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先是鬼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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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左哈哈大笑,说你确定不是跟她老公睡的?
我说你脑子里怎么都是这种画面啊?腐女我见多了,像你这么腐的男人我还是第二次见。
大左不解,那第一次见的是谁?
我昂首阔步走在前面,理所当然地说:“我!”
出了社会的人很容易学会世故。他们对待别人小心翼翼。他们既不得罪人,也不和人交心。如今还能有这样一个一起没心没肺乱开玩笑的朋友,实在很值得庆幸和珍惜。
凉凉的风吹在我脸上,天像被水洗过一样,蓝得那么通透。我满心以为这只是寻常而美丽的一周开始。丝毫想不到这一周我的人生将遭遇一次重大的打击。
☆、017章 铅色锦年
中午十一点左右,我们接到报案说南城七中附近有人打架斗殴。我和大左还有另外两名同事负责过去处理。
到事发地后我们都愣了一下,打架的居然是几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更让我们惊诧的是其中一个齐刘海的少女倒在地上,一股鲜红的血水不断从她大腿间流出来。她下半身都浸泡在血泊中。旁边的几个少女本来都脸色苍白手足无措地站在她旁边。见到我们到来之后,她们便四散欲逃。
我忙让大左他们把人拦下。我冲过去抱起流产的少女上车赶去医院。
少女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没有苦,没有痛。似乎她只是一个漠然的旁观者,似乎这不幸并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
我怕她失去意识,一路上不断跟她说话,然而她都充耳不闻。
赶到医院之前,她已经陷入昏迷。我抱着她冲进医院,这种情景如果发生在电视剧里,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天使”们就会一脸关切地涌过来救人了。可惜现实与理想之间永远都隔着一个不可跨越的鸿沟。现实是,一个冷冰冰的中年妇女看了少女一眼,说是大出血,需要马上手术,你赶紧联系她家属过来交钱。
我当时真想上去抽她几个大嘴巴子。你们这些人是被猪油蒙了心吗?人都这样了还不赶紧先抢救!但我知道那种举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连骂都懒得骂,直接从裤兜里掏出信用卡把手续都办了。
女孩手术期间,大左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那几个打人的女初中生已经吓坏了,很快就把事情经过吐出来了。她们和流产的少女都是南城七中初三某个班的。她们一向素来跟流产少女不和。今天上午流产少女当众打了她们其中一个人耳光,她们气不过,放学后就在校外围堵那个女孩。
她们都在气头上,围着女孩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没想到其中一人踩了女孩下腹几脚后女孩竟然会血流不止。
我说这都不重要了,那女孩还在动手术,活不活得成还不知道呢。我让大左问那几个女孩要她们班主任电话,看能不能联系到流产少女的父母。
医生把女孩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气。
女孩毫无血色,但呼吸还算平稳。
大概半个小时后,女孩渐渐醒转,她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妈妈。几乎与此同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急匆匆往重症病房冲了过来。我看见女孩一直盯着那个女人,便迎了上去,说你就是这孩子的母亲吧?她已经没生命危险了,你不要太担心。
女人的反应完全不在我的理解范围内。她尖声大叫:“我当然不担心!我为什么要担心那个小贱人?是你把她送来医院的吗?你为什么要救她?这种不要脸的贱种婊子就该让她去死!”
闹了半天原来是后妈啊。我说这位女士,这就是你不对了。虽然这孩子不是你生的。但你们既然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不管她做了什么,现在她正是最需要家人关怀的时候,你不该在这种时候还说这么恶毒的话。
女人喊道:“谁说她不是老娘生的?老娘倒希望没生过这个贱人!”
两行泪水顺着女孩的脸庞流了下来。流产的剧痛没有让她流泪,此时泪水却大颗大颗地从她眼眶逃出。
女人见状像疯了一样扑向她女儿,劈头盖脑就是一顿打。边打边骂:“臭**!烂货!你他妈装×给谁看?想让谁可怜你?你怎么不去死!当年死的为什么不是你!”女孩任由她打,不闪不躲。我急忙把她隔开。几个护士闻声进来,说你们吵什么!要吵出去吵!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家!
我让女人安静,她却变本加厉地高声大骂,骂的内容越来越难听。我没办法,只好强行将这个歇斯底里的疯女人架出病房。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就算因为女孩早孕生气也不至于这样啊。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那女孩。突然发现她脸侧趴着一大团嫩红的肉!那团“肉”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畸形的婴儿脸。它死死地盯着女孩,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怨毒。
女人在走廊上抽出一根烟,说:“医药费是你垫的吧?我先说明啊,你可别指望我会把钱还给你。又不是我让你付的。”
我摆摆手,说算了。我可没指望这个疯女人还我钱。我说你女儿是被打流产的,按照程序我们要让她给口供。但是她现在太虚弱了,我改天再来吧。你留下你女儿的名字,还有把你们的联系电话和家庭住址给我。
女人不情不愿在我递过的本子上写了。末了还不忘骂她女儿给她惹麻烦。
本子上留下的名字是锦年。
锦年。锦年。锦绣年华。这样的遭遇,这样的家庭。多么讽刺。
天空被浓重的铅云覆盖。太阳彻底没了踪影。
我在开车回警局的路上。面无表情。
那个女人在走廊上点燃了香烟,恍惚间,她又看到那个快乐善良的女孩。那个女孩跟锦年长着同样的脸庞。
少女锦年躺在白惨惨的病床上不停地重复一句话:“当年死的为什么不是你!当年死的为什么不是你!当年死的为什么不是你!当年死的为什么不是你!当年死的为什么不是你!当年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
婴灵篇。
婴灵,中阴性。又名水圣子。
婴灵非人非鬼非神非魔。死后停留阴阳界。直到本身阳寿尽方可正式成为鬼魂,重新轮回。
婴灵比鬼魂怨念更重,力量更大。且怨力会随年月增长。
婴灵阳寿未尽不可归地府,若遇到可选择对其进行封印处理,待其阳寿尽时再释放令其投胎。如果婴灵怨念太大无法封印,定要直接诛杀,以免婴灵被不轨之徒炼成鬼童为祸人间。
我“啪”的一声把书合起来。锦年枕边那团嫩红的肉无疑就是一个婴灵。
但是那女孩是被打致流产的,不是自己选择堕胎的。婴灵为什么要记恨她?总不会是因为她没能好好保护它吧?
不管怎么样,我不能放任这么一个危险的东西在世间流荡。
我问金钱草怎么封印,他摊了摊手,说封印是很高深的道术,他还没来得及学。
再去医院的时候,锦年已经出院了。几个护士议论说那女孩真可怜,路还走不稳呢,她妈就不干不净地说没钱浪费在她身上,吵着让她出院。
我照着本子上的地址找到一条破烂的巷子。我完全想不到这座城里还有如此贫穷的地方。有的房子前甚至堆着劈好的柴和蜂窝煤。空地上有些闲人散汉聚在一起打牌九。
与地址对应的是一栋残破的旧楼。旁边的墙体已经剥落,露出一截截锈迹斑斑的钢筋。我刚走上楼道上就听到那个女人尖着嗓子骂:“你他妈装什么千金小姐?你不做饭还想让老娘伺候你啊?”
锦年低低地说了句什么。紧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
随后锦年大声哭喊:“妈,放开我!疼!”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了。那个女人正揪着她女儿的头发。锅碗瓢盆散落一地。
女人见到我,一把将锦年丢到一边,径直走进房间,重重把房门甩上。
锦年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仿佛被抽空了。
我将她扶起来,问:“她为什么打你?”
锦年惨然一笑,说:“她让我做饭。我确实站不起来。”
我无言以对,蹲下帮她把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开始问她那天事情发生的经过。她给出的答案跟那几个女生的基本吻合。临了她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打那个同学吗?
我摇头。锦年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怀孕吗?
我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串泪水顺着她的左脸淌下。她抬手狠狠拭去。她说她三个月前被人强暴,如果不是流产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我吓了一跳,说你没报警?她摇头。我不难理解。毕竟这种事对这种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来说是很启齿的。
当时她惊恐万分地回到家,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把事情告诉她妈。她妈毫不在意,还问那人有没有给她钱。锦年又惊又怒,她刚被人侵犯,她第一时间求助的母亲竟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
知道没得到钱,她妈连甩了她两个耳光,骂她是贱货,说她这种年纪的女孩子的第一次要是卖的话起码值几千块钱,她竟然白白给别人了,真是贱到底了。
从母亲那得到这样的反应,锦年哪里还敢有报警求助的念头?
前天,她上厕所的时候听到洗手池外边有两个人聊天的时候提起她的名字。一个说你们班那个叫锦年的真讨厌。整天装得弱柳扶风,她以为她是林黛玉啊?
另一个说可不是吗?我最烦这种绿茶婊。不过嘛,我早就找人教训过她了。
前一人说怎么?你找人打她啊?
后一人冷笑了一声,说哪这么简单。三个月前……
锦年一听到这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马上提起裤子冲了出去。那两个人一个是隔壁班的,另一个就是锦年的同班同学佟棠。锦年浑身哆嗦指着佟棠说那人是你找来的?
佟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得意而挑衅。佟棠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什么。说完挽起另一个女生往外走。
锦年疯了似的追出去,在众目睽睽下打了佟棠。后来佟棠就找了一帮女孩在校外围堵锦年。她肯定也没想到锦年居然怀孕了,差点闹出人命。
我马上打电话给大左,把事情说了一遍,让他去找那个叫佟棠的女学生把事情调查清楚。
我眼前这个女孩才十几岁就遭了这么多罪,还摊上这样一个奇葩老妈。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和令人反感。
我刚想告辞让女孩休息,却见她母亲大叫“有鬼”,逃命似的从房里冲了出来。一块嫩红的血肉飘在半空,追着她冲了出来。
婴灵出了房门就朝锦年撞去。它的脸皱得像一颗巨大的桃核,突出的眼球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锦年本来就虚弱,见到婴灵后立马晕了过去。我赶紧挡在她身前,但是婴灵居然一下就从我身上穿了过去。
☆、018章 婴灵
我该怎么办啊?不管是封印还是诛杀我都不会啊!最要命的是我只是来录口供的,没让金钱草跟来。他这个正宗茅山道士要是来了说不定还能指点我做点什么。情急之下,我只得使出我惯有的招数——把我记得的所有指诀都掐了一遍。
身后一个苍老而深沉的声音说:“这么简单的指诀可对付不了那东西!”
一个干瘪的老头不知什么时候闯了进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八九岁的胖小子。老人大喝一声:“布阵!”胖小子虽然肥嘟嘟的,动作却很迅速。他无比熟练地从背包里取出一块写满文字的黄布摆在地上,又在黄布的东南西北四方各摆上一面铁八卦。
老人将一块通透的圆玉置于黄布正中,双手十指迅速变幻,嘴中念念有词,最后大喝一句:“大胆婴灵,还不速速入阵!”
婴灵苦苦挣扎,竟然不受老人控制。老人嘿嘿一笑,说:“这小畜生倒不弱。”他从腕上解下一串黑色木珠甩向婴灵,断喝:“入阵!”婴灵发出“嘤嘤”之声,化作一道红光被收入圆玉之中。
老人用黄布包裹圆玉,拿红绳捆好,然后从胖小子的背包里取出一个八边形铁盒,将布包塞了进去。这一串动作如行云流水,飞快自如。
老人朝锦年母亲一拱手,说:“对不住,情况紧急,咱们师徒二人没来得及向主人家通报就闯进来了。”
锦年老妈早就吓傻了,也不知有没有听见老人的话。
老人也不管她,转过头来饶有兴致地打量我,说:“你这小警察竟然也会掐诀,你们可以拜师父修道的吗?”
我说我不是修道之人,也没有师父。这些指诀都是跟书本胡乱学的。哪及得上您这位得道高人啊。
老人摆摆手,说我哪是什么得道高人。我们师徒不过是闲游天下的猎鬼人。
我心中一颤,脱口就说:“你们也是猎鬼人?”
老人眼中精光四射:“也?”
我意识到自己嘴快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