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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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卖到最后,果然几大盆菜豆已卖完,王大力一看,还有二三十名学生没有吃饭,看着空空的菜盆,皱着眉头发愁。
王大力急回厨房,对刘玉凤点点头,刘玉凤拉起炉底吹风机,往大锅里倒上油,把肉沫往锅里一倒,铲子一扒拉,肉沫变色,八成熟时,把切好的圆白菜倒进锅中,七上八下,来回搅动,热锅热油,熟肉沫,大火大锅,几分钟锅里的圆白菜便见熟色,再倒上酱油,撒上盐,淋上花椒油,噼啪又炒了一会儿,齐活,一大锅肉沫圆白菜便炒熟了,满屋弥漫着炒菜的香味,不到十分钟王大力把一大盆炒熟的菜端进卖饭的大厅,只听见季平正对着打饭的学生说:“你们别着急吗,再过半小时菜就熟了。”
一个男同学说:“再过半小时,就快一点了,我们还上不上下午课?”
“那你可以省一顿吗,不用吃中午饭。”穆心槐冷语道。
王大力见状忙道:“菜来了!菜来了!”
王大力知道季平和穆心槐在和自己作对,是想着办法把自己挤出去,他们好重新统治食堂。可是自己是领导派来的,自己想离开食堂干别的工作,领导也不同意啊,于是,只得处处防着他俩,生怕他们再给生出什么事来。
一天在洗土豆的时候,学校吃吃饭人多,土豆一洗就是五六筐,这么多土豆怎么洗呢,倒在两米长的水池子里,用剪短了的牛竹扫把,泡在水里来回的扫,洗一遍,把脏水放掉,再洗一遍,再把脏水放掉,洗三遍后,穆心槐就把土豆放到菜板上切。
“干净么?”王大力捡起洗过的土豆看,表面还干净,可是土豆表面的凹凹里,有的地方还有泥土,用手指一抠,还能抠出。“这不行,学生吃了会牙碜,而且有这么多泥,也不卫生啊?”王大力说。
“咱们洗土豆,一般都是三四遍,土豆,土豆,没有土能叫土豆吗,咱们食堂吃土豆又不削皮,能刷三四遍就行了,切土豆时,用菜刀把带土的地方剜下去就行了。”穆心槐说。
“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咱们又不是北京饭店,学生又不是国家领导人和外国来宾,有的吃就行了,何况咱们食堂就这么点人干活,每个土豆都洗那么干净,干的过来吗?”班长季平说道。
“咱们食堂是为学生做饭的,咱们自己吃带泥的土豆吗,你不愿意干,我来刷!”王大力接过穆心槐的扫把,用力地刷起了土豆,又刷了四五遍,刷土豆的水清凌凌了,土豆也黄澄澄干干净净,王大力才让厨工们切土豆。
切土豆有几种切法,一种是土豆块,也就是滚刀块,切一刀把土豆转一下,再切一刀,把土豆转一下,一个土豆切个五六刀就可以,一种是切土豆片,是把土豆一片片地切,比滚刀块要费工。
土豆片分薄片和厚片,薄片切的和一分硬币薄厚,是薄土豆片,切的油两三个硬币落起来般厚,叫厚片,大食堂一般都切厚片,或把厚片再切成土豆条,炒着吃,熬着吃,炖着吃都行,薄片比厚片费工,一个厚片要顶两三片薄片。
所以切一刀厚片,再切两三刀才能变成薄片,而薄片又能切土豆丝,土豆丝比土豆条又要费工费时。季平是班长,,王大力洗完土豆后,季平除让主食组的人做主食外,副食组的五六个人,他便让切土豆丝,土豆丝费时费力又不出货,五六个人切了一个小时,也只切了两铝盆。
王大力一看,这种切法不行,中午饭不可能两三盆土豆丝就可以够的,于是琢磨出,这是季平在玩坏,在耗时间,让厨工都耗在切土豆丝上,没时间准备其他菜,一开饭,菜没准备好,让自己这个管理员抓瞎,于是说:“留两个人切土豆丝,其余的几个人准备茄子,黄瓜,大白菜和切肉。”
第十三章 卫生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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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厨工听了,互相望了一眼,说:“谁留下呢?”
“就让班长和穆心槐留下切土豆丝我看了一下,咱们的副食组厨工,属他们俩的刀工好!”季平和穆心槐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其他厨工刚去准备别的菜,季平便向穆心槐使了个颜色,穆心槐伸伸腰说:“切半天土豆丝了,太累了,歇会吧。”说着,走到主食组的大面板前。
大面板上两个女工正在揉着面团,每个面团也有十几二十斤,软软的,白白的,滑滑的,像个胖小子的**,穆心槐走到一个女厨工赵珍面前,说:“小赵,你歇会儿,你穆哥给你揉两下。”
“你给谁揉两下?”季平一边切着土豆丝一边问。
“我给小赵揉两下啊。”穆心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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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他揉哪啊,是揉臀部还是揉胸部?”另一个叫李柱的男厨工问。
穆心槐一下明白过来,忙说:“我给我赵妹揉揉臀部,再揉揉胸部,你们管的着吗?”
“别胡心赵珍爱人听见了,揍你一顿。”另一个女厨工说。
“那怕什么,我又没干甚么,只是帮她揉揉。”穆心槐说。
“你别满嘴胡扯,我不愿意听!”赵珍假装嗔怒,一边笑,一边拍了穆心槐后背一下。
“来让我帮你揉揉面吧?”穆心槐边说边把手伸到赵珍揉的面团上。
赵珍离开,穆心槐便开始揉这面团。从面机理取出和好的面团,不能立马就蒸馒头,要在案板上来回的揉搓,一边揉搓,一边往里加干面,揉搓的时间越长,面和的越均匀,干面往里加的也越多,面也越硬,蒸出的馒头也越香,像山东呛面馒头,发好的面总要揉个千八百遍,一斤发面里最少也要呛进半斤干面,蒸出的馒头才香,才硬,放个三五天都不变味,不长酶。
学校食堂虽做不出山东呛面馒头,但发的面总是要揉个几十遍,呛进一些干面的,主食组又是几个女厨工,揉面便是她们的一大劳动,见穆心槐帮她揉面团,哪有不愿意呢,便自然把位置让出来。
穆心槐一边揉面团,一边和几个女厨工玩笑,话都说的半荤不素的,几个女厨工常年和他呆一块,也便一边干活,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答着。挣揉面中间,穆心槐突然拿起面团向面板上摔了起来,几个揉面的女厨工见他摔面团,既不惊讶也没阻止,仍和他玩笑着言语。
这摔面,可能是为了面更劲道,王大力想。王大力眼睛刚离开穆心槐手上的面团,只听“噗!”的一声,王大力忙回头看,却见穆心槐摔的面团案板上不见了,面团竟摔在了地上。
穆心槐见王大力瞅他,忙装作愧疚地笑道:“瞧,这面团真不听话,我往面板上摔它,它非要滚到地上,真讨厌。”说着,俯身抱起地上的面团放到面板上,就要继续揉搓。
“你等等!你等等!”王大力看到那面团的一面沾着不少黑点,便说。
“没事,揉两下揉到面里面看不见就行了。”穆心槐说。
“面沾到地上脏了,最起码要抠下来,哪能连那脏东西揉面里,蒸成馒头呢?”王大力问。
“别大惊小怪的,不就是沾点泥吗,又没毒。”穆心槐说。
“不至于吧,不就是黑点吗?”穆心槐问。
“黑点你吃啊?”王大力反问。
“毒不死人,黑点我来吃!”班长季平走了过来,抠起一块沾了地上灰尘的面,放到嘴里吧唧吧唧发着声响大嚼起来。
王大力知道他们在向自己示威,没理他们,把面团上的黑部分用手一点点抠了个干净。
每天卖完饭下午快下班时,食堂都要清点一下饭菜票,点清后交到食堂会计处好核对一下数目,卖饭时收的学生饭票都装在两个盒子里,有时是王大力清点,有时是季平清点,把数目告诉王大力,王大力再交到会计处,这本是寻寻常常的事,饭菜票都是食堂专用,又都是学生专用,别人是用不了的。
别人拿去也没用,所以每次清点饭票,王大力也没特别用心。可是几日下来,,会计却说:“这几日食堂亏损了。”
怎么会亏损呢,每天按量做饭,每天按量发饭,学生数目也和常日一样,不见多也不见少,问题出在哪呢?
王大力想了想,猛然想到饭票的清点上,是不是自己交会计的饭票数错了呢?第二日,他便把季平点过的饭票清点了一下,立刻令他讶然:季平点的一捆捆饭票,竟然每捆都多几张,不是一百零三张,就是一百零四张,每捆应该一百张啊,怎么会多呢?难道他连数数都不会?
王大力想,可能问题不那么简单,于是又数饭票时,他佯装出去上厕所,从外窗户往里偷看,见季平在他离开后数饭票,哪是数,是秤,把饭票抓一把放秤上,秤低,放几张,秤高,抓下,每次秤的都高高的,怪不得每捆都多几张,王大力想,可是他这样做事图省事还是什么目的,是以前就这样数饭票,还是自己管理食堂后,他才这样做?
王大力百思不得其解。他假装聊天,问刘玉凤:“以前食堂的饭票怎么数啊?”
“都是管理员和季平,穆心槐数,管理员走后是季平和穆心槐两人数。”
“他们用秤饭票吗?”王大力问。
“饭票怎么能用秤称呢,那怎么会准,新的和旧的分量不一样,干的和潮湿一点的分量也不一样。”刘玉凤答。
“他们数的认真吗?”
“你别瞧季平和穆心槐不爱干活,清点饭票可以不偷懒,一捆饭菜票要数几遍。”
王大力沉思了,想了一会儿问:“食堂亏损过吗?”
“咱这学生食堂很少亏损,前年后半年亏损过一两个月,校领导知道了,认为管理员没水平,把管理员调到学生宿舍看宿舍去了。”
王大力听到此,不禁浑身打了个冷战,心说:好毒的招啊,用秤称饭票,领导没发觉,就让食堂亏损,领导看见了,只说自己懒得数,一推六二五,也没大错,看来食堂这个小地方,还真是藏龙卧虎。
食堂做饭是件繁琐的事,要由买菜洗菜切菜炒菜到卖菜卖饭,食堂做完饭也是件麻烦的事,要洗盆洗碗洗铲子洗锅刷锅盖菜刀菜筐等一系列活,而每周六下午的大扫除,更是食堂不可少的工作。食堂大,屋大,墙大,地大,门多,桌椅多,要把地刷的干干净净,擦过的地,地上还潮湿,人脚走上去,不能看出脚印,所以做卫生的厨工,星期六下午的清扫,擦洗,都是穿着胶皮雨鞋工作的,案板,包括面板,才板,要刷几遍,刷出木头本色,不带点油污为止,而玻璃更要擦的透明,像没有玻璃一样,人走过去,会撞上头,而窗台,灶台,也要擦的一尘不染。
王大力知道卫生对于食堂的重要,每次打扫完卫生,他都要用一块干净洁白的卫生纸,在灶台和窗台抹几下,白卫生纸上只要沾上一点脏,他便让厨工重新擦,擦到符合规定。厨工们都说:“王管理员对人和气,不发脾气,可是打扫卫生能让人累的唉声叹气,直不起腰。”
王大力听了此话,也顿时宣布:“食堂卫生是食堂的事,今后班长季平就主管卫生这件事,每天要下班前都负责检查一下全食堂的卫生,数饭票的事今后就不用他再劳累了。”季平听了,没说话,只是撇了撇嘴。
街道检查卫生的来食堂了,检查完饭厅又检查操作间,一切还好,还比较干净,王大力见检查组长嘴角露出笑容,心里也安定起来,便想最后只剩下库房了,库房应该没问题。于是便带领检查人员往库房走。
走到库房,只见穆心槐正弯腰在库房地上捡着什么。王大力一看,地上撒了好多海米,他正在用手一捧一捧地往盆里捡。“怎么,海米撒了?”王大力问。
“我想倒点海米炒油菜,不小心把海米倒在地上了。”他好像一副做错事自觉愧疚的模样。
检查人员绕过他往库房里走,他突然大叫:“你长没长眼睛,看到地上有海米,你还踩!”
那个被他呵斥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同志,被他吓的一哆嗦,忙看脚下,并没有海米,于是说:“没踩啊?”
“抬起你的脚鞋底下?”穆心槐又厉声说。
那个女同志忙抬起脚,皮鞋底下果然沾有一粒黄豆般大的海米,那位女检察人员立刻脸红了。
“你们的油缸怎么没盖盖,那要飞进多少脏东西?”四十来岁微胖的检查组长突然大声叱问。
“盖着盖呢吧?”王大力记得刚舀完炒菜油后厨工盖上了盖,自己还看了一下,于是说道。
“你看,你看,这是盖着呢么?油缸不盖盖,要飞进多少脏东西,而且你这库房卫生也不合格,瞧这东西摆的,米面堆在一堆,主副食放一个屋,门板上还堆着两片肉,像什么片库房,简直就像个垃圾堆!”边说,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