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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把酒问青天同人)追秋后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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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刚才,有点事要处理。”余火莲咧嘴,捂着肚子,“娘,我中饭没吃,我饿了。”
秋娘心疼:“怎么没吃中饭?”招呼清月和莫飞,笑道:“来,咱们把菜端过去,这就开饭!”
席间气氛欢乐祥和。
秋娘频频给火莲夹菜,荷叶排骨,奶汁鱼片,龙井虾仁,珍珠鸡??凡饭桌上有的菜式,火莲碗里都有一份。火莲吃掉一点,秋娘又夹来一点,于是碗里的菜始终维持着小山状。
展颢知火莲身上有伤,故意咳了一声,意思是,少吃油腻。
余火莲眼里心里只有秋娘,没注意。
展颢又咳一声,意思是,不要饮酒。
余火莲没反应,笑嘻嘻的拿起酒杯就要往嘴里送。
展颢低吼道:“火莲!”
余火莲一惊,如梦初醒,只见展颢眉眼间蕴着不可抗拒的威慑,不由得微微心慌,眼中的神采顿时退黯,只余下无所适从的惊疑。想了一圈,想起自己身上有伤,不宜饮酒,终把酒杯放下。
莫飞见状也放下了酒杯,神色复杂的来回看着展颢和余火莲,心中奇道:难道今天喝酒会触宗主的霉头?!这样一想,他也不敢喝了。
陈萧别扭的低声嘟囔:“怎么展世伯一来,火莲兄连酒也不能喝了,这可少了多少乐趣。”身旁陈熙忙瞪他一眼,低声道:“那我们也别喝了。”
结果几个年轻人都撤下了酒杯,低头乖乖吃饭。眼巴巴的看着陈方和展颢感怀昔年战地往事,畅快对饮。
强权当道,谁也没敢吭声。
饭后桌上茶水点心。各式点心都是秋娘亲手所做,众人皆赞。
肉鲜多汁的灌汤包尤其受欢迎,秋娘笑说厨房还有,起身亲自去取。陈夫人招呼着陈熙陈萧也跟去帮忙。
莫飞边吃包子边不吝教诲:“清月啊,你也得学着点,一个女孩子,不善厨艺又笨手笨脚的,小心嫁不出去!”
清月一听,顺手抄起一盘点心扣在莫飞头上,“找打啊你!要你担心!”莫飞惨叫,清月还不解气,抓起三个包子塞进他嘴里,哈哈大笑。莫飞嘴被塞住,气的瞪眼,牙齿一咬,包子破裂,鲜美的肉汤立时喷了清月一身。清月尖叫,毫不留情的暴打莫飞。余火莲就坐在清月身边,也被肉汤攻击波及,干净的衣衫上落下几点污渍,当下眉心一皱,再无可忍,抓起一块点心愤然扔向莫飞,“碰”的一声正中额头。莫飞火了,恨说你们竟然以二打一。
饭桌另一边坐着展颢和陈方正在笑谈往事,此时眼见三人打得欢畅,点心包子满天飞,好不狼狈。展颢尴尬,气得手指直颤,心说,这帮混蛋都多大了,还小么?!真给我长脸!展颢“啪”的一拍桌子,怒吼:“都别吃了!出去站着!!”
余火莲和莫飞一见展颢沉了脸,二话不说,立即起身往门口走去。
清月少见展颢发火,当即愣住,犹自坐着,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展颢,争取宽大处理。展颢也不看她。莫飞拽着她就往外走。一开门,一股凉风兜头扑来,三人都是一阵冷颤。展颢看了心里一揪,火莲现今身体虚弱,外面又这么冷——有点后悔。无奈话已出口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只得作罢,展颢暗自运了一口气,全作无视。
三人被赶出屋子来到庭前院内,夜深,天寒地冻,冷风呼啸。
清月不服,故意大声嚷嚷:“出来就出来,今晚月色真美,正好赏月!”
还赏月呢?
没站多久,清月和莫飞便冷得紧紧抱着胳膊跳着脚。 寒风吹透了略显轻薄的衣衫,火莲渐渐觉得冷,冷到刺痛。身体瑟瑟发抖,不住的咳嗽。
清月冻得小脸通红,踹了莫飞一脚,“都怪你!”
莫飞回骂:“不是你先动手的么?”
清月瞪眼:“谁让你说我的!”
莫飞忍:“好了别吵了,大小姐,要不你进去求求情吧!”
清月喃喃:“我求情??”想起展颢黑沉的脸,低头,“宗主动怒了,我不敢??”
莫飞听了差点栽了一跟头,心说,拍个桌子就把她吓着了!清月是真没见过宗主发火呢!
又过了一会儿,秋娘从一侧回廊走来,看见三个孩子竟在外面站着,心里一惊,忙问:“好好的怎么出来了?”
清月冻得眼里直泛泪花,差点没哭出来:“我们三个打闹,被宗主轰出来了!”
莫飞一脸委屈:“夫人怎么去了这么久啊!等死我了!”
秋娘发现火莲没说话,担心的走过去,只见火莲手扶着树,低着头沉沉的喘气,秋娘伸手才一碰触到他的身体,他便虚弱的倒了下去。秋娘急的紧紧抱住。火莲脸色惨白,身体冰凉,从里到外都在颤栗。
清月惊骇,火莲哥哥的身体不是铁打的吗?什么时候竟成了纸糊的了?!
秋娘把火莲扶到偏厅暖阁,要给他换下弄脏的衣服,不想火莲冰凉的手竟死死抓着衣襟不放。秋娘无法,只好扶他躺下,拿来厚被将他围住。
火莲皱着眉,闭着眼,嘴唇轻启,含糊的:“好吵??”
秋娘朝身边叽叽喳喳的清月莫飞看了一眼,两人听话的退了出去,轻轻关上门。
秋娘安抚着火莲,火莲迷迷糊糊的说:“娘,别担心,我只是有点累??”
秋娘柔声:“累了就歇会儿,娘在这儿陪着你。”秋娘坐在床边,轻轻抚摸他的头发,突然发现他脖颈后面有一道血痕,深入衣领。那血痕藏在发丝之下,不细看不易发现。秋娘皱眉。
半晌,火莲感到了安稳和温暖,大脑渐渐恢复运转。他想起来刚才被展颢赶出来站在院子里,后来他觉得寒风刺骨,便扶着树。他听不清莫飞他们在吵什么,只是身子一软,便落进了秋娘温暖柔软的怀抱。啊。娘没看见我身上的伤吧。余火莲忙睁眼:“娘??”
秋娘见他醒了,心中一喜,继而眉头一皱,心疼的道:“火莲,告诉娘,你是不是受伤了?”
余火莲忙笑:“没有,没受伤。我挺好的,我只是有点困了。”
秋娘道:“今天早上展颢把我送来陈府,跟着就离开了,说是去找你,我听陈方说你在军营惹了事,展颢为了这事是不是又怪你了??”
余火莲忙摇头:“没有,那件事不怪我,爹知道的。”
秋娘道:“真的吗?你没骗我?”
余火莲笑:“当然是真的!火莲怎么会骗娘呢?”
秋娘沉了脸:“那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余火莲伸手摸了一下,不说话了。
沉默一会儿,秋娘起身,气愤:“展颢这个人,怎么越活越糊涂了?!”
余火莲赶紧拉住她的手,“娘,你去干什么?”
秋娘气道:“我去找他评理!凭什么打我儿子?”
余火莲不放手:“别去!娘去找爹,爹憋着气,到时候还是我倒霉!”
秋娘一琢磨,看着他满含哀求的双眼,心软:“好好,我不去了。”又坐下,仍是气愤难平。
余火莲笑的一脸轻松:“娘就当没看见吧!”
秋娘气不起来了,笑骂道:“你这个傻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了断

雾云漫漫,晨曦初晓。
柔和的阳光优雅的穿透薄雾,细细碎碎的洒在安和静谧的将军府。
一片落叶摇摇晃晃的翻了个身,在晨雾中舞了一圈,悠悠的落在地上。
展颢披衣而起,踱出房门。一路踏过金黄的落叶,发出纷纷细脆的声响。
轻推府门,带起一阵微风,只见门外石阶之下,余火莲正手握缰绳静立而待,身后两匹神骏的高头大马。他似等了有一会儿了,一片枯黄的落叶虚浮在肩头,在晨风中摇摇欲坠。火莲轻声:“爹是去群英楼?”那语气平直舒缓,似乎并不需要展颢回答。
展颢神色肃然,缓缓步下石阶,从火莲身边走过时脚下曾微有一顿,抬手拂掉了他肩头的枯叶。火莲递上缰绳,展颢翻身上马,有一抹难解的感伤在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他轻舒了一口气,牵马缓行,淡淡的问道:“你怎知我一早出门,若是等不到我,你还打算在门口站上半天吗?”
余火莲上马,浅浅的笑了一下,清冽的眸子里溢出几分坚定从容;“那也无妨,若是等不到爹,火莲自会前去审办李绰!”
展颢闻言眉心皱了皱,勒马回身,看着火莲正颜道:“你是少主。我许你调度人马,指挥决策,却还没给你随意处置生杀的权利。你对手下教众有任何想法须得事先禀明于我。”展颢双目透出严冷阴沉,“你给我记着,以后若是再让我发现你擅做主张先斩后奏,我绝不轻饶!”
余火莲嘴角抽搐了一下,有点点的不情愿在眼中闪过,却也只能垂目应道:“是。火莲知道了。”他微微低着头,胸膛起伏了一阵,方抬头,只见展颢的身影早已越过了半条街,忙打马跟上。
二人策马一前一后纵驰而去。马踏青石,落下一串猎猎轻响,划破了初晨的宁静祥和。

群英楼底
李绰正被关在一间四面无窗的封闭铁室里,无烛无光,漆黑一片。此时此地他看不见物事,更听不见声音,脑海中不禁浮现起往昔种种,一幕幕的掠过,挥散不去。
不知为什么,从昨晚到现在,他不断的想起二十年前在战场上与众兄弟合力抗敌的情景。那时他属李姡Ы庀拢願'青睐,派作前锋,手执长刀第一个冲入敌阵。
那时只知奋勇杀敌身浴血,根本没想过活着回去。主帅展颢武艺高强,对手下兄弟以礼相待,以理相邀,让他感佩万千一心追随,他以为他遇见了一位明主。
然而,经历过战场上的生生死死,看惯了被死亡威胁的软弱生命,停战返乡时他却得知家中老人已被官府逼得含冤惨死,心中痛绞,便暗自埋下了叛离宋军的种子。
保家卫国,却保不了自己的家人?多么可笑!
误入险阵,被俘辽营,他降了武艺精湛尖牙利齿的敌方主帅耶律隆,便开始了二十多年的生死无间。他不知道这是否值得,也不想知道。心中不变的,唯有痛失亲人的凄苦哀凉,和越陈越沉的血恨奔流。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射进一道刺眼的光,李绰从思绪中回神,起身拱手恭敬道:“宗主!”
展颢身后站着一个少年,站得笔直,目光凛冽。即使隔着展颢,李绰仍能感到少年身上散发出的冷慑威严的气息,其中还掺杂着一份高贵迫人的气度,恍惚间,李绰觉得自己仿佛又见二十年前,那统帅千万兵马的英武雄姿。
不,他不是宗主的孩子,他是狗皇帝的骨血!
李绰立即从失神彷徨中醒来,微一欠身,淡淡的:“少主。”
展颢唇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示意身旁卫士点燃烛火,带来满室昏黄的微弱光明,又摆了一壶陈酿,两杯青瓷酒盏。
展颢微微挥手,卫士尽数退下,见余火莲仍站立身后,展颢道:“你也下去。”
余火莲神色迟疑,坚持道:“李绰武艺不差,且阴险狠毒,孩儿恐怕他会对爹不利,就让孩儿留下护卫。”
展颢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出去。我要与李舵主共话往昔,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余火莲眉心轻蹙,暗自压抑胸中气愤,无奈退下关了门。展颢撩衣坐于方桌前,提壶斟酒,清澈的酒液沾染残烛昏光落入杯盏,展颢笑道:“你也坐吧。”
李绰扑通一声跪地叩首,“将军!李绰谢将军救命之恩!”
展颢哼笑,“你这一声谢,谢的有点晚,却又有点早!”抬手虚扶,“起来吧。”
李绰不明话中含意,只道展颢并无杀心,依言起身坐于方桌另一边,举盏,故作感激,“若不是将军在千钧一发间出面阻止,李绰如今怕是已经做了少主的剑下亡魂,怎有不谢之理。”
展颢笑道:“你是瞧准了我当时在场,所以才突然发力反抗的吧。我若冷眼旁观不配合,岂不是显得咱们太没默契了么?”
李绰讪讪笑道:“将军明察。李绰不怕死,但也不想冤死。”
展颢道:“你是说少主不查,冤屈了你?”
李绰动容道:“属下一心效忠将军,二十年俯首未变!少主无凭无据,便要降罪。李绰不敢领这个罪!”
展颢唇角微扬,半晌,淡淡的道:“你当真有冤吗?”
李绰手中的杯盏一震,险些倾洒,“属下不知将军何指?”
展颢冷笑:“当年你执意投入无间道门下,而我却并未重用于你,你当真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李绰糊涂了,迟疑道:“属下甘愿为将军埋伏边关,不曾有怨。”
展颢道:“你是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不论你忠与不忠,你该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个威胁。我不重用你,就是没把你当自己人。你是我的旧部,我也不愿意你牵连其中饱受复仇苦痛。可是这一回,李绰,你让我失望了。”
李绰心神一震,起身道:“将军,属下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将军的事!??难道,将军竟是听信了少主的一面之辞?!”
展颢笑道:“你也说了,他是少主。他的判断,就是我的判断。”
“那个小??”畜生,他不敢骂出口,急道:“他毕竟是狗皇帝的血脉,怎值得将军如此相待?!”
“住口。”展颢眸中并射冷寒的厉芒,一字一顿道:“他姓展。”
“想不到将军竟对他动了真情?!”李绰恨道:“难道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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