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凤的罗曼史-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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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仪冷漠而恭顺地问:“公主有什么吩咐么?”我感觉到她身上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心下十分疑惑,但又不便探究,只得绕开话题道:“姐姐,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没有?”
冰仪迟疑了一下,道:“王上没有同公主说么?要不还是等王上回来再亲自告诉公主罢?”见她冷漠而又推脱,我不由得有些郁闷:“姐姐怎么竟好似对我有成见似的!我方才刚醒来,哥哥还未曾得空同我说些什么。姐姐若是无话可说,就让落落一个人待着好了。”
冰仪咬着嘴唇:“奴婢不敢!我们这琼华冰殿在极南之地的天堑之下,仅有一条密道与外界相连,公主现在所住的,正是王上的寝殿。要说什么好玩的地方,这大约要令您失望了。事实上,殿里有书房、花园、画室、琴房并几个房间,玩乐之处却实是没有特别准备的。殿里平日就只有奴婢侍奉王上,有时候蜃长老会来与王上议事。”我惊诧道:“除了哥哥就只有姐姐一个人么?那可太冷清了!”直觉上,我喜欢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地住在一起。
冰仪道:“以前蜃长老也派过一些姐妹来侍奉王上,但是没过多久都被遣走了,王上喜欢清静。再说现在有了公主您,想必王上不会觉得冷清的。”我那清风朗月般的哥哥,生活可真是寂寞如雪。这所谓的寝殿,也就是一个天然的岩洞,所有装饰一应皆无,只有一张寒玉床稍显身份。我这个做妹妹的,该让他时时开怀才是。我心下叹息,暗暗地下了决心。
见我没有别的吩咐,冰仪告退了。我百无聊赖地躺了一会儿,突然想去看看蜃长老。我的记忆中,有那个人满身是血地冲进来救走哥哥的画面。我还记得他在最危急的关头,将我放到了水晶台的中央,希望牺牲我来保全哥哥。呵,我不怨也不恨他,甚至充满感激,即使时光倒流,我也仍然这么想。
不知道他看到我醒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我下了床,沿着那洞外的甬道,向尽头光华璀璨的大殿走去,离得近了,渐渐听到有两个声音在争执,一个是哥哥的,另一个低沉暗哑,想必是蜃长老。我稍稍凝神,正听得那位蜃长老叹息道:“痴儿!你如此,便能自欺欺人了么?她的来历如何,你当真能骗得了自己去?”我心中突地一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只听得哥哥道:“安叔叔,这两万年来,阿腾因为落落的事,从未真心笑过。眼下能有一个落落在我眼前,叫我哥哥,即使这欢喜是镜花水月,阿腾也想饮鸩止渴。”那声音颇为凄切,有哀求之意,难以想象竟是那么内敛沉稳的哥哥说出来的。
蜃长老沉默了半晌,深深叹道:“阿腾,你有多久没有叫过我安叔叔了?罢了罢了,落落的事情,是我蜃安当年对不住她,也对不住你。如此,就让你任性一回罢。”哥哥语带欢欣:“多谢安叔叔成全!如无您当年相救,我们一族早已灭门,如此大恩,阿腾断不敢忘,安叔叔再莫提当年之事了。”蜃长老不答,只是一声长叹。
听那对话,蜃长老竟仿佛不太希望见到我似的,可这是为什么呢?哥哥又为何说什么“镜花水月、饮鸩止渴”之类的词?仿佛有不祥之意。我似懂非懂。
又听得蜃长老道:“前几日凤族的将领带了六千精兵过了天堑,云蟒已经去迎战了。那个将领,我记得两万年前曾领兵去过雪谷,委实骁勇非常,一时间云蟒竟困不住他。”
哥哥道:“难不成比龙族那小子还难缠吗?”蜃长老道:“倒也不是,龙族那小子,若非陷在我亲自布下的幻阵里,想必也是难对付得很。凤族的人来得突然,我来不及布下同样的幻阵,才让他们一时得了手。不过现下对他们是困还是防,或者是攻,老奴想听听王上的意见。”
哥哥没有回答,却突然扬声道:“落落,是你吗?”
正文 庄生晓梦迷蝴蝶(上)
作者有话要说:搬完最后一章,下一章开始有新内容了!吼吼~我定了定神,笑嘻嘻地走了出去:“哥哥,是我!”
彼时我的眼睛却是看向蜃长老的。万万没有想到,这听来仿佛神力深不可测的蜃长老只是一个苍白瘦弱面目平凡的中年男子,此刻他裹在一身黑色的丝袍里,周身满是阴郁之气。他的五官令人过目即忘,只有一双深灰色的眸子眼神凌厉,此刻如电一般扫过我,随即面无表情地垂眸不语。
哥哥执起我的手:“落落,这是安叔叔。”
我选择性忽视他的莫名敌视,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安叔叔”,对面的中年男子漠然拱手道:“老奴不敢,公主直呼蜃安便可。”我一时有些尴尬。哥哥赶紧道:“落落突然醒来,安叔叔想来不太习惯呢。安叔叔,这里太过炎热,还请安叔叔遣人速速去寻冰蚕丝,为落落添置衣物。”
蜃长老眼神微动,终是答道:“遵命。王上,方才老奴所言之事?”哥哥看了我一眼:“无妨,落落并非外人,所有的事情都无须避她。”我心下感动,但是还是轻轻道:“哥哥和安叔叔既然有要事在身,落落还是不打扰你们议事了,我找冰仪姐姐带我逛逛去。”蜃长老终于抬头认真地看了我一眼,我向他微笑,一丝迷惑从他眼中一闪而过,快得几乎难以捕捉。我从哥哥手中轻轻抽回手,转身准备离开。
却见此时那大殿中央白水晶的宝座往旁边一转,一条地道赫然出现,一个身着黑甲满身是血的人从里面爬了出来,挣扎着向哥哥和蜃长老跪下大声道:“王上,末将马蜚有要事相禀!凤族的敌兵已经破了九宫归元阵,看情势竟是要闯进蜃长老亲设的十方幻境。云蟒大人遣末将来问,蜃长老是否紧急赶往十方幻境外布阵,防止他们与阵内龙族的人会合?”
蜃长老面沉似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马蜚,我且问你,千蝠是否又擅自离开千眼泽?你怎么进来的?”
那马蜚的右臂似乎受了重伤,血滴滴答答地滴在白玉铺就的地上,极为刺眼,我一阵头晕,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哥哥立刻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不悦道:“如此形容闯进大殿,马蜚,你好大的胆子!”
那马蜚抬起头来,却是一张血糊糊的狰狞面孔,他眼睛血红,看到我只是愣了一下,便转眼向哥哥磕头道:“王上,长老,当下实在是军情紧急!千蝠大人……确实不在千眼泽,末将擅自开了密道,甘愿受罚!但兄弟们死伤惨重,阵中千人,如今剩下不到百人,云蟒大人亦受重伤,若不派人增援,两个时辰内必全军覆没!”
蜃长老皱眉道:“云蟒的九宫归元阵怎地如此不济事?区区六千人,拦了三日都拦不住?”
那马蜚道:“云蟒大人遣末将向王上和长老请罪,欺瞒之罪!那九宫归元阵,其实阵法并不完整,皆因那第九宫的法器幻海莲音……十多年前就已经被盗,至今下落不明,因此、因此阵法只有五成法力。此前云蟒大人有些轻敌,以为即便如此也能完胜,故而……故而……”
“混账!云蟒这混小子!幻海莲音乃王上亲自炼化,失了这么久居然都不来禀报,想来是活得不耐烦了!”蜃长老听完马蜚的禀报极为震怒,抬手重重地拍在旁边的水晶墙上,大块大块的晶簇瞬间掉下摔成齑粉。
哥哥亦有些动容:“马蜚,云蟒当真将幻海莲音丢了?”
那马蜚重重地磕了个头:“末将万万不敢欺君,云蟒大人称事后愿意服罪领罚,眼下情势危急,还请王上和长老早做决断!”
哥哥道:“长老,事已至此,幻海莲音的事情以后再议,眼下就让云蟒先撤退,让凤族的人进阵吧。长老的十方幻境,可还能再挡六千人么?”
蜃长老的怒容慢慢敛去,傲然道:“王上放心,老奴即刻前往,加上老奴内丹为法器,定能为王上挡住他们。不过依老奴看,眼下仅是守怕是不行了,天庭此番铁了心要剿灭我们,这仗少不得要打。吃掉这一万多的兵力后,想必天庭将派重兵来袭,王上近来恐怕要将在外的兵力陆续收回来,费心整合一番,要打就打个轰轰烈烈。”
哥哥道:“长老放心,当下我们以极南之地的五万兵力对一万,胜算依旧很大。至于后续的兵力布置,我自有打算。”
蜃长老点了点头:“如此,老奴便去了。”便令马蜚先行,两人迅速地消失在水晶宝座下的地道中。
看着地面马蜚留下的血迹,我有不可遏止的眩晕。哥哥安慰我道:“落落,你脸色很不好,可是受惊了么?去寒玉床上躺会儿可好?哥哥陪你说说话。”
我点了点头,心里惊疑不定。什么凤族,什么幻海莲音,我竟仿佛在哪里听过似的?可哥哥说,两万年来我明明一直躺在这里,这种奇怪的熟悉之感又是如何产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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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休息了两个时辰,哥哥告诉我有事不得不离开琼华冰殿。我备感无聊,让冰仪陪我四处闲逛。这个地下宫殿并不大,不到一个时辰就可走遍,给人最深的印象,便是到处都是玲珑剔透熠熠生辉的水晶,果真当得起那“琼华”二字。然而这宫殿因处于那足以焚魂烧魄的黄泉业火之下,委实酷热难当,连平日所饮之水都带有浓烈的硫磺气味,说是冰殿实在牵强了些,嗯,姑且当它是一种美好的愿望罢,仿佛叫了这名字,便能带来一丝儿冰凉之意似的。
我穿着和冰仪一模一样的衣裳四处走动。哥哥说冰蚕丝极为难得,可能还要等上几日才能为我添置新装。这我倒是丝毫也不介意,这衣裳的款式虽然是婢女所穿,但是简洁大方,行动方便,我还蛮中意的。
那遍地焦土的花园在奔涌肆虐的黄泉业火下极为凄凉,冰仪告诉我说,此前花园上方所设的结界出了点小纰漏,黄泉业火倒灌进来,将满院花草都烧没了。“以前花园里种了不少兰花、紫竹等奇花异草,甚至还有一池世间少有的千瓣青莲,便是天上瑶池都见不到此等奇葩……每一株都是王上亲手植下,不知耗费他多少心血,只可惜……一场大火,全给毁了!”冰仪小声地在我身后说。我不经意地回头,竟发现她看我的眼神怪异,带着愤愤然,在妖艳火光的映衬下,竟有些儿狰狞之气,唬了我一跳。
然而瞬间她便恢复了恭顺,柔声道:“这里太过酷热,眼下又只是一片焦土,公主还是莫要久留。不如去书房等着?那里有不少珍奇的书籍,想必可为公主解闷。”那一瞬间的怨愤眼神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我虽疑惑,但还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在书房消磨了一个时辰,冰仪来告诉我哥哥回来了。我回到大殿,发现他还带回来一个身形娇小玲珑的婢女。此刻她头顶一筐翠绿的鲜果,袅袅地站在哥哥身后,见到我便跪下将这筐鲜果奉上,口中道:“奴婢冰兰见过公主。此乃王上亲手采摘的翠玉桃,请公主享用。”我一惊,再看哥哥果然仿佛有些倦意,原本纤尘不染的冰蚕纱衣,袖口和下襟竟然有些灰泥,但他看着我时眼角眉梢俱是温柔笑意:“落落,我见你仿佛挺喜欢饮这翠玉桃汁的,便出去摘了一些。这里平日太闷,怕你无聊,便多添个婢子陪着你,你可喜欢?”
我的眼眶慢慢泛起酸热:“哥哥,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好得我的心都开始痛了,钝钝的,有些纠结。
“傻丫头!你是我失而复得的珍宝,不对你好,却对谁好去?”哥哥的眼神如水晶一般清澈透明,温柔地看着我。呵,你说我名叫落落,因为好像星光落在了我的眼睛里,而彼时在我眼中,你的眼睛才是那天上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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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为何那龙族凤族要对付我们?如今到底是何等形势?我昏睡了那么久,醒来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哥哥告之详情,否则落落寝食难安。”我坐在书房里,一边饮着甘甜芬芳的翠玉桃汁一边问。
哥哥把玩着我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道:“落落不必担心,这几日确实颇不太平。今日你也听安叔叔说了,如今天庭铁了心要将我们斩草除根,又不想动静太大,闹得三界八方皆知蛟族血脉尚存又起兵乱,于是才秘密地从龙凤两族抽调了兵力,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围剿。可惜天帝老儿未免小觑了我们。哥哥这些年在这瘴气横行的极南之地,也算闯出了一片天地,零零总总也有十万兵力,便是天庭倾力来袭也是不惧的。”
“我们眼下是公开与天庭为敌了么?”我追问道。
“算是吧。落落,昔日我们蛟龙一族住在极北之地,如今的天帝老儿帝弘,伪称父王叛乱,几乎将我们灭了族。父王备受折辱,惨死在剐龙台,连神魂都被击碎,永不能再入轮回。你……亦受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