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妖狐-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素绫接住了卓大威的手,向他怀中倒,双手齐发。
同一刹间,中年人与小书生同声暴叱,推开挡路的旅客飞跃而进。
这此变化,说来话长,其实像是在同一瞬间发生。
“哎……”白素绫惊叫了一声,推开卓威向前一栽,一枚电芒射入她的右肩,不支而
倒。
“该死的!”无情贸七姑暴吼,转身挫低身躯双掌齐吐,壁空掌力发如山洪。
附近几个旅客全遭了殃,全被异香熏倒了。
粉头贴地切入,恰好接住既被迷香熏倒,复被电芒击中的卓天威,将人放上肩窜出天井
轻灵在破空飞升瓦面,去势似流光。
卖唱的一对没料到有人反击,想止势已力不从心,贾七姑的无俦掌力涌到,身形倏止,
二胡和四弦琴被掌劲击碎了。
中年人和小书生凌空扑到,还不如卖唱的一对已被劈空掌力击中。
“砰!”中年人把黑脸汉子端倒在地。
“噗!”小书生一掌拍中卖唱姑娘的右耳门,一扑之下,将人拖倒制住。
无情贾七姑发掌之后便窜走了,矫捷无伦。“屏住呼吸!”中年人急叫:“不要管这里
的事,快追!人被带走了。”
全店大乱,闹事的人已经走了。店伙和六名旅客昏迷不醒,白素绫除昏迷外,体内还有
一枚针形暗器。
变化发生得快,结束也快,行动配合得天衣无缝,却没料到另有计算的人介入。
粉头扛了卓天威从屋上走,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轻功之快无与伦比,对肩上比她重了一
倍的沉重人体毫不在意,似乎扛的只是个轻飘飘的草人。
两个黑影远远的紧跟不舍,轻功更是骇人听闻,速度快极,似乎真的会飞。
只有利用小街小巷窜走,才能摆脱穷追的人。
说巧真巧,小街下没有门灯,黑沉沉的没有人迹,没料到没有人却有狗,向下纵落时无
巧踩在一条大狗身上,屋高仅丈余,即使能看到狗,也来不及转换身形与落势,何况根本看
不见黑犬的形象。
“汪汪汪……”黑犬疯狂的厉叫,而且本能地乱咬,未踩中要害,狗命是不易一下子就
毙了的。
粉头大吃一惊,身形不稳,肩上也的确够沉重,人向前扔倒;本能地一脚扫向倒在脚旁
狂吠的黑犬。
卓天威人事不醒,被摔出向前翻滚,突然跌下街旁正在整修的大阴沟。
“可能在下面!”屋上大叫。
粉头刚好一跃而起。
“在下面。”是小书生的叫声,人从天而降。
“去你的!”粉头怒叫,向扑落的小书生一掌努去。
“滚!”小书生几乎同时怒叱,人未落地半空一脚踢出。
“啪!掌劈中小书生的靴尖。
“哎……”粉头尖叫,掌心裂也,人也被强劲的力道震得飞退大外。
“不要找错人!”中年人一面叫,一面飘落。
粉头有掌受伤,对方又来了帮手,怎敢再逞强,扭头撒腿狂奔,小街有不少的小巷,脱
身并非难事。
黑犬仍在凄厉地狂号,断了两条后腿在地上挣命,人都走了,不会有人来救狗命。
不知过了多久,卓天威终于在恶梦中醒来了。
脸上凉凉的,有,人用湿巾替他擦头面。
朦胧的灯光,朦胧的人脸。终于他的视力逐渐恢复正常,看到一张朴实的面孔,一动依
稀似曾相识的面孔。
“谢谢天!卓爷你醒来了!”那人兴奋地叫唤。
他想动,却感到全身无力。
那人取来一碗凉水,扶起他的上体喂他,他发狂般的吸饮看沁凉的冷水,干涸的喉部总
算不再冒火了。
“哦!大叔,这里是……”他躺下虚弱地问。
“这是小可的一位远亲的家。”那人将碗放回餐桌:“卓爷,你病得不轻,浑身似火昏
迷不醒,失足跌落在街旁挖开两天的沟里。狗吠声急厉,小可启门查看,许久方发现有人掉
在沟里,救起来才知道是卓爷。”
“哦!大叔怎知道是我……”
“哎呀!小可怎么不知道是卓爷?小可是信扬州人氏,去年逃荒流落在汉阳。要不是卓
爷的粥厂常年施粥,小可一家七口早就饿死了。去年,小可一家返乡重整家园,今春才只身
前来苏州投靠亲友,在河上干一份差事,赚钱回家养活一家老少。”
“原来如此,事实上,我记不起来了,你们的人那么多。”他苦笑道:“没料到我遭难
时,幸得临危相救。”
“小可叫吴发。灾民成千上万,卓爷怎会记得?哦!卓爷,你病得不轻,天亮之后,小
可去请郎中。”
“不能找郎中。”
“为什么…”
“我不是病。”他急忙说:“我身上的物品……”
“荷包、腰囊等都在床下,你的衣裤已经洗了,晒在后面天井“你能找得到小铁钳
吗?”
“有,有。
“请将我的腰囊和荷包取出来。我的右背腰,有一枚淬了毒的细针贯在肉中,需要你用
铁钳拔出来。”
“好”
“我可能有一段痛苦的日子要过,能不能撑得过去,目前难以预料,这期间,请不要让
任何人知道,如果我撑不过去,等我断了气之后,晚上背到运河往河里一丢……”
“卓爷,小可郑重的告诉你,我吴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绝不是没心肝忘恩
负义的畜牲。”吴发庄严地说:“你如果撑不过去,我扶你的灵枢返回汉阳故里,好好替你
安葬。卓爷,是否撑得过去,全在于你是否有活下去的信心,仙丹灵药,也救不了没有求生
意志的人。苍天会保佑你,卓爷,你一定要活下去。”
“谢谢你的鼓励!”他无限感慨地说:“是的,我一定要活下去,我不能让亲痛仇恨。
吴叔,你知道吗?忘恩负义的人,通常要比恩怨分明的人活得长久些。”
“不会的,卓爷!”吴发笑了起来:“老天爷是有眼的,莫道皇天无报应,举头三尺有
神明。”
“多可爱的小人物啊!”他感慨地轻呼。
他撑过去了!他熬过去了!
三天,他在鬼门关里里外外徘徊。
针上的毒物性缓慢而霸道,一阵阵周期性挥发,一次比一次强烈,因之他所承受的痛
楚,也是一阵比一阵凶猛。
高烧令他口裂舌枯,筋骨猛裂的抽紧,痛彻心脾,痉挛几乎抖散了他的骨格,昏而后醒
让他的神魂在天堂与地狱飘泊……他凭藉的是一些并不对症的药物,与忍受痛楚的耐力,坚
强的求生意志。
吴发真的是辛苦,三天三夜在床边照料看他,不断地给他用冷水抹身,不断灌他大量的
冷开水,喂他一小碗一小碗的肉汁,以加强他的体力,不断拍揉他抽紧的盘骨肌肉,压迫胸
腹帮助他呼吸。
这位可敬的小人物,第四天也疲倦得快倒下了。
痛苦的浪潮终于像退潮般退去了。
可爱的阳光,从窗外透入这充满臭味的斗室,他从连续不断的恶梦中醒来,光赤的身躯
全是冷汗。
眼前出现罕有的光明,昨天仍然朦胧的视力恢复了。他看到了阳光,看到伏在床口坐在
床下的吴发,沉睡得像个流着口涎的婴儿。
他感到口渴,但不忍叫醒困极睡去的吴发。
室中寂静,他伸伸手,不错,可以活动自如了,但由于大量的失水,手上肌肉瘦得见骨
而不见肉,瘦得苍白难看极了。
能活动自如,他心中一定,闭上深陷眶内的双目,他陷入沉思境界。
前情往事纷至沓来,那天的情景在他的幻觉中—一的重现,像是真实的,记忆是那么清
晰,感觉似乎更为敏锐,一切的变化如在眼前一般,一举一动清晰地在他的脑帘中幻现,巨
细无遗。
那入鼻便神智消散的异香。
那双擒住他而表面却像拥抱他的双手,多可怕!
那卖唱的四弦琴。
那唱妇,那老鸨婆。
还有两个愤怒扑向卖唱者的人影,可惜他那时已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了,那会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助他?
貌美如花,毒如蛇蝎!
“你们……”他睁目大叫。
“哎呀!卓……卓爷……”吴发惊跳而起。
“吴大叔!”他脸上吓人的神色消失了:“你在这儿干活,一年赚多少银子?”
“哦!放勤快些,不乱花一文钱,一年攒七八十两,家里面勉勉强强可以活下去。”吴
发给他倒来一碗水:“家里面种的地,就算是积蓄了,三年五载,我就可以买牲口打水井,
以后即使再闹灾,或许能撑过两个荒年。”
“你觉得这样过得快乐吗?”
“是的,卓爷。”吴发脸上有异样的神采:“我认真工作,每年回家看一趟妻儿,活得
安心,活得有希望,苦虽然苦,但也快乐满足。”
“哦!愿活的心安的人,永远平安快乐!”他由衷地说。
但他的心中,却感到沉甸甸的。
他活得不平安,也不真的快乐。
因为他不甘心,他不以为活得心安就可以快乐。
他与吴发是截然不同的人,心境也就有很大的差异。
又休养了两天,他以难以令人置信的速度,向复原之途快步迈进。
当他出现在客栈店堂时,引起骚动是可想而知的。
他不作任何解释,取回寄柜的包裹行囊,结帐离店,在闻风而来察看的人赶到之前,他
已消失在茫茫的人丛中。
踏入晋门外的铁器店,他先在兵器架上巡视一番。
兵器架上,各式各样的长短兵器琳琅满目,刀剑枪斧的手艺都不差。
那年头,不但东南海疆盗贼如毛,连紫禁城内也经常闹贼,治安之差可想而知,在旅途
碰上强盗平常得很,因此兵刃的生意特别好,供不应求。
“客官如果要订造,不论任何尺寸和份量,保证不会令客官失望。”陪着他看样的店伙
热心地拉生意:“小店的招牌远近驰名,有口皆碑。”
“不必订造,我买现成的就成了。”他取出了一把蛇皮鞘的狭锋单刀察看:“晤!钢还
不错。”
“这是百炼钢,货真价实。客官只要看本店的师傅替客官开锋,就知道钢的硬度和火候
了,普通的呖石根本耐何不了它呢?”
“不必开锋。”他笑笑:“我买这一把。”
“谢谢客官光顾。”
“还要一些附件。”他说:“四寸连护腰的佩带,要双层皮的,贵店有暗器吗?”
“有,有,不但有现成的飞刀飞剑缥箭,还接受客官订制特殊技巧的暗器……”
“不需要技巧的,能杀人就好。”他冷冷一笑:“我要中型的六寸柳叶刀,那种不轻不
重一刀致命的柳叶刀;任何兵器店随时可买到的柳叶刀。”
第二天,有人在府前街看见他佩刀出现。
跟踪的人,终于发现他住在间门外虹桥旁的东海老店。
虹桥也就是昔日的吊桥,从里面的船或陆行,皆可直达枫桥镇运河码头。夜间如果水性
不差,可以利用不门偷渡进城;小门夜间可以阻制船舶,但却挡不住人从水下面出入,客套
一番,来客道明来意。
“荆兄,兄弟的意思,是请荆兄将这姓卓的赶走。”那个留了络腮胡的青袍人说:“城
内城外没有他容身之地,他想闹事也没有落脚处。”
“哈哈!聂兄,你说的是外行话。”太湖蚊笑着说:“江湖人什么地方不能藏身?任何
一处角落皆可潜伏十天半月,用得着吗?他在敞店落脚,在你们来说,该是求之不得的事,
至少可以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了解他的动向;知道你们占了先。如果把他赶走,他带了干粮
往偏僻处所一躲,白天睡大觉,晚上出来活动,结果如何?天气炎热,不怕受风霜之苦,任
何地方都可躲,是不是?”
“这个……”
“还要兄弟赶他离店吗?”
“荆兄分析得够明白了!”聂见点头说。
“聂兄,话讲在前面。”太湖蚊收敛了笑容:“姓卓的是敞店的客人,是敝号的财神
爷。俗语说:打狗看主面。聂兄为本城安宁着想,因此想将他驱逐离城,未可厚非,但请不
要在敞店闹事,可不要像枫桥客找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出人命来,迷香熏倒了不少无辜
的旅客。聂兄,你明白兄弟的意思吗?”
“兄弟天胆,也不敢在荆兄的店中撒野。”聂见讪讪地说。
“那可不一定哦!”太湖蚊的怪语音拉得长长的:“一个人为了保全自己,情急时任何
怪事都可能做出来,包括杀人放火,六亲不认。聂兄,姓卓的不会威胁到你的安全吧?何必
操之过急……”
“荆兄……”
“哈哈!事不关已不劳心,兄弟不会过问旁人的事。不过,咱们是同城的人,交情不
薄,胳膊往里弯,兄弟不会向着一个陌生人得罪朋友。有何需要,兄弟会全力相助,但请不
要在店中闹事,不然,兄弟就无法向江湖朋友交代了。姓卓的只要离开店门,他的死活就与
敝店无关了。”
话已经说得够明白,太湖蚊是个做事讲原则的人。
“兄弟理会得。”聂兄弟说得有点勉强。
“聂见,听得进逆耳忠言吗?”
“荆兄有何见教?”
“兄弟不才,年轻时总算闯了二三十年江湖,不敢说经验与见识如何丰富,至少见过各
式各样的人。”太湖蚊语气是诚恳的:“这娃卓的年轻气盛,煞气直透华盖,迄今为止,兄
弟还不知该将他列为侠义人物呢?抑或该列入江湖凶魔。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