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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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的女人离婚,就必须得净身出户,称号、财产、子女,什么也带不走。
如果出现了无子无女,或者子女皆放弃继承的情况(也就是说子女背叛家族),这时,族规允许比亚斯老爷收养外人作为继承者,而这个继承者必须是父母皆逝的孤儿,同样不得与任何家族联盟有血亲关系(无论远近)。如果要求收养继承人的比亚斯老爷本身就是以入赘身份延续血脉的,那他收养的这个人还不能跟自已有丝毫血亲关系(哪怕隔了好几代)。最后,这个被收养的继承人还必须满足一个特殊条件,那就是他的眼睛必须在家传斗蓬上映不出来颜色!
这些复杂的挑选继承人的条件还不至于把我绕迷胡,但最后一个特殊条件却难住了我,眼睛!这跟眼睛有什么关系?什么样的眼睛会在斗蓬上映不出颜色?
我从一直没离身的大包里取出那件斗蓬,凑到脸前细细地看自已的双眸,咦!奇怪,我自已的面容在上面隐隐绰绰地映出,头发鼻口的轮廓都清晰可辨,但我那双棕褐色的眼睛却的的确确没有被映出来,颜色消失了!见鬼,看起来我本人就很有资格作比亚斯家的继承人嘛——但慢着,这件斗蓬不是假的吗?如果是真的斗蓬,会出现怎样的情况?
什么样的颜色最不容易在银白色中映出来?我抚着斗蓬,冥思苦想,比亚斯一家人的脸庞在我脑海中轮番滑过:西伦、卡伦、比亚斯、卡瑞……西尼尔!老天,我明白了,我知道了,他们眼睛的颜色忽地全部乍现出来,过去种种凌乱的碎片,在我心中倏地联成了一幅崭新的图画。
回到警局,苏珊还在试验室时等结果,我坐在福克多诺警长的办公桌上,不顾他诧异地盯住我的表情,只管给局里同事打电话发号施令:“帮我查一查比亚斯老爷是从哪儿迁回莫达镇的,对,就是那个著名的斯芬克斯农场的比亚斯。然后查一查上代比亚斯家里出了些什么事儿,对,什么消息都要。还要查一查西尼尔,这个人在什么地方的孤儿院长大,他的助养人又是谁。线索?我没有什么线索,但我有他们的指纹,马上就叫人给你传过去。”
福克多诺看着我跑出跑进地忙,也不以为忤,好脾气地等我消停下来,才笑道:“埃德温探长,你可真是雷厉风行。”我意识到自已的失仪,抱歉地抓了抓头发,作了个鬼脸。
“不过,我听苏珊说你在查三十多年前的情况。”警长正色道。
“是啊,感恩湖突然出现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是好奇极了。”我诚实地说。
“我这里有一个陈年旧案的资料,你想不想看看?”
“三十年前的?是什么?”我来了兴趣。
“是费南警长失踪案,你听说过他吗?”警长郑重其实地拿出一本卷宗。
费南警长?!我听说过,此人是几十年前骑警时代的一位传奇人物,想不到他确切的工作地点竟在莫达镇这里。他有很多在警界脍炙人口的奇闻妙事,据说强悍如枪匪恶盗对费南警长都闻风丧胆,但他中年以后的传闻就没有听到过了,也不知道他那传奇一生的结局。听福克多诺的语气,难道他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接过警长手里的卷宗,一页一页慢慢翻过去,看着看着,我忽地从桌上弹了起来,把福克多诺吓了一跳。
刺激我的,是一段如炭条炉杆般烫人的记载:“据报,斯芬克斯农场地处偏僻,场边森林隐密,有一股强盗匿藏在那里,莫达镇最近的十七宗抢案均怀疑跟此股强盗有关,但他们似乎不骚扰当地农民,故未见农场有人报警。本人拟于今日带骑警小分队五人前往查探。”接下来是几行后来加上去的附注:“费南警长等骑警六人,七日之前去斯芬克斯农场后失去消息,至今未归,昨日骑警大队前往支援,但未在农场发现任何线索,仅场边森林中出现以前未见的大湖,水质混浊,无法见底。农民们称此湖出自上帝之手,为扼制恶灵而降,坚持不允许任何人下湖勘查,因湖边未见费南警长及小分队留下任何痕迹,故此大队折返,费南警长等人以失踪备案。”
感恩湖是在费南警长失踪时出现的?这意味着什么?福克多诺怎么说的,这是一份三十年前的卷宗,三十年前……比亚斯是怎么说的,我象一个三十年前就死了的人,还有那斗蓬,斗蓬上的字,“复仇的人啊,不要离开感恩湖。”——秘密在感恩湖里!天啊,我想我有些明白了。
☆、第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
“福克多诺,”我抬起眼盯住被我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的警长,急切地问:“您熟悉费南警长吗?您能不能告诉我,他本人有什么特别的习惯?”
“特别的习惯?!”福克多诺有点茫然,完全不明白我到底想问什么,他挠了挠头,想了一忽儿,才若有所思地道:“嗯,那时候我刚进警局,对费南警长崇拜得五体投地,他的逸闻奇事我特别感兴趣,印象也很深。听人说,他不爱戴手表,嫌碍事、麻烦。带我的老警察是他的副手,有次跟我抱怨,说好心给费南警长送了块表,居然还被他教训,说:‘我要表干什么?太阳和月亮就是我最准确的时钟!’老实讲,费南警长这人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怪脾气。”警长陷在回忆里,感慨地说。
我的心里豁然而悟,我为我所发现的真相而感到震荡不已,真没想到,我所卷入的,竟是一个长达三十余年的阴谋,而这阴谋的始作佣者,其深沉的心计和狠辣的手段令我不禁遍体生寒。与此同时,我也为我最初犯下的错误感到愧悔万分,我的确不会看人,从一开始,我判断的基础就是错误的,卡伦和西论的惨死,我无意中竟作了帮凶,作为一个警察,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现在我唯一还能为他们作的,就是把真相彻底地揭露出来,希望这一次,能够告慰那些冤死的在天之灵。
我的同事们办事效率很高,下午的时候,他们就查到了我所要的东西。而他们给我的资料更进一步证实了我的推断,福克多诺跟在我身后眼睛不眨地追着看,终于也不由自主地长出了一口气,显出恍然大悟和震惊的表情,与我讶然相视。
最终的证据,来源于苏珊,她几乎是撞进警长的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张化验单和那管我们在感恩湖里取来的湖水,难以置信地对着我们大叫:“帕蒂,天哪,帕蒂,你能猜到里面是什么吗?”
“什么?!”我盯着她,心砰砰直跳。
“是E……(作者按:一种物质,为情节需要而用,不必深究,故隐去全称。)”苏珊肯定地回答。
“那是什么?”我不太熟这个单词,仰脸想着,有点茫然。
苏珊一笑,道:“是中国一种古老的冶炼物质,用于人体,则有麻痹作用,这湖水里富含这种物质,差不多算是个麻醉剂湖,且因浓度极高而粘稠,人体肌肤接触,几秒种之内就会被麻痹,真是可怕!”
“你……苏珊!怎么以前从没听你提过知道这些?”福克多诺惊讶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接过那管湖水,上上下下地看,感叹道:“其实警局以前也不是没作过粗浅的化验,只是谁也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查不到毒药,查不到污染物,结论都是可能有不明物质。苏珊,你怎么知道是那个什么什么E……”福克多诺被这个词卡住了。
苏珊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道:“警长!我以前是学刑侦鉴定的,喜欢搜集各种各样的奇异物质资料,有一次无意中看到一本介绍中国古代冶炼术的书,里面提到这种物质,一时好奇,就查了查它的效用……我记性还可以,一直没忘,这可真巧,简直是天意!”
“这种东西会是哪儿来的呢?”我倒一点儿也不惊讶,苏珊的记性是过目不忘的那种,这种怪怪的什么E……,她要不记得了,我才奇怪呢。
“帕蒂,”苏珊意味深长地望着我,道:“这种东西,在那本冶炼书中,是作为某种矿产的副属品提到的。也就是说,什么地方,只要有那种矿产,就会有大量的E……”
“卖什么关子?”我急了,跟苏珊发脾气:“到底是什么矿产?”
苏珊抿嘴一乐,朱唇轻启,吐出两个词:“金矿!”
我的心头轰然一震,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恶灵、诅咒以及无法解释的灾难,原来原来,都是因为这个东西,这个千百年以来,困扰着各种各样渴求富贵的人们、吞啮了许许多多贪婪无度的灵魂的东西:金子!
我闭了闭眼,多么残忍可怕!一个潜伏三十多年的魔鬼,居然想到利用天赐的契机和恶意的流言来掩盖自已的罪行。如果不是他想继续他的阴谋,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固守他夺来的一切,他的罪行,可能永远永远,都不会被发现。然而,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事隔三十年,他到底还是被揪住了尾巴,谁又能说,这不是上帝的安排呢?
福克多诺警长完全同意我的推断,十分钟后,他叫齐人手,并从镇上征用了两部抽水机,我们一行荷枪实弹,驾车飞驰向斯芬克斯农场。
整个农场都轰动了,当发现我们要干什么的时候,农人们群情激愤地围了上来,有人惊恐地恳求警长不要触怒湖中恶灵,有人狂怒地冲上来要砸毁我们带来的抽水机,福克多诺警长说破了喉咙也不管用,最终恼了,爬到抽水机上站着,冲天开了三枪,同时命令所有警察执枪清场,这才震慑住有些疯狂的人们,而直到警察们铐住了几个尤其凶恶的家伙后,其它人才总算露出害怕的样子,退开到一边,颤栗着看那两部功率强大的抽水机抽出墨绿粘稠的湖水,排放到林间沟渠里,警长一边安排人修筑简单的土坝以防湖水回流,一边开始耐心地向农人们解释,这湖水里没有恶灵,只有麻药,一众围观者均睁大眼睛,表情完全是一副听天书的样子。
我和苏珊带了几个人分头行动,先到比亚斯庄园查看,可是里面已空无一人,前后搜了一番也毫无线索,我们便决定回苏珊家,找丹再问问情况。
丹守着爷爷就坐在客厅里,爷爷好象一点也不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紧张等待着,担心着。
苏珊一进家就大声说:“爷爷,我查清楚了,只不过是湖水里有一种麻药而已,没有恶灵,相信我,爷爷,什么都可以说了,已经真相大白!”
我略觉着恼,槌了一下苏珊,道:“死丫头,居然有事瞒着我?”
苏珊告饶,解释道:“不不,帕蒂,人命关天的事,我要真知道什么,怎么会不告诉你?其实是爷爷知道,可他就是不肯说,我来这里三年了,爷爷告诉我的事,还没有昨天告诉你的多呢,爷爷怕恶灵害我们的宝宝呀。”
我扑跪在爷爷坐着的藤椅前,扶着老人的膝,看着老人仍然犹豫难决的脸,安慰而恳切地说:“爷爷,我们找到线索和证据了,您一定要相信我们,从来就没有什么恶灵。比亚斯老爷更加不可能用恶灵伤人,一切都是他的阴谋和流言,背后的真相,只不过是,斯芬克斯农场边密林的下面,其实有一个金矿。”
“金矿?!”丹跳了起来,叫道:“比亚斯家族的领地里有金矿?天啊,难怪族规那么看重血脉的继承,这可是天大的秘密呀。如果被家族联盟知道,早几代比亚斯家族就会瓜分掉的。”
“我看还不止如此,”我愤然地补充,“比亚斯家族人丁凋零,只怕跟家族内部谋夺继承之位有关,秘密不能泄露,可又难免有没资格的人想拥有金矿,所以祸起萧墙,家族内乱,最终不得不远离是非之地。”
“可是,这个比亚斯老爷,为什么偏偏要一个外人来继续这笔财富呢?”丹想不通,“他怎么宁肯舍弃自已亲生的儿子呢?”
“我猜,”我冷冷地回答,“第一,那只怕不是他的亲生儿子;第二,这个比亚斯老爷,自已就不是比亚斯家族的正统继承人,他的真实身份,是上一代比亚斯老爷的女婿。”
“你怎么知道?”丹大奇。
我递给他我的同事查来的资料,那是一份三十年前的简报,还有一张某个孤儿院发来的传真。
简报的标题是:《古老家族血脉难传 孤女绅士喜结良缘》
报道上说,最古老的家族之一,比亚斯家族因为受恶灵侵害,不得不离开领地,来到某城生活。但是,远离故土依然不能远离灾难,纠缠不休的恶灵还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用车祸夺走了比亚斯老爷的两个儿子,比亚斯夫人受不了打击,不久因中风去世,老比亚斯的身体也很快就垮了,唯一的女儿克里斯蒂小姐六神无主,孤苦无依。这时,一位自称杰米洛法的年青绅士主动上门相助,他富有又有魄力,很快赢得了老比亚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