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妖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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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南宫大叔!”他行礼,脸红耳赤:“那晚小可中迷香在先,没看清救应的人
是谁。大叔也冒失,从小可的身后悄无声息的接近,接招的掌力劲道骇人,小可一时兴起,
所以……”
“所以要用绝学教训我?”
“大叔休怪,小可衷诚道歉。小可年轻气盛,碰上劲敌便……”
“好了好了,你这小子很了不起,所练的内功劲随念发,表面阴柔,其实刚猛绝伦,已
臻阴极而阳生境界,必定出于玄门。小子,那是什么怪功?”
“南宫大叔……”
“我不胜南宫。你小子不愿说?”
“很抱歉,那……大叔是……”
“把这几个家伙弄走,咱们谈谈。”青袍人不回答他的问题,动手救人:“这个假宛小
江,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中年美妇和南宫凤鸣已经进来了。
不久,被弄醒的四个人与假冒的宛小江,相扶着狼狈而逃。
反客为主,四个人占据了小屋。
“我姓傅,傅华。”中年人坐在上首含笑说:“听说过我这号人物吗?”
“哦!原来是傅前辈,武林大名鼎鼎的长春谷谷主侠驾光临,幸会幸会!”他由衷地说
道:“厉魄和怨鬼在天平山,曾经说出南宫姑娘是长春谷的人。”
“晤!难怪,他们不派人挑衅,原来已经知道我们的底细了。不愿树敌,所以装聋作
哑。”长春谷谷主苦笑了笑:“他们如果不挑衅,我们就没有藉口,师出无名,很难着手逼
他们的消息了。”
“镇江血案的消息?”
“是啊!”
“小可也在查。”
“你也在查?”
“是的,大叔想知道原因吗?”
“废话!要是不想知道,为何盯你的梢,留意你的动静?你对小女说,你知道那裴翠龟
是南京失窃的六十七件珍宝之一,我便决定要和你详谈了。至于这个假的宛小江,其中内情
我已经查清了,你先说,我再告诉你。”
“好,我说。去年……”
他将汉阳府富户出售珍宝救灾,在南京失去该批珍宝的经过说了。
当然,他没提他的家世,也没提自己的本名卓天宏,更不提南京江南名剑客惊虹一剑庞
大极庞五爷,该说的他都说了。
三人听他说完,全用奇异的眼光注视着他,似乎他是个来自其他世界的怪物。
“你卖掉祖产一个人赔,天下间竟有你这种怪物!”长春谷主的叫声怪怪的:“珍宝又
不是你丢的,你这……哥儿,我真想臭骂你一顿,可是……该骂的却不该是你。我问你,挑
珍宝的人,的确一无所知?”
“是呀!他们都是憨厚朴实的忠心仆人,绝不会昧着良心撒谎。”
“出店之前,你们检查时可曾发现可疑的征候?我是说,你们离开金陵客栈前往古古轩
之前。”
“小可根本没留意甚么征候。”
“离开古古轩之后呢?”
“大家都垂头丧气,还能留意什么?”
“那天晚上呢?”。
“珍宝箱放在小可的房中,小可敢说,落叶飞花入室,也休想瞒过小可的耳目……”卓
天威苦笑着说。
“唔!那么,珍宝该是在你们离开古古轩,在大街上被人调包的。”
“小可也猜想是在街上丢的,挑珍宝的人跟在后面,但大街上人多……”
“人多才好调包,他们当然是早就注意你们了。晤!只有一个可能。”
“大叔之意……”
“你听说过迷魂术?”
“小可出身玄门,略有所知……哎呀!”
“你怎么啦?”
“迷魂术?”他一掌拍在桌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方面的伎俩?那些拍花的妖人还加
上药物并用呢!”
“现在,已经有了多种线索。有人用迷魂术调走了你巨万珍宝,一件三珠凤钗由翻江倒
海手中在苏州出现,一件翡翠龟出现在镇江的血案现场,极可能是一个叫赵元咎的人所拥有
的。”
失宝在一年后出现两件,分别出现在相邻的镇江和苏州。珍宝不可能在乡镇出售,大埠
的古玩店不敢收购来历不明的珍宝,当铺也没有庞大的资金收当,这表示大件的稀世宝物,
已落在某些与江湖人有往来的大收藏家手中,小件的散落在江湖歹徒们手中流传。镇江苏州
紧邻南京,这批珍宝可能仍在江南。”
“爹,会不会是歹徒故市疑阵呢?”南官凤鸣提出意见:“珍宝的买主可能在北地某些
大城,甚至在京师,歹徒们则故意用三五件珍宝在江南露面,在江南追查岂不中了歹徒的圈
套?”
“当然有此可能。”长春谷主点头:“在没有获得其他有力线索时,只能用笨办法一步
步追查,从翻江倒海和赵无咎两方面下手。翻江倒海追查不难,赵元咎却十分辣手。赵是天
下第一姓,歹徒们用化名,首先便会冲口而出,查起来难上加难。卓哥儿前来找宛小江找翻
江倒海的下落,可说又多了一条线索。”
“大叔把姓宛的轻易放掉了,哪儿来的线索?”卓天威摇头苦笑。
“昨天,我来这里侦查,希望在混混们口中,找出有关赵无咎的线索,当然以专门包庇
亡命的宛小江为目标。岂知二更天潜入,却发现这个假冒的宛小江,与他请来的四个保镖在
内间大吃大喝,酒后吐真言,那泼皮只是面貌与宛小江有三五分相像的混混而已,早些天,
他在灵岩山他的地盘鬼混,被人从背后击昏,醒来时身在船上。星光朦胧,他只见到一个蒙
面人,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要他请几个保镖,来这里冒充宛小江,威胁他如不遵命,便取他
的性命。就这样,他来了。他当然认识宛小江,却不知道翻江倒海,你能追出什么来?真的
宛小江,可能在某处湖底喂了鱼虾啦!”
“那岂不是没有线索了?”他沮丧地说。
“不然,这表示你已经向盗宝贼接近了一大步,对方已情急杀人灭口了,盗宝贼的主谋
与同谋,很可能就在附近。依我的估计,翻江倒海的处境,恐怕险恶得很,下一个被杀的人
一定是他。卓哥儿,你真不该到处张扬的,你替我增加了大困难。”
“大叔是指……”
“你曾经向吴中一龙的人,透露找赵无咎的底细。”
“这……”
“真是嘴上无毛,做事不牢。”长春谷主瞪了他一眼:“风声一走漏,那淫贼岂不远走
高飞,有多远就走多远,真糟!”
“这……这……”他惭愧地低下头:“小可也……也认为是线索,有追查的必要,由于
人孤势单,所以……”
“所以病急乱投医?”
“爹,不要逼他了嘛!”南宫凤鸣替他缓解。
“小可抱歉!”他讪讪地说。
“看来,你我所找的目标几乎是相同的,而且也找对了方向。”长春谷生不再责备他:
“那些混帐东西,必定与苏州这些豪霸人物。有牵连。”
“大叔,小可该……该怎办?”他用求援的口吻问。
“办法倒有,可是……”
“大叔,什么办法?”
“雷霆手段。”长春谷主沉声说。
“雷霆手段?”
“是的,雷霆手段。目前,你的绳索已经套上了他们的脖子,只要把绳子收紧些,他们
就会受不了啦!”
“对,收紧绳子……”他兴奋地说。
“可是……”
“大叔,可是什么?”
“我……我却不能鼓励你这样做。”长春谷主苦笑了笑:“而且,我不可能与你联手合
作。”
“哦!小可明白!”他呼出一口长气:“长春谷傅家,是侠义道武林十大名门之一,不
能乱来,行不能逾规,事事讲道理……”
“卓哥儿,别讽刺人了!”长春谷主抢着说。
“小可不是侠义门人。”他笑笑。
“你……”
“所以小可不妨用雷霆手段。”
“你不能乱来……”
“老伴,你不在场,是不是?”傅夫人站起微笑:“走吧!我们去看看我们的船,看船
夫们是不是偷懒。”
长春谷主摇摇头,携妻出门走了。
南宫凤鸣拉拉要跟出的卓天威,向他嫣然一笑。
“那是我娘,妒恶如仇,可不像我爹那么好修养。”南宫凤鸣低声说:“娘同意你用雷
霆手段,你明白吗?”
“哦!你爸爸到底姓什么?”他不胜困惑:“长春谷主博华……”
“我娘姓南宫,南宫玉。”
“凌云燕是你娘?”
“是呀!我女扮男装,用我娘的姓行走江湖比较方便些。”
“你也赞成雷霆手段?”他问。
“你怎么这样笨?”傅凤鸣姑娘娇嗔,白了他一眼。
“我真的很笨。”他拍拍自己的脑袋:“我真该把郝四爷带到僻静的地方割他,他就会
乖乖地把翻江倒海的下落招出来了。好!还来得及。”
“别忘了,我也有一份。”傅凤鸣欣然说。
“你?以后再说,我该走了!”
“等一等……”
他已经奔出门外去了。
当机立断,这是在紧迫情势中,必须迅速作正确的决定,优柔寡断的人是难以办到的。
卓天威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作了断然的决定,如果不用雷霆手段,珍宝恐怕再也追不
回来了,他必须把握所获的线索,进行紧迫追查,用侠义道处理事务的办法是行不通的,歹
徒们根本不吃这一套。
所有的罪犯,都会说自己是无辜的,杀人越货的盗匪,也会认为自己的所为是正当的行
止。
郝四爷接受翻江倒海的礼物,绝不可能对翻江倒海毫无所知。
吴中一龙是苏州的一霸,翻江倒海是江湖浪人,浪人拜码头,应该拜吴中一龙而非郝四
爷,除非翻江倒海和郝四爷有交情,所以不理会吴中一龙。
吴中一龙替他向小桃红赎回三珠凤钗,答应替他查翻江倒海的底细去向,可知吴中一龙
是站在他这边的。
那么,派人假冒宛小江的人,除了郝四爷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这是比青天白日更明
白的事。
郝四爷,这是他的目标。
上次他给郝四爷一百天期限,未免太愚蠢太讲理啦!也许,他心中希望自己能做一个侠
义英雄吧!
侠义英雄是不能用私刑逼供的,他哪有工夫去搜集可让对方俯首认罪的证据?所以侠义
英雄的念头,果然害人不浅。
他有所决定,而对方也有了决定。
船离开徐家族的小码头,已经是申牌正,距日落还有一个时辰多一点,赶回虹桥时间并
不太充裕了。
他不再躲在舱内,回程用不着守秘了,便走到前舱前,信目观看运河上往来不绝的各种
舟船。
往来的船只很多,他发现两个舟子似乎并不急于赶路,跟在那些大船后面,悠哉游哉向
前划。
“不能快一点吗?”他向前面操桨的舟子说:“超到前面去嘛!这样跟在大船后面,回
到虹桥恐怕要三更天啦!”
“天色将晚,河上船多,不能乱超的,公子爷!”舟子笑笑说:“等会儿驶入岔河,就
可以加快了!”
河面宽不足十丈,超船是有一点困难,但乌蓬船轻而小,超越应该不会有问题。
“本来,改驶获沟岔河可近四五里。”后面操舵桨的舟子接口:“可是近来那一带不能
随意通行。”
“为何?”他信口问。
“中间山塘一带,有一批歹徒在附近出没,为首的人好像姓赵,好色如命,将为非作歹
所得来的金银,全花在那些画肪上的粉头身上。”
“姓赵?赵什么?”他心中一动。
“不知道,听说是从南京来的,在南京犯了案。”
“来了多久了?”
“这……有十几天了。
姓赵、好色、从南京来,从南京来必须经过镇江。
“驶获沟岔河。”他向舟子大声说。
“这……公子爷,去不得。”舟子惶然拒绝。
“不要怕,一二十个歹徒不成气候。哦!你知道他们啸聚的地方吗?”
“哪一位船家不知道,公子爷的意思……”
“我想知道。”
“在山坡右岸,那一带郊野荒凉得很,建有几栋草屋,不出去作案就躲在屋子里穷赌,
也接来一些下三滥的私娼鬼混。”
“快到山塘请通知一声,哦!没有什么好怕的,我会赏你们两倍租金。”
“这……”
“驶获沟岔河。”他大声说。
“是,公子爷。”舟子说:“公子爷要是出了意外,可不要怪小的,那些歹徒们,不会
为难小的这种混口食的苦哈哈,倒是公子爷……”
“在下不会怪你们的,放心啦!”
不久,船驶入一条小岔河。溯游直上,河宽约四五丈,两岸芦苇青翠,不时可以看到零
星的农宅,和将熟的稻田、果园。
“山塘就在前面不远。”后面的舟子说。
“那一带有他们的草屋?”
“那边。”舟子向右岸右前方的茂林修竹一指。
“靠岸。”
“是。”
舟靠上河岸,岸高出河面三四尺。
“在这里等候,船可藏入下游的芦苇里。”他左手握了裹在布巾内的刀跃上岸,急步走
了。
如果他回头察看,一定可以看到舟子的狞笑。
这一带确是荒僻,全是沼泽棋布的偏僻荒野,间或生长着一丛丛不知名的野林翠竹。片
刻,居然发现一条小径,似乎经常有人走动,路面光光滑滑野草不生。
他沿小径前行,怪的是居然不曾发现各种水鸟的踪迹,这是极为反常的事,苏州附近的
水鸟到处都有。
在这种地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