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扇公主第二春-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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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最好的，为了他，她也甘愿。
他们互相抱了一会儿，芭蕉扇载着二人飞翔，不知不觉已到了天水山的地界。
天水山边印心泉，飘着缕缕甜香，拨开层叠的云朵，隐约可见前方一抹游魂，正浑浑噩噩地前行，看他衣袂飘飘，随风摇荡，杨戬急忙摇响引魂铃。
幸亏想在前面，看来杨婵的恋魂诀撑不住了。
三魂七魄，竟有一魂两魄这么快便回来。
听到铃声，在泉边饮水的安庭转身，呆呆地问：“嗯？你们怎么在这里？”
新死之人浑然不觉事实，纪晴也不忍说破，只道：“师弟，你爹娘着急见你，快随我回去。”
“我就是要回家啊。”安庭反觉得是她莫名其妙，又见杨戬在旁，突然醒觉：“呀，你们！欺我太甚！”
这一死本不后悔，可是伙同情敌一并来寻便成了欺侮。
他断不肯相从，更大发雷霆，伸手夺扇。
魂魄虚弱怎么可能掌握了芭蕉扇，杨戬知道他在自寻死路不能不救，急忙狠狠一掀，连人带扇都收入铃中。
“相公。”大局为重，纪晴也只好依他。谁知二人才返回没有几步，只听身后的泉水突突冒声：“贼人休走，还我兄弟！”
转身看，一位一丈多高，膀大腰圆的壮士就站在水中，身影飘渺。和安庭有七分相像。
原来，他是安庭的大哥安序。年轻时候因一时不慎，被泉中的恶灵袭杀死在这里，不知不觉已有许多年了。
“没想到二弟是这样死的。”安序听了一阵，哭了两声：“真君，夫人，倘若可以救我二弟，我便当牛做马又如何？”
“别这样说。”安庭也是为了救红孩儿才会这样，说得清谁欠谁呢。纪晴内疚地抬起手来：“先生不必如此，用什么法子我来想想。”
将芭蕉扇中所载的药典翻遍，恰恰有一例印证眼前之事。印心泉中所发出的光亮，是因泉底长着仙草，只要能采来一株，捣错成泥，将安庭心上的缺口补了，就可救他。再喂以仙泉导本归元，他便可苏醒。
“这个不难。”安序感激地隐身没于泉中，一番风浪之后，他又冒出来，将仙草奉上，殷殷以求：“拜托了，夫人。”
时间不等人，纪晴来不及多谈便和杨戬速速归返。到真祠时，只见一团纷乱。
安若闲闹起来，六圣正与他纠缠。另一边的乐乐和青衣也要分神相助杨婵，大家都辛苦得疲惫不堪，终于救星回来。
唯今之计，只有扇灯合壁，才能让他恢复正常。
这两件神物相生相克，彼此不服，想要治住它们很不容易呢。
“夫人可还记得口诀么。”杨戬终于不得不提到解印之事，也提到了老祖。
纪晴皱起眉头，苦苦思索，终于眼前一亮：“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闭上眼，努力回想当初在火焰山时的情形，冥想得越深刻，那些记忆便越清晰。
放在前边的扇子发出缕缕白光，无数字符飞起，直向她印堂按去。而她，恰恰是要寻机救命，唯有反其道而行之。
“夫人，我来助你。”眼见团团雾气升腾，渐渐金光慑出，无限祥和。心中澄明的杨戬自是知道，纪晴找到了法门，并且，这功法是益非害，他很高兴。
夫妻同心，经过一阵辛苦，那相悖如敌的扇灯肯合作。见此情形，安若闲终于相信他们一心相救，也终于安静下来。沉睡中的安庭就在扇灯当中，由他亲自解开衣衫，露出胸膛。
杨婵找来药杵弄碎仙草，化之成泥，在大家同心协力救护下，伤口终于复原。
“对不起，真君，公主。”面对以德报怨的情操，安若闲羞愧地低头：“是我多心了，谢谢你们。”
虽然救下安庭的命，苏醒还要等一等。杨戬一声叹息，感慨道：“先养着吧，我也该谢谢他。此事因我们而起……”
“要谢我谢不用你说！”红孩儿从不欠人恩情，更不觉得杨戬有什么立场替他这样做，因此立刻道：“不要你管！”
“你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纪晴终是忍不住管教：“也太不懂事了，知道有多危险吗？”
“娘，你从来不会凶我，现在为了一个外人骂我！”红孩儿怒气冲冲地指着杨戬：“我恨他，我讨厌他，我也讨厌你！我要去找父王，我要去找父王！”
“别说啦！”手中宝扇嗡嗡作响，似又忍不住怒气，可是眼前的是红孩儿，纪晴绝不能容它化形为剑。
这已不是第一次，以各种迹象看来，元屠剑大有掌控她的野心。
必须找到驯服它的办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谁能制伏它？宝莲灯吗？纪晴深深思索。
忙了许久，很快又是深夜，大家都是累得不行，该休息了。
到房中杨戬看她睡下，叹道：“唉，夫人，不然我还是走吧。我怕小霸王。”
“别管他。”孩子惯不得，这样的大祸若还不懂得汲取教训，只怕将来会越变越糟。
“现在是乐乐守着他吗？”经此一役，杨戬对青衣戒心更强，却又不便说破。
幸而仅仅如此纪晴也已懂了，很快接话道：“我明白了，原来你怀疑她，她怎么了吗？”
“本来想说，可是夫人这样吃醋，我又不敢说了。”苦中作乐，杨戬捏捏她的指尖，为之解乏：“一言不合便要人性命，就连我也难挡，还是‘明哲保身’吧。”
“还笑话我，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纪晴嗔笑道，不过她也清楚，一刹怒气难解竟然就有这等后果，可见元屠剑有多么可怕。
“青衣的来历，呵呵，”杨戬嗔笑着在床边坐下，竟凑近了去吻她，嬉笑着说：“先不说了，我向公主赔罪，这样行不行？”
“你……”他的身躯是那样温暖，令人不能抗拒，热情的薄唇，好像抹了蜜。
咬上了，纪晴感到他俩仿佛已变成轻盈的蝴蝶，愉悦地在花间飞舞，天大地大，万物之间，也只剩下他们。
昏黄的烛火知趣地灭了，只剩下两团模糊的影子交缠如柳，随之，一些细碎的响动如清风中翻滚的树叶。
在这最美好的时刻，窗外，却有一双窥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青衣的眼神是空洞的，泛着森森的阴气，像一条急于觅食的蛇，而他们就是她的猎物。
可是猎物令她羡慕，在她合上门缝的那刻，似乎感到胸口狠狠地被刺痛了。
这怎么可能呢。她猛然抚住心口，自言自语地告诉自己，我没有心，我的心已经被老祖收走了，我怎么会疼？
都是因为你们，我才会……这样想着，她的恨意越发强了，她狠狠地对着窗户啐了一口，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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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用心良苦
正文 34用心良苦 一夜好睡。醒时天才刚亮。
这回先起身的还是杨戬，听外边的声音，纪晴想起上回，想得在帐里坐起，心情很愉快，她一边穿衣一边说：“相公。你是不是上回就知道我是人？”
“嗯？”水温很好，杨戬正在舒适地抹耳朵，扭头笑了：“不是。”
“就是，你最狡猾。”纪晴跳下床奔去抱住他。
“别动，扇子。”原来男人被调戏也会害羞，杨戬脸色微红，慌得去指：“扇子！”
放在枕下的宝扇吃醋地飞来，曾经它是证婚人，理当是最重要的，有必要捍卫地位。
“小扇不要吃醋啊。”那扇儿委屈地挠他们，纪晴只得服软笑着讨饶。
“咣当！”东躲西藏，铜架上的水盆倒了，泼了二人一身，恰好这时有人来敲门。
好“春光”，有眼福，刚开门康安裕便恍然大悟地点头，一脸坏笑地说：“哎呀，哥哥嫂子，对不起对不起，兄弟来得不巧，你们忙你们忙，我去准备热水，让大哥精神精神。”
“干什么，胡闹。”杨戬说着向后看去，突然也明白，这坏小子，是说鸳鸯浴呢。
“别辜负嫂子苦心！”康安裕说着凑上来，推他一把，大哥有这样好姻缘，他很高兴。
“说正经的。”杨戬看他眉心紫了一块，疑道：“又是他？”
“不然也不来吵你。”红孩儿实在太霸道谁也制不住。安庭还没有苏醒情况危急，六圣无可奈何。
“我去看看。”教子是母亲的责任，纪晴将扇儿擒在手中。
三昧真火确实厉害，况且当前情形已是火上浇油。青衣一大早捧着新衣走向杨戬房间，故意兜兜转转撞上红孩儿。
托盘里有两套成衣，再想躲他反是欲盖弥彰。红孩儿看到登时便恼：“什么意思？你去哪里？”
“奴婢去服侍公主和驸马，他们快起了。”青衣低头怯怯地说着，一副要哭的模样。
“什么，他们？”虽然年纪小，有很多事却瞒不过，到这一步，红孩儿的团圆梦要碎了，又惊又怒：“那我父王怎么办？”
“啊，好痛，少爷放开呀，我什么都不知道。”青衣被他一把擒住腕口，想不到力道竟如虎爪。银铃发出叮叮声，伴着蓝光，微弱得很可怜。谁知却教他戾气激增，狂性大发。
一会儿，殿外闹得不可开交，纪杨赶到时只见花草残败，人人有伤，惨声不绝。
“放肆，孩儿你住手！”火龙呼啸横冲直撞也太不讲理，难道想旧事重演？纪晴管不得了，抬手便扇。
“夫人！”她每逢暴怒便难自制，杨戬急对红孩儿道：“要打随我来！”说罢，他真的化成一缕青烟没了身形。
“你想跑，做梦！”红孩儿果然上当，奋起直追。
飞过一丈又一丈，眼前绿林渐密，渺无人烟。红孩儿卯足力气，生怕放过了他，只是杨戬速度太快，也太狡猾，眼看快追上了，一眨眼，又没了影子。
“哪儿去了？”按下云头，他在林中东张西望，怒火涛涛，很是不忿：“胆小鬼，让你跑了！”
“谁跑了？”一个疑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万分亲切。红孩儿诧异地回头，欣喜若狂：“父王？怎么是你？”
头上有角，鼻有金环，脸蛋儿黄黄，居然真的是牛魔王。
在此相见，他也是没想到，眨眨眼睛，竟激动地哭了，快步上来搂住他，声声急唤：“孩儿，怎会在此相见！”
“父王！”红孩子痛哭之下羞忿难当，竟脱口而出：“父王，你可知娘亲她……”
才说了一半便赶快止住，他不糊涂。
娘亲已经变心，这怎么能说？说了父王会怎样？红孩儿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忽闪的泪滴宛如根根长钉，戳入心房。
这些，他都忍了。
抬眼，他坚毅地伸手抹泪，又扑入怀中：“娘亲她好想你，孩儿也好想你，父王！”
好孩子。牛魔王暗叹一声，拍着他的背，感慨万千。
自从上次一别，时至今日已是一番变化。积雷山回不得，这翠竹林就成了暂时的栖身之所。白天疗伤，晚上练功，竟是十分勤奋。
“我也没有忘了你们。一刻也没有。”牛魔王说着说着，突然有些慌张：“孩儿，如今此处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便不能再留，只恐有人找来，会连累你。你放心待我找到新的地界，我们再有机会相见。”
“父王，莫非你竟怕那杨戬？”昔日平天大圣的威风岂能一蹶不振，红孩儿绝不肯信：“父王，你怎么可能怕他？”
“我不是怕他。我跟他有三月之约，不能自废承诺。我若与他相见必有争斗，那便着了他的道儿。孩儿，你也是一样。千万不要去寻他的麻烦，否则，那狡猾的家伙就有借口留下你娘亲，你明白吗？”
“可是娘亲她……”这么一说，红孩儿也想起当日的赌约，心头竟现曙光：“呀，我想起来了，娘亲答应过的，若我不认杨戬为父，她就跟我们回家！”
“正是如此。所以一定要让杨戬无话可说。我怎会放弃你娘亲，孩儿，相信父王。”牛魔王握住他的手，竟是十分坚决：“背后使诈可会教人笑话，万万使不得。”
“我知道了。”红孩儿答应得非常痛快：“父王请放心，我以后再不搅闹，让那杨戬无话可说。”
“好。”牛魔王欣慰地点头，又提醒道：“孩儿，你要保重，我们来日再见。”
“父王再见。”恋恋不舍的红孩儿答应了他，转身越走越远。他不知道的是，留在原地注视的目光，蕴含着多么复杂的情感。
红孩儿回去了，可是心情很差。
出门如烈火，回来倒像是斗败了公鸡。
“孩儿。”教孩子要一个唱白脸一个□脸。纪晴这回却是来哄他了，手中端着甜汤，笑意满怀地诱他过来：“咱们不理他，咱们先吃饭，好不好？”
“娘亲。”最怕的事在心头绕，红孩儿很伤心：“你不要跟杨戬在一起好不好？”
“嗯？”纪晴知道他想着什么，心道人小鬼大，故意含糊其辞：“我没跟他在一起啊，早上那是因为，我让青衣做了几套衣服，他一套，我一套，每个人都有的，所以才送过来。”
有芭蕉扇在手，做什么不成？更别说是几套衣服。虽然这谎话的手段并不高明，拿来哄骗孩子也很心虚，但是现在也只好这样。
只是逃不过“蜜月分居”的下场，这时，三月之约便成了最好的借口。
至于用什么法子对付制约，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果如所料，红孩儿很高兴也很警惕，他拉住纪晴的手，一再催问：“娘亲，既然你不喜欢那杨戬，那三个月后，你跟我去找父王好吗？你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