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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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有厄!而这车中之人,危机深重,更是朝不保夕!”
我和爸爸面面相觑,都呆住了。
“你母亲不是寻常的溺水,是淹死鬼要找替身,中了幻象迷局,被拉下了水。不但受了惊,呛了水,还中了祟气之侵害。”那人侃侃而谈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此时此刻,她的右腿脚踝上尚有一处黑漆抓痕,此乃鬼爪!”
“啊?你,你……”
我和爸爸瞠目结舌,都呆住了,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这人就是个活神仙啊!
什么话都没问,什么病情都没看,就知道的一清二楚,比之当年的神算陈老先生,也不遑多让!
第十七章 先生拦路,灵傀救命
“怎么样,我说的可有失误之处?”那人见我和老爸吃惊,便温和的笑着问了一句。
“对,对,对!全都对!没有一点点失误!”我连忙从三轮车上跳下来,道:“您真是神了!刚才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您是怎么知道的啊?”
那人耸了耸鼻子,吸了两口气,吐出一个字,道:“嗅。”
“嗅?”
“对。”
“这也能闻出来?”我惊讶无比。
“哈哈……”那人仰面大笑,道:“耳听四面,目观八方,鼻嗅千般,身触万端,心有灵犀,神游天外,这本是我道家修为,何足怪哉?”
爸爸也被对方的做派给惊住了,从车上跳下来,道:“您是不是陈家村的先生?”
“你们往陈家村而去,我从陈家村而出。”那人笑道:“但我却不是陈家村的人,我也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此去陈家村的结果,跟你的姓名一样,无用。”
我惊愕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微微一笑,斜向望天,淡淡道:“这有何难?鄙人掐指一算,便已知道。”
这气派……真是好牛的样子!我简直要五体投地,跪拜称对方真乃神人了!
不过我还是知道什么事情是重要的,我问他道:“那为什么我们去陈家村无用?”
“唉……”那人摇头叹息一声,道:“因为你们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了。”
“你是说陈汉生老先生已经不在了?”爸爸惊问道。
我连问都没有问,因为我已经隐隐预感到事情不妙了,我是不敢问。
“是的,神算陈已经仙去四载有余。”那人道:“不但是他,麻衣族长陈弘道、刚刚成为神相不久的陈元方也已失踪多时,鼎鼎大名的陈家村五大族老、麻衣十俊以及陈汉生的夫人曾子娥也都杳杳无踪,现如今,一言以蔽之,陈家村已经没有高明的相士了。”
轰!
这个消息不啻于是晴天霹雳骤然炸响在头顶之上。
陈汉生去世了!
曾子娥失踪了!
就连那个在陈汉生口中预言要跟我结拜为兄弟的陈元方,也没有消息了。
这不会是真的吧?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人却道:“如果你们不信我的话,可以再去陈家村看看。”
我默默无语,但是心中打算的就是去陈家村看看,看看究竟。
爸爸到底还是比我心稳一些,道:“这位先生,你跟我们一起去吗?”
那人道:“我刚从陈家村出来,不去了。”
爸爸道:“那要是陈家村里真的没有好先生了,我们出来还能找到你吗?”
“修道之人以济天下为本,你若是要我帮忙,我可以在这里等你回来。”那人笑吟吟道。
“那就谢谢了!”爸爸大喜过望。
“不过……”那人往三轮车上瞟了一眼,道:“这位夫人中祟气太深,如果你们去陈家村来回奔波时间稍长,她恐怕有性命之忧。就算到时候我尽全力帮忙,恐怕也会落下后遗症。”
“啊?”我这才回过神来,道:“我妈这情况很严重吗?”
“如果不严重,我也不会嗅出来了。”那人道:“凡是被淹死鬼拖下水昏而不醒者,身上必有臊气,此为淹死鬼祟气入侵人身而生。祟气越多,骚味越重,鬼爪也越清晰黑沉。你母亲这症状,显然是祟气太多,要不是她脖子上挂的有灵石,化解掉了部分祟气,命恐怕早就保不住了。”
“那您现在能治吗?”我和爸爸都吓坏了。
“可以试试。”那人敛容道:“救治的时间越早越好,只要你们相信,我现在就给她治。”
“相信!相信!”我和爸爸异口同声喊道。
到这时候了,怎么会不信,我已经完全相信这人说的话了。他什么都知道,而且之前跟我又不认识,无冤无仇,断然不会害我们的。
我说:“怎么会不信,您赶紧治吧,治好了要我们做什么都行!”
“放心,不会要你们做什么的。”那人道:“这本是积德行善之事。”
“您真是活菩萨,是活神仙!”爸爸连声恭维道。
“别这么叫我,担不起,叫我土先生就好。”那人在上衣左侧的大口袋里摸索着,说道。
“是,是,涂先生真是好人。”
“不是那个涂,是土地的土。”那人笑道:“说来也巧,这位夫人中的邪症与水有关,土克水,我也正好帮忙。”
我在一边也连连夸赞,心中却嘀咕道:“土先生……还有姓土的?”
土先生已经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东西,我打眼一看,吓了一跳,那东西是个土偶!
巴掌大小的土偶!
十四年前,陈汉生为了救我,以讨亡术施法对付刘伟的厉祟,使用的也是土偶!
现如今,这位土先生也拿出来一具土偶,我是又惊又奇又觉亲切,更感觉这人本事肯定很大,能和陈汉生用一样的道具,还这么年轻,本事能小吗?
土先生将土偶捧在手中,转身走到三轮车旁,看了妈妈一眼,随即双手过额,高高举起,身子站的笔直,双眼微闭,口中嘀嘀咕咕,念念有词,只是听不清念诵的是什么。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心理作用,慢慢的,我竟然感觉那土偶好像是要活过来了似的。
在我惊奇的目光中,土先生猛然睁开了眼睛,停止了念诵,嘴唇启开,舌尖向前,在上下两排牙齿中使劲一咬,鲜血迸出,落在那土偶之上,立即渗透的干干净净!
“无量寿佛!”
土先生高呼一声,将土偶凑近了妈妈的右脚脚踝,只轻轻一碰,那脚踝上的黑色抓痕忽然变淡,眨眼之间,又完全消失!
仿佛变戏法似的,凭空蒸发了!
真是神乎其技,我彻底被震惊了。
土先生又拿着土偶,凑近了妈妈的鼻下人中,在那里停留了有数息的时间,妈妈的嘴唇忽然蠕动了一下,还发出一丝轻微的声音:“嗯……”
我和爸爸又惊又喜,妈妈这是要醒过来了!
土先生将土偶拿走,伸出右手食指,在妈妈额上轻轻一摁,道:“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妈妈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来了。
“妈!”我大叫一声,扑了过去,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妈妈虚弱又迷惘。
“你在河边洗衣服,掉进去了,差点淹死!”爸爸过来半是埋怨,半是高兴,道:“要不是这位土先生,你命都没了!要好好谢谢人家!”
“不碍事,不碍事。”土先生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吴用,这土灵傀你先带着吧。”
“我带着?”我惊奇地看着土先生道。
土先生点点头,道:“你衣服内里有口袋吧?”
我道:“有。”
“那好,就装进你的衣服内里口袋。”土先生严肃道:“你母亲的祟气还未完全根除,这七日之内,每天清晨六点,傍晚六点,你都用这土灵傀放在你母亲人中之处停留八息时间,过得七日,祟气可根除干净,我到时候来找你,取回这土偶。”
“好。”我连忙将土偶接到手中,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衣内口袋里。
土先生道:“切记,只能是你拿着,你父亲、母亲的命数与此土偶格冲。也不可向任何人说起此事,天机不可泄露,泄露者天罪之!”
“嗯嗯,一定!”我连连点头。
土先生笑了笑,道:“你们去陈家村吧,你受过陈汉生的大恩大德,不去老先生的坟茔上拜祭拜祭,于理不合,于情不通,会遭报应的。”
第十八章 物是人非,事事皆休
我点了点头,道:“这个不用土先生交代,我也会去的。”
“那就好。”土先生道:“那就七天后再见。”
说罢,土先生飘然而去,我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土先生,到时候我怎么还你土偶啊?”
土先生头也不回地道:“不用担心,届时,我自会去寻你。你不知道我在何处,我却能知道你在何处。还有,那尊宝贝不叫土偶,乃是土灵傀。不要小觑了它,否则它会生气的。”
“是,是。”我赶紧改口道:“是宝贝土灵傀,土灵傀。”
再看时,土先生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真是高人啊。”爸爸不胜感慨地对我们说道:“你说咱们上辈子得修了多少阴德,才给这辈子积了这么多福分啊。用用小时候出事,没头着脑的时候遇见了神算陈老先生,现在你出事,陈老先生不在了,又遇见了土先生,各个都是不求回报的好人。”
“是啊,所以以后还是要多行善事。”妈妈也感慨了两声。
我的心里却五味杂陈,到底是上辈子积了德还是做了坏事?要是积了德,怎么这辈子我先是被刘伟索命,然后爸爸被打麦机绞了胳膊,妈妈落了水差点淹死;要说是做了坏事,这辈子偏偏又都是有惊无险,大难不死……想想也真叫人说不清楚。
“用用……”我正在胡思乱想,爸爸喊我了几声,道:“你妈妈身体虚弱,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你就自己去看望一下陈老先生吧,等你妈妈身体康复了,我们再来去他的坟上好好上几柱香,多烧一些纸钱。”
“好!”我应了一声。
妈妈却吃了一惊,盯着爸爸道:“你刚才说啥?到陈老先生坟上烧香?他老人家走了?”
“刚才那位土先生说陈老先生已经去世了。”我伤感道:“十四年前,陈老先生也给自己推演过寿命,当时说自己只剩下十年寿命。这么长时间,咱们也没来看他老人家,唉……”
我已经说不下去了。
妈妈的眼泪都出来了,道:“这么好的先生,这么大的本事,怎么就说没就没了,他给用用去邪的事儿还在眼巴前儿,就跟昨儿才发生过似的。还有这灵石,就像是才戴在脖子上没多少天。”
“别说了。”爸爸眼圈也红着,道:“让用用先去吧,等你好了,咱们再来。用用,拜祭了陈老先生,再去看看你陈弘德叔叔,当年要是没有他,咱们也见不着老先生。”
“我知道,你们回吧,让我妈好好休息。”我将三轮车让给了爸爸,自己步行朝陈家村而去。
几里地的路,对于经常步行的我来说,并不算太远。
妈妈的身体也算是没有大碍了,无事一身轻,我甩开了步子往前赶,不多时就到了陈家村的村口。
村口处是一条直通东西柏油路的宽阔大道,往北直行约摸半里,就有栉次鳞比的瓦房出现,那便是陈家村的居民了。
十四年前,我和爸爸、妈妈来到陈家村,那村子整齐、干净的很,房屋都体体面面,大街小巷都热热闹闹,村民个个容光焕发,像是生活在仙乡里的人物。
这次再来,村子似乎已经变了模样,虽然依旧整齐、干净,房屋也体面,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感觉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但是具体说到少了什么,我又说不上来,走了一路,直到快走到陈汉生老先生的家门口时,我才隐隐约约想起来,应该是少了精气神。
这个村子,似乎没有灵魂了。
我又莫名地多了些伤感,走到陈汉生老先生家门前准备去敲门,却吃了一惊,那门上的铁环上套着一柄大锁,锁上隐隐已经有了锈迹,显然是许久都没被动过的模样。
再看四周的院墙,斑驳陆离,几乎是起了一层的砖头皮。
这是好久都没有人住了吗?
难道真被土先生说对了,陈汉生去世了,曾子娥失踪了?
那陈弘德呢?
陈弘德不是也在这里住吗?他去哪儿了?
我又看了看西院,那里的小门楼也是无比凄凉,根本就不像是有人居住的迹象。
我在门外徘徊了好一阵,心里实在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又过了片刻,我决定往院子里张望一下。
我绕着墙走,寻到了一处摆放砖头的垛子,登上去,扒着墙头,正准备把脑袋探进院子里,不提防肩膀上一痛,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扎进了一样,我“嗷”的一声就叫了起来,但也就是刚叫一声,一股大力就把我往后搬了下去。
“啪!”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