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狼的神仙生活-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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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狼的神仙生活》(全)作者:丘白
第一回、方诸山啸月悟道三千年功德圆满
西天庭,白虎宫。
“嗯……没有污染的空气吸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啸月大王很陶醉地享受着他在天庭的第一天。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他奎木狼。那是玉帝封给他的职务,位列二十八星宿,投在西天庭白虎宫白虎真君麾下做一名可有可无的闲职星官,啸月欣然接受了。不必奇怪他为何放弃下界一呼百应的王而甘愿到天庭来做这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没听说吗?天庭卖茶叶蛋的也强过人间造原子弹的。向中央集权靠拢,屁大的官也压得死人。
况且他经历了三千年的磨难,才换来今天的仙位。三千的时间说短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说长却也悠悠漫漫……
话说太极判化生五老,五老择丹丘、寻真孔、铸金鼎,朝畏其寒,暮畏其燥,百般努力方得阳婴阴姹,斡旋造化,成就天人。之后五老云游天下,泽被苍生。一日,木公曰:“久观南土瑞气霭然,钟毓必多。欲于沧海方诸之山栖息,且与碧海苍灵相近,可以不时眺望好道之民。其顶必有祥云清气覆护,便去导引归元,传以至道。”于是告别黄老、金母、赤精、水精落户方诸山,盖起小茅屋,找了些树枝围了个院子,开垦自留地,摆了个小摊卖卖自家生产不含农药的绿色食品,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这方诸山也非无名的野山,山中有一岭,终年花团锦簇,长开不败,因此唤作百花岭。岭上有一座洞府掩映在苍翠之中,洞前立有一碑:百花岭福地,天玑洞洞天。洞门之上高悬一石匾,上书龙飞凤舞三个大字——天玑洞。如此的洞天福地却盘踞着本地区最大的黑社会性质的恶势力组织——方诸群狼,在此占山为王,聚啸于山水之间,做一些没本钱的买卖,业余时间在百花岭养蜂采蜜搞些创收,倒也保得一方平安。方诸群狼的大王是一银一黑两匹头狼,浑身银白宛若雪地寒月的便是大大王——啸月大王,浑身漆黑仿佛夜幕苍穹的乃是二大王名唤啸天大王。二位大王带领无数喽罗遍尝百花琼浆,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虽未达到脱兽胎换兽骨的境界,却也已进化到可以用后退直立行走的阶段。
这一日,二位大王闲来无事正在洞府中与紫、白、金、青四位护教法狼饮酒宴筵,消磨时光。
“报——”探子秃尾急匆匆跑上殿来,“禀报二位大王……”
啸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上门推销的把赠品留下,告诉他我什么都不需要,推销保险的问他自己有没有保过人寿险,来要债的告诉他我没钱,来讨饭的给些剩菜剩饭打发他走,除了上门还钱的或是漂亮姑娘,其余一概不见!”
“呃……回二位大王,是有买卖上门啦!”
“哦?”啸天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速速报来。”
“是!前两天山南面的藏龙坪突然来了个干瘪老头,弄了间茅屋住了下来,还摆了个摊卖蔬菜水果,他竟然敢在咱们的地头开场子做生意,却不来拜山头,简直视二位英明神武的大王若无物啊!”
啸天闻言勃然大怒,猛一拍桌子竟将一方硕大的石桌拍得四分五裂,瓶盆钵罐碎得叮当作响:“奶奶的!竟有这种事!大哥,你说怎么办?”
啸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道:“唉!可惜了一桌酒菜。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孩儿们,扛着我的至尊枪,抄起家伙,咱们去走一趟!”
那边厢,百无聊赖的木公刚悟出“孤独的人最可耻。”这句至理名言,正闲得发慌,寻思着捣腾些什么打发时间。忽然间只听得四周百里鬼哭狼嚎,句句凄厉,声声惨绝。
突地一阵腥风卷过。漫山遍野的翠绿换作灰蒙蒙一片。
狼!到处都是狼,一眼望不到边,直到天际。仿佛天空也被染成了灰色,黯淡无光。天地间只剩下了一种声音,那种孤傲、不羁、睥睨天下的声音,那种令人心旌激荡,仿佛要把一切都撕裂的声音,那种属于狼的声音。
啸月、啸天出现在木公面前。
木公微笑着作揖道:“二位先觉从何而来?”
啸月挥了挥手,那声音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它出现时那样毫无征兆。
天地间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秃尾那尖锐的笑声:“嘿!老头,你竟然连咱们的大王都不认识。”
“呵!各位先觉可认识我这老头吗?”
秃尾一把抓住木公的衣襟,道:“老头,你是什么东西?咱们大王要认识你?”
“呵呵!既然你们的大王不认识我,我又为什么一定要认你们的大王呢?”老人微笑着在胸前挥了挥衣袖。
秃尾只觉一股温和的力向自己涌来,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两步。秃尾讶异地打量着眼前的干瘪老头,下意识地躲到了啸月的身后:“老……老头,把……把你的耳朵拉直喽,当心俺说出来吓你一跟斗。”秃尾清了清嗓子壮了壮胆,继续道:“这二位就是赫赫有名、威震天下、神威盖世、举世无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方诸山百花岭天玑洞的啸月大王和啸天大王。”
“哦!呵呵!原来是乡邻啊,老汉有礼了,来,快进屋坐。”
啸月瞥了一眼木公身后的小茅屋,冷笑道:“小老儿,你可看见俺有多少兄弟?”
“无数。”
“那你的茅屋怎可容下这么多的人?”
“那又有何不可?”木公微笑着从地上捡起一把泥土撒向茅屋,茅屋忽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了,你们已经进屋了。”
“什么?”
“呵!我说你们已经进屋了。”
“大哥,这老头会障眼法。”啸天怒气冲冲,已经把狼牙棒提在手中,“别跟他废话,他在这儿摆摊就得出保护费,他若敢蹦出个‘不’字,就让兄弟们把他撕碎,也好打打牙祭。”
“屋在哪里?”啸月没理会啸天。
木公抬头看着天,悠悠说道:“屋在天边,在海角,在你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任何地方,在你的心中。”
“虚幻的屋?”
木公微笑着摇了摇头:“何来虚实?你走进你肉眼能看见的茅屋,你在屋中,你走出茅屋不过是又走进了一个你肉眼看不见的更大的茅屋,你在另一个屋中,既然都是在屋中,又何来虚实之别?”
“没有虚实之别,那大小之别呢?”
一旁的啸天有些不耐烦了:“大哥,你和这老头瞎搅和什么啊?咱们……”
“闭嘴!”啸月低喝!
木公又摇了摇头:“须弥大不大?也能藏在芥子之中;天地大不大?也能尽收于你眼中。人在屋中,屋在屋中,屋外有屋,无边无际,什么才是大?地上有山,山中有石,石上附尘,尘中有尘,无穷无尽,什么才是小?”
“既无虚实,又无大小,那有什么?”
“道!”
“道?是什么?”
“是‘无’。”
“道在哪里?”
“道是‘屋’。”
“究竟是‘无’还是‘屋’?”
“道是屋,在天边,在海角,在你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任何地方,在你的心中,心中有道,无处不是道!道是无,无欲无求,开心眼、畅心门,天地万物,念其有则有,念其无则无,可有可无,万法自由、无拘无束。生老病死、世间种种,不过如此!”
“道是无,念其有则有,念其无则无,如是道亦可无,既是无道,又何来‘道’。”
“若已得道,又何必拘泥有、无,又何必执着一个‘道’字?”
啸月如释重负,和木公相视大笑。
“大哥!你们在搞什么啊!”一旁的啸天有如丈二和尚。
“啸天,我们的兄弟情分到此为止,你带着孩儿们走吧!”啸月只是微笑着看着木公,声音平淡如水。
“什么?”啸天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数十年生死与共的好兄弟竟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我说,我们的兄弟情分到此为止,我要一心向道。”啸月一字一顿,字字千斤,实实地砸在啸天的心口。
“向道?你我生就是狼、是妖,你还想成仙不成?为了一个道字,你就能割断数十年的生死兄弟情?大哥……”
“不必多言!”啸月冷得像沧海里的冰。
啸天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孩儿们,竟也似听得如痴如醉。
啸天漆黑的眸子变得血红,仿佛能喷出火来,握棒的手“咯咯”作响:“一定是……一定是这个老头对你施什么妖法,迷了你的心志,待俺把他打个粉碎!”
怒嗥声中,一股凌人的黑风卷向木公……
“扑哧……”
银光闪过,血花飞溅,血腥味弥散在空中。
啸月挡在木公身前,手中的至尊枪刺进了啸天的左肩。兄弟的鲜血溅在啸月脸上,只觉得滚烫。
啸天的眼角迸裂了,豆大的汗珠沁出额头,伴着眼角的鲜血顺着脸颊望下淌。
啸月依然如故。
罢!罢!罢!
悲嗥声中,啸天绝尘而去,惟留那嗥声久久回荡……
啸月心中一记抽搐,只是须臾间的,一闪即逝。
——是狼、是妖,狼也可以得道,妖也可以成仙!
啸月将手中的至尊枪远远地抛开去,向着木公倒身便拜:“师傅!”
木公微微一笑道:“你真的放的下?”
“方才师傅的教诲解开了弟子的心结,弟子愿一心向道。”
“呵呵!你先起来。”木公躬身扶起啸月。“你我命中有缘,你本有道心,只是借我之口点化于你罢了,不可称呼我为师傅。我只可授你一些道术神通,你依然回百花岭修炼,我不再见你。至于悟道、得道,只有看你的造化了。”
“是!”
……
第二天。
木公的院门口树起一块木牌:本院讲授无上道法,传授炼丹养气、长生不老之仙家法诀。名师主讲,包学包会,学费从优。望有意者速来报名,头十名将获赠居家旅行、修仙求道必备之优质炼丹炉一个……
那些漫山遍野的狼由于受到木公无上道法的熏陶,性情大变,抱定“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投身到滚滚红尘中去,为人类保家护院、看门做伴,只知贡献,不求回报,一根骨头足以。被人类奉为最好的朋友。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那啸月在百花岭戒酒戒荤开始了漫长的求道生涯。
五百年修得餐风饮露、脱胎换骨。
又五百年修得腾云驾雾、瞬息万里。
一千年修得仙风道骨、长生不老。
其间听从组织安排,积极参加各项活动。治水时帮大禹扛过石头;阪泉大战时为黄帝擂过战鼓;涿鹿之战时举过大旗;三教大火并时为姜子牙看过城门;唐僧西天取经时客串过黄袍老怪……经历无量世、无量劫,又是一千年的修行方才功德圆满、修成正果,位列仙班。
第二回、奎木狼初登上界昴日鸡面授天机
奎木狼长长地吁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三千年总算过去了,不管怎么说自己已经是神仙了,不管怎么说夕日的妖王成了现在奎木狼。所以曾经设想过无数次的天界,说什么也得去逛逛!
上界天庭果然不同凡响,正是:霞光艳艳,瑞气腾腾。霞光艳艳,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腾腾,瑞气千条喷紫雾。那三十三座天宫、七十二重宝殿,座座碧玉妆成,殿殿琉璃砌就,柱绕玉龙,脊吞金兽。五色云彩缭绕,乌鹤凤鸾齐飞,道不尽千年不谢的名花,数不完万载长青的瑞草。神仙往来,或腾云或驾雾,或乘龙或驭凤,一派仙家繁华。更有那仙乐袅袅,不绝于耳。
奎木狼正看得欢喜,忽听得身后有人轻声叫他:“奎——木——狼——。”
奎木狼转身一看,乃是个红发尖嘴的仙官正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心想:没想到我昨天才荣登仙界,竟已有人认识我。
当下乐呵呵道:“呵呵!是仙友叫我?”
那仙官吓得连忙捂住奎木狼的嘴巴:“嘘——轻声轻声!”见四下无人,这才松了口气,放开手。
这边的奎木狼一头雾水。他皱了皱眉:“怎么了?”
“这天界不不比下界,天界有天界的规矩,为维护仙界庄严,这里不得大声喧哗,况且我们不过是末流小仙,更是大声不得!”
“我刚才那也叫大声喧哗?”奎木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仙官叹了口气道:“唉!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说你不是你就不是,是也不是。你做不得主的。”
“哦!多谢仙友指教。”奎木狼品味着仙官的话,“请教仙友尊号?”
“咳!什么仙友不仙友的,我也在白虎真君手下办事,和你一个组的,到这里来以后大家都叫我昴日鸡。”昴日鸡拍了拍奎木狼的肩,“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