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问青天同人)追秋后传-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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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颤抖着紧紧缩在秋娘怀里,却轻轻合着眼,神态平和,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避开腥风血雨的安稳的窝,紧紧贴着不愿离开。秋娘低下头发现她两手紧攥成拳埋在胸口,好似在保护着什么重要的物件,轻轻握了清月的手腕,打开手指,只见她掌心里多道划破的口子,满手的血红。
秋娘看到血,心中猛然抽紧,颤声气道:“看看你惹的祸!”方旭听话的探着身子凑过来看:“咦……”刚才那两个银色的亮点呢?头上立刻挨了一巴掌,秋娘气得:“还在琢磨些什么,快去拿药来呀!”
方旭揉着头爬起来忙要去找药。其实不用翻找,因满地都是药。药丸药粉什么都有,黑的白的各式各色的混在一起。好在方旭自小得师父传授医药知识,若想重新归类整理倒是不难。只不过那也是需要时间的。方旭搔搔头,他对这些瓶瓶罐罐不熟悉。
这时展颢已经来到门外,铁青着脸:“怎么回事?!”话音刚落,身后窜出来火莲,火莲跨步冲进屋内弯身拾起一个青色的小罐:“是这个。”方旭微笑接过:“谢了。”忙递给秋娘,才靠近一步,清月又开始尖叫,瞪大眼睛恐惧着方旭的接近。
方旭退后,再退后,直到清月不再哭叫了,脚后跟已经触到了门槛。后颈的衣领忽然一紧,回头正看见展颢一副冰冷的面容,眼里的凶狠有如虎狼一般。饶是方旭一向无所畏惧,这会儿心里也开始哆嗦了,断续的解释着:“我我……我进门撞倒了椅子……她……她就摔了下来……”
哪知火莲比他还恐惧。火莲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大力扯开展颢的手,拽着方旭退两步,把方旭拉到身后,劝道:“爹!清月并无大碍,只是划破了手掌!……”心里为方旭祈祷着:弄伤了清月,这可是死罪啊!
展颢被他掐的,手疼得不行,气得直想扑过去给他一脚。不过展颢没这么做,因眼角余光瞥见了秋娘轻轻投过来的一个眼神,这个担忧的眼神里含着冷冷的警示的意味,足以扑灭心头的怒火。
展颢见清月哭得泪流满面,心中疼惜不已。对于方旭的解释,他固执的选择不信,或者说,无法全信,因觉得清月平日里虽然娇惯了些,却还懂事,尚不至于摔了一跤就要哭闹一场。正在敛眉思忖,眼前恍惚浮现起鲁风的身影,回忆起那个孩子的无辜惨死,让展颢不由得开始担心。展颢指着方旭喝道:“不准再接近清月!”
火莲松口气,回头笑:“记着你欠我一条命。”方旭眨眨眼,原来他不仅对地上的药瓶药罐不熟悉,他对这个家的规矩也是全然不知的。看娘对清月的态度,或许他们已把清月当成了女儿一样疼爱的吧。回想方家,父母只有方离一个孩子,也视为掌上明珠的,只不过小离十岁以后就极少哭闹了,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方旭实在是许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了,一时手足无措也是有的。
火莲发现方旭看着自己的一双眼里满含着同情的意味,疑惑的皱了皱眉,转过头见清月缩坐在墙角里,张开的两手血红血红的,心里也是一阵疼。秋娘正托着清月的手小心的为她清理伤口上药,清月忍不住疼得抽回了手去,药粉几次掉在了地上。
火莲心头一紧,目光轻轻飘过来看看展颢的神色,再轻轻飘开,心里叹口气,低下眼,有一点沮丧。这也就是清月,若是换了自己,这么点伤上个药还要这般乱动,爹早就一耳光抽过来了。此时只见展颢心疼的走过去蹲下身哄着:“忍着点,涂了药粉很快就不疼了。”清月没好气的撇开他的手,皱着眉头把脸扭过去盯着墙,长睫忽闪忽闪的,眼里涨满了泪水。展颢也不着急,温和的笑叹:“怕疼你还爬那么高?……”
火莲对着方旭耸一耸肩,眼里传递着:看见了吧,我们家清月最大,一向是重点保护。方旭领会:还真是,下回我留神!忍不住拍拍他肩,有这么个闹腾的妹妹你真不容易!还好我们家小离不是这样!火莲也拍拍方旭,谢谢理解。小离很好,我喜欢小离。
展颢低声劝了许久仍未能让清月转过身来,有点泄气,看看跪坐一旁的秋娘担忧却又无奈的表情,心里更烦了,可是他从不会对着清月大声说话,他只是习惯性的转头冲着火莲吼:“你,过来,给她上药!”扶着秋娘站起来,指着方旭:“你,把地上的药捡起来!”
关切的再看一眼清月,然后拉着秋娘离开,临走还不忘限定时间:“半个时辰。”火莲和方旭立即开始行动,各有各忙。
辨识药材对方旭来说没什么难度,不需要寻思苦想,收拾地上散落的药丸只算是个体力活。方旭边忙活边想着火莲此时正面对着的巨大困难,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有点幸灾乐祸。抬目瞧了一眼,立刻傻掉,这个世界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只见火莲走过去二话不说,大力把清月的身体硬搬过来面对自己,清月正窝火呢,这下子全面爆发了,哭叫挣扎着在火莲脑门上拍了个血手印。火莲抹一下额头,怒吼:“闭嘴!”哭声停了一瞬,清月断断续续的喘着气,哀怨又倔强的看着火莲,委屈的眼泪掉下来。火莲一点不同情,厉声喝道:“不许哭!”
毫无意外的,清月被惊吓哭的更厉害了。火莲眉头一皱,忽的扬手作势就要打下来:“你再哭一声?!”清月立即闭了嘴,惨白着脸紧紧抿着唇不出声,连抽噎也不敢,眼泪落个不停。火莲耳根得了清静,这才放下了手。依旧冷着脸,一手拿过药罐一手伸在半空,清月憋屈着,颤抖的主动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把方旭给吓得,看火莲方才那副凶狠的架势,还以为他真会动粗呢。不过这一通吓唬挺管用,此时清月很乖的任火莲给她上药,虽然疼,却只是咬着嘴唇含着眼泪,半点呻吟也没发出。方旭感叹,若能安静些,她还是挺可爱的,哼道:“还是你有办法。”
火莲回头挤眼:“早该给她立规矩!”方旭沉着脸:“你若敢这么对小离,我绝不会放过你。”火莲脸色刷的白了一层,忙道:“不会不会!……”小离是我的命!
方旭见他的神情风云变幻般忽而从满脸得意戏剧性的转为担忧惊恐,觉得好笑,禁不住噗哧乐了出来。火莲见状松了口气,嘴角抽了抽,却笑不出来,暗自叹一声。爹对清月的珍视爱护,或许就如同我与小离,必定舍不得半点伤害于她,即使无理哭闹,也只能哄着没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挑食的嘴
方旭收拾了药箱,又被秋娘叫了去帮忙搬行李,火莲催促着清月动身准备下山,连哄带吓唬的,谁知清月理也不理他,只坐在地上,端着两手一心一意的往掌心伤处轻轻吹着气。
静寂半晌,火莲摸摸她的头:“可是生我气了?”清月垂着眼默默的扭过脸去。火莲慢慢伸手捧起她的脸,强迫她转回头看着自己,四目对视,深深的望着她那双清亮纯真的眼眸,净澈得不带一点瑕疵,火莲脸上紧绷的严冷表情渐渐融化了开。
忆起十多年前清月初到总坛时曾四处奔跑乱闯,自己便是用了这一招才吓住了她,不过那时年幼,二人之间争吵打闹也没什么顾忌,可是刚才当着方旭这个外人倒忘了分寸了,难怪她会心生怨气。火莲自责的皱了皱眉心。小清月长大了,怎能再由他呼喝欺压?瞧她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不禁嗤笑:“傻姑娘!你多大了?还这般哭天抹泪的不可爱了!”
清月闻言更气了,瞪着大眼睛狠狠夹他一眼,倔强的以最大程度扭开脸,不过她越是用力扭,火莲越是不松手。清月一番努力不得挣脱,恼恨之下张口就咬,火莲的手指上立刻出现了一圈牙印。
火莲吸一口气,好疼。却没放手,反而微微加了些力量想要将那张脸更拉近些。清月郁闷着此法不管用之极,忿忿又疑惑的微松了口抬眼偷偷看他。那一副明眸皓齿,精灵般美丽,令火莲心生疼惜。火莲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一口,然后打横抱起她跨出屋门。清月不乐意的挣扎着,不想火莲忽的一下松手,身体立刻直坠了下去,清月“呀”的一惊本能的赶紧搂住火莲脖颈,只这一瞬,火莲又将她捞了起来。虚惊一场。清月气扭这眉,火莲笑:“好啦别气了!我们家你最可爱,我排第二!好不好?”清月恨道:“你排最末!”
火莲一直将清月抱出了宅院,那时众人早已在门外等候许久,火莲瞄一眼展颢紧绷的神色赶紧将清月塞进了马车。展颢与李镜道别,火莲指着手上的牙印子与方旭抱怨两句。秋娘走过来,将闪电的缰绳交给火莲牵去,然后拉着方旭避了旁人走开两步。方旭正奇怪秋娘怎么没将他的座驾也一同牵来,只听秋娘轻声道:“旭儿该在山上多呆几日,为师父守灵。”
方旭愣了一下,他本来没这个计划的,因开封府事务繁忙,他已出来十几日,不宜再耽搁太久,不过娘既然摆明了要将他留下,他也不好非要赖着与展颢一行人一起回京。方旭抬目望一眼远处的展颢,心里一阵空,低下眼看着秋娘的紧紧拉着自己的手。在他们的面前,方旭不习惯做出任何的要求。他只是接受。安静的点了点头,唇边抿出笑容:“娘说的是,合该多留几日。是旭儿疏忽了。”
秋娘看着方旭苍白着脸,眼里失了神采,心中也是百般难受揪痛,伸手理理他的衣襟抚着他的头发:“旭儿,娘舍不得你,也想你同行……可是你要知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此生火莲才是展家的儿子,是我的孩子,唯一的孩子。当年的错只能错下去,这是娘的选择,不是在补偿过去的伤害,也不是怜惜火莲的孤苦,这世上孤苦的孩子又岂止他一个?只因娘与火莲有缘,想给他所有的爱和关怀。娘要一心一意的待火莲,才是真的对他好,如此,你就不能伴在我身边。”秋娘不禁落泪,“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能不疼你多一些,可若是因此而伤了火莲,又要我如何是好……娘不愿你们任何一个人伤心!……还有清月,她也——”
“孩儿明白的,孩儿不会同火莲争抢。”轻轻咽了一口,像是吞下了一汪眼泪,方旭笑道:“娘说什么,我都照做,谁让我是娘生的呢!”只要能看到爹和娘过得快乐安好就够了。秋娘见他笑得一脸轻松,心里感到更大的悲凉,疼惜的伸手摸着他的脸,只能委屈了我的孩子。这个孩子,明朗、善良,人如其名,方家定是万分祥和温暖的,才能教得出这样仁厚的孩子。
展颢回身扫一眼,清月在马车里,火莲牵了闪电,该到的都到了。再看一眼,方旭不知何时已远远的立在李镜身后似乎不会跟来,心中某个地方莫名的就松了一口气。就在半年前的一个阴霾的雨天,这个孩子,杀了他旧部的独子!就是这个孩子,用那双留着自己血液的手,将雪亮的长剑刺进了鲁风的胸膛!秋娘顺着展颢的视线望去,微笑着道:“旭儿还要为师父守灵,就不与我们一同下山了。”
展颢听罢眼神闪了闪,半晌“嗯”一声:“这样也好。”慢慢皱起眉头哼道:“最好他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一看见他就想起死去的鲁风!”
火莲叫:“爹!”驼子道:“大哥!——”你说这话,嫂子可在这听着呢!
展颢回头,用眼神询问着,你们叫我干嘛?驼子皱着眉不搭理他,火莲垂着眼帘不吱声。半晌没得回应。展颢登上马车,一声:“走!”众人纷纷上马离了祺山往京城而去。
下了山来到小镇,九匹高头大马簇拥着两辆马车在集市里缓行,前面一辆乘的是展颢和驼子,后面一辆是秋娘清月和清月的衣服饰品。火莲骑在马上低头捧着药典,看也看不进去,又不能不看,心里这个烦。
只怪大话说得太早。他晨间曾夸下海口说今日必背完整部药典,可是一路颠簸,街市喧嚣吵闹,哪有看书的兴致。火莲郁闷的想,在马上背书,我会不会是史上第一人呢。抬头看看天色,料想到京城还有半天多的路程,苦恼的抱着书趴在马背上咧着嘴,完了完了,我脑子里都是方离,看不下去啊。
然后眼前一亮,吸了吸鼻子,噌的坐起了身来。火莲很开心的发现街边食摊上摆着京城特有的小吃,立刻把背书这事给忘了,忙勒马上前,激动的盯着那摊位咽一口唾沫。他虽是两眼放光馋涎欲滴,面容却仍是严肃森冷,好像要收保护费一般,把小摊老板吓得直抖:不是刚交完一笔么?怎的又来一位大爷?!
几个影卫见火莲落在了后面,忙牵马过来询问。小摊老板左右看看,面容瘫痪的:好家伙,帮手也来了,而且各个身材魁梧,目光凛冽,看起来比这小子还要凶恶百倍呢。小摊老板嘴角抽搐着,看来这保护费是不给不行了,可怜我今个出摊还没卖呢,先交了两笔保护费!无限沮丧的蹲身要取钱箱掏钱,忽听那白衣男子掩口咳了一声,冷冷的:“我不缺钱。”
小摊老板直冒汗,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