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闪雷鸣的世界-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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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双眼流出汩汩的鲜血,即使过去与现在都变得模糊不清。
它不再回望过去,不再停驻于现在。
于是渐渐的,过去在它的心中也褪了色,而那些将要变成过去的现在,全部都被它逃亡。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而逃,也不知道为什么而活。
当某天,它停下脚步不用再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不小心丢掉了曾经。
——丢掉了自己。
那些本该被牢牢记住的过去,那些鲜血浸染的过去,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单调的黑白。自然是没有快乐的,但也没有悲伤,没有惊恐,更没有怨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就好像别人的回忆。
那么,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活下来的呢?
为什么又这么执着的逃亡呢?
。
想这些的时候,瞳正打着哈欠,从树枝上望下去——被自己叫做主人的孩子,此时正迷迷糊糊的站在树下冲它招手。
“给你,我最讨厌一大早的喝什么纯牛奶了。”
它喵了一声,跳下树枝。
她抱着它,挠它的脖子,把手里的牛奶撕开一个口子倒进碗里。
它舔着牛奶,享受人界明媚的阳光。皮毛被晒的暖暖的,让它一点也不想动了。
就这样当一只猫,在人界随便什么地方,一个不大的院子,院里种着一棵不高也不矮的树,找一棵正对着院中房屋的卧室窗户的枝桠卧下,感受着从树枝间渗下的阳光的温暖,真的很不错。
不想复仇也不用逃亡,就好像天生只是一只普通的猫。
可惜那只是一种妄想——因为它清楚的可以梦见未来。
。
它曾经在她做出选择之后反复询问她的打算,每次得到的都是她不耐烦的回答:
“好啦,我怎么可能会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嘛,在我的价值观里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她安抚的摸着它的脊背:
“不管怎么说,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好啦,放心吧,我只是看着而已,什么也不会做的——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可以放心啦。”
它盯着她带笑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任何心虚或掩饰。
她说的是真心话来的。
但是它却并不能就此感到安心。
在它不断重复的梦境里,最后毫不犹豫的冲向仙水的身影明明是那么真实。
那个被她称为“主角”的孩子击出轰鸣的向着仙水而去的耀眼的灵丸的时候,原本安静的隐藏在次元里的她就那么毫无预兆的忽然出现在仙水的身边,脸上的笑容就和现在他眼前所看到的别无二样。
然后,在灵丸的轰击中,崩离粉碎。
——不管再怎么锻炼,都是普通人类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那样巨大的冲击。
它清楚地看见仙水临死前身上斑斑的血迹——那是她的。
不管他们哭喊,后悔,还是一言不发的拿起暗黑镜,事实都无法再被改变。
彻彻底底,毫无悬念,被他成为主人的那个孩子就此消亡——连灵魂也破坏殆尽。
。
“你又在发什么呆,瞳。”
脑袋上被轻轻敲了一记,它回过神来,那孩子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然后过了一会,才想到什么一般忽然捶手,脸上带着恶趣味的笑:
“啊~说起来现在也是春天了呢……”
它恼怒的伸了伸爪子。
那当然不是普通的梦境。
预知,是司命猫妖独有的能力,只要不死,那自未来逆回的梦境就不会停止。
但是预知就能够改变吗?
可以。
它可以预见得到。
但是说是限制也好,说是诅咒也罢——当他们成功改变未来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命格也就被就此打断。
那即是死亡了。
戏弄命运的家伙,必将受到命运的报复,这就是自然给予的规律。
就和司命猫妖一族大部分的成员的下场一样。
它决定要改变。
于是刹那间另一个未来出现了。然后,那景象逐渐清晰。
走向被扭转,然后终结。
——司命猫妖,看不到自己死后的未来。
另一个未来,真的就比现在的这个好吗?
舍去生命也要改变的那个结果,真的就值得吗?
自己做出的努力,会被她所理解并接受吗?
它不清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欣然于此。
最起码在那个未来里,它看不到她的死亡。
就算……仅仅只是看不到,而已。
大概……逃亡了这么久,也已经累了。
它甩着尾巴眯着眼,清晨的阳光不刺眼却也不温暖。
这种感觉,和她那个伪装成人类的双胞胎哥哥倒是很像。
这么想着,它从枝杈间望下去,正看到那一位哥哥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经过树下的时候,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它。
它对自己的伪装本领有着绝对的自信,不过看来这一位的感觉也不迟钝啊。
不闻不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大概是希望她可以自己做出决定吧?
不过……已经不能再等了。
跳下枝桠的瞬间,它从窗口望了一眼卧室里仍在赖床的主人。
“妖狐藏马么?”
它向对方开了口。
终结的一刻在它眼中闪动着。
不管怎么说,噩梦就要结束了,真好。
下一世能做一只普通的猫咪就好了,它想。
终之歌。败者
我颠了颠手中的匕首,看见那带着血的刀刃似乎还能感觉到当时一刀入心的疼痛。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匕首而已,不是出于什么名师巨匠,也没有任何繁复的花纹。
抬眼,看着他们向我攻来,似乎是已经十分熟悉的样子——是【我】和他们进行过实战演练了吗?这可是个坏消息,【我】还告诉了他们什么呢?
身上仍然感觉软弱无力,偏头躲开长鞭的瞬间,剑锋已经近在眼前,我躲不开,举起手中的匕首迎上。
精钢相碰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我皱了皱眉头,看到匕首上面明显的缺口,将它谨慎的收起。飞影的速度太快,飞影的剑太利,这对我都是不小的劣势,何况还有哥哥在不远处虎视眈眈。
飞影和哥哥是我从来都没有战斗过的对手,也是我从未想过会战斗的对手。记得前段时间,我甚至还无法在哥哥的面前显示实力。
结果如今,我们却这样刀刃相向了吗?
不,我不想对他们举起匕首。
我按了按胸口,心跳带起的疼痛越发强烈起来,每一跳,就是一滞,似乎被什么东西所牵扯。脑中也一直昏昏沉沉,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想想,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境地。
我想……去找仙水。
他是我的老师,他可以教导我如何面对敌人,如何寻找快乐,如何定位自己。他懂得那么多,所以这个情况,他一定会教给我怎么解决的,对不对?
他那么厉害,只要找到他,所有问题和矛盾一定都会迎刃而解。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太阳穴突突的跳,我不再注意战场,向着那黑色的洞穴走去。无法使用的右臂上忽然一痛,我转回头,看到是一条藤鞭缠在腕上,尖利的刺深深的咬进肉里。
“不可以进入魔界。”
哥哥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我张了张嘴,觉得要说些什么。可是,说什么呢?
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诶,哥哥,你是在命令我吗?”
“为什么不可以进入魔界?我又不是第一次去魔界了,难道她没有告诉过你们吗?啊……是不是你们,害怕我去协助仙水,最后导致你们的失败呢?”
话一出口,就开始停不下来了。我切断了藤鞭跳开的瞬间,看到飞影先发而至的身影,还有带着寒气劈下来的剑光,如果没有躲开,我已经身首异处。是想要杀我吗?
啊啊,真的……是想要杀我呢。
。
飞影的速度太快,几次让我险些丧命,我不懂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是因为我杀死了半身,可那毕竟也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协助仙水?
“我不会协助仙水的。”
我说。
“不行,不能让你进入魔界。”
可是哥哥并不放过我。
无数的花瓣围绕着我,看似美丽,确实为锋利无比的暗器,稍有不慎便是皮开肉绽。我的行动被局限了起来,战斗更加艰难而危险。我越是战斗,就越是感到无助和心寒——这样下去,必败无疑。
死……
我会死吗?
死在……哥哥的手上?
死在我一直要保护的人手上?
心中,像被狠狠的戳进什么钝器,让我虚握匕首的手都颤抖起来。我一直舍弃,一直忍耐,一直退让,一直以为自己不够坚强。可是如今……
哥哥。
我在口中品味着这个词语,只觉得有着又涩又咸的味道。是眼泪还是鲜血呢?
“哥哥,”
我扬起头:
“你要杀了我吗?”
看到他的动作微滞,我抽抽鼻子,觉得声音有些哽咽:
“可是现在,我还不可以死。”
不可以就这么死了,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我还未看着我的老师死去。
“我是UNDERTAKER,送葬者。”
我摆开架势。
葬礼没有结束,我就不可以退场。
。
仙水对我说,战场上不可以怯懦,什么成为阻碍,就破坏什么,什么成为威胁,就消灭什么,没有用的舍弃,有用的夺取。永远都要分清楚什么需要,什么不需要。
我知道。所以未来舍弃了我,那么我就不需要未来;使魔背叛了我,我就不需要使魔;哥哥,朋友,同伴,全都无所谓。
我现在需要的是这场战斗的胜利。
左手伸出,按上右手的手背。那里已是布满了可怕的青筋,沿着血管从横交错着,刚才在战斗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是这条胳膊里面大概是被植入了什么魔界的植物了吧。本来应该毫无力量的右手,紧紧的攥成拳,僵硬的手臂微微的弯曲着。我的左手慢慢的抓住那奇怪的不像自己的手臂,然后握紧。扫视一眼对面的二人,勾了勾嘴角。
身体涌上的本能的恐惧我不去理会。
“她还和你们说了什么?是不是警告说……我的戒指绝对不可以拿下来?”
我微笑,然后在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使力。骨头断裂的声音和肌肉撕裂的声音清晰无比——如果阻碍我,我就不要了。
对,不要了。
带着封印力量的戒指的胳膊离体的瞬间,我迅速的打开手中熟悉无比的书。书里多了两个能力——“水手”和“game”,那大概是【我】的杰作。我没有细看,将书页翻过,脚下的影子顿时扭曲,数条黑暗的影虫从其中生出,向着最近的目标袭去。
“飞影,你一定要快点,如果被它们咬住了你的影子,就再也逃不掉了哦。吃光了你的影子,它们就要向你的灵魂下手了。”
战斗中多话是大忌,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向仙水实的话唠方向发展。但是我不能停下,我总觉的,一旦停下,我就会失去控制。说点什么,随便说点什么,什么也好。
一声震动天地的龙啸响起,我回过神来,看到一条布满黑麟的火焰之龙向我扑来。巨大的尖牙还带着灼热的炎气,狰狞的面容似乎环绕慑人的杀意。
“炎杀黑龙波?”
我并不躲闪,只是看着那炎之龙扑到我的面前。我笑着伸出手去,暴戾的黑龙就安静下来。
“飞影啊,你可真忘恩负义。”
“既然这样,那么回来吧。”
黑色的龙驯服的任我的手抚摸它的额头,然后,像火焰熄灭般,一下子消失了。我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可是却还是忘记了一点——飞影这个时候,可以发出第二发黑龙波了。
我被巨大的斗气掀到湖边,伤口里的血滴落在湖中,然后散开,想也不想的,书页翻到“水手”的那一页,于是一条巨大的水蛇从湖中跃然而起,拦住了飞影的去路。
战斗,厮杀,血,伤口,死亡。
我看着哥哥已经化为妖狐的白衣银发,觉得疲倦。
我不想战斗,也不想失败。
却是战斗,就越是绝望。被封印的圣光气此时已经从安静的状态开始蠢蠢欲动,我的时间不多了。越是心急,就越是难以突破哥哥的阻挡。
。
忽然感觉什么东西轰的一下,在体内炸了开来。
疼痛,熟悉而令人害怕的疼痛,就是当时仙水把圣光气传给我的后续。
血管里留的不是血液,是硫酸;肺里呼吸的不是空气,是剧毒。仿佛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我踉跄一下,差点跪倒在地,仅剩的左手死死的扣进右臂的伤口里面,提醒着自己不能倒下。体内的圣光气越发暴躁起来,左冲右撞的想要出来。
死亡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狠狠的压下身体的颤抖,积蓄最后的力量。
然后冲向哥哥——战术,轨迹,全部都舍弃。挥手放出的灵刃比我原先可以做到的密度高了几百倍,轻松无比的就切碎了横亘地面阻碍前进的藤蔓。风声在耳边哀号,我扬手,并掌,灵气凝聚为锋利的长剑。
我打赌他现在的级别,看不到那灵气凝聚的剑锋。
距离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我想:赢了。
捕食的虫草只捉到一个模糊的残影,我出现在哥哥身后的上空——那里是所有食肉植物的盲区。
我挥下了手中的剑,而哥哥在那同时回过了头。
浅色的眼眸盯着我,没有憎恨也没有恐惧。
我在那一瞬间忽然迟疑了。
然而,仅仅只是不到一秒的迟疑——
手中的剑就此再也无法挥下。
。
那一刻,我听到极轻极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