然声音不大,但足以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明姬仙子闻言勃然大怒,眸中射出怨毒至极的光来:“贱人,死到临头还嘴硬!”高高地扬起手来就要往锦妃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掴去。
“住手!”那立于云端之上的帝澔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那明姬仙子闻言楞了一楞,又看了看蛟腾,那一巴掌终究不曾掴下去,恨恨地放下手。帝澔看了一眼阵前那即使狼狈万分,却依旧楚楚动人的锦衣女子,不动声色地道:“果然是锦妃娘娘。蛟王,你待要如何?”
那曾是我兄长的白衣男子指着被缚的锦妃,冷冷地说:“我用她的命,换你脚下的那个人。”
此言一出,他身边的众人皆是大惊失色。反应最激的明姬仙子,她高声锐叫:“王上,请您三思,为了捉住这贱人,我们折了近百个得力侍卫,有她在手中,是与那帝弘谈判的最大筹码,如何能够这么轻易地交出去?”
云蟒神君也上前急道:“王上,万万不可!容属下直言,眼下十方幻境已破,蜃长老定然重伤,如今十个他也抵不上一个锦妃的用处。”
千蝠神君也附和道:“正是。长老为了王上的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是眼下得知王上竟要用锦妃去换他,他自己怕是死也不肯答应!”
“你们无须多言,我意已决。”那面色苍白的白衣男子负手而立,深深地看着半空中生死不明的蜃长老,而离他不远处的锦妃闻言淡淡地一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似的。
“可是,本王还未曾接受。“半空中,那帝澔静静地看着蛟腾,说出了一番震惊四野的话来:“蛟王,你可知你手中这个筹码,其实已经毫无用处?”
蛟腾闻言一震,他身边的锦妃却神色剧变,那翦水双瞳中,头一次显出一丝惊惶。她不可置信地道:“三皇子,你说什么?”
那帝澔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拿出一卷金帛:“锦妃娘娘,本王领兵出征前,父王亲授旨意,称娘娘欺君多年,如今又勾结乱党,不必再回天庭了。”
“帝澔,你撒谎!你父王绝不会这么说!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担了那么多骂名,他怎么可能说丢弃就丢弃?你撒谎,本宫不会信你!”那锦妃听得帝澔所言,仿佛心神剧震,木木地楞了片刻,突然悲愤地大叫起来。
帝澔一声叹息,面上竟有一丝不忍之色。他将手中的金帛从云端中往下一扔,那金帛悠悠荡荡地飘摇而下,落到锦妃面前徐徐展开。锦妃状似癫狂,瞪大了眼睛去看那金帛上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