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妖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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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你最好不要派人留意我的动静。”
“你的人……”
“我的人不能帮助你,你别想。这次失败得好惨,他们对你的人失望极了,五十名弓手
加刀手,竟然没发生丝毫作用,难怪我那些人对你失望,好了,你走不走?”
“我走,我走……”蒙面人懊丧地说,失望地退走。
富大姐久久方返回小庵堂,不久,出来一个老道婆,挽了一只香篮,颤巍巍走上了北行
的小径。
小庵堂下游不远处,小河湾旁的一座小农舍中,卓天威坐在后园的一株杏树下,满头大
汗地练先天真气。
练吐纳术本来应该是心平气和,全身放松,元神凝聚,物我两忘的,他练得好辛苦的样
子。
昨晚几乎送掉老命,内伤仍未复原,练起来当然辛苦,这可是性命交关的事。
另一株杏树下,扮书生的傅凤鸣姑娘握着剑鞘,一双星目警觉地在四周搜索可疑征候,
保持十二分警觉,发现有异,随时皆可以行致命的攻击,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卓天威的运气行
功。
东天出现朦胧的朝霞,今天将是一个大晴天。
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卓天威的侧面,可看清卓天威满头大汗的情景,感觉得出卓天威刚毅
坚忍的性格,正和体内的痛苦作坚强的斗争。
“他……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她突然在心中问,只感到心潮汹涌。
她很难相信一个富豪地主的少爷,会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武林奇土,更难以相信一个地主
竟然能毁家救灾。
一个少女对某一位异性有好感,便会不自觉地暗中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如果再深入些
难免从好感中产生另一种感情。
她与卓天威多次接触,可以说每多一次接触便多产生一分感情。
她唯一不满的,是卓天威与白素绫的交往,这表示她对卓天威的感情,已进入另一种令
她尴尬的境界了。
当地看到卓天威伸开双手活动时,心中的紧张情绪总算松弛下来了。
“卓兄,感到怎样了?”她欣然走近关切地问。
“还好,五脏归位,六腑无损。谢谢你,傅姑娘。”卓天威整衣而起,注视着她微笑:
“休养一两天,就可以复原了。”
“进屋去吧!我替你作早点。”
“你辛苦了大半夜,真也该歇息了,早点我自己来做,江湖人一切得自己张罗。”
“你算了吧!进厨房是女人的事。”她白了卓天威一眼:“不要逞强,你仍然是需要照
料的病人。”
这是一栋本来有主人住的农舍,但主人不在,他二人鸠占鹊巢成了暂时的主人。
她是一位好厨子,屋侧菜园子里有蔬菜,厨房内柴米盐是现成的。
两人在厨房间进食,吃得津津有味。
“伯父伯母在何处藏身?”卓天威问:“他们知道你在此地吗?”
“他们已离开了苏州。”她信口答。
“咦!他们……”卓天威大感诧异。
“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这……那你……他们放心让你……”
“有你在,怕什么?你不会照顾我吗?”她向卓天威做鬼脸:“他们如果在,我就不能
和你放手办事了,我爹那种讲理的办事方法,什么事都办不成,是不是?”
“哦!你这顽皮的小鬼精灵,你怎么知道我会放手办事?”他笑问。
“线索越来越多,你追回珍宝的事可说急如星火,再不放手办事,那些珍宝恐怕再也迫
不回来了。告诉我你的打算,好不好?”
“可是……”
“你如果不让我插手,我给你没完好了,我是当真的。”她板起面孔说:“你追珍宝,
我追凶手,公私两便。”
“你这是勒索!“卓天威苦笑。
“不在我爹身边,我有时也会勒索的。”
“你犯不着,小姑娘。在天平山,你一出手,厉魄怨鬼就知道你是长春谷的人,我的确
有放手办事的打算,虽然盗宝贼就在我附近,找机会送我下地狱,但我却又无法认定或指证
是哪些人。昨晚那些人,我对他们一无所知……”
“你向吴中一龙透露要找赵无咎,立即有人以赵无咎的名义引你入伏,是不是?
“你认为吴中一龙涉嫌,荒谬!”他放下碗筷:“在苏州,除了你们之外,吴中一龙就
是唯一肯帮助我的人,他替我赎回三珠凤钗,替我查翻江倒海的下落。”
“我无意咬定吴中一龙涉嫌,但……”
“算了算了,想得太多,扰乱人意。”
“你准备如何着手?”
“我有我的办事原则。”
“我听你的。”傅凤鸣不再乱出主意。
“我准备以牙还牙,掌握其一根线索换而不舍。”
“那……我该怎么做?”
“这……一明一暗,怎样?”
“你的意思是……”
“我在明,你在暗。”他的神情似乎很轻松愉快,显然已获得灵感,有了主意:“你知
道我吃亏的是不认识江湖道的许许多多蛇神牛鬼,身旁有些什么人伺伏毫无所知,即使是杭
霸主在前面向找打招呼;我也不知道他是神是鬼,你如果在旁留心,说不定很快就得到线索
了呢!”
“晤!听起来很有道理……”
“本来就有道理。”他欣然说:“旁观者清,这道理我懂呀!我们先定好聚会的地方,
办事时一明一暗,情势紧急可以相互支援,我想,很快便会有结果的。”
“对!就这么办。”傅凤鸣欣然同意。
两个年轻气盛,江湖经验欠缺的人,自以为是他决定了办事的方法,却懒得估计其中的
困难,人手不够,明暗间办事岂是容易的?
年轻人办事,错在把事情看得太简单容易,老谋深算的人办事,错在顾虑太多。
年轻人耐性有限,冒起火来是相当可怕的。
由于卓天威的失踪,有关方面的人皆疑神疑鬼,暗杀事件因此而突然激烈,各展神通积
极锄除异己。
明争减少,暗斗则如火如荼地展开,首脑人物的行踪益显诡秘,眼线更为活跃,城内城
外不时爆发猛烈的恶斗,猝然的快速袭击经常造成惨重的伤亡。
一连三天,杀戮的重心延伸至城郊。
一早,欲离店的旅客都走了,东海老店的店堂一静,店伙们松了一口气。
店东太湖蛟本来想到太湖找朋友散散心,丢下店务去避避风头,但事与愿违,店里面大
事不发小事不断,他想逃避却无法抽身。
卓天威的失踪,太湖蛟的心情更为沉重,整座店充满了紧张的气氛,似乎每一个角落都
隐伏着危机,每件事物皆呈现出凶兆。
总之,他心神不定,既怕卓天威不回来,又怕卓天威回来。前者,他得向江湖群雄有所
交代,后者,将为他的店带来更大的灾祸和麻烦。
当卓天威笑吟吟地出现在店堂时,这位一度是江湖好汉的太湖蛟,再次心中暗暗叫苦。
其他的店伙,也极感不安。
“喂!荆东主,何必愁眉苦脸?”卓天威冲着太湖蛟大笑:“哈哈!生意还好吧?”
“托福托福。”太湖蛟笑不出来:“老弟失踪了三天,再不回来,我可要报官了,怎么
样?是不是在某处画肪温柔乡快活去了?”
“鬼的快活!”卓天威似笑非笑地信口骂:“天杀的杂种安下了天罗地网,引我进网入
罗,几乎要了我的命,说狠真狠。”
“老弟,最好卷包袱结帐离店,离开苏州,离开江南,走得越远越好,要不,这种意外
任何时候都可能再次发生。”
“不走。”卓天威向店后走:“让那些天杀的心惊胆跳,怪有意思的,是不是?”
店伙替卓天威开了房门,接着替他送来一壶茶。
“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有人偷偷溜进来翻箱倒柜?”卓天威向送茶来的店伙笑问:“你们
每天早上都得重新好好整理,很烦人是不是?”
“客官……”店伙讪讪地苦笑。
“我不会怪你们。”卓天威的口气相当友善和气:“好在我的行囊什么都没有,他们其
实用不着这么费事。”
“谢谢客官的体谅,哦!客官吃了早点没有?小的交代厨下准备……”
“哈哈!我敢吃贵店厨下的食物?说不定某位仁兄,早就潜伏在贵店候机放(被禁止)药什么
的,我宁可到外面去买食物,可不想在店中冒险。不过,这壶茶可能是安全的,因为他们不
是未卜先知的神仙,不知道我这时会突然回来,来不及弄手脚。”
“客官……”
“呵呵!说来玩的,请不必介意。在左右邻房可有旅客住宿?”
“现在不是落店时光,昨晚落店的贵客已经一早离店了。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有事我会招呼,你走吧!”
店伙急急走了。
他侧耳倾听,留意邻居的声息,店伙说没有旅客居住在左右邻房,但他不能掉以一点轻
心。
他身上穿的衣裤,是从农舍的衣箱内取得的短灰袄,他以前的衣裤已破裂得不能再穿。
邻房没有任何声息,他不再理会,开始换穿自己的蓝色长袍,内系藏了飞刀的护腰,外面系
上腰带,佩了刀扣,但却将刀插在腰带上。长袍的衣尾扣在腰带前,便有了五分的江湖人物
气味。
刚穿着停当,房门便响起叩击声。
“进来!”他信口叫,坐在床口整理他的荷包。
荷包不是百宝囊,仅用来盛装金银和小玩饰或护身避邪神器,悬在腰间作为佩饰,上面
绣有精美的图案,越有钱的人,荷包越名贵,有些缀以珍珠宝石。
他眼角看到店伙推门而入,手中端了一只托盘。
店伙不是先前招呼他的那一个,换了一个年已半百出头有点老态的人,直向桌旁走。
“咦!我没叫你们准备食物呀!”他转头颇感不悦地向店伙说。
店伙入室时,他侧面向着床头,全神贯注整理他的荷包,直到店伙到了他的桌旁,方正
式抬头向店伙注视。
那位店伙也奇怪,入室时居然不先发话招呼。
双方的举动都有点反常,而双方皆不介意对方的反常。
“是一位客官吩咐小的送来的。”店伙愣头愣脑地说。
“哪一位客官?”
“他就在前面的院子里。”店伙向门外信手一指。
“哦!大概他认错人了。”
“客官……”
“好吧!把饭菜放在桌上好了。”
“好的。”
“还有,你右手掌心中暗藏的小包,这时可以捏破了。送食物是籍口,你明知我不会吃
你们的食物,能进来就算成功……来得好。”
三道电芒从店伙的手中飞出。
同时,一只小布包也在同一瞬间被捏破,泄出一些深灰色的粉末,粉末坠地之前,便失
去形影,平空消失了。
卓夫威也平空在床口消失,三枚断魂钉贯人床后的砖壁内。
店伙发射暗器的后一刹那,扭头转身向房外飞跃,阴谋败露,逃走为先,无暇察看其结
果。
糟!卓天威的身影,突然当门而立,像是平空幻化出来的,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按理,
店伙的位置距门近一倍以上,当然要比卓天威快一倍。
“你们真是迫不及待啊!”卓天威急急地说。
店伙无暇答话,跃势太急,眨眼间便已贴身,猛地双掌齐出,招发推山填海,可怕的掌
劲发如狂涛,情急拼命,用上了十二成劲力行全力一击。
卓夫威双盘手一振一分,可伤人于五尺外的裂石开碑掌力消散于无形,店伙的双掌也被
崩得向外张。
“噗噗噗噗!”四劈掌几乎在同一瞬间着体,落在店伙的左右肩颈上,重如山岳,捷逾
电闪,记记落实。
“呃……”店伙仰面急退,双手提不起来了。
卓天威跨步入房,信手掩上房门。
“砰!”店伙仰面摔倒在桌前。
卓天威劈胸将店伙抓起,屏住呼吸一跃出窗。窗外是一条防火小巷,平时封闭不用,臭
气中人欲呕。
“我要口供,你死不了。”他扣住店伙的牙关凶狠地说:“我有最灵光的法宝让你招
供,我对你们这些肮脏卑鄙的货色简直厌恶到了极点。首先,我要知道,你是来自那条道
上,说……”
半个时辰后,快舟驶入横塘镇。
“在这里等候。”跳上岸的卓天威向舟子吩咐,向镇南郊急走。
另一艘快舟,则在码头南端靠岸,化装成舟子的傅姑娘,挟了藏着剑的布卷一跃登岸。
一条小径向镇南的田野伸展,沿途有不少池塘、果林、竹丛。
卓天威不走小径,越野而走。
后面的傅姑娘紧随在后,脚下逐渐加快。
准提庵在望。这是横塘镇南郊的一座小寺庙,住的不是尼姑,而是十余位苦行僧苦修的
破败小寺庵。
此庵比起府城西北唐伯虎故居改建的准提庵,这座准提庵就显得寒酸已极。
当卓天威躲在庵右的桃林内,发出一声震天长啸时,本来似乎空间无人,四野死寂的准
提庵,突然像被戮破的蚁窝,奔出三十余名劲装男女,本来隐伏在庵前小径两旁林中的两名
警哨,也仓惶现身全神戒备。
“替我扼守后路,我进去。”卓天威向傅姑娘低声说。
“不!我要跟着你。”姑娘断然拒绝。
“傻丫头,留退路要紧。”他郑重地说:“而且,目前我不希望你出面,不然以后你我
就不能明暗分头办事了。”
“可是……敌势过强……”
“魔僧是我的手下败将,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
“第一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