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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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怀疑我的感觉不准？！
“这个所谓家族联盟，要细说起来挺复杂的，我听爷爷大概讲过一下。”丹跟我解释着：“总的来说就是比亚斯家族在很久以前设定了一条规矩，凡是涉及到继承家族称号和财产的事，必须得到家族联盟的认可才算数。比亚斯家族是老霍克郡这个古老地方里最古老的家族。差不多郡里有名望有来头的家族都和比亚斯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干脆就是比亚斯家族所延续的旁支末系，所以比亚斯家族及其领地，一直在郡里有着极为特殊的地位。为了保障比亚斯家族的纯正传承，古老的祖先们设立了家族联盟，由郡里全部历史悠久的家族长老组成，但唯独没有历代比亚斯老爷。
比亚斯老爷其实是一个极为尊贵的称号，它的传承有着严格的规矩。基本上来说，比亚斯家族传男不传女，这样如果哪一代老爷只生女孩儿或者没有子女，族脉的延续就会出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族规允许在这种情况下，将称号和财产传给长女招赘的夫婿，或者是收养的义子。只是一旦继承人没有比亚斯家族的血统，他就必须先通过家族联盟的审查，符合要求后才能承继称号及财产。”
“丹，你以前从没跟我说过这些。”苏珊入迷地听着，感叹道。
“亲爱的，这些陈谷子烂麻子的旧事，要不是帕蒂莫名其妙地搅和进去，我才懒得讲给你们听。别人家的事，与我们有什么相关呢？”丹不以为然地答。
“奇怪！继承是每个家庭里自已把握的事，如果有哪一任比亚斯老爷不理家族联盟的态度，他们又能怎么样？”我想了半天，觉得这条族规匪夷所思。
“比亚斯家族的祖先似乎很信任家族联盟，你们不知道，整个斯芬克斯农场和比亚斯庄园的地契是质押在家族联盟那里的，历代比亚斯老爷都只有使用权和经营权，并且家族联盟拥有比亚斯家族的永久授权书，一旦哪一位比亚斯老爷违反了传承的规矩，家族联盟就有权将农场和庄园分割出售，那么比亚斯家族就等于是覆灭了。”丹认真地告诉我。
“啧啧，真想得出来，这位祖先就不怕家族联盟联合起来把他的产业吞掉？”我还是摇头，不惜以最坏的估计来分析这条怪族规。
“那其实并不容易做到，家族联盟几乎囊括了郡里几十位家族长老，这些家族跟比亚斯家族的关系深浅程度不同，利益牵涉也不同，在这方面想要达成一致意见很难。更何况比亚斯家族的财产对那些家族来说远远不及它特有的地位和荣誉来得重要，说到底，这么偏僻地方的庄园和农场能值几个钱？家族联盟最看重的是比亚斯家族的维系，它一直按照规矩存在下去才是一件十分高贵的事。”我翻眼看看天，不得不承认，丹的说法入情入理。
“那么家族联盟审定无血缘关系的继承人时，都要考虑什么条件呢？”苏珊追着问。
“这我可不太清楚，或者一会儿回去问问爷爷，他一生都没有离开过斯芬克斯农场，算得上是一本活着的历史书。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爷爷告诉我的。话说回来，家族联盟得知了比亚斯老爷的决定，就派专人上门来查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结果来人被卡瑞和卡琳搅得晕晕乎乎的，西伦倒是不介意失去继承权，他老吵吵自已不是比亚斯的儿子，这种态度本身就可以视为是对家族的背叛，假如能确认卡伦已经死亡，比亚斯老爷倒是有权收养继承人的。”丹皱着眉继续说。
“那西尼尔现在是继承人了吗？”我也拧起眉，我觉得事情很不对头，又说不出来原因。
“不是，家族联盟最终认为卡伦的生死不能确定。古老家族的人都挺相信鬼神之说，家族联盟研究了好几天，鼓捣出一个卡伦灵魂和身体相分离的说法。说这是上帝的旨意，为了不让比亚斯家族血脉断绝，先救了卡伦的灵魂，然后又送回了卡伦的身体。家族联盟不同意比亚斯老爷的决定，反要求他再等几年。除非西伦十八岁成年后还是象现在这样不正常，且卡瑞和卡琳的真实身份得以被揭露，比亚斯老爷才可以收养义子作为继承人。而如果比亚斯老爷一直无法确定卡琳或者卡瑞的来历，那么比亚斯老爷就必须在卡瑞和卡琳之中确定一个人招婿入门。这可令比亚斯老爷恼火极了，他一向是个专横急躁的人，你昨晚闯进他家时也该看出来了，以他的脾气，他根本不会再相信卡瑞和卡琳中的任何一个，西伦就更让他看不顺眼，可是古老的族规挡在那儿，他也无计可施。”丹苦笑着说，挠挠自已的头。
我安静下来，我才不相信神神鬼鬼的说法，这古怪的一切已渐渐让我嗅出阴谋的气息，可会是什么样的阴谋呢？又会是谁的阴谋呢？
我站在感恩湖畔，那琢磨不透的绿色湖水就在我脚尖下沉默着，拉里将鼻子伸过来嗅嗅我，银缎斗蓬搭在它的背上，在阳光地照耀下反射出点点银星。我的手摩挲着那行红字，这字似乎是用水笔写上去的，已经干了……………水笔？！这件斗蓬不是遇水不沾吗？水笔怎么能在上面写字呢？
我叫苏珊和丹过来看，苏珊仔细地检查着斗蓬的料子和做工，丹却盯着那行字发呆，半晌，苏珊抬起头来，一脸困惑，道：“帕蒂，这斗蓬，这斗蓬怎么好象是假的呢？”
假的？！我精神一振，如果我所料不差，那么我就已经找到了这件神秘奇案的一个突破口。斗蓬是假的，红字呢？
“丹，你见过卡伦小姐的字迹吗？你能肯定这是卡伦小姐写的吗？”我追着丹问。
丹楞了楞，好一会儿才道：“我能肯定。这是卡伦小姐的字迹，以前卡伦小姐常帮大家订购在莫达镇要买的东西，她总是骑着马，拿着张纸挨家挨户地问，然后记下来再让大家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所以我们农场里的人都很熟悉卡伦小姐的字迹。苏珊也见过的。”
我询问地望向苏珊，她也点点头。我陷入沉思，如果说丹的看法还不一定够准确的话，那苏珊的判断我就无法置疑了，作为同一间警校毕业的优等生，苏珊在痕迹签别方面有着独到的天赋，我和她在警局实习时她的眼力和记忆力就备受好评，如果她也认为字迹无误，那么红字肯定是出自卡伦之手，怠无疑问！
问题是，这个线索，意味着什么呢？
☆、第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边想着，一边抓紧拉里的缰绳，把鞋子甩脱，试着将一只脚伸进湖水里去…………丹一把扯回了我，力气之大几乎令我跌倒，我还没发火，他倒先怒气冲冲地说：“你疯了？！这湖是没浅滩的，一步走下去就是深渊，我从小到大听说过掉进湖里又逃生出来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你要是再跌下去，我可没有本事救你上来。”
我又好气又好笑，丹在读书时和我也熟识，那会儿从没觉得他如此胆小和婆妈过，怎么回来故土后变成这个样子了？斯芬克斯农场真是块邪地。我使劲儿挣开他，道：“什么叫没有浅滩？难不成这不是个湖，是个坑？你少神神叨叨的，我就拿脚丫子试试水，不会掉下去的。”
“不行，试水也不行。”丹斩钉截铁地说，同时示意苏珊也过来拉住我。
我不禁奇怪地打量他，说：“你怎么回事？你真的相信这湖里有鬼？”
“这湖里就是有鬼。”丹根本不理会我的揶揄，仍旧气恼地道：“帕蒂，你这人的毛病就是自以为是，还傻大胆儿。我小时候就听老人们说过，农场里至少有三个会游泳的好手下湖去探过究竟，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跳下去后就再没上来。连挣扎都没有，跟来看的人个个吓得半死。大家都说，感恩湖里的水，能不碰就别碰。”
这事听起来可真有点古怪，不过回想起来，我自已就是个游泳健将，照理说就算掉下湖里也该可以自救，可是昨天我连扑腾的余地都没有就失去了知觉，要说没鬼，也着实蹊巧得很。
想来想去不甘心，我装着用脚去勾鞋子，趁丹没留意，蓦地将脚前伸，连同小腿都浸进眼前那片绿粘粘的湖水里，管我傻不傻呢，我非试不可！
苏珊和丹同声惊呼，与此同时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沿着脚底浸了上来，而且果然探不到底， 丹说此湖一步下去就是深渊，看起来竟不是虚言！还没等我前后左右地划拉一下，丹就把我拦腰一抱拖了出来，且不松手，一直拖到泥滩外的草地上才放开我，气恼至极，道：“你脑子有问题吗？想找死也不必选这个地方吧。”
太过份了，我光脚站在草地上，大声反驳丹：“我就泡一下脚能出什么问题？你和苏珊不都在旁边吗？再说了，你的话有毛病，如果下过湖的人都死了，那是谁告诉你们这湖里有鬼的？”
苏珊怔怔地看着我和丹拌嘴，不知道该劝谁。而丹显然被我问住了，一时间哑在那里。
我占了上风，得意地想要再追问下去，可突如其来的，我浸过水的那只脚和小腿同时失去了知觉，这种麻痹无力的感觉是那样熟悉和迅猛，我还没张开口，身子就失去了控制，向一侧歪倒了下去。苏珊眼急手快地揽住我，脸都吓白了。
“怎么回事？”我靠在苏珊怀里，惊讶莫名。
丹叹了口气，道：“在老霍克郡读高中时，我渐渐开始怀疑农场里一直以来的传说，也觉得湖里有鬼的说法不可信。但毕竟小时候亲眼见过跳下湖里的人再也没有上来，所以自已下去是不敢的。有天我实在按捺不住，就蹲在湖边把手伸进去搅了搅，结果这只手很快就失去了知觉，整整一个上午都麻软无力。那次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感恩湖里有鬼好象是自我记事以来就有的说法，但你要是追问这说法儿是从哪儿起头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我坐在草地上缓了半天，腿脚的情况也没有好转，苏珊和丹都说还是回家歇一下。于是他们扶我坐在拉里的背上，三人骑马慢慢往回走。刚一出那片密密的树林，我就看见小傻子格瑞在一边转来转去，好奇地看着什么。
“格瑞，你好啊！”我高声跟他打招呼，这个小傻子整日在这片林子附近游荡，如果怪事都发生在感恩湖，那他多少都应该会碰见点儿什么，可惜他说不清楚话，不要说证明什么，就连让大家明白他想表达什么都挺费劲儿。
“好…好…”格瑞笑嘻嘻地走过来，他对我很友好，因为昨天我见到他时给了他一块从苏珊家里揣出来的巧克力，他还记得我。
“你在看什么呢？”我低头问他。
“看…看…”格瑞嘟嘟囔囔地，突然一眼看见马背上搭着的斗蓬，脸色大变，尖叫一声，回头就跑。
“站住！”我急了，抬身就想跳下去，可腿上一点劲儿都没有。苏珊紧接着喊了句：“帕蒂别动，让丹去！”丹已经纵马追了过去，一伸胳膊，就把格瑞瘦小的身子拎了起来，格瑞蹬腿大吵起来，口齿含混不清：“不要…鬼…卡伦小姐…假的……假的……”
丹把格瑞轻轻地放在拉里跟前，和苏珊一起用马拦着他不让他再跑，我从口袋里拿出早餐未吃的饼干，俯下身子递给格瑞，和声细气地道：“格瑞，别怕，没事的，你知道这件斗蓬是假的，是吗？”
格瑞将饼干接过去，看也不看那斗蓬，背转身怯怯地道：“鬼……丑鬼……假的……假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着格瑞语无伦次地重复，只觉得一筹莫展。
丹和苏珊都劝我不要操之过急，说格瑞的话不一定能作数。没办法，我只得听从他们的意见，先回到家里休息一下再说。
在苏珊家的客房里，我靠在床上胡思乱想。苏珊坐在旁边替我揉着仍然麻木不仁的腿脚，一边说着：“帕蒂，你这个急性子真要改改，这个地方古怪的事很多，而且好象都千丝万缕地纠缠在一起，一时半会儿你摸不透的。”
“再古怪的事，只要涉及阴谋，就都应该有个动机，比亚斯庄园的事明显是个阴谋，问题是，这阴谋的目的是什么呢？又会对谁有好处呢？”我半是喃喃自语地说。
“好处？”苏珊思索着，道：“没谁有好处。这一下闹得，西伦成年以前谁也别想确定继承的事，不能确定又怎么会带来好处呢？”
“还有件事我想来想去想不通，”我抓过铺在床上的斗蓬，指着那行红字对苏珊说：“这行字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谁是‘复仇的人’？”
苏珊沉吟了一下，才道：“本来我不想说的，你这人不信没根据的事，告诉你也没啥意思。不过你既然问了，那我就讲讲。我听这里的人说过，感恩湖是因为恶灵才出现的，三十多年前，斯芬克斯农场里并没有这个湖。传说好象是因为比亚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