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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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张铁山一起先把靠北的第一个热风炉停了下来。关闭送风口,出风口,关闭烟道,打开燃烧口,把炉顶上的大防爆孔打开,热风炉晾了两天,抢修热风炉的高炉砌砖工便从炉顶上打开的防爆孔里往下拆里面的耐火砖。
耐火砖都是码上的,往下拆很容易,但另两个热风炉扔在工作,有一个送风,另一个在燃烧,所以拆砖的热风炉上面仍能闻到煤气味。“注意点,戴上防毒面具!”王大力一遍遍上到热风炉顶,看那些拆砖和往下运砖的工人是否戴好简易的防毒面具,这简易防毒面具就和防化兵戴的防毒面具有些相似,只是防毒面具不是从嘴用管子连着背后的一个钢桶,但是管子很短,只连着胸前挂着的一个饭盒大的一个长方形盒子,这是专门防一氧化碳的,人戴上它,在氧化碳区域,短时不会中毒。
可是那些拆砖搬砖的工人,戴一会儿防毒面具,由于是在高温区工作,热风炉的铁外壳就像个硕大的铁炉子,往外不间断地散发热量,那上下梯子的铁扶手,不戴皮手套,手只要碰上连泡都不给你烧,而是直接在肉上烧焦一道凹槽,脚下铁梯子上的铁板也是热的,汗水掉上面,只翻俩泡,转眼便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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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外往下搬热耐火砖的工人只干了一会儿,便大汗淋漓,憋的透不过气,偷偷把防毒面罩摘下透一会儿气再戴上。而进入热风炉里往出拆砖的工人更是闷热无比,本身热风炉区域就是热的,里面要拆的耐火砖也是热的,虽然晾了两天不至于烫手,但赤手摸仍然很热,又在一个只开着两个窟窿的大铁罐子里,不一会儿便汗出湿背,大汗不止,头上身上脖子上都是湿漉漉的,再加热砖搬动搅得空气中飞起砖的粉末,从脖子里钻进上身,弄得浑身刺痒刺痒的,一热人便烦,一烦从边觉得气短,便也不时摘下防毒面具,头钻出防爆孔外,大口大口喘几口气,王大力每次上下炉都监视这些工人戴好防毒面具,如果看他们摘下,便劝他们戴上,如果不想戴便拉他们先到煤气区外休息一下。
王大力还拿着煤气报警器看如果它叫响了,红灯亮了,证明这里煤气超过空气的百分之五了,便会停工,可是这煤气报警器也太灵了,只要一进热风炉区,它便红灯亮了不熄,铃响个不停。
王大力拉着车间王主任到热风炉顶看那个他拿着的报警器,那红灯是亮,铃不停地响。他问:“王主任,这的煤气早就超危险了,咱们是不是先把工停下来,等报警器不响了,咱们再施工?”
“哪时候报警器能停?”王主任问。
“只有把三个热风炉全停了,煤气报警器在施工区才不响!”王大力说。
“那不行,厂說閱讀盡在
里不让停产,这样吧,你让他们分两拨,时间短点,一班干,一班在煤气区外休息,两半捣,行么?”王大力一看,没办法,为保生产只好应允……
“张师傅,咱们也分成两班吧?这几天热风炉改造,容易出危险,为了保证正常生产和施工人员的安全,车间研究决定让我和你分成两班,一人在热风炉盯十二小时,白天早八点到晚八点,夜班晚八点到早八点,你是盯哪个班?”王大力从车间办公室一回热风炉值班室,便对张铁山说。
“白班早八点到晚八点有夜班费吗?”
“白班哪有夜班费啊。”王大力说。
“可是下午四点到晚八点四个小时,是小夜班时间,也应该有小夜班半个班的夜班费啊?”张铁山眨着大眼睛问。
“咱俩就别算计这些了,一个夜班费怎么分两半报啊,算了,我看咱们白班十二个钟头都不要夜班费,上夜班十二个钟头的报两个夜班费便是了,咱俩几天捣一下。”王大力说。
“哎,我说大力呀,咱就不用捣班了,十二个钟头算一个半班吧?”
“嗯。”王大力答。
“这样,你年轻家里又有老婆了,俩孩子也小,你就在修炉期间一直上白天的班吧,我岁数大了,又往厂里,家属又不在,我就上夜里十二个钟头的班吧,你看行不?”王大力一听,张铁山是想挣每天除半个加班外,外带一个半夜班费,想了一下,张师傅在农村,只有他一人在厂里挣钱,比自己也困难些,便想同意,但又一想张师傅工作虽然热情高,但工作有时有点毛毛躁躁,这老伙计别半夜给睡着了,把拆砖的工人熏倒一个半个的,那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道:“张师傅,你上夜班不会在班上睡觉吧?”
“你说毬甚呢,我哪会上班睡觉,这几年了,你看我上班睡过?”王大力见张师傅表示夜班绝不睡觉,心里踏实一些,但又怕他乱想主意,标新立异想出新招干活,便又问:“你不会想什么新办法干活吧?”
“说毬的,人家砌砖工哪个不比我能,我能想出什么新法比人家常年干这活的还能?”张铁山卷起根烟边抽边说。
“张师傅,我把丑话说头里,咱这煤气区一出事,一般不是小事,是要人命的事,咱可上点心,千万别在咱班上出点事!”
“瞧你说毬的,你把张师傅看成甚了,咱不接这活则已,接过这活,咱决不给你大力和车间出一丁点漏子!”王大力见张铁山说的挺有决心,心才放了下来。
第八十七章 上门推销
两天过去了,白班和夜班都没有出事故,王大力心安了。这几天他都没回家,而是在厂宿舍找了个铺,临时睡几天,怕万一有事,好往厂里赶,比家里到厂要近得多。两天夜里惦记着热风炉往出折耐火砖的事,都没睡个踏实觉,见两天都无事这夜王大力心里安静一些,回去洗把脸,晚上九点多钟头一挨枕头,便睡着了。
宿舍区离厂区二里多地,高炉的响声,上料车的哐哐倒料声,在寂静的夜里宿舍区仍能听的清清楚楚。王大力已习惯听这些响声,往往睡觉时听到这些响声便能睡着,听不到这些响声反而睡的不踏实或惊醒。
王大力睡的更甜,猛然听到高炉上升管发出哗哗的向上放烟声,继而上料的哐哐声也停止了,虽在熟睡中,王大力仍感到异常,不自觉地立刻苏醒。王大力感觉厂里可能有事,便坐了起来,细一听果然料车已停,哐哐上料声没了。“是不是热风炉那出了什么问题?”王大力想到此,忙穿衣。刚把衣服穿完,厂里出事故的警报声便响了起来。“坏了!”王大力心中暗暗叫苦,忙往厂区赶去。
热风炉下并排躺着六个人,每人身下垫着件旧大衣,一个个脸色灰暗,满脸灰尘,闭目张嘴,死一般地一动不动。王大力一看,车间王主任,炉台工长刘炳坤,两个热风工,和七八个炉前工都傻愣愣的围着这些躺着的人,有两三个人在窃窃私语。
“怎么了?”王大力一见,暗道坏了,便忙趴下,把自己的脸蛋贴在仰面朝天躺倒人的口鼻前,细细听听他们是否还有喘息声和感知一下他们的呼吸。还好着六个人都有气。
“怎么回事?”王大力问。
“在上面拆砖的,一人把砖搬下来时,跌倒了,我上去一看,炉里的两人也闭着眼睛呆着,我忙给高炉值班室打了电话,刘工长带着人过来了,和咱们热风工把路上和炉里的五个人都抬下来了。”不知从哪,张铁山钻了出来说。
“怎么一下熏倒六个人?”王大力问。
“有俩在上面还能说话,抬下来就不会说了。”一个热风工说。
王大力闻了闻,放躺倒的人那地方也有淡淡的煤气味,便说:“先把他们搬远点,这儿也有煤气!”众人七手八脚地区搬昏倒的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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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力纳闷,两天来都没熏倒人,怎么一下熏倒六个人呢?难道刮南风把南边燃烧热风炉的煤气刮到北边热风炉顶上了。他在路灯下,抓把细土一扬,土尘往南刮去。不是,还是北风啊。那是为什么呢,难道设备出了问题?王大力便到热风炉周围查看,刚走到拆砖那个热风炉后面,突然感到别扭,一看,本该被关闭的后烟道阀门被人打开了。“谁打开的?”王大力厉声问。
跟在他身后的张铁山见问,忙说:“是我打开的……”
“你为甚打开它?”
“把后烟道打开,拆砖的炉能凉快一些,煤气也能以后烟道跑掉。”张铁山觉得自己挺有理。
“胡说,不仅拆砖炉里剩余煤气跑不掉,反而是烟道里的煤气跑到拆转的炉里了,人才中的煤气!”王铁山低声严厉地说。
“咋打开后烟道,拆砖炉里的煤气烟囱抽不走?”张铁山有些心虚,低声问。
“要是三个热风炉都停烧,共用的后烟道,不管哪个热风炉后烟道打开,烟囱都会把那个热风炉里的剩余煤气抽走的,可是你炉停了,那两个炉还在烧,共用一个烟道。烟道是烧热的,煤气又不可能完全燃烧,所以烟道煤气是很浓的,热的,压力自然比凉的压力大,你那不烧的凉炉打开后烟道,上边防爆孔又打开,你那拆砖的炉不就是个大烟囱吗,那烟道的煤气不从你那抽上去,才怪呢。”
“真的?”张铁山悄声问。
“不是真的,怎么熏到那么多人?”
“大力,你可千万别向领导说啊,我求求你了!”张铁山突然给王大力跪下。
“你起来,先把后烟道阀门关上!”王大力低声说。张铁山忙把后烟道阀门关上……
“大力,中午到我那屋一趟。”上午才十点,张铁山来到热风值班室,对王大力说。
“张师傅,你白天不睡觉,让我中午去你那里干甚?”王大力知道昨夜出了事后,张铁山怕自己说出后烟道阀门被打开的事,要请自己喝酒,但想:张铁山由于家庭困难,自己来热风炉和他相处几年,别说酒了,烟也只抽了他可数的几支,便装不知作甚去。
“我请你喝酒!”张铁山见其他两个热风工换炉去,屋里只剩王大力时说。
“我离不开,我也不敢离开,酒就免了吧。好烟给我一颗!”张铁山忙从上衣兜里拿出一盒没打开的迎泽烟,掏出一支递给王大力,并用打火机给他点燃。
“大力,王主任没问昨夜熏人的事吧?”张铁山声音怯怯地问。
“问了,咋没问,好在六个人都没大碍,躺了几个钟头都起身自己走动了,我跟王主任说,改造炉时我就建议停产改造,车间和厂里不听,现在出事故我只得说设备不严密,跑煤气和不停炉燃烧所造成的。王主任说以后多注意点,千万别让他们随便摘下防毒面具。”
“没说开后烟道的事?”
“没说,我哪能出卖你啊,你是我的老师傅,虽然现在我是班长,但你是热风炉元老,我哥们不能干那没义气的事。”王大力想,我敢说是你打开后烟道吗,如果说了你是班里的人,班里哪个工人出事故也都有班长责任,好在事故不大没伤残人,没死人,推到设备事故上也就是了。
“班长,您说咱热风炉煤气怎那么厉害,一下就熏倒了六个人?”一个回屋的年轻热风工问。
“热风炉煤气大啊,大骡子大马都能熏倒,六个人算甚!”张铁山又摆起老师傅的架子,抢过话说。
“煤气啊,咱们高炉煤气,主要成分是一氧化碳,一个氧,一个碳,也就,这个氧呢,很活跃,吸到身体里溶进血液中,和身体离原储藏的氧迅速结合成二氧化碳,人身体里血的运行,主要靠氧,那氧被一氧化碳抢去合成二氧化碳,人身体便会急速缺氧,人血里没氧便不流动,人脑中无血便使人昏迷,胸中无血流动,心脏便停止跳动。人便完壳壳了。”王大力听厂技术员讲课时所讲的话说给那热风工。
“哦,这么回事。”那年轻热风工好似明白了。
“甚的一氧二氧,人吃煤气就死,还什么氧没了,氧给抢走了,给他们说这些作甚?”张铁山说。
“说说好啊,你给别人听,别人还懒得听呢。”正说话间,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拎着个装的满满手提袋走进热风值班室。
“你找谁?”张铁山问。
“我找班长。”其中一人说。
“我就是班长,有什么事?”王大力见有人找,便问。
“我们是阳泉耐火砖厂的,来推销耐火砖和耐火球的,我们找到你厂供销科,供销科让找生产科,我们找到生产科,生产科让找冶炼车间,我们找到车间王主任,王主任让找热风班班长。”那人像说绕口令一样说。
“绕了半天,找我有甚事?”王大力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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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从手提袋中掏出几个像耐火砖材料制成的拳头大小的耐火球说:“这是我厂生产的耐火球,听说你厂改造热风炉,要用耐火球,我们就像你们用我厂产品。和你们厂联系,你厂供销科让我们拿来几个样品,供销科不敢定性样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