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烙]公主之尊-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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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祯眼下有了公主,又有了那两个丫头,就算有额娘帮衬着你,也没人能保证他不变心啊!”
“你好好的养身子,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才是你日后最大的希望!你知道吗?”
白吟霜泪流满面,呆呆的捧着小腹看着倩柔,却是用力的甩着脑袋。
倩柔叹息一声,只能又道:“傻孩子!你这是在用自己一辈子的依凭去换皓祯的宠爱啊!这可是个赔本的生意啊!”
“你看清楚了!只有抓紧了这个孩子,额娘才能向贝勒爷求得恩赐,也只有如此,贝勒府才会看在这个孙儿的面子上,为什么出身都没有的你一个身份啊!”
“只要你有了身份,又有额娘帮衬着,就算皓祯有公主又如何?你难道真以为每月十五的一次见面,就能占去一个男人的全部?剩下的多少天,那还不都是你的?”
“你怎么就不会算一算忍一忍呢?”
皓祯满脑子浑浑噩噩,只觉得耳中听到的一切都像个笑话!像一场梦!
他最敬爱的额娘竟然跟他最宠爱的女子一起,如此算计于他!
不但算计了他的宠爱,连他的孩子、他的妻妾都不放过!
他突然觉得整颗心像是扔进了北风里一般冷得透,他想放声大笑,又想放声大哭,最终,却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想,便那么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房里,扑通一下扑在了自己的床上。
小寇子被巨大的撞门声音惊了一下,从外间的小榻上爬起来,看到的便是脸色惨白犹如死人的皓祯。
小寇子吓了一跳,连连喊了好几声,皓祯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寇子急的立马就要冲出去唤大夫,却被皓祯凄厉的声音喊住。
皓祯顶着雕花的床顶,呆呆道:“小寇子,你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握着拳,啊的大叫一声,咚的一声锤在墙上,顿时,鲜血便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染红了宝蓝色的被褥。
小寇子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嘴里急呼:“爷!爷您别吓唬小寇子啊!您这是怎么了?”
他找来药膏、白布,一边哭一边为皓祯包裹了伤手,而皓祯,则就这么坐在床边,呆呆的盯着浸透了红色的白布。
忽然,他仰起了脑袋,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怒吼:“啊——”
那声音凄厉无比,仿佛受伤野兽垂死的挣扎一般,吓得小寇子一下子跌倒在地,又匆匆爬起跪倒在他面前。
皓祯却是一个健步冲下来,两手使力抓起小寇子的肩膀,竟是将小寇子硬生生的从地上提了起来!
他双目圆睁,满眼血丝,嘴里却发疯一般的怒吼着:“你说!你说!这个世上,我还能信谁?我还能信谁?啊?”
他忽然狂叫着,甩开小寇子便冲了出去!
他披头散发,形如疯狂,让听到声音匆匆赶来的香巧和玉簪两人目瞪口呆。
香巧的手指还停在胸前的盘扣上,见皓祯脚下跌跌撞撞却是向着公主房的方向冲去,禁不住笑了:“这可是出什么事儿了?爷这是怎么了?”
睡眼惺忪的阿克丹已经跟着发狂的皓祯冲了出去,小寇子匆匆的对玉簪香巧弯了弯腰,便也跟了上去。
香巧皱了皱眉,拿胳膊肘拐了拐玉簪,朝静思山房努了努嘴,凑到玉簪耳边压低声道:“也不知道那边儿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才能让爷这般失态。”
玉簪将最后一颗盘扣匆匆扣好,仍旧是低垂了眉眼,淡淡道:“谁知道呢?反正,比咱们想的却要严重得多了。”
说完,便转身回自己的院子了,香巧诶了一声,踮着脚道:“怎么?你不去追爷了?”
玉簪回头道:“公主房那样的地方,我们进得去么?更何况,眼下追过去了,爷记不记得住咱们还是另说,可那个靶子却是当定了!”
香巧想想也是,便也嘟嘟囔囔的跟在玉簪后面回去了,只猛然打了个冷战:“公主这才是好高明的手段!”
随后又一脸喜气的甩了帕子:“管他什么事儿什么手段的!反正啊,那白吟霜失宠是定了,这就是好事儿!”
第 36 章
淑芳斋的护卫人手大多都是贝勒府上的,上一次,这些人敢随随便便就将没奉宣召的额附放进公主房,下一次,便指不定还会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放进来了!
哪怕已经受了责罚,可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跟他们的主子似的不记打?
屯泰与巴颜肩负着皇帝的命令,绝不敢掉以轻心,便自告奋勇的轮流为淑芳斋值夜。
而今个儿,则恰好轮到了巴颜。
巴颜身宽体壮,一脸黑黝黝的络腮胡子,像个黑面煞神,连说起话来都如打雷一般震得人耳朵发疼,又恰好善刀,一柄拇指般宽的厚背大刀耍得极其厉害。
那刀有半人来长,挂在腰上,光看着就叫人害怕,顿叫一群色厉内荏的贝勒府侍卫吓得背都要比平日挺得直些。
巴颜守在淑芳斋外,腰上挂了个紫砂的酒壶,摸了好几次,却又不敢喝,只能偶尔放到鼻子下闻上一闻解解馋,正在左右不舒坦的时候,就听不远的暗处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巴颜立刻将酒葫芦一放,手按在腰间的大刀上,双目圆睁,大喝一声:“谁?”
就见皓祯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
皓祯眼下已是头发散乱,面容凄楚,双目更是毫无焦点,根本就没听到巴颜的喝止,就这么直直的冲了过来!
他一边跌跌撞撞的跑,一边乱七八糟的仰头喊着:“我该相信谁!我该相信谁!啊——”
他抱着脑袋发出一声声的大吼,竟像是疯了一般!
巴颜嘿嘿一笑,舔了舔唇,噌的一声拔出刀来,其余侍卫顿时吓得齐齐往后缩了整整两步。
就听巴颜冷冷喝斥,手中大刀闪着森寒的光芒:“额附还请止步!没有公主宣召,任何人不得进入公主房!”
“公主?”皓祯茫然站住,睁着眼睛仓惶四望,忽的像是认出了这地方似的,猛的伸手去抓巴颜的肩膀,急急道:“对对对!我要见公主!我要见公主!你让公主出来见我!你让她出来见我啊!”
他扯着脖子就对着淑芳斋大喊大叫起来:“公主!公主!皓祯求见——皓祯求见——”
巴颜心头怒火噌的一下就冒了起来,他大喝着一拳打在皓祯胸口,将皓祯打得几步退了开去。
巴颜喝道:“放肆!竟敢在公主房大吼大叫,你还把不把公主和皇上放在眼里了!你是什么东西!公主岂是你说见就见的?还不退下!”
却见皓祯还不放弃,竟是一边大吼着,一边就想要越过他往淑芳斋里冲。
巴颜冷哼一声:“你还真当公主房里没人了么!”
皓祯好歹是额附,眼下又是在贝勒府的地面儿上,巴颜不敢伤他,刚才那一拳也只出了五成的力道。
眼下,巴颜却是将刀一收,口中喝道:“给我站住!”
大掌如蒲,一伸出去,便准确的抓到皓祯的腰带上!
又呼哧一扯,居然将如此高大强壮的皓祯也扯了个踉跄!
紧跟而来的阿克丹见到这种情况,哪里还忍得住?
立刻不管不顾的冲了上来,嘴里啊啊大叫着:“放开我家少爷!”
粗壮的胳膊挥舞着,就要来擒巴颜!
巴颜哈哈大笑着,连声道:“好好好!快活!快活!”
他脚下步子一转,身子往下一沉,使了个博克(蒙古语中“摔跤”的意思)的姿势,口中一声大喝,呵出一个白雾,竟是将懵懵懂懂还未回过神来的皓祯整个的举了起来!
阿克丹气得脸都红了,嘴里大声怒吼着就冲了上来。
巴颜侧身一避,口中大笑道:“把你家少爷拿回去吧!”
手中狠狠朝下一掼,就将皓祯砸在了阿克丹的头上!
阿克丹不敢躲闪,只能恨恨收回去抓巴颜的手,抱住皓祯在地上一滚。
两人一个红衣、一个蓝袍,顿时跌做了一团!
偏偏昨晚又下了点小雨,地上正是泥泞,两人这么一滚,顿时浑身稀泥,难堪无比,有好几个侍卫都禁不住扭过头去偷笑起来。
巴颜更是乐得哈哈大笑,拍着结实的胸脯乐道:“好好好!再来再来!”
阿克丹虎目里满是被轻视的愤怒,他恨恨的盯了巴颜一眼,却不敢造次,只连连喊着:“爷!爷你这是怎么了?爷你清醒清醒啊!”
皓祯被阿克丹的声音从迷茫中拉了回来,他满目凄楚的四下看了看,却不起身,也不动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满身的稀泥,任由阿克丹焦急不已。
匆匆赶来的小寇子见到的就是这个情景。
再说淑芳斋里的兰馨,早已在皓祯响彻整个公主房的大吼声中醒了过来。
她白日里练习了弓箭,五石的已经能拉开了,一高兴,还骑了次马,晚上正是腰酸背痛的时候。
泡过了热水澡,兰馨是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如今被皓祯这么一吵醒,就觉得额头突突的跳,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了一样!
兰馨按住脑侧呻吟一声,梅香已经披着外衣进来了,赶紧端了杯茶喂给兰馨,这才关切的道:“公主这是不舒服了?要不要奴婢去宣御医来?”
兰馨摇摇头,苏嬷嬷也穿戴好了,走进来,赶紧的给兰馨揉额头,一边揉一边怒道:“那个没规没矩的奴才!老奴这就去收拾了他!”
兰馨这才觉得轻松了点,拉住苏嬷嬷,让梅香伺候她穿好外衣,道:“不必了,我也出去看看吧。”
三人走到院子里,远远的就瞧见皓祯跌坐在地满身泥泞的不堪模样。
苏嬷嬷朝地上啐了一口,甩着帕子不屑道:“瞧瞧这副模样!没了个女人,竟像是连主心骨都没了似的,真是没用的男人!”
兰馨笑道:“在他脑子里,除了他的情不自禁,哪里还有过别的东西?身为嫡长子的责任,为人子女的责任,为人主子的责任,为人臣子的责任,怕是都比不上他的情不自禁和怦然心动的,早叫他忘了个一干二净。眼下,连这唯一的情不自禁成了一场笑话,他自然什么都没有了,哪里能不落魄不失意呢?”
兰馨唤了一声雅尔哈,那个男人便悄无声息的跪在了她的面前,兰馨将静思山房的事儿问了个清清楚楚,便转头看着苏嬷嬷和梅香,无奈的道:“瞧,我说的没错吧?”
梅香笑得直捂嘴,连连福身应是:“公主真是厉害!奴婢服了!”
兰馨在她额头上一戳,就听苏嬷嬷皱眉道:“哼!这位额附爷也是奇了怪了!在静思山房失了意,竟还好意思往咱们公主房来?”
兰馨笑着道:“嬷嬷不急,有巴颜守着,那富察氏皓祯没那个本事进来,咱们只当没听到,先睡上一觉,明日起床,那才是一场好戏!”
苏嬷嬷恍然大悟,老脸露出些喜色来:“公主说得是!”便对梅香使了个眼色,扶着兰馨回了房。
梅香意会,走到门口,对着巴颜招招手。
巴颜知道自家哥哥屯泰,对这个名为梅香的宫女很有些意思,每每回到家中,总要念叨上几句,于是,在公主面前办差时,也格外的卖力,只求讨了公主喜欢,好求一个恩赐。
于是,对梅香的招呼自然不敢怠慢,立刻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梅香对着他一张络腮胡子脸连连后退,捂着鼻子道:“要死了!凑这么过来干什么!”
手在鼻子下扇了两下,不满道:“怎么?值夜还敢喝酒?信不信我明儿个就告诉公主,好好的处罚你!”
她叉着腰,一副彪悍模样,吓得巴颜喃喃后退,怯怯道:“不不不!梅香妹妹千万不要乱说!奴才……奴才没喝酒,就闻了闻!”
梅香瞧他那双蒲扇样的大手不安的在腰上的酒葫芦上摸来摸去,一下子就笑了,嘴里却故意道:“去!谁是你妹妹!”
巴颜只挠着脑袋嘿嘿的笑,就见梅香偷偷的往皓祯那边儿看了一眼,这才对着巴颜招招手,让巴颜附耳过来,道:“公主已经睡下了,别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在这里吵闹!记住,谁都不准放进来!”
她瞪了巴颜一眼,对着周围几个探头探脑的侍卫哼了一声:“敢扰了公主休息,小心你们的脑袋!”
侍卫们赶紧应是,巴颜更是将脑袋点得跟鸡啄米似的,梅香这才笑了,转身回房,刚走没几步,一回头,便见岳礼和倩柔已匆匆赶了过来。
梅香掩唇一笑,心道:来得正好!都给我喝西北风去吧!
一甩帕子,进了暖烘烘的房中。
岳礼一见眼前的情景,直气得血气上涌,他抚着胸口指着一身泥泞的皓祯大喝一声:“逆子!你竟敢深更半夜擅闯公主房!你不要命了?”
倩柔也吓坏了,赶紧扶住岳礼,可她还没开口说话,便见凶神恶煞的巴颜往门口一站,低声喝斥道:“贝勒爷小声着点儿!公主日间劳累,眼下已经歇息了,可不要吵着公主才是。”
岳礼赶紧应是,掏出一锭银子往巴颜手里塞,嘴里连声道:“是是是!都是孽子的不是!还请这位哥儿在公主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才是。”
哪想,巴颜脸色一肃,推开银子喝斥道:“贝勒爷这是做什么?额附擅闯公主房,已经是大不敬的罪了,巴颜没那个本事美言,不敢收贝勒爷的银子。”
倩柔正与小寇子一起扶皓祯,一听这话,脸都白了,仓惶道:“这这这……有这么严重么?公主这不是已经……已经睡下了么?这……皓祯好歹是公主的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