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问青天同人)追秋后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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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们跪地抱拳,认输道:“少主武功高强,属下甘拜下风。”
校场一边,展颢正坐在石桌旁淡看品茶,他见火莲占尽上风,此时又卸下了影卫的兵器,嘴角露出些许微笑。他起身走过来,一手覆在火莲后颈轻拍了拍,看看落在地上的八柄长刀,再看看影卫们,冷笑一声:“干得好!”影卫们听出他笑意森然,皆是冷汗涔涔。
影卫们联合起来佯装不敌,招招闪躲,展颢当然瞧得出来。就算他瞧不出,光看火莲此时一副心惊胆战微微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样子,心中也是明了。展颢看着火莲,冷声道:“在我面前演戏?”
火莲心里冤的,简直就要哭出来。他没有和影卫串通,他也不需要提前串通,影卫自然会让着他。只可惜这逃不过展颢的眼睛。火莲感到后颈的力量越发加重,心中更是惶恐。
“都起来吧。”展颢放开火莲,环视影卫道,“你们什么时候使出真功夫,什么时候算数。少在我面前装样子。”回身指着火莲,哼道,“他只有十天。你们继续放水也可以,那不过是浪费时间!究竟是帮他,还是害他,你们可得想清楚了!”
影卫们无法,暗自叹气,重握起长刀摆开架势,只见展颢为火莲穿上金丝软甲,卸下长枪枪头,并交给他一把尚未开刃的钝剑,嘱咐火莲道:“你要用剑或是用枪都可以。记着,点到为止,别伤了人。”火莲愣了一下,点头。
再战。这一回相斗明显激烈得多。刀光剑影交织,发出铮铮鸣响。影卫们刀法甚快,招式凌厉,火莲四顾不暇,没走几招,已见疲态。寒光一闪,影卫举刀劈来,刀剑相撞,火莲身子一沉,虎口痛,手臂酸麻。影卫见了心中不忍,却又不敢收势,只得逐步加重力道。
火莲摔倒再爬起来,摔倒再爬起来。几经对战训练,他渐渐熟悉了影卫的招式,身法越发加快,手中长剑如狂风席卷,左右回转,步步杀招。有几次剑锋乘隙绕过了刀阵滑至影卫胸前,影卫急急侧身避闪,心下暗暗惊骇,眼中现出叹服之色。
展颢看着,拾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才刚放下,忽听一个尖锐的金属声,那是一柄长刀击在火莲背后,冷寒的刀刃划过了金丝软甲。火莲被强劲的力道带的往前冲了两步,心中大骇,握剑的手轻颤。影卫纷纷围过来:“少主伤着没有?”
展颢沉着脸走过来。那出刀影卫忙迎上前道:“少主大病初愈,力气不足,才会让属下占了先机……”展颢微笑着点点头,走到火莲身旁,轻叹了一声,说道:“大意了?”火莲微微低着头,发丝挡住了他的脸。
“若是实战,若是没有金丝软甲,你已经死了。”展颢道,“还逞能么?”火莲眼睫微抖,梗着脖子,沉默不语。要他认输,比杀了他还残忍。
展颢看他一副拒不妥协的样子,唇角轻抿,拍拍他的肩,怅然道:“你还差的远呢。接着练吧。”笑容敛去,冷着脸道,“你要吃饭就去吃饭,你要休息就去休息。我晚饭前回来。”火莲奇道:“爹要出去?……去陈家?”展颢颌首:“陈熙重伤未醒。”
宗主传授少主功夫的时候,一向不许外人进去。莫飞和清月在吃中饭的时候,才在饭桌上看见了余火莲。
余火莲几经厮杀搏斗,双臂酸痛的抬不起来,捧着碗筷的手颤个不停。莫飞笑呵呵的帮他舀起一勺饭喂过去,余火莲才要张口吞下,莫飞又阴损的把勺子移开几许。余火莲怒目圆睁,桌下踹了他一脚,狠狠瞪了他一眼。莫飞笑得更欢。
还是清月比较温柔。她一手托着碗一手拿着汤匙喂过来一口参汤。余火莲感激的看了看她,因为先前的事二人之间还是略微尴尬。清月释怀的畅然一笑,这才让余火莲放心。
余火莲吃着清月喂过来的饭菜,无意间瞥见莫飞的侧脸,心中忽然一动,升起一阵疑惑。他双手捧着莫飞的脸仔细的端详,沉默半晌,轻声道:“阿飞,你有没有兄弟姐妹?”莫飞惊骇,笑容僵住了一瞬:“没有……怎么了?”余火莲回忆着在辽国王府密室里见到的那个黄衣少女,再看看眼前这个粗线条的又黑又黄又干又瘦的小子,心中嗤笑一声:真是见鬼,他们两个哪里像了。余火莲收敛心神,“没什么。”放开手,斜了莫飞一眼,总结道:“呆头呆脑的愣小子!”哪里像那柔肤雪肌的妃子!
清月噗哧笑出声来。莫飞怒得直运气。
秋娘看着三个孩子相处的亲密无间,为火莲能有这样两个小伙伴感到欣慰。餐饭用毕,秋娘轻轻放下筷子,向火莲道:“去歇会儿吧。你爹去陈家了,晚上才回来。”火莲苦笑:“还不是歇的时候。爹总是要回来的。”说着起身跟着影卫回了校场。秋娘无奈轻叹。
一连几日,余火莲早起晚睡,除了吃饭睡觉的必要时间以外,剩下的活动就是在校场和八个影卫练武。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一般。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他连那一个时辰的自由支配时间也没有。
展颢不在的时候他就放慢动作边休息边琢磨着一招一式,暗自领悟。展颢一回来,他就噌的从地上爬起来,迅速摆开架势与影卫对练。大多时候蒙混过关,有几次发呆不幸被展颢抓了正着,立时挨了几脚。他额上冒汗,眼睛累得泛红,一身的尘灰再加上几个脚印,好不狼狈。
听展颢说,陈熙的情况不太好。他中的铁箭上淬了辽人的毒药,此毒下的诡异,连展颢也没有头绪。陈熙整日昏迷,喂下去的汤药都吐了出来,丝毫不见起色。陈家众人很是担忧。某日,陈方与展颢提起军中久无少帅坐镇,恐会动摇军心,暗示展颢是否可以让火莲暂为替代陈熙出任少帅一职。展颢点头。陈方又担忧火莲会不会不愿意。展颢笑说:“我会让他同意的。”
也就是因此,展颢对火莲的要求越来越高。
这日化雪,天气极寒。火莲身上又加了几道长刀划出来的血痕,手上都是血泡,胳膊疼腿疼,倒吸凉气。将近傍晚,他又冷又累,头晕目眩得快要昏过去。终于精疲力竭支持不住,他膝盖一软跪倒,手颤抖的拄着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身子瘫软的歪倒在地。才刚得到片刻宁静,又被一泼扑面而来的冷水叫醒,然后就听见展颢骂道:“起来!”
头脑被冷水激的有点麻木,浑浑噩噩的。火莲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爹,我好累,就歇一会儿,就一会儿……唔”身上猛挨了一脚。影卫惊得赶紧劝道:“宗主,少主连日苦练,让他歇会儿又有何妨?”
“我可以让他歇一会儿,敌人会吗?”展颢怒道,“他不是喜欢逞能,喜欢争强好胜吗?这若是在战场上,早就被人砍下首级了!还歇会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再踹一脚,喊道:“起来!”
火莲忍着疼,艰难的站起来,踉跄的走了两步,眼前景物晃动,再次扑倒,又有冷水泼了过来,可他这回真的起不来了。影卫拦开展颢,围过来轻轻推推火莲。火莲趴在地上昏睡,一张脸惨白,额头冰凉,眉心皱着,眼睛闭着,发丝沾湿贴在脸颊上,动也不动。
展颢不知从何处拿来一坛酒,他大步走过来,挥开影卫的阻挡,撕开封口红纸,将一坛烈酒尽数洒在火莲身上。酒液浸湿了火莲的身体,漫过背后未愈的鞭伤,渗进手臂上腿上被长刀划开的累累伤口里,与血肉混在了一起,全身像着了火一般,撕咬着疼痛。惨叫声窝在喉咙里,火莲浑身颤抖,睁着通红的双眼,牙关紧咬。
噬人的痛楚让他的头脑骤然清醒,逼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之后的每一剑,招招狠辣有力,势若雷霆,逼得影卫连退数步。清冽的眸子里喷薄着刚毅倔强的霸气,有愤怒,有冷傲,有不屑,狂野的让人胆战。
作者有话要说:
☆、百毒不侵
余火莲双目狰红,迸射着凛冽寒芒,剑法刚猛敏捷,连招挫败了影卫的围攻。最后一个阴狠的上挑斜刺,剑尖夹着冷风清啸直朝着影卫的颈项扑去。剑势凶猛收手不住,眼看就要刺穿了影卫的咽喉。电光火石间,余火莲眼眸骤然一缩,右手剑微斜,左手作掌带着浑厚内劲拍在那影卫腰间。那影卫当即腾腾腾倒退三步坐倒在地,犹自惊恐。
展颢这才喘出一口气,按在腰侧剑柄上的手略微松劲。火莲的剑只要再向前递出半寸,他必出剑制止。眼见火莲在如此猛力危急之下,仍能判断迅捷,头脑清醒,不伤人命,展颢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瞬。
火莲满身剧痛如烈火灼烧,头顶指尖却又能感受到冬夜彻骨的寒风,当真如冰火般煎熬。他晃了晃身子环视,看见八个影卫皆倒地喘息不已。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顿觉头晕目眩,眼前迷蒙,他瞧不清那最后一个影卫到底有没有被自己的剑伤到。好担心。他朝着那影卫颤巍巍的走出几步,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住,一交跌倒。他挣扎的支起半身睁着凄迷的双眼看,看向展颢,四目相交的那一瞬间,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然后哽咽的气息一窒,终于得到了平静。“少主!”众影卫见余火莲力竭扑身倒地皆欲上前。怎料眼前一花,一个黑影当先疾掠而过。那是展颢扑过去,打横抱起了昏迷的火莲。他急步走向卧房,一脚踹开房门,把火莲轻轻放在床上。影卫才要跟进来,忽然一阵劲风带起两扇房门“咣”的一声闭合,从屋里传来展颢不急不缓的声音:“辛苦各位了。都下去休息吧。”
火莲在灼热的刺痛中醒来。
那时已是深夜,微弱昏黄的烛火,在展颢的银丝黑袍上洒下了辉光。火莲盖着被子,一条腿屈在外面,干净的白色裤管卷至膝处,展颢坐在床边,正在专注的为他腿上的伤口上药。展颢的动作很轻。火莲从来不知道,爹的手竟可以这样轻,让他几乎感觉不到伤口的触碰。淡色的药膏浅浅覆住了伤口,一波波不断袭来的灼痛渐渐减轻。
“你醒了。”
展颢看了他一眼,缓缓放下他的裤管,轻轻抓起他的脚踝塞进被子里盖好,问道:“碰疼你了?”火莲摇头。
展颢又问:“伤口还疼吗?”火莲想也没想仍是摇头。
展颢哼笑一声,塞过去一颗药丸,“张嘴。”火莲咬了两口囫囵吞下,吞的太急难免呛了几声。展颢轻斥:“你急什么?”深吸一口气,温和的道,“这药可以缓解疼痛,有助伤口愈合。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就不疼了。”
火莲却不闭眼去睡,眼中仍有粼粼波光在闪动,展颢见了心里一酸,皱眉道:“怪爹狠心了?”火莲敛起眼眸,沉默不语。展颢面有忧色,深叹道:“是为父逼得你太紧了,对不起……”话还没说完,火莲忽然蒙头钻进被子里,身子轻颤。
展颢一怔,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上还疼?”说着就去抓被子。火莲死死按着被角蜷缩着不出来:“不,不疼的。是……是孩儿困了,想睡了。”裹着被子的身体不住的抖动,有浅浅的抽噎声传来。
展颢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忽然一甩袖扑灭了烛火,屋内陷入黑暗。展颢极缓的拉下被子,道:“睡觉就睡觉,别憋坏了自己。”说着伸手轻抚火莲的头发。火莲侧身卧着,手紧紧捂着嘴,眼泪不住的滚落,越过了鼻梁无声的滴在被单上。温暖自头顶传来,内心的委屈、怨愤、恐惧和焦虑都得到了安抚,慢慢平静了下来。
昏暗中一块手帕塞了过来,仿佛要为他擦眼泪,火莲惊得一把抢过,胡乱抹了两下。
展颢随了他夺去手帕倒也不恼,只是哼笑一声,威严道:“你用了五天以剑破了影卫的刀阵。明天开始,爹教你枪法。以后用长枪与影卫对练。”火莲愣了一下,轻声道:“枪法?爹不是早就教过了?……”
展颢笑道:“那是一套特别的枪法。”展颢沉默了一阵,好像在回忆什么。半晌,又道:“张生死了。这事,你知道吗?”火莲诧道:“爹说的是陈熙身边的侍将张生吗?就是那个当初为我所用诈引辽贼的新兵?”展颢“嗯”了一声。火莲问道:“怎么死的?”
“死于牢中,应是畏罪自杀。”展颢道,“咱们从辽境回来的第二天,莫飞就去向陈方密禀,怀疑张生此人私下里和辽人勾结,先前陈熙带兵误入陷阱,百余名亲卫因此丧生,便是与他脱不了干系。后来陈方带人搜了张生的营帐,果真发现了与辽人通信的证据,就此押他入了大牢。”火莲听得心惊,轻轻吐出一口气:“难怪我一直觉得军队里有敌人的埋伏。原是张生。”展颢笑了一声,淡淡的:“恐怕没这么简单。”火莲想了想,道:“莫飞凭什么怀疑张生?”
“陈方所述,莫飞指认张生故意不报你离队未返,导致你为辽人所困,险些遇难。莫飞私下里找来当初回营后负责点兵的几个人问了话,那几人皆供认张生有此嫌疑,这才通报了陈方。”火莲笑道:“这么说,莫飞倒是为我出头。这倒是像他会做的事。”展颢叹道:“莫飞这小子,做事太鲁莽。希望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