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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铁汉妖狐-第2部分

小说: 铁汉妖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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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不可以!老弟如果需钱济急,说吧!一千儿几百兄弟还可以张罗……”
“晚辈所要的,不止千尺八百,而是一万二千。”
“这……”庞太极整个人愣住了,瞪视着他:“老天爷,一万二千,一个江湖人哪来的
一万二千?”
“隋州以北,直到河南许州,两年蝗灾颗粒无收,大量饥民南下湖广就食。湖!”由于
有税监陈阎王坐镇,烈火灾大,民穷财尽,如楚王府三卫军封大江,严禁灾民渡江至武昌,
灾民只能在江北诸地嗷嗷待哺……”
“我明白了,你老弟……”
“舍下十二仓粮食,已于上月秒告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湖广武昌方面,可能
找得到买主,但恐怕卖不出好价钱,那些天打雷劈的土豪仕绅,不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舍
下的任院和良田,如在平时,卖三万两只多不少。所以,特地来南京请前辈相助,此他也许
有祖籍湖广的京官,愿意在故乡置产。”
“老弟能不能稍候一些时日?”
“不行,救灾如救火,米粮、医药,早一天便可多救一些人。”
“老弟,给我三天工夫,定有消息。”庞太极正色说:“你住到我这儿来,我将尽全力
替你找到买主。顺便问一句,你不是粮绅吧?”
“这有关系吗?”
“有,粮绅不是人干的。如果是粮绅,买你田地的人,多少有些顾忌。”
“幸好晚辈不是。”
“那就好办多了。”
卓天威苦笑道:“家先父仙逝三年,一方面是守孝,一方面官府不信任我一个嘴上无毛
做事不牢的少年,所以粮绅还轮不到我。买主只要是在故乡置产,而自己不在乡经营,就不
会被轮派做粮绅。其实,做粮绅只要心狠手辣,还可以发财呢?”
“好,我会替你办的。老弟刚到南京?行囊呢?”
“住在金陵客栈,快十天了。要不是走投无路,晚辈也不会厚着脸皮……”
“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庞太极粗眉深锁:“家先祖与令祖,可说是字内九大高
人中,争得最厉害,但感情也最深厚的一对。有什么问题,你为什么不先来找我商量一下?
你……”
“前辈,世事是很现实的,人在人情在。家先祖退出江湖,迄今将近一中于漫长岁月,
家先父从来没在江湖走动,一甲子以前的火狮,知道的人恐怕没几个了。”
“老弟,你错了!”庞太极摇头苦说:“今祖一代奇人怪杰,豪气干云,气壮山河,时
至今日,他的逸闻逸事,仍为武林朋友津津乐道。庞勇,你去金陵客栈,把卓老弟的行囊取
来,叫人速打扫东院客房。”
“前辈请不必……”
“你还叫我前辈?”
“小弟无状,庞大哥,小弟还有几位乡亲同来,他们都是古古板板的老实人,不便打扰
尊府。这样好了,三天后小弟来听回音?”
“这……好吧!我就不多留你了,得争取时间,我得去找朋友去设法。”
“谢谢大哥,小弟告辞!”

半月后,七月下旬。
一切过户的手续都办妥了,卓天威一家老小,在汉阳渡码头,登上一艘小船。他的家人
中,有寡母、两弟两妹、一位仆妇和一位小使女。
从此,汉阳府月湖卓家换了主人,这位汉阳慷慨善良的佳公子卓天威,也在茫茫人海中
消失了。

又是一年春草绿。
灾民们已陆续返回故乡春耕,这些世世代代朴实虔诚信天地。敬鬼神、尊士地的人们,
即使家破人亡,也不会怨天尤人。
他们默默地忍受天灾人祸加于他们身上的灾难,只要有一口气在,仍然回到那永远难以
让他们获得温饱的土地,拿起锄头向天地讨口食,直到哪一天躺下来告别人间,死在自己的
土地上。
千万年来,他们死死生生,没有人知道他们,他们也没在人间留下什么。
烟波三月下扬州。
三月的扬州,真是美得迷人。
琼花现南面不远,有一座当地颇有名气的古董店撷古轩。
该店位于琼花现与梵觉寺之间,琼花现已经改名为善厘观,但地方上的人改不了口,仍
然称为琼花现,是不是怀念那位荒淫的精场帝,就无选解释了,这种心态是很难令人所理解
了。
即使这座观事实上已改建了几处地方,原来的名字叫做后土坷,琼花也早就绝了种。
撷古轩的店堂古色古色,款客的花厅布置得古色古香,所有的摆设皆是古意盎然的金、
玉、牙、漆……
蔡朝奉陪着温文儒雅的年轻客人,在花厅品茶。
“在下是本店的朝奉蔡胜仲。请教公子爷尊姓大名?”蔡朝奉老气横秋地与客人客套,
一双老而精明的锐目,不住打量这位风度翩翩公子爷。
“小姓卓,名扬,字天威。”年轻人笑笑,笑得含蓄,而适合身分,“从京都来”。
“哦!京都来的贵客,但不知可有需小店效劳的地方?”
“来贵店打听,可有玉制的桌屏?年代不论;大小以高两尺以下,宽一尺左右,六幅或
八幅都可以。画面以山水最好。”
“这个……玉屏很少很少。”蔡朝奉知道不是主顾:“至于檀木或真沉香的倒是有,画
面有唐伯虎的山水真迹……”
“很少,那表示有罗?”
“抱歉,小店没有。”
“贵宝号能不能设法找到?或者介绍在下……”?
“卓公子,这种难以估值的玉画屏,除了传闻之外,还没有真的见过,在下一辈子也没
见过这种奇珍。公子爷真有意搜购,必须往外地试试,依在下看来,希望微乎其微,何不改
购一些具体地说是真檀香木的?”
“在下必须到外地试试。”
“晤!去年,好像是在七八月间……”蔡朝奉像是想起了一件什么事:“公子爷可知道
南京的古古轩?”
“哦!听说过,南京十大古玩店之一。”卓天威若无其事地点头:“武安侯爷和季大学
士,皆曾经派人到南京,在古古轩买了好几件珍玩。”
“当然,古古轩确是名气大资金厚。”蔡朝奉似乎有些妒意。
“南京的地方,也比扬州大。”卓夫威笑笑:“刚才,你提到古古轩。”
“对,古古轩,古古轩的朝奉……”
“简朝奉简一笔简禄,一笔下去就划定了每件珍宝的份量、年代、价值,他是贵行中的
权威。”
“对,就是他。听说,去年他就见过一座这种名贵的玉屏,据说是上品和阗工雕制的,
可惜以后就不知下落了。”
“哦……”
“公子爷可以到南京走走。小店有几件来自天方的金刚石……”
“在下对宝石缺乏兴趣,以后再来贵宝号看看。”卓天威喝了茶告辞。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苏州,四月天草长鸟飞,游春的仕女争奇斗艳,画防在烟雨蒙蒙的太湖;点缀出一幅天
堂的景象。
尽管现在宇内汹汹,民穷财尽;尽管后元蒙人在北面南下牧马;回人在河西骚扰;后金
人的辽东进窥关内,刀兵四起,烈火焚天,尽管五六年前倭寇三度围攻苏州,两度攻抵南京
郊外。海疆涂炭,万里边疆烽火连天,但苏洲仍是苏洲,亿万富豪与化子乞儿共有的苏州,
人间天堂的苏州。
卓天威在城市中的天昌客栈住了几天,跑遍了全城十几家古玩店,意兴阑珊,有点心灰
意冷。
一早,他雇了一艘小型画肪,放舟天平山。
他对苏州的湖光山色和如花似玉的美女并无特殊爱好,只想张弛一下疲惫的心情而已,
所以画膀上并未携带名花艳姬,除了摇船的两位风姿绰约的船娘之外,只有他一个人。
其实,去游天平山乘轿要快些,三十里路乘村妇的椅轿,另有一番情趣。
乘船花费大,但在心境上要愉快得多,让两个女人抬着游山,毕竟是人道有亏的事,而
那些心理不平衡的大爷们,却喜欢这个调调儿。
船驶离胥门不久,便追上了一艘大型画防。
大画肪上花团锦簇,弦声歌韵与笑语喧哗,构成一幅极不调和的画境,似乎大画肪上的
阔游们,要那些乐户歌妓弹唱,并非意在弦歌,而是摆排场摆热闹。
就在小画防超越的片刻,大画肪后舱的明窗拉开了,一位盛装的丽人将珠翠满头的螓首
伸出窗处,哇一声吐出腹中的恶酒残肴。
他虎目生光,倏然而起,疾趋右船。
这种小画防以彩棚为舱,视界不受阻碍。
那位丽人的云鬓散乱,但首饰是完整的。他的目光,凌厉地落在那支金光闪闪的凤钗
上。
这支凤钗很特殊,并非传统的凤头钗,而是真正的风钗,凤啄垂下的流苏上端,有三颗
三分径晶莹滚圆的珍珠,宝光四射的真正的南海珠。金钗、银珠、翠绿流苏,抢眼的程度是
可想而知的。
一个酒醉倚窗而吐的美丽女人,这种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平凡得叫人打瞌睡。
在后艄划桨的船娘,看到他反常的举动。
小画肪比大画肪快,轻快地驶过大画肪的左舷,小画肪的一面,另一艘小画肪正以同样
的速度驶来。
“那是本府吴船名画肪的璇宫。”后艄的船娘向他笑笑说:“那位吐酒的姑娘叫小桃
红,是璇宫的十大名花之一。公子爷如果有意,可以到璇宫找她。”
“小桃红……”他坐回到原处,神情回复了原状,淡淡的笑着:“人如其名,果然艳似
春桃”。
“公子爷并没有看清她的面庞。”船娘打趣着他说:“等你真的见到了她,一定会神魂
颠倒呢!”
“真的?在我这外地人来说,贵地每一位姑娘都美,外表看起来都差不多。”他半真半
假地说。
他的目光,落在后面那艘小画肪上,看到舱棚内的两位丰神绝世的小书生。
两位小书生并没留意他这艘船,却不往扭头注视逐渐落在后面的璇宫画肪,似乎对那儿
的衣香鬓影念念不忘。
船终于靠上了天平山的码头。真巧,两位小书生的船,也在右面系舟。
天平山是府城的镇山,巍然耸立,群峰拱揖,有卓笔峰、飞来峰、大小石屋等等名胜,
以万物笏林和范氏义庄最为有名;后来满清的乾隆帝下江南,为范仲淹的范氏义庄赐名高义
园,御制吴山十六景,写有万笏朝天诗,前后六次游苏洲,都写了游天平山诗。
其实,姑苏的名胜,天平山恐怕是十六景中最冷僻的一景,除非真有到范氏义庄,瞻仰
范仲淹高义的雅兴。
他不是为了瞻仰范氏五代遗容而来的,信步登山。过了一线天,游人已稀,景物一变,
大石蹬道直上山巅的白云。
还有比他先上的:那两位小书生。
山巅平坦,所以叫天平山。
远远地,便看到望湖台的八角亭内,那两位小书生站在亭外,轻摇折扇远眺天水一色的
浩瀚太湖。
他信步而行,向望湖台走去。
满山全是枫树,大概到了秋天,这里一定枫吐红于二月花,大可拾取一片枫叶题诗往御
河放,说不定精诚格天,也来一段红叶姻缘。
距望湖台还有百十步,蓦地,他站住了。八角亭外,多了四个人,四个佩了刀剑的人。
他居然不知道这四个武林人从何处钻出来的。也许,这些人早就来了,早就躲在亭后不
远处的枫林内。
两位小书生年约十七八,身材修长,玉面朱唇,有一双亮晶晶充满灵气的大眼,人如临
风工树,倜傥出群。
看相貌并不相同,但人品气概却是一时瑜亮。
他本能地觉得,即将有事故发生,略一迟疑,脚下一紧,泰然地向望湖台走去,这里是
人人可来的地方,他没有半途躲起来的理由。
那位轻摇描金折扇,瓜子脸年轻书生,似笑非笑地扫视了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四个中年人
一眼,似乎对这些人所佩的刀剑无动于衷。
学舍中的生员,除了苦读书诗词之外,还得勤练弓马、学剑,所以对刀剑没有害怕的理
由。
“你就是那两个在寒山飞鱼峡,打伤娄门宗政大爷的人?”那位生了一双山羊眼的佩剑
中年人阴森森地问:“不要试图否认,昨天你们订船,咱们就算定你们今天要来游天平山,
所以先一步来恭候大驾。”
“本公子曾经否认了吗?”瓜子股书生笑吟吟地反问,折扇轻摇,若无其事,扇上所画
的兰花,好像出于唐伯虎的大手笔,如果是真迹,最少可值一百两银子。
“不否认就好,两位贵姓大名呀?”
“本公子姓南宫,南宫凤鸣。这一位是本公子的同窗,姓裴,裴宣文。你们记住了没
有,阁下呢?不会是无名无姓的人吧?”
“在下霍金彪,宗政家的门下子弟。”
“唔!不错。”南宫凤鸣轻蔑地睥睨着对方:“宗政大爷绰号叫吴中一龙,宗政家也是
武林十大世家之一,门下子弟徒子徒孙多如过江之鲫,你们四位大概是其中的佼佼者,不然
就不敢前来讨公道。你们,比你们的主子吴中一龙高明吗?”
“哼!老太爷如果认为咱们不中用,就不会派咱们来。小辈,你们不该有眼不识泰山,
在寒山飞鱼峡打了咱们的大爷。”
“本公子来贵地游山玩水,并未招惹任何人,免得扫了游兴。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你们那位什么大爷宗政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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