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妖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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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人屠,咱们走着瞧!”黑影恨恨地转身走了。
“好走,别摔倒了!”北人屠怪叫。
小巷已尽,前面竹林前线,出现一座孤零零的小屋,不走近很难发现。
两个黑影从屋前的两株大树下踱出,迎面挡住去路。
“阁下走错了地方。”一个黑影说。
“我,北人屠。”快步而来的北人屠大声说,脚下未停。
“咦!原来是糜前辈。”
“三爷在吗?”北人屠在八尺外止步问。
“进城去了。”
“何时可返?”
“这……不清楚。
“里面由谁主持坐镇?”
“贾七姑。”
“哦!也好,我找她。”
“糜前辈请便,但……恐怕她已睡了。”
“她把事弄砸了,还睡得安稳?”
门前出现无情贾七姑朦胧的身影,轻咳了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
“糜老,似乎你今晚也没成功。”贾七姑的话冷飓飓地:“听三爷说,你今晚是自告奋
勇前往作说客的。”
“和你一样,时运不佳。”北人屠有点沮丧:“恰好碰上泰山五剑前往示威,把姓卓的
小辈惹火了。”
“哦!结果如何?”
“今后,只能称泰山三剑了。”
“死了两个?姓卓的真有那么厉害?”
“死倒没死,比死更难堪,每人断了右小臂,今后只能活现世了。三爷不在,我找你商
量。”
“商量什么?”
“还是以智取为上策,以免枉送弟兄们的性命。那小子艺业深不可测,人去多了,有损
咱们的声望;去少了,有如羊人虎口。这几天来,他击败了不少高手名宿,行情日渐看涨,
声誉鹊起,威望日增,再不速图,万一他投入杭天豪那些人的网罗,将是本盟最可怕的劲
敌。论斗智,你贾七姑主意多,你我共谋合作,成功的希望极大,所以我想征求一下三爷的
意思。”
“三爷不会同意的。”贾七站苦笑说。
“你怎么如道……”
“三爷坚决主张先擒住他,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杀之永除后患,他根本就反对向一个初
出道的小辈假以辞色,认为没有人敢不向本盟低头臣伏。”
“糟!他仍主张来硬的。”
“是啊!三爷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也改变不了。有时,他或者
肯接受二爷的意见,但二爷目前人不在苏州,此地的事由三爷独断专行,他的决定没有人能
左右。”
“这……很不妙。”北人屠不安地说。
“怎么啦?”
“姓卓的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下一个招惹他的人,将受到无情的打击。七姑,千万要
小心。”
“麋老,你的意思是……”
“三爷的功夫造诣虽说已臻化境,但他身为主事人,为了身份和声誉名头,不会亲自出
马。而咱们这些人,任何人也制不了姓卓的,想想看,倒霉的人会是谁?”
“廉老也不是他的敌手?”
“老实话,我北人屠闯荡三十年,目无余子,从没将他人放在眼下,但是在姓卓的面
前,我北人屠的确有点心寒。”
“哦!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北人屠苦笑着说:“那小子不时流露出一种奇异慑人心魄
的气势,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无可抗拒的压力,压得我浑身不自在,在气魄上我便输了一着,
想想看,我获胜的机会有多少?”
“这……糜老,经我长期的观察,似乎他并没有什么惊人的气势流露呀?相反的,他外
表和和气气,倒像个名门公子,一个可以欺以方的君子……”
“那是他没有发威的时候,七姑,可不要被他的询询温文外表愚弄了,这种人才是最具
危险性和破坏性的可怕人物。日后与他照面,七姑,听我的忠告,千万不要激怒他,三爷回
来时,请代为转告,说我失败了,以后我再将详情向三爷禀报,我走了!”
“糜老,快三更了,何不在此地歇歇,等候三爷回来!”贾七姑诚恳的留客。
“不必了,曹家兄弟需要照顾,我得回去照料……”
云中岳《铁汉妖狐》
第 七 章 风钗传情
“咦?他们受了伤?”贾七姑忙问。
“没有,但比受伤更难堪。”北人屠摇头失声长叹:“论武功,曹家兄弟在江湖已是高
手中的高手,真才实学并不比我北人屠差多少。可是,两人在全神戒备之际,神不知鬼不觉
被人制了睡穴,醒来时竟然不相信是被人所制的,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咦!”
随着一声惊咦,身形突然闪电似的贴上两丈外的屋角,速度奇快绝伦。
贾七姑也似有所觉,身形下挫,贴地拣至大树下隐起身形。
原先退回两株大树下担任警卫的黑影,警觉地向下伏,气氛一紧。
夜风萧萧,风吹动竹枝,竹竿互相摩擦,发出令人听觉受到干扰的吱吱喀喀怪响。按理
附近轻微的其他声息,很不容易听清,更难以察觉夜行人接近的轻微足声。
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及时发现了警兆。
久久,毫无动静。
有所为而来的人,必定是沉不住气的一方。
左侧方竹林边缘,突然传出一声鬼啸,一个淡淡的黑影幻化一道轻烟,向屋角疾射,夜
黑如墨,黑影太快了,快得几乎今肉眼无法分辨是真是假是人是鬼。
北人屠冷哼了一声,一闪而出。
“朋友,留步!”北人屠声出掌发,劈空掌力疾吐,异声乍起,有若云天深处传下的一
声隐隐殷雷。
双方都快,眨眼间便狂野地接触,双方皆本能地以绝学全力一击,已没有讲道理打交道
的余暇。
“啪!”异声骤发,罡风呼啸着,劲气向外进散。
北人屠登登登急退五六步,几乎摔倒。
黑影飞到丈外,马步大乱,也几乎栽倒。
“大天雷掌!”黑影喘息着稳下马步叫:“你是北人屠,果然不愧称七大凶人之一,名
不虚传。”
“玄冰掌!阴神章行方。”北人屠双手相互揉动,嗓音一变:“该死的!你阁下名列三
邪神,位高辈尊名号震江湖;竟然偷偷摸摸前来偷袭,岂有此理,不要脸!”,
阴神章行方连呼两口长气,不住拂动右手活血。
“蒲老三像鬼魂似的偷偷躲在此地兴风作浪,暗中策划暗算咱们的鬼勾当,有他在,老
夫偷袭可说名正言顺。”阴神说得理直气壮:“章某自问比他差了一级,这并不是什么丢人
现眼的事。姓糜的,如果早知是你,玄冰掌不蓄劲自保,你的右掌现在该已废了,可惜!真
是可惜!”
“你少臭美,咱们再来一记不许取巧的硬拼,看看大天雷掌与玄冰掌,谁是武林第一掌
吧!”北人屠咬牙切齿,一面说一面向前逼进。
“你北人屠是什么东西?混蛋!”阴神章行方粗野地破口大骂:“捧你两句,你就忘了
你姓甚名谁了,凭你也配说与老夫硬拼?去你娘的!”
声落人冲进,劈面就是一掌拍出。
雷声再起,北人屠的大天雷掌以十成劲道发出,异声比先前仓淬发掌强烈三倍,这一掌
真是石破天惊。
劲道先掌接触,彻骨冷流汹涌,而凶猛的大天雷掌力却排空直入,无可充当。
可是,双掌接实的刹那间,雷声突然消散。
北人屠大叫一声,像是碰在墙上的皮球,凶猛地反弹而回,砰一声大震,仰面摔倒在两
丈外。
阴神也未能占尽优势,倒退五六步脚下一乱,最后总算屈下右膝以手支地,得以免去摔
倒的劣势。
北人屠狼狈地爬起,右手已不能用起来了,笨拙地用左手拔剑。
五六丈外,出现了三个黑影。
中间那人穿了长跑,背着手缓缓向前接近。
贾七姑长身而起,两警卫也疾闪而出,迎面拦住了。
“奇怪!蒲老三不会是睡昏了吧?为何不见现身?”穿长袍的人在两丈外止步:“快叫
他出来,老夫有话要告诉他。”
“尊驾是……”贾七姑问。
“我认识你,你是无情贾七姑。”长袍人冷冷地说:“不要说你不认识老夫柏彪。”
“无敌金刀柏前辈!”贾七姑骇然退了两步:“三……三爷不……不在,到城里……聚
会去了!”
“你说谎!”无敌金刀冷叱。
“贾七姑没有说谎的必要。”一名警卫沉声说:“三爷如果在,必定会出来的。三爷的
雁翎刀威震天下,阁下的金刀占不了丝毫便宜,用不着明知三爷不在,装腔作势前来示威,
有种天亮后再来,除非阁下自认金刀不及三爷的雁翎刀。”
对付骄傲自负的人,激将法最为管用。
无敌金刀既然称无敌,岂能自认不及雁翎刀?
“好,老夫天亮后再来。”无敌金刀果然上了圈套:“告诉姓蒲的等我。杭老哥对他无
端前来阻扰的事极感愤怒,所以派老夫前来要他带了盟友滚蛋,再不识趣,休怪老夫心狠手
辣。”
“在下必定一字不漏向三爷禀告。”
“那就好。章老弟,咱们走!”
阴神正向以左手举剑应放的北人屠逼近,闻声止步。
“北人屠,咱们明天再拼个你死我活。”阴神傲然地说:“什么他娘的大天雷掌!章某
估高你了,不过如此而已,你掌上的火候有限得很,以后可别再吹牛了,你根本不配与章某
争天下第一掌,呸!”
四个人大摇大摆走了,狂傲的北人屠居然闭上了嘴。
“七姑,赶快进城去向三爷禀报。”北人屠惶然地说:“他们大援已到,已等得不耐烦
了。”
“这……糜老,我不能擅离此地。”
“擅离?再晚片刻,留在这里只有你的死尸。”
“你是说…”
“无敌金刀为了保持自己的尊严,所以保持风度,不愿反脸动手。同时,他也有自知之
明,很难把咱们所有的人全部杀死。只要走脱了一个不能灭口,他就会成为众手所指的罪魁
祸首。因此,后一批人必定蒙面大举袭击。快!迟恐不及!”
贾七姑打一冷战,感到毛骨惊然,立即发出信号。
四个人匆匆离开,隐伏在屋中的三个人也从后门撤走,由竹林脱身。
不久,大批蒙面人快速包围了小屋。
太湖蛟睡得很警觉,风吹草动也会把他惊醒。
东院客房所发生的变故,他虽然不曾目击,但从入侵的人狼狈撤走的光景估计,他知道
卓天威占了上风。
他并不因卓天威占了上风而感到心安,反而忧心忡忡,这表示情势越来越恶劣,早晚会
发生不可收拾的灾祸。
他半躺在自己的私室中,脑中不往胡思乱想。
“我真得躲到湖中避避风头,以免殃及池鱼。”他向自己说。
下定了决心,崩紧了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了。
他在店中,的确有百害而无一利,哪一方面的人他都惹不起,更不敢偏袒任何一方面的
人,留在店中照料,实在是最大的失策,早晚会惹祸上身,离开客店暂避风头,这才是上上
策。
有了决定,心中一定,只感到一阵困倦袭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皮往下
搭,朦胧入睡。
也许他真的疲倦过度,也许真的倦极入眠,失去了应有的警觉,灯忘了吹熄,感觉迟
钝,室中发生了变故也一无所知。
终于,他被拍醒了,有人用掌轻拍他的肩膀。
“哎……”他一惊而起,神智一清。
拍醒他的人已放掉掀开的蚊帐,退至圆桌旁面对着床,神色悠闲地落座,微笑地注视着
他。
“是你,卓老弟!”他急急下床,穿靴,心中怦怦跳,麻烦来了。
可告慰的是,卓天威不会要他的命,微笑令他心安。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匆匆在一旁坐下,指指虚掩的房门:“门有双闩双
插,你……”
“门挡得住君子,防不了小人,在下是小人。”卓夫威笑笑,“荆东主,快五更天了,
有所惊扰,恕罪恕罪!在下有事请教!”
“老弟,在下的处境十分艰难。”他苦笑:“老弟明白在下的意思吗?”
“明白,荆东主不能作左右袒护,打定主意严守中立,置身事外不加过问。”
“老弟明白就好。”
“那么,在下尊重荆东主的立场,但在下希望知道,你这位中立人士局对外人公正的看
法如何?”
“这个……”
“这并不影响荆东主的立场,是吗?请教,这些人到底为了什么?”
“好吧!反正我能说的,都是尽人皆知的事,事故的起因并不复杂,千百年来江湖道的
故事新纠纷。老弟也许真的不是江湖人,所以不知道目下江湖的情势。首先,老弟知道吴中
一龙宗政子秀和郝四爷郝明山。”
“不错。
“俗语说,一山不容二虎。吴中一龙是江南第一大豪,郝四爷是本地倔起的地方一
霸。”
“郝四爷有意除去吴中一龙,希望取而代之?”
“完全对,如果是单纯的两虎相斗,不会有什么大风大浪。问题是吴中一龙树大很深,
郝四爷如无外援,声势上成不了气候。巧的是江南两大权力组织,这几年来势力的消长互有
兴衰。
这两大权力组织,一是以断魂狂刀杭天豪为首,一是以三星盟名义自居。扬州原来是杭
霸主的地盘,前年当地的主事人倒戈转投三星盟。南京一带原是三星盟的势力范围,随即被
杭霸主以牙还牙夺走。
苏州是吴中一龙的地盘,具有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