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荡千军-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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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发生交火，这点并不让阿克玛感觉很意外。在以往的两次，楚天也都是聚集起足够实力的舰队，在有把握把伤亡降低到最底之后，才发动攻击的。
问题是包围圈中，那支被堵住的船团。竟然是静静的停在那里，既没有发动攻击突围的举动，也没有采取什么防御的阵型，甚至连炮门都没有打开。
让他惊讶的事情正在于此。
其实眼前敌人实力无疑可称不弱了。总数一万六千艘骑士团最新退役下来的旧一代制式战舰。这在百越星域，除了像他们狂澜和迅宇国际这样的大势力之外，少有人能够拥有。战斗素养还看不出什么，但是那异常整齐贵方的阵位排列，想来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这样的战斗力，加上所携带的运输船，不过才三千艘左右。在没什么累赘的情况下，如果真的选择突围，未必就无法脱身。
而且换作正常的情形，任何人遇到海盗，都会稍稍顽抗一下吧？可现在对方摆出来的姿态，几乎是等于在狂澜面前不设防。
另一疑点，则是主力舰队群这边。他们的那位提督大人。尽管有时候会有心软的毛病。但是到战场上，却从来都是冷酷而不留情面的。这么好的机会。楚天没可能不去抓住，进而把这个船团瓦解。
难道说，对方所属的势力，是一个连他们狂澜都要感到忌惮的存在？
脑子里刚刚冒出了这个念头，阿克玛就摇了摇头自我否决掉。虽然这是最有可能的情形，不过绝不会适用于眼前的情况。天权骑士团过退役的这批战舰，虽然在各方面都不逊色于列国当前的新一代制式舰种。但若是真有实力的势力。那么必然会选择最新的外销舰种，而不是老旧的退役舰船。
忽然间，阿克玛心中一动，他在那些战舰的侧舷上，发现了一个他非常熟悉的纹章。那是一只张开翅膀，向下扑击中的雪色巨鹰。
而这个标志所属的势力，似乎正是那位提督大人三年之前，所供职的保全公司。也就是在那一年，楚天指挥不到五十艘，有着同样标志的战舰。以轻而易举的方式，将他辛苦组织起来的舰队一举摧毁。
阿克玛在陷入回忆的时候，在第二舰队的旗舰锋锐号，也同样在发生着关于眼前这支舰队的讨论。
“亚力克，现在我们对面的，是提督大人的熟人么？”
许巍的眼眸里也满是疑惑。事实上，自从率领舰队到达这里，他就为眼前怪异的情形感到很不解。而更令人奇怪的是，雪浔号与对方旗舰的饥荒通讯，已经持续了好十几分钟了，而现在还远远没有看到结束的迹象。
这在以前，简直不可想象。平时的楚天，更不会如此婆婆妈妈。
不过好在他有颗聪明的脑袋，只是稍一细思，就知道这支船团，恐怕是与雪浔号的那位提督大人，有着很深的羁绊牵扯。
所以他直接就联通了第四舰队的旗舰睿智号，身为楚天的老同学，又早在雅特里克第二十九基地之前，就已经跟随楚天。如果连亚力克都不知道的话，那么就没有人更清楚了。
而他与这位同时年轻军官之例的家伙，虽然平时并不很亲近。但想来这个问题，亚力克也不至于拒绝。
“确实可以算是熟人。许巍你应该听说过，大人他在组建第四十一舰队之前，曾经在一个名叫雪鹰保全的护航公司服役吧？”
荧幕中的亚力克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些，应该就是雪鹰公司董事长李雪莹小姐旗下的舰船。”
“李雪莹小姐？”
许巍手摸了摸下巴，目中的精芒微微闪动。“亚力克，我想他们的关系，应该不止是上下级的雇主员工那么简单对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
亚力克微露笑意；“不过据我所知，在雪鹰公司的时候，李小姐对他确实很不错就是了。”
“呵呵！这还真是个有趣的八卦——”
眉头一挑，许巍露出玩味的神情。“不过我现在更奇怪的是，一个保全公司。为何好好的生意不做，要赶来这里？”
同一时间，雪浔号楚天的专用办公室里，白发青年正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通讯荧幕。
说不出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心情。白发青年没有如惯常的时候一样，直接在舰桥那里接受视频通讯，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私密的空间。
不过当那个曾经魂牵梦萦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脑海时。楚天却发现所有想说的话，都梗在自己的喉咙里，一句也吐不出来。
良久之后，办公室内一声雏凤清音般的轻叹，却是荧幕中的李雪莹，率先打破了这难堪的沉寂：“阿天，最近过得还好么？”
“还算不错吧！至少能吃能睡。倒是你，雪——”
楚天的心神忽然一怔，直接唤对方雪莹，似乎是有些太亲近了，不适合他们现在的关系。而客气一点，直接称李小姐的话，又似乎显得有些生分。至于董事长这个词，一来已经不是上下级管来，而来较之前者更显关系生疏。
仔细想了想，楚天最终还是决定选择一个折中一点的称呼。
“雪莹小姐，你这样子，难道是准备赶往格莱特？”
当初还只是猜疑，现在却几乎可以确实，眼前的少女，应该就是前格莱特公国的公室成员，正统的银河帝国皇室后裔。
“雪莹小姐？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拉得这么远了么？”
李雪莹那边却是一声苦笑。然后眸子里的情感慢慢消退，恢复了往常的冷静。“确实是去格莱德，难道说，提督大人您这次，是准备攻击我们的船团？”
心内不可抑制的一痛，李雪莹这个样子，楚天自己最为熟悉，那是面对她商场上的谈判对手时，才会有的神情。
刹那间楚天脑内心念百转，他近乎本能的想要挽回这一切，然而胸中那些激荡冲腾的冲动和言语，却最终被他压抑在了喉间。
当初的非份之想，以而今他的势力和地位，倒是有实现的可能。不客气的说，李雪莹所有的这支舰队，在他眼里的，差不是与没有等同。若要采取什么手段，是荧幕中的少女，无论如何都无法抗拒的。甚至可以直接下令攻击。将眼前的这个人儿俘获。
不过这又何必？两人间的裂痕，自从得知方乐那天的危险，是遭雪鹰公司算计起，就已经无法挽回。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再做留恋？
略带自嘲的弯起了唇角，楚天眸子里的复杂神情，也回复了清澈。他心里的那个不切实际的念想，也是时候，该做个彻底的了断了。
“雪莹小姐说笑了，我又怎么可能会攻击您的舰队？当初的事情，虽然有些不愉快的地方，但无论是逃狱之前还是逃狱之后，小姐对我的照顾，本人都是铭记于心。真正算起来，其实是我欠您更多才对！”
说到这里时，楚天洒然一笑。“雪莹小姐这次去格莱特的目的。我大约知道一点。不过说实话，小姐您的舰队实力虽然不错。但是想要安全通过这条航线。只怕还有些不足。我这里是没什么问题，不过群狼和红焱那边，却还有一点风险。”
荧幕中的李雪莹，再次一声苦笑。何止是有一点风险，应该非常危险才对。
事实上，若非是她自问比较熟悉这条航线，又有一位曾将让托瑞尔雄鹰铩羽的舰队指挥官可以依靠，还真不敢就凭这点实力，强行穿越这条航线。
“——这件事情，我如果没碰到也就罢了，既然已经撞见了，就不可能束手不管。这样吧！我会派几个舰队尾随护送，想来只有那位火红女王和狼王不敢跟我全面开战，就绝不会主动攻击。”
楚天的目光又透过舷窗，扫了一眼对面的那支舰队；“不过那三千艘运输船，却有些不合规矩，最好还是留下的为好。如果您真的需要什么，我可以帮您联络一下任家或者曼德拉远航，不知雪莹小姐以为如何？”
荧幕中那白皙如雪般的脸上，先是透出一丝不可压抑的惊喜。楚天的所言，正是她最需要的。然而紧接着，李雪莹的面色却是微微一黯，白发青年想要通过这些帮助。来了断此前一切的心情，她已经是再清楚不过的感受到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斩断前缘
站在舰桥的舷窗旁，透过钢化玻璃向四周望过去。映入李雪莹眼中的，是一群浩浩荡荡的银灰色战舰。就在刚才和那人谈话的时候，又有几支规模大约在五千五百艘左右的舰队，陆续抵达这里。使得围在他们舰队外围的战舰，已经达到了六万二千艘之巨。
最初赶来的时候，那几个舰队的阵型，哪怕是在每分钟八万公里的高速航行中，也依旧是整齐划一，没有哪怕丝毫的失误之处。给人以一种犹如疾风掠过，迅猛似雷般的感觉。
而此刻以攻击阵型，静静停在不远处时，却又如山岳一般沉稳，让人望而生怯。按照阮浩的说法，这已是一支远超正规军舰队的精锐雄师。哪怕是同等的装备，同等的兵力，同等的指挥水准，也不是他们可以撼动的。
而李雪莹的脑海里，也下意识的想起了一连串的词汇——望之如荼，望之如火，望之如墨！
《国语·吴语》中记载，公元前482年，吴王夫差帅军会诸侯于黄池。其中军一万人排成一个方阵，全是白色的战裙、白色的旗子、白色的铠甲、白色的羽箭，远远望去像一片白荼花。吴王亲自拿着大斧，载着绘有熊虎图案的白旗，站在方阵的中间，率领着中军。其左军的阵容也像中军一样，一万人排成一个方阵，全是红色的战裙、红色的旗子、红色的铠甲、红色的羽箭，远远望去像一片火海。而右军的阵容也同中军一样，一万人列成一个方阵，全是黑色的战裙、黑色的旗子、黑色的铠甲、黑色的羽箭，远远望去像一片黑墨！
——万人以为方阵，皆白裳、白旂、素甲、白羽之矰，望之如荼。王亲秉钺，载白旗以中陈而立。左军亦如之，皆赤裳、赤旟、丹甲、朱羽之矰，望之如火。右军亦如之，皆玄裳、玄旗、黑甲、乌羽之矰，望之如墨。
而从此之后，如火如荼这个成语，就经常性的被人用来形容军容鼎盛！
“小姐！没能够把他真正收拢到您麾下，恐怕是我们最大的遗憾！您说得对，那人确实是一条潜龙。一遇风云，便可倾覆四海——”
李莲采静静走到了身后，也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外面。狂澜成为下猎户悬臂排名第一位的海盗团的消息，她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知道。
当时虽也为那人，在短短两年内就有如此成就，而感到震撼无比。但是当亲眼目睹那人麾下的庞大舰队时，却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事实上，那种澎湃浩瀚如同大海一般的威压，在最初的时候，几乎令她呼吸都为之停止！
记得三年前她初见的时候，还只是个淳朴少年而已，自己还曾因那人对小姐有了不该有的念头，而心生鄙视。然而仅仅三年之后，对方却已是站在了令她极力仰视，都无法触及的高度。
大约此刻的她们，在那人的面前，与蝼蚁之辈并无差异吧？
当初邹世算计方乐和楚天的时候，大约也未曾想到，自己正在做的，是唤醒一头将会傲啸下猎户悬臂的巨龙——
“潜龙吗？我只是侥幸言中而已。至于说到遗憾，其实不必要的！”
李雪莹的目中流出一丝苦涩，但旋即又迅速敛去。说实话，对于未能让楚天为她效力，她虽然也感到可惜，但是确实不曾遗憾过。
说起来，早在赤岩星拘留事件发生之前的时候。她就有感觉，自己对楚天已经有些掌控不住，所以最终才有了那样的言语。
“不说这个！”
李雪莹目带探询的转过了身：“说说你的事，刚才和你弟弟崔林他到谈得如何？”
同时在与雪浔号进行视频通讯的。不止是她和楚天，还有的李雪莹和崔林两人。而这两姐弟之间的关系，也同样是她最关心的事情。
“崔林说从两年前起，他就与我们欧阳家和崔家都没有了任何关系，叫我以后都不要再惦念。”
脸色微微一黯。李莲采把视线移向了不远处的舰队指挥官席。在那里，阮浩正笑嘻嘻的，与楚天谈着话。而望着荧屏里，那雍容闲雅，气度沉浑，已然是一派上位者风范的白发青年，李莲采的目中又泛起了几许怅惘之色。
“他还说，他现在的效忠对象，是那个家伙。他会那人一直效力至死——”
“是吗？既然他这么说，那就算了——”
李雪莹轻呼了一口气，这一次，却是真的感觉有些遗憾。
自从两年前，双方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