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妖狐-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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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出的人。现在,这里的事暂且放下,得再派一些人前往接应雅贞丫头……”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外面有人叩门。
“静室的宋升前来凛报。”外面负责警卫的人说。
里面两个警哨将门拉开,看清了门外的三个人:两个警卫,另一人是宋升。
“进来!”警卫说,让在一旁。
“上禀老太爷。”宋升抢入行礼欠身禀报:“姓卓的刀断了,剑也成了秃剑不能
使用,不再大叫大闹了。”
“他们的气色怎样了?”
“脸色发枯,满口白沫。”
“唔!快了。记住,等他们支持不住,不得不将茶喝下去,再来禀报。”
“小的遵命。”
饥渴交加饱受煎熬的人,最忌讳的事就是激动愤怒大吵大闹,身上的热度因剧烈
活动而虚火上升,必定提早日涩唇裂,口中一现白沫,那就差不多了,沫出得越多,
干得越快,裂得更快。
届时,即便摆着一盆尿,也会禁不住捧起来喝下去。
自从邻室的人走后,卓天成一直就不停地咒骂,不停地用刀剑乱砍坚固的石壁,
刀终于折断,剑也缺得变了形走了样。
而石壁也斑斑驳驳,碎石满地。
他似乎越来越激动,火气越来越旺。
“姓宋的狗王八!”他用秃了的剑猛砍那扇木板已经毁崩,仅剩下外面厚有四分
的铁叶门:“你们这些不讲道义的混帐东西!算在下是死囚吧!也该得到一些水饭填
肚子,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阵好砍,火星飞溅,声震耳膜。
傅姑娘也抬起断刀,也帮着乱砍乱劈。
左右邻室都有人从监视孔中,留意他俩的一举一动,心中暗笑他俩枉劳心力。
“不要枉费工夫了。”邻室的人终于忍不住相劝:“外面还有一座数千斤重的石
门,没有万斤重锤,毫无用处,省些劲吧!”
“你们赢了!”他绝望地丢下破剑:“我要水,给我水喝……”
邻室不再有声音传出,任由他叫破喉咙也没有人理睬。
“给我们水……”他用双手拍打着石壁厉叫。
他身后,傅姑娘终于用抖动的手,抓起了那杯冷了一天的茶。
“给我们一点水……”他仍在拍打着厉叫。
姑娘一咬牙,整杯茶倒入咽喉。
他不知身后的姑娘已经受不了口渴的煎熬,喝了那杯明知有鬼的茶,双方不住拍
打万壁上的监视孔,不住历叫!
因为他知道刚才的语音,就是从这个监视孔中传出的。
姑娘喝下了第二杯,原是属于他的那一杯。
林刚放下,他恰好转头回顾。
“不能喝……”他狂叫,向前一扑,将姑娘扑倒,杯扔出啪一声打得粉碎。
“大哥,我……我受不了……”姑娘在他身下尖叫,挣扎:“反正是……是死,
我……我宁可喝……喝了之后死……死掉算了,我还要……”
“不能喝!”他跳起来叫。
姑娘翻身爬起,去抓茶壶。
他手急眼快,先一刹那将茶壶抓走。
“不能喝!”他大叫。
“给我,大哥,我……”姑娘伸手抢夺。
茶壶移动,水声在一个被揭折磨得人来说,动听极了。接着,抢夺中有茶溅出壶
口,更为诱人。
他像是僵住了,将壶举在眼前,双目睁得大大地,死盯着壶口,像是看到了怪物。
“我受不了,大哥,给我,我不怕。”姑娘有气无力地说,手伸向茶壶。
蓦地,他像是发了疯,头一仰,举壶就喝。
“给我……”姑娘叫。
他伸手一拨,姑娘尖叫了一声,被拔得摔倒在壁根下,挣扎难起。
啪一声响,茶壶掷在五壁上打得粉碎,没有茶水流出,显然一壶茶全让他喝光了。
“大哥……”姑娘爬过来,抱住了他的双脚,两人滚倒在地,脱力地、艰难地,
抱在一起像是崩溃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俩在这期间仅放松了双手,身躯抽动了几次,像是沉沉睡去。
烛光静静地照耀,死一般的静。
久久,邻室终于出现人影。
“他们躺下多久了?”老太爷向两个负责监视的人问。
“半个时辰出头。”一名监视的人恭敬地答。
“有何动静?”
“起初动了几下,以后使丝纹不动。”
“唔!很好。”
“要不要再等半个时辰?”
“也好,让他们昏睡久些,精力便会消失净尽,省了许多麻烦,小心监视,有任
何异动尽速禀报。譬如说,手脚移动等等。
“是的。”
“雅贞丫头迄今尚无消息,三个人恐怕出了意外,不能分出人手守在这里,你们
瞧着办好了。”
“不会误事的,老太爷。”
“那就好。”
四更将尽,内堂一阵忙碌。
两名船夫分别背了宋雅贞和她的一位同伴,举步维艰地返回宋家。
宋雅贞断了左肋两条肋骨,内腑受损,是被一种可怕的指力所拂过,不但骨折,
外面的肌肉也有坏死的象迹,三道指纹清晰可见。
她的同伴也好不了多少,小腹被霸道的掌力所击中,逃走时间拖得太久了,已陷
入昏迷境界。
老太婆沉着地替女儿检查伤势,药箱已准备停当。
“娘,那……那两……两个船……船夫……”宋雅贞有气无力地说。
“送你们回来的人?”老太婆问。
“是的,他……他们是城内的船户,女……女儿逼他们偷……偷渡水门……”
“哦……我会处理。秋香。”
“小婢在!”四名侍女之一欠身答。
“出去告诉二少爷,把那两个人处理掉。”老太婆冷冷地说。
“小婢遵命。”
“女儿,你的伤……”老太婆抽口凉气:“这是七煞阴手所造成的伤害,是什么
人下的毒手?”
“神手天君……”
“什么?这怎么可能?那花花公子只会几手花拳绣腿,胆小怕事……”
“娘,所有的人都走了眼。”宋雅贞不无后悔:“第一个发现他身怀绝学的人,
是杭霸主的得力爪牙康定康八爷,被女儿用双锋针暗算了,女儿因此而知道神手天君
并不如传闻中那么简单,没想到仍然栽在他手中。女儿应该提高警觉的,他发令攻击
也发得太快大突然了,女儿……哎……轻一点……好痛……”
“幸好你爹有解这种阴手奇毒的药,虽然并不十分对症。”老太婆一面清理伤口
一面说着:“你还算幸运的,还没被击实,指尖拂过而已,如果击实了……你永远回
不来了,你好大意。”
“娘,要紧吗?”
“一个月之内,你下不了床。”
“哎呀……”
“哼!神手天君,你逃不了的。”老太婆凶狠地说。
铁叶门缓缓地拉开了。
卓天威与傅姑娘一伏一仰相并躺在一起,整整一个时辰,不曾移动分毫,连手脚
也不曾有些微抽动。
他俩的呼吸像是停止了,怎么看也像两具死尸而不是活人。
矮几上,大烛已燃了二分之一以上。
这是说,他俩被囚石室至少已有六个时辰以上了。
铁链响叮当,三个黑衣大汉鱼贯入室,两个大汉手上各捧了一根鸭卵粗铁链的脚
镣,和三十斤重的铁叶枷。
这玩意穿戴停当,喉和手皆被扣住了,双脚仅能移动一尺左右,有天大的本事也
施展不开。
领先入室的人将一盏气死风灯笼插在壁孔上面,毫无戒心地走近了,先又踢了卓
天威一脚。
“把他们伺候好。”这位仁兄向两位同伴下令,转向门外说:“六哥,你也进来
帮忙帮忙。”
本来守在外面防范意外的一名黑衣大汉,不假思索地举步入室。
第一名大汉把手上全重不下六十斤的铁枷脚练往卓天威身旁一丢,俯身将卓天威
的上身扶起,以便让同伴替卓天成上枷。
卓无威是仰天躺着的,全身软绵绵,双目紧闭,嘴上有白沫,真像一个死人。
“这家伙好壮。”扶起他上身的大汉信口说:“所订的棺材也要大一号。”
“是吗?卓天威突然张自问,咧嘴一笑。
这瞬间,雷霆似的打击骤发,生死关头,含忿出手,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他像一头发威的怒豹,久蓄的玄元大真力像火山爆发,所喷出的千百万吨熔岩。
“砰!”
一名黑衣大汉飞抛而出,重重地惯扔在坚硬的石壁上,几乎撞扁了。
“呃。”
另两名大汉腹部受到重掌的扫击,向两面倒飞而起,向石壁飞撞。
同一瞬间,姑娘双脚扳住了一名大汉的一条腿,奋身一滚之下,大汉腿断了,人
也倒了下来。
不等大汉发声求救,卓天威已一脚踢破了大汉的脑袋,手脚不留情,中者必死。
刹那问,四名大汉糊糊涂涂了帐。
“首先,得先找水喝。”卓天威没收了一名大汉的佩刀:“凤鸣,动手时切记不
可离开我左右。”
“大哥,我会小心的,我跟定你了。”姑娘欣然地说,她也没收了一名大汉的单
刀。
“我们走。”他吹熄了大烛,取下了气死风灯笼:“我有十把飞刀,用完了再和
他们拼命。”
刚出到走道,便听到一阵震耳的叱喝从前面传来。
“咦!有人拼斗。”他砸熄了灯笼,一把握住姑娘的小手:“跟着我,先不要暴
露身形,走!”
灵狐孤身涉险,她身上没带有兵刃暗器,甚至连发会上也不戴金钗。
有些武林女英雌的金钗是致命的武器,但,她所带的杀人利器,宋家的人是无法
搜出来的。
宋宅警卫森严,外围的警戒也十分严密。但天下间没有攻不破的城堡,金城汤池
也有陷落的一天。
宋家的人估错了灵狐的实力,他们没料到灵狐之所以为灵狐,自然有灵狐的狡猾
和智慧的。
他们以为灵狐藏身天庆观,除了一些仆人和侍女之外,可用的靠山只有茅山七子
七个妖道,而且七子已被卓天威宰掉了三个,何足惧哉?四妖道天胆也不敢前来讨野
火,何况灵狐本人已受到控制,根本不需费神防范。
宋雅贞受伤逃回,无形中减少了警戒的人手。
五更天,三路高手从陆路接近,一个个贴地爬行,小心翼翼缓缓向前推移。另一
路从河上接近,一个个水性超人。
村西南近河,百十步便是村后栅。
灵狐被安顿在客厢静室,宋怀安当然与她同衾共枕。
室内暗沉沉地。伸手不见五指。
室外的走道上,两名侍女打扮的少女往复走动,剑隐肘后随时皆可攻出,不时察
看反扣住的室门。
壁上的灯笼光度明亮,共有两益之多。因此,不论室内或室外,任何动静也难逃
过两女的耳目。
“外面是谁守卫?”人缝突然传出宋怀安的叫声。
“小婢春桃。”一名侍女讶然答:“还……还有夏荷小妹。”
“开门!”宋怀安下令。
“大……大少爷,非常抱歉。”春桃吃了一惊:“老太爷下有严令,任何人不能
擅自开启室门,小婢……”
“哟!春桃,你可是真尽责哪!”门缝中传出灵狐怪异的语音:“还有夏荷,你
的忠心也委实令人肃然起敬呢!你们两人好辛苦闷啊!熬了半夜一定很累了。你们看
看门上的锁,仔细看,看清楚些,看是不是三斤的小将军,告诉我好不好?”
“是的,是小将军,三斤小将军。”春桃柔声细语地说。
两女的目光,果真凝视着那把不算小的铁锁。
“你们一定带了钥匙。”
“是的。”
“试试看,你一定能开。”
“好的。”
“哦!很容易开是不是。好,拉开栓扣,轻一点。”
当沉重的铁叶室门拉开时,两侍女站在门外傻楞地膜目直视,脸上居然有傻傻的
笑意,似乎觉得开锁拉门很有趣,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事。
宋怀安一闪而出,迅捷地摘下一名诗女的剑。
灵狐跟在后面,美丽的面庞杀气腾腾,双目冷电四射,一把夺过另一个侍女的剑,
反手一剑挥出。
侍女应剑便倒,一声未出便已了帐。
宋怀安毫不迟疑地,一剑将另一茫然的侍女劈翻。
“杀出去!”灵狐向宋怀安冷冷地下令。
“杀出去!”宋怀安又变成了应声虫,长剑一挥,大踏步领先便走。
身后的华丽卧房火光跳动,帐慢开始燃烧,浓烟弥漫,火舌疾升。
这种石墙所建的房舍,单间起火不易波及邻房,但灵狐早有打算,利用灯笼放火,
只要看到可以利用作为燃烧的物品,便一一加以毁坏、点燃。
进入主房舍的居所,不再有防火的隔墙,更是纵火的好地方。
两只剑抢人内堂,两名警卫看到罗衣胜雪的灵狐,不由大吃一惊!
“大少爷……”一名大汉急叫。
宋怀安飞掠而上,剑发如狂风,一剑贵人大汉的心坎要害。
灵狐更快,闪电似的超越,把另一名警卫刺倒,立即踢开一座房门,先毙了床上
的两个男女,立即放火疾退而出,抢向另一座内房,
大汉的叫声,引起另一处厢房走道尽头的警卫注意,抢过这一面察看,恰好看到
灵狐从烟火已起的房中冲出。
警钟声大鸣,宅中大乱。
宋怀安领先沿通道疾冲,立即猛扑从对面现身的两名大汉。
“哎……呀!大少爷,你干什么……啊……”一名大汉仓卒间惊恐地闪避,忘了
反击,闪过第三剑,却被第四剑贯胁穿肋。
一条着火的房门帘,兜头盖住了另一个警卫的头脸,背部倒撞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