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妖狐-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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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没有侠义英雄在场主持正义了!”单天威虎目中杀机益浓:“我讨厌假仁假
义,不重伤,不擒二毛,已成为历史的笑柄。你仍捡起兵刃,为保命而斗。还来得及,我不
会仁慈地让你们活着离开。放英雄些,诸位,不要伸长脖子懦弱地挨刀。”
六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他到了在地上呻吟的雷神身旁,一脚踏住雷神的小腹,冷哼一声。
“你说,傅夫人母女目下在何处?”他的刀举起来了,虎目中冷电四射:“这是你最后
的活命机会。”
“老夫……生不如死,你……
“你不要活?”
“老夫宁……宁可死。
“好,在下成全你。”
刀光下落,咔一声砍断了雷神的脖子,脑袋滚了两滚。
六男女惊得血液快凝住了,精神快崩溃啦!
他到了用左手按住右臂创口的屠龙客面前,屠龙客已悚然向后退。
“你大概也宁可死。”他的刀伸出了:“大概也要我成全你。不要怕,我的刀开了锋,
很锋利,一下子就了结,不痛的。”
大力鬼王和茅山的一子,突然一跃三丈余,全力狂奔逃命。
卓天成哼了一声,左手一挥。
两个家伙单足点地,正要再次跃出,电芒已贯入背心,只露出飞刀柄。
“砰!”两个家伙摔冲出两丈外。
“少了两个。”他冷酷地说,刀尖点上了屠龙客的心口:“斩光杀绝,绝不留情。”
“我……我说……”屠龙客虚脱地叫,浑身在发抖,双膝似要向下挫,似乎支撑不住沉
重的身躯。
“我在听。”
“在……在楼下的……水陷坑。”
“你带路呢?抑或在下拖你走?”
“我带路。”
“你们也知道?”他刀向九幽娘三个惊怖欲绝的人一指。
“我……我不知在……在何处?”九幽娘快要崩溃了,语不成声。
“你们三个人,是今天大屠杀的见证。”他一字一吐:“理在我这一方,我不怕任何人
歪曲事实颠倒黑白。那些甘心为骚狐狸裙下之臣的人,愿为骚狐狸效死,叫他们来好了。你
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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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熙园大屠杀,震撼着江湖,大快人心。
但也有不少人,认为卓天威太狠了!
霸王卓的声威,以难以令人相信的速度轰传天下。
他们在不远处的一座农舍中安顿,奄奄一息的凤鸣姑娘需要及时抢救。
卓天威是唯一阳刚纯阳之体,长春谷生已不适宜抢救寒毒将入侵心脉的人。
龟息术保住了姑娘一缕芳魂,保住了心脉,由卓天威以精纯的纯阳内功,缓缓地替姑娘
打通奇经百脉,徐徐将寒毒驱出体外,花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工夫,硬将凤鸣姑娘从鬼门关内
拉回阳世。
农舍的小客厅中,长春谷主春风满面,傅夫人愁容尽消,夫妇俩正在接待北人屠,三人
品茶小叙。
“七幻狐已经返盟。”北人屠欣然说:“这得感谢卓老弟的宽宏大量,其实,七幻狐也
是被灵狐所迫,不得不接受妖狐的驱策。”
“贾七姑还恨卓哥儿吗?”长春谷主笑问。在救了乃妻和爱女之后,顺便救出在地牢等
死的无情贾七姑。
“老太婆感慨万端,她要在下向卓老弟致上无穷谢意。”北人屠不自禁地叹息一声:
“人真是不可思议,一样米养百样人。卓老弟钟情月华仙子,月华仙子本来也对卓老弟一往
情深,但在灵狐以死相胁下,月华仙子选择了贪生怕死的道路。而老太婆恨卓老弟最深,但
到生死关头,宁可选择死,也不愿共谋卓老弟,真是令人难解。”
“各人对生死的看法,感受不同。无情贾七姑其实也是性情中人,她对卓哥儿固然有敌
对的仇恨,但毕竟没有手下弟兄被灵狐屠杀的仇恨来得深切,她已经料定自己必死,所以宁
死不肯合作。凌姑娘不同,她是个爱惜自己生命,把自己生命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的人,她
认为除去了卓哥儿,灵狐便不会杀她,所以她选择了合作。哦!
凌姑娘目下……”
“她走了,她无颜重返本盟。”
“骚狐狸可有消息?”
“在下正是为此而来的。”北人屠说:“杭霸主的眼线潜伏在城内,本盟的人则散布在
城郊。破晓时分,无敌金刀那动静一组人,发现几个可疑男女乘轿出城,出城远走白公提,
在白公提登上一艘大乌篷,北航无锡。有人认出那几个人当中,有缥渺山庄的陈三少庄主在
内,所以……”
“哦!她们逃走了?”
“是的。”
“糟!以后追踪不易了。”长春谷主跺脚叫。
“放心啦!跟下去的人多着呢!杭霸主的人要北返,本盟也要过江,杭霸主势欲得陈三
少庄主而甘心,绝不会甘休的。傅老,你们跟在后面来,沿途自会有人与诸位取得联系,骚
狐狸上不了天入不了地的。”
“好?糜兄,一切多谢啦!”
“傅老客气,同仇敌忾,应该的。卓老弟这次在日熙园大发神威,那些江湖枭雄与可恨
的妖魔鬼怪死伤惨重,江湖朋友莫不额手称庆。这些狗东西仗着声威武功,在各地大摇大摆
往来,本盟的地盘内,经常得准备大批金银供这些人打抽丰、勒索敲诈,稍不如意,就行凶
打打杀杀,吃定了地方人士。这次卓老弟干得真漂亮,三星盟的弟兄,对他可说敬若神明,
所有的人,都希望为他尽力。”
“糜兄,拜托拜托,请不要把他拖下水。”长春谷主大笑:“呵呵!那孩子杀孽之重,
惊世骇俗,要是和你们混在一起,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变故。”
“傅老,你可别看错人了,卓老弟不是江湖人,他根本就不适江湖。像这种爱恨分明,
死抓住义理不放的人,怎么能在江湖中混?三句话他就会把事情弄僵,他只配充任打手,没
有纵横捭阖的折冲长才。我们要的是能屈能伸,能做大丈夫,也能当鼻涕虫的人物。呵呵!
在下不能再等了,请代向卓老弟致意,告辞了!”
“糜兄好走。”长春谷主夫妇欣然送客。
“贤夫妇请留步!”北人屠抱拳一礼,大踏步走了。
内室中,裴萱姑娘在一旁张罗,不时替正在运功推拿,浑身大汗的卓天威轻柔地擦掉头
脸、双手的汗水。
床上的凤鸣已百脉回春,闭上风目作深长的呼吸,忍受推揉拍打的痛楚,她知道自己得
救了。
最后,卓天威替姑娘盖好被子,呼出一口长气。
“休养三两天,你就可以复原了。”他整衣而起,拉了裴萱往外走:“让你姐姐好好睡
一觉,暂时不要惊动她,替她准备一些肉汤,不许她吃固体的食物,虽则她觉得自己可以吃
得下十只(又鸟)。”
“大哥,谢谢你!”裴萱由衷地说:“姐真幸运,大难不死,将有后福。”
“为了我的事,她九死一生,我感到很抱歉。”他向外面走:“幸而她没发生什么三长
两短,再晚半个时辰,任何人也无能为力了。”
出到前厅,长春谷夫妇刚送走北人屠折回。
“贤侄,北人屠刚走,有消息奉告。”长春谷主挽住了他:“凤鸣怎么样了?”
“寒毒离体,小萱姑娘知道怎么照料。”他取过自己的护腰和刀:“大叔,北人屠他怎
么说?”
“有关灵狐的消息……”
□□□□□□
船靠上了高桥镇码头,已经是申牌正末之间。
大名鼎鼎的无敌金刀柏彪,居然化装成一位水夫,带了一名同伴,往船上一跳,拉开舱
门往里钻。
“柏前辈辛苦了!”躲在舱内的卓天威行礼道劳:“诸位大概早就到了此地?”
“何止是早就到了此地,在下是从常州往回赶的。”无敌金刀盘膝坐下吹胡子瞪眼睛:
“混帐王八蛋!咱们上当了!”
“怎么说?”
“那艘船到了常州,停泊一个时辰后再往北航,咱们的人,这才发现船上的人全都换了
面孔。”
“哎哟!这……”
“这是说,骚狐狸那群狗男女,已在中途用金蝉脱壳计溜掉了!”
“会不会在常州换人的?”
“不可能。”
“哦!柏前辈……”
“常州不仅有我们的人,还有三星盟不少精明的高手眼线,没有人能在那地调包而不被
发觉的。”
“那么,他们是在无锡到常州这段河面脱壳的了。”卓天威有点焦灼不安。
“当然有此可能。老朽赶回来的用意,是希望找出一些线索。”
“回头找?”
“已经派人了。老弟,你看这里,这里是运河分道码头,右面的运河从江阴来,他们乘
坐的乌篷平常得很,事先准备同型相似的船只,双方乘乱泊靠,不难扰乱眼线的耳目。他们
是昨晚黄昏时光在此泊靠的,正是大小船只进出最忙碌的时光。”
“相前辈猜想他们向江阴走了?”
“很难说,有进一步追查的必要。”
“也许他们已经就陆地走了。”
“有此可能,老弟且先到常州,在常州等候消息,老朽在沿河广布眼线进一步追查,有
消息当以最快速度传往常州。”
“也好,晚辈认为,连夜驶往常州,不必在此过夜了!”
“也好,老朽该走了。”
“晚辈也立即起航。”
这段运河夜航的船只甚多,顺流北上速度甚快,三支长桨破水急驶,沿途超越不少客货
船。
四位舟子都是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掌后桨的正是浪里鳅潘小秋。
这位小泼皮颇重义气,拼命昼夜兼程并不仅是为了钱,精神力量乃是出于他对卓天威的
英雄崇拜。
船远出两三里外;月朗星稀,前后不见船影。
卓天威出现在后艄,坐在浪里鳅的后面,手中有用油绸包妥的包裹,刀和皮护腰也另加
防水油绸扎好。
“潘兄,在常州码头等我。”他说:“到南门外的码头,如果有人套口风,就说我进城
打听消息去了。”
“你留在高桥镇?到常州还有八十里呢!”浪里锹颇感意外。
“对!留在高桥镇打听消息、,我走了!”说完,他悄然潜入水中。
他并非留在高桥镇,而是另有打算。
杭霸主和三星盟的人,对这一带地面并不熟悉,苏、常二州与镇江,皆是吴中一龙的地
盘,控制江湖行业的,全是吴中一龙的弟兄,当然不会吃里扒外与仇敌合作,因此杭霸主与
三星盟派出的人,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安线布网,眼线有所失误并非奇事。
相反的,灵狐却可以获得神手天君的爪牙全力相助。
神手天君栽在卓天威手中,那些爪牙们当然敌视卓天威,有这些地头蛇掩护,不难摆脱
追踪的外地人。
灵狐之所以能悄然离开苏州,也就是神手天君那些爪牙们的杰作。
卓天威越来越精明了,经验也逐渐累积丰富。
灵狐不会不知道有人跟踪,也必定派会派人反跟踪,严防意外。
卓天威决定分两步进行:其一、设法找出反跟踪的人;其二、查出神手天君在各地的爪
牙。
他心中明白,骚狐狸狡猾机警,不容易追上,最稳当的办法,就是找到狐穴,在狐穴才
能捕获这头艳狐。
所以,他要从神手天君的爪牙口中,找出狐穴的位置来。
他在水中漂浮,等候后面的船只。
夜航的船皆挂有桅灯,这段河面用不着风帆。
第一艘船驶过他的身旁,是一艘中型的双桅货船。这种船像老牛破车,虽有六支大桨,
但船大吨重,根本就不是用来追踪的好工具。
片刻,货舱刚离开不足一里,后面跟来一艘小乌篷。
他心中一动,计准船的航路,加快急游。这段河面宽仅十一二丈,下航的船只规定靠石
岸行驶,航路不会相差三五丈之遥,看桅灯的动向,便可知道航路的正确路线,差错有限得
很。
小乌篷冉冉而至,三支长桨运转如飞,速度甚快。
三位操浆的舟子,怎会想到水中有人等候?即使看到了,也以为是无用的漂流物。
这种小乌篷有三人操舟,舟子皆可看到两舷的动静。
尤其是后舱的操桨人,船不设舵,后桨兼舵控制航向,可以看到全船的景况,有人攀住
船舷,不可能不被发现。
操后浆的人,竟然没发现船尾多了一个人。
卓天威的水性,好得不能再好,他的左手扣住船只,身躯放松,任由船只拖带。
后舱宽不足八尺,两端尾翼挑伸,他的手板在后艄的正中央,前面尺余,操浆的人双脚
前后分立。
假使操桨的人低头向脚下瞧,就可以看到他的手了,扭头回望,也可以看到卓天威漂浮
的身形。
他已作好周详准备,对方如果发现了他,就乘机登船,目前并不急。
不久,黑暗的篷舱内,传出清晰的人声:“老九,追上了没有?”
“快了,就在前面不足一里。”操尾桨的人回答,从桅灯判断距离,行家的误差有限。
“不要跟得太近。”舱内的人说。
“放心啦!不会出差错的,就算被他们发现,超到前面去便了,绝不会引起他们的疑心
的。”
“老九,话不是这么说,越到前面去,正好犯上了追过头的大忌,你说的是外行话跟踪
怎能不跟在后面的?”舱内的人指出老九的错误。
“好啦好啦!我会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老九无意再争论:“盛二哥,你认识那个小
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