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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指向死亡的宝藏-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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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被贯以“山下奉文藏金”的名称,那么,负责埋藏的人,也一定是山下奉文的
手下。但事实并非如此,在参与埋宝之前,这两个人的直接上司,不是山下奉文,
而是有“马尼拉屠夫”之称的岩渊,但是,在更高一级,他们最终受另一个人的直
接管辖,这个人就是儿玉誉士夫。
  儿玉誉士夫命令岛田川秀和松下明子在1943年至1944年间埋藏那批战利品,包
括把即将驶出马尼拉湾的那智号巡洋舰击沉。击沉那智号巡洋舰的直接指挥者是岩
渊,那艘等候在海湾的出口将那智号击沉且枪杀2000余水兵的,正是岩渊调遣的潜
水艇。
  由于有了儿玉誉士夫的直接管辖,岛田川秀和松下明子就可以常常越过岩渊的
控制,在菲律宾任意埋藏那些战利品。他们有无数的战俘可供驱遣,同时,还有大
量的兵力作为安全保障和镇压力量。
  如此看来,岛田川秀和松下明子所埋藏的,虽然是山下奉文藏金,但是,其主
体部分,则不是山下奉文的财富,而是儿玉誉士夫的藏金。换一句活可以这样说,
岛田川秀和松下明子所率领的“幽灵”小组,只不过是埋宝者中的一小部分力量,
一支更大的“幽灵”队伍,已隐藏在历史的深处!
  岛田川秀和松下明子所说的是从山下奉文将军的办公室将藏宝图偷了出来的话,
也完全是骗人的。
  这些藏宝图当时是受岩渊保管的,儿玉誉士夫为了“安全”起见,命令他的两
个贴心人——岛田川秀和松下明子——在岩渊的办公室将这些藏宝图偷了出来。这
时间,大概是在岩渊大肆屠杀马尼拉市民之前。这一做法,暴露了儿玉誉士夫的真
实目的,他想独吞这些宝物,根本不想让为其卖命的岩渊沾边。
  在这里有一点需要提及,当岛田二人偷出那批藏宝图之后,他们立即便发现这
些图纸与前段时间他们亲手交上去的图纸已有了明显的区别——在这些偷出来的图
上,不仅有了新的骷髅图案,而且有了大量的密码标识,对于这些被添加上去的东
西,他们根本不懂其中的意义。但有一点他们是明白的:所有的藏宝点都已经被人
设置了致命的机关!这些图案和密码,则肯定是破解那些死亡玄机的钥匙!
  据岛田川秀和松下明子讲,儿玉誉士夫在麦克阿瑟将军进攻吕宋岛的时候,安
全回到了日本,而他们两个,却未能脱身,他们惊慌失措,带着这些藏宝图隐藏到
深山密林中去了……事实也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他们埋藏了那些宝物,岩渊尤其是儿玉誉士夫肯定不会让他两人活下来,他们
必须除掉这二人,否则,或者把财宝的一部分分给他们,或者留着他们,让他们在
适当的时候向世人述说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很显然,这两种方案,儿玉誉士夫和岩
渊都不可能选择。
  当时,岛田川秀和松下明子深知自己危险的处境,于是。当他们按照儿玉誉士
夫的指示,把藏宝图偷出来之后,便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按岛田川秀的意见,他们是日本军人,军人就要服从命令,他们就应该把这些
图纸送到儿玉誉士夫的手中去,可是,他的这一想法刚刚说出来,就遭到了松下明
子的强烈反对。他正告岛田川秀:如果把这些图纸交上去,也就是他们送命的时候。
岛田川秀深知松下明子说的是实情,这一点也不需要证明,只要想一想他们对那些
战俘和日本军人做的事情,就一清二楚了。岛田川秀处于痛苦的矛盾之中,最后,
他对松下明子说:这样吧,我们合作了这么久,都是干的伤天害理的事,我知道你
说的是实话,是对我们两人都好的话,我不能拂了你的好意,你就带着这些图纸逃
走吧,我去给儿玉将军交差,本来,松下明子是一个狡诈之徒,可这时候,他竟被
岛田川秀的话感动了,他说:你又是何必呢?你这一去,分明是送死的呀!我们都
还年轻,为他们死也太不值了。你应该知道,他们所干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为了天
皇陛下,也不是为了大日本帝国,他们一样的是在违抗天皇陛下的命令,你去为这
一群人死,犯得着吗?……松下明子的话,深深地打动了岛田川秀,他沉默了。松
下明子接着说道:为了他们私人得到财宝,他们杀死了多少人?这些人中,既有战
俘,也有菲律宾平民。而且,还有一样是天皇士兵的日本军人!为这一群人去死,
值吗?你的死,只能表明你对天皇陛下是不效忠的,对大日本帝国也是不效忠的!
……你自己决定吧!
  最后,岛田川秀和松下明子一起,相约逃跑了。
               无家可归
  几乎与此同时,美军发动了对马尼拉的总攻,这场残酷的鏖战持续了整整一个
月,人们认为岩渊在财政部大楼、立法院大楼、农业、商业局等建筑中一直坚守到
底,当3月3日一切都静下来的时候,据说他已葬身于财政部大楼的瓦砾堆中了。
  谁也没有能在财政部大楼里找到岩渊的遗骸,他完全有可能在战斗的最后阶段
通过地道溜走……至于岛田川秀和松下明子:他们开始并未逃到密林中去,因为那
是山下奉文残部汇集的地方,儿玉誉士夫的人马很有可能也逃到了那里。于是,他
们在海边的一个偏僻的地方临时搭建了一架棚子,但是,他们发现,阳光明媚的菲
律宾海滩是根本不便于自己藏身匿迹的。
  接下来,他们化了装,装扮成一个菲律宾土著居民的模样,一路做着卖水果的
小本生意,往碧瑶山中进发。
  一进入那片密林,他们立即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搭起一个窝棚,真正住下来了。
  可是,他们的安稳日子并未维持多久,很快就受到了困扰。
  困扰他们的,是那些躺在地下的日本军人和战俘的灵魂。
  现在,他们已经不关心战争,也不关心儿玉誉士夫和山下奉文。他们虽然知道
山下奉文已在碧瑶山中的某个地方设立了指挥部,但是,这一切离他们已经遥远了,
这种遥远,不是地理距离,而是心理距离。他们已经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军人,而
是一个难民。
  战争的硝烟一天天地消散,岛田川秀和松下明子面临着另一个重要问题,那就
是他们将怎样决定自己的归宿?他们还年轻,总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这碧瑶山中,当
一辈子难民。他们在日本还有亲人,自从来到菲律宾之后,他们就不知道亲人们的
状况。他们相信,儿玉誉士夫回到日本之后,一定会对他们的亲人下毒手。儿玉誉
士夫从小在黑社会里长大,手段之毒辣在日本早已尽人皆知。
  他们想家了,他们想回到岛国去。
  于是,他们开始秘密而又紧张地做着这方面的工作,他们想利用这最后的机会,
跟着日本商人做生意的船只,回到日本。或者,跟着那些载着伤员的军舰回去。总
之,他们必须尽快脱离这个险境,因为他们意识到,日本已不可能再支持多久,战
争的最后结局,可以说在一年前就已经定下来了,如果日本投降,他们就再也没有
机会。
  要装扮成伤员,他们就必须损坏自己的身体,这好办,他们已经是死过几回的
人了,断他一个手指头或者挖掉一只眼睛,在他们看来也不是一件大事,只要命还
保留了下来,他们就算赚了。
  两人紧张地策划着。他们决定,岛日川秀丢一只眼睛,松下明子不愿意丢眼睛,
那么,他就丢掉一只手吧,因为在那战争的关键时期,如果只是切下一根手指头来,
是不配称为伤员的。
  那天,他们的心情既激动又沮丧。也是这时候,他们才有了心情来思索一下这
场战争,他们在战争中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得到,不仅没有得到什么,还把许多
东西丢失了,比如天伦之乐,以及做人的道德准则……况且,他们不是一般的士兵,
他们一个是大佐,一个是中佐,他们的命运尚且如此,也可以想见普通士兵的日子
了。
  他们想保存一个完整的身体好好地吃上一顿饭,好好地睡上一觉,第二天就来
完成他们的决定。
  他们定下了一个方案:由岛田川秀去剁松下明子的手,同时,松下明子剜掉岛
田川秀的眼睛。
  然而,他们一觉醒来之后,时间还早着呢,事实上,他们都只不过睡了十来分
钟。岛田川秀说:干脆,我们到外边去看掖再说吧。这表明他并不想丢掉自己的
眼睛,他在犹豫。松下明子也同意他的意见。于是,二人结伴,向山外走去。他们
并不打算走远,只要看一看外面的动静就行了。
  走出窝棚不远,便有一条毛草丛生的小路,他们刚上小路,就听到了山下有人
在唱歌。
  这让岛田川秀和松下明子十分惊诧,菲律宾本来是一个充满歌声的国度,这里
的人,把唱歌和跳舞当成家常便饭,很难想象一个年轻小伙子和年轻姑娘不会唱歌
跳舞,正是这种精神素质,使他们后来那位能歌善舞的第一夫人在年轻的时候大出
风头。可是,自从战火烧到这个国度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人们的歌声了。
  岛田川秀和松下明子本能地预感到时局发生了重大变化。
  他们站着不动,等着唱歌的人走上来。一看来人的穿着打扮和相貌特征,就知
道他们是常年生活在碧瑶山中的。唱歌的人走近之后,岛田川秀试探着用并不纯熟
的菲律宾语问道:“你们这么大声地唱歌,不怕日本人吗?”
  唱歌的人停止了高亢的歌声,像看稀奇似的把岛田川秀和松下明子上上下下地
打量了一番,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问道:“你们一直没有下过山?”
  岛日川秀和松下明子摇了摇头。
  那人说:“日本早就投降了,日本人早就被我们赶回老家去了。”
  岛田川秀和松下明子喏喏连声。那些唱歌的人,又自顾自地唱着歌离去了。
  回到窝棚之后,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没有机会回到日本了,他们只能
一辈子在此地逃难!
  幸好,他们没有剜掉眼睛和砍断手臂。
  岛田川秀对松下明子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互相提醒:你,还有我,都不
是日本人,而是菲律宾人,菲律宾人!记住了吗?松下明子重重地点头。然后说:
我们要注意语言和行为,随时都要做出我们是菲律宾人的样子。
  岛田川秀补充说:关键是精神,语言和行为是不成问题的,我们毕竟在这鬼地
方生活了这么久。
  这两个地地道道的日本军官,便跪在窝棚深处,面对面地高声诵道:我们是菲
律宾人!我们是菲律宾人!我们是菲律宾人!……他们就这样在那里生活下去了。
              他们也看见了血光
  可是,他们所受到的困扰却越来越深。要从精神上认定自己是菲律宾人是多么
困难的一件事情啊!菲律宾不是一个弱小的国家么?不是被他们大日本帝国征服了
的国家么?现在,他们怎么能够从精神上认定自己就是这个二等国家的国民呢?有
好几次,他们都想切腹自杀,尤其是岛田川秀,他受帝国宣传毒害之深是一时半会
消除不了的,每一次,当他们把刀举起来的时候,都是松下明子先泄了气,并又把
他的那一套理论拿出来劝慰岛田川秀。他说,对现在的我们而言,活着是最重要的,
只要活着,说不定将来还有机会,一旦死去,而且,是死在这任何人也不会来的深
山密林之中,有谁会想着你啊,你的亲人也不知道你在哪里,要痛苦一辈子的啊。
再说,我们并不缺钱用,东西吃完了,就到外面去买,我们完全能够支撑下去。松
下明子说得对,他们不缺钱用,他们在埋藏那些宝贝的时候,暗中挪下了一点金条。
他们可以用这些金条,去跟那些走私贩换成现钞,足足可以生活好几年,几年过去,
时局恐怕又有所变化了,至少,菲律宾人对日本的痛恨情绪会淡去许多,他们又可
以出山。一旦出了山,说不定就能抓住一个机会回到日本去。
  他们喝的是菲律宾的水,吃的是菲律宾的食物,穿着打扮和言行都严格按照菲
律宾人而来,因此,日久天长,他们果真从精神上认定自己就是这个国家的人了。
  奇怪的是,他们却越来越郁闷。
  那些埋在地下的灵魂,一刻不停地来找他们的麻烦。
  白天黑夜,他们脑海中总是回忆起埋藏宝物时的情景。他们怎样命令那些战俘、
平民和军人挖掘,又怎样用皮鞭抽打他们,怎样用手枪杀死那些不卖力或敢于说风
凉话的人,最后又是怎样将他们全部杀害……这些沉重的记忆总是占据着他们的每
一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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