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月未央-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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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走了进来,一身类似农妇的装扮,一张小脸清清秀秀,很是耐看。甫一开口,连声音也是清清亮亮的。
“盖先生,蓉妹妹可醒了?”
蓉—妹—妹?端木蓉被呛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玉食(三)/眼中唯一
第四章:玉食(三)/眼中唯一
“已醒了。”盖聂应了一声,转向端木蓉又道:“这位是这家的主人,迎儿姑娘。”
这样一个双目失明的小姑娘是一家之主?端木蓉有些疑惑,仍是循理问了声好,又道了谢。一转念,却又想起一件事。“我身上的伤是谁处理的?”
迎儿低声笑了出来,安抚她道:“妹妹放心,是隔壁的李大婶帮忙的。”
她这一声声的妹妹叫得端木蓉头皮发麻,可皱了半天眉,也不知该如何制止她。
“晚饭已做好了,两位先出来用饭吧。”
盖聂应了一声,她便摸索着出了门。
端木蓉下床想穿鞋,右手刚伸了下去,还没碰到鞋,鞋边却忽然多出一双大手。她一下就愣在那里,那双手却是动作不停。
她抬头,见盖聂蹲在她身前,面上竟是一片认真。
这是一个怎样的男子。进可杀伐退敌,退可俯首提鞋。无论做什么,总是认认真真的。不拘小节,大气至此。
等帮端木蓉套好了鞋,盖聂左手轻扶着端木蓉右手,右手拿着剑,与她一起走出去。他的动作倒是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自然得像是做了千百遍。但端木蓉却是满头黑线,她手是伤了,可脚也没伤啊。
但细细想来,他这般自然的反应,必是曾为别人做过类似的事才会如此。
端木蓉愣愣的被他拉出来,等见了桌上的晚饭,却忽然觉得饿的不行。只记得跟迎儿打了个招呼,也没管桌上的别人,坐下来埋头就吃。
盖聂看着桌上的饭菜,却是不自觉皱起了眉。农家菜虽是新鲜一些,做得却比客栈还要粗劣许多。没有米饭,只有粗粮的馍馍。她该是见都没见过,竟还不管不顾的抓起来就吃。
察觉到盖聂一直没动筷,迎儿面上有些窘迫。低声道:“农家小院,饭食粗劣了些,可一时也没有别的了,还请两位不要嫌弃。”
“迎儿姑娘哪里话,这饭食好得很,我很喜欢。”端木蓉随口接了句,盖聂却瞪了她一眼。她被瞪的莫名其妙,也不知哪里说错了。只好低下头,只管吃。
盖聂虽未答话,却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他行走江湖,硬馍冷菜都挺下来了,这些饭菜并不算什么。他是担心端木蓉,昨夜还拉了肚子,今日这般的饭菜又如何入得了她精细的胃。
只是他又不好驳了主人的面子,连连给端木蓉使了几个眼色,她却仿若未觉。她吃的越多,他的心便又沉几分。
手中并未给她备药,她吃这么多,晚上若是再拉肚子该如何是好。
到最后,他只能出言提醒:“端木姑娘,吃饱就好,莫要多吃。”
话一出口,才觉不对。
端木蓉瞪大了眼睛看他,完全不知他为何忽然神来一笔。桌边的一个男孩一口饭卡在嘴里,一不留神,筷子都没拿住。迎儿看不到这些,只疑惑的问:“饭菜虽粗劣,可若是妹妹喜欢,姐姐自是要管饱的。盖先生何出此言?”
“呃,”盖聂也极为窘迫:“是在下失言。”这么说着,却仍是瞪了几眼端木蓉。
端木蓉只好放下了碗筷。也不懂盖聂到底哪里抽风,竟是说什么也不让她吃饱,又没有毒!目光一扫,这才看见那个小男孩。
她打量了他一番。说是小男孩,可年纪和她差不多,不知是不是营养不良,他比她要矮上一些。
她这般打量让那男孩面上一红,垂下头窘了一会儿,最后将求助的目光移向盖聂。
“端木姑娘,这位是迎儿姑娘的弟弟,陆小保。”盖聂顿了顿,又道:“他比你要大上两岁。”
最后那句什么意思,她还能欺负他似的?她到底是哪里惹到盖聂了,怎么会如此的招他不待见。
端木蓉想了想,也没想明白。道了一声吃饱了就下了桌,临走还顺手拉了陆小保下来。陆小保哇哇乱叫,挣了半天竟挣不脱。
盖聂面无表情的看着,转过来对迎儿道了歉:“迎儿姑娘莫见怪,她年纪还小,不知轻重。”
“是啊,还小。虽是年纪小,可是感觉却要比我弟弟还要出息呢。”迎儿笑答。
盖聂抿唇不语。
端木蓉是让他有些惊奇。纵使有些闷冷,却从不作高高在上之姿,不怕苦不怕累,不怕伤不怕痛。即便不适应,也仍是努力配合着他。
深闺里竟养出这样一个她。如何不让人惊奇,又如何不让人惊喜!
这边端木蓉拉着陆小保走的远了些,一把甩开他的手,低低的问道“喂,你姐姐的眼睛是天生的么?”
陆小保被她甩的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院外又传来一个声音。
“迎儿,小保。”一个老大娘一边叫着一边走了过来。
“李大婶。”迎儿应了,摸索着站起。
那李大婶倒是火急火燎的样子,急急的说:“迎儿,村头你王奶奶,快,唉,快不行了。”
“什么?”迎儿一惊,差点被身边椅子绊倒,幸而盖聂在一旁扶了一把。她也顾不得道谢,急急问道:“怎会如此,王奶奶早上还过来帮我整理园子,怎么会?”说着竟忽然没了力气,跌坐在椅子上。
“世事难料啊,我想着过去看看,你若是要去,也快着点。”她说完,竟真是着急的转身走了。
迎儿一抬头,站起来就走,脚步都不怎么稳。盖聂自一边扶住她,陆小保也跑了过来,扶她另一边。
“小保,王奶奶待我们极好,我们得去看看她。”话中竟有些悲怆。
“是,姐姐。”
三人相携而去,端木蓉原地愣了半天,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
到了王奶奶家,一片乱哄哄的,竟像是全村的人都来了。听说已有人去镇里请大夫了,不过夜里山路难走,怕是要早上才能回来了。
端木蓉也跟着进入屋子里看了看。床上躺着一个老婆婆,低喘着气,似已近弥留。她也没多想,习惯性的就走过去,口中道:“让我看看。”
结果床前的青年一回头,看了她一眼就吼道:“哪来的小孩子,添什么乱,出去!”说着手竟朝她伸去,似要推她。
盖聂眼光一动,左手一抬,剑柄对上他的手。那人发狠的推了半响,那剑柄却是分毫未动。
那男子一双眼竟透着腥红,看着面前的剑,吼道:“想打架么?”
直到抬头看到面前面无表情,一身冷肃的盖聂,他愣了半响,才像是气势被压倒般,收敛了一些。
“你们哪儿冒出来的,莫要惊扰了我娘,出去!”他手一指门,仍是吼着。
盖聂面色不变,低声道:“在下并未要惊扰令慈。”
“如若你此行为在毁掉你母亲最后的希望,你也仍执意如此么?”端木蓉忽然出言怒斥道。
被个小孩子训斥,那男子更是怒火冲天。低沉的吼了句:“胡说什么!”一转身,又对上端木蓉。
盖聂心中低叹,却仍是一闪身,挡在端木蓉身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缓和之词,就听端木蓉又道:“大夫要到天明才来,你觉得你母亲撑得住么?”
“你住口!”那男子竟失控的一拳打向盖聂,盖聂单手稳稳的接下。那男子一愣,抬头瞪着他,眼眦欲裂。
盖聂低低一叹气,知他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一切都是阁下自己的选择,只望阁下将来不会后悔。”重重的撂下这句话,盖聂微一扭头,看向端木蓉。
不想那男子喉头一哽,一把拉住盖聂,低低的问了一句:“你们能救她?”
盖聂心中一动,目光又探向端木蓉。
“我想……救她。”端木蓉也看向盖聂,目光清澈见底:“为政者,眼中是天下人;为医者,眼中仅有一人。”她怔怔的看着盖聂,而后不管不顾的在床边坐下,伸手探脉。又道:
“就是眼前这一人。”
她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可也,只说给盖聂一人听。
朴实无华的话语,声音不高却坚定。然如惊雷一般震慑全场,撼动了众人的心,包括盖聂。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端木蓉诊完脉,从袖中掏出一把银针。
“你会当真医人?”那男子似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出了声。
端木蓉一回头,这才想起屋子里还这么多人。微一皱眉,她开口道:“出去!”
“你让谁出去!”那男子声音又拔高。
“全部。”端木蓉冷声回答。又皱眉看向盖聂,盖聂对着她一点头,朗声道:“烦请各位出去,不要打扰治疗。”顿了顿,又道:“舍妹医术极好,各位但请放心。”
两人一唱一和,细看之下气质皆是不凡,不自觉就让人觉得安定。满屋子的人竟真的听话退了出去,只有刚刚那男子停了半天,看了端木蓉半响,又看了看盖聂,最后才握紧了拳头,退了出去。盖聂也随后走出去,关上门,抱剑守在门边。
带着满身的伤,又被人质疑,却仍是如此的一往无前。盖聂嘴角动了动,胸中有些异样。
忽然又想起她那一言,“是要救天下人,还是每个人。”
自己纵使剑术再好,也无法挽救一个垂危的老人的生命,无法挽救病痛中千千万万人的生命。可是那个小女孩却可以,面对责难仍是毫不推辞,努力到底。
摊开手,掌心带茧,有剑磨出的,有笔磨出的。这双手能舞剑成风,能笔下生花,能杀敌于无形。可在一条生命面前,却远不如那一双柔弱的手。
与她相比,自己竟是如此的无力。
盖聂闭目,朝后一靠。
作者有话要说:
、玉食(四)/三个响头
第五章:玉食(四)/三个响头
“这两个人哪里来的?”那男子出了门,随便找了个人问。
“阿铁哥,他们是我家的客人。”迎儿由小保搀着,走到阿铁面前。“早些时候,小保不小心伤了那位姑娘。”她顿了顿,终是没有多说,只道:“所以现下在我家修养。阿铁哥放心,我虽也认识他们不久,却也绝对相信他们。”
那样的两个人,纵使她看不见,仅凭那寥寥几句的交谈,亦可付与信任。
人心本就难测,终是只凭感觉而已。
迎儿低叹一声,又道:“现如今,王奶奶危在旦夕,我们并没有别的办法。”
阿铁听着,握紧了拳,狠狠的看着盖聂,不发一语。
在这样寂寥的夜晚,全村的人守在一个院子里,守护着一个人。纵使人心难测,人世间又何尝没有真情在!
夜渐深,有父母哄着孩子回家睡觉去了,有人将年事已高者劝回去。时间已久,院里的人散去不少。盖聂仍如门神一般守在门口。阿铁在院中转来转去,挥了半天拳头,最后几乎忍不住要大吼。
“可有笔墨?”屋里面传出个低低的声音。即便这样,倏然响起,仍是叫人心惊。
“我家有。”院里有个年轻人喊了一声:“我回家取。”
待那人取来了笔墨,转手交给了门口的盖聂。盖聂轻敲了下门,低声唤她:“端木姑娘。”
“进来罢。”端木蓉声音隐隐透着疲惫。
门一开,阿铁急忙冲了进去,见他母亲呼吸平稳许多。他走近,抚上她的手。床上之人眼睛动了动,竟是醒了过来。
“娘!”他大喊一声,眼中泪光涌动,几乎要流出。
端木蓉提笔写下一张药方,交给了随后扶着迎儿进来的小保。小保抿唇接过,又过去给了阿铁。端木蓉笔未放,又写了一张,交给了身边的盖聂。
盖聂也未多言,伸手接过,放入袖中收好。
“明日便照这张方子抓药。你若还不放心,便让早上来的大夫再看看。”端木蓉朗声对着阿铁交代一番,又转向盖聂:“你明日和他们一起去罢?”
“好。”盖聂点点头,看她一脸的疲态,又道:“我们走吧。”
昨夜就折腾了半夜,今日又是摔车,又是滚斜坡,又是掉陷阱,晚上又遇上这事。盖聂侧身看向已掩不住疲惫的端木蓉,隐隐有些心疼。
他们四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无人言语,气氛有些凝滞。
却是端木蓉先开了口:“小保,之前问你那个事儿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伤过她,小保对端木蓉似乎有些忌惮。忽然被她点名,又是一吓。倒是迎儿偏头奇怪的看他。
他想了想,才忆起她说的是什么。身侧的手忽然握紧,他开口,声音意外的有些低沉:“不是天生的。”
此话一出,迎儿已猜到端木蓉问的是什么。猛然低下头,抿紧了唇。
“姐姐七岁那年,上山拾柴,一时失足,滚落山崖。”陆小保低低叙着,声音悲怆:“再醒来时,就看不见了。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怕是此生都……”说到此处,竟是再不能言。
母亲早逝,父亲死于战乱,如今的家中,就只剩了他和姐姐。
端木蓉从另一侧拉起迎儿的手,道:“抱歉,我不该提。”
迎儿苦涩一笑,道:“事已形成,又有什么不能提的。”
盖聂听着,虽然同情迎儿,但是心里却忍不住为端木蓉担心起来。她该不会是还要给迎儿看诊吧。
果不其然,时至半夜,盖聂看着她们的房间灯火始终未熄,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