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归-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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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昭娖对儿子不喜欢父亲的举动哭笑不得。
十月新年伊始,寒风阵阵。修武离成皋并不远,不然刘邦当时也不会狂奔一夜后渡过黄河就到达修武。大军跋涉到成皋城附近驻扎下来,准备开战。
收城的楚将曹咎在项羽离开的时候就告诉过他,最多十几日自己就可以归来,叫曹咎一定要守住成皋。
曹咎站在城墙的女墙后,似有所思。
第二日一早,任凭汉军如何在外面叫阵,楚军就是城门紧闭不肯迎战。这么一搞就是三四天。
刘邦差点没急的团团转,他好不容易将项羽给拨开,如今守城的竟然还是个闷葫芦。这成皋城必须也要抓紧时间,不然等项羽回来再想拿回成皋就晚了。
“那个楚将倒是个妙人。”陈平笑道,浓密的睫毛随着脸上的笑容轻轻扇动,那一双线条动人的桃花眼也随着他的笑更加诱人。
“中尉可有办法?”刘邦问道。
“既然楚将砌高了城墙,我军不好强入,那么让他出来便是。”陈平道。
“说的容易!”周勃说道,“那中尉说说如何叫楚将出城?”周勃从陈平投汉开始对这个美男子颇为嫉妒和不屑。虽然知道对方是有真本事的,可到底越不过自己那一道心坎。
陈平听出周勃这话里头的火气和不善,他也不恼懒得和周勃这等武将见识,他袖着双手站在那里,噙着一丝笑“臣曾在楚地呆过一段时间,心知楚人性躁易怒好斗。这楚军乃是楚人,楚人的脾性恐怕是少不了。每日让人轮番去成皋城下叫骂,恐怕也没几人能忍耐的住。”
此言一出,张良眼里生出一抹趣味抬头看着陈平。
幕府里武将们有不屑的有怀疑的,但是刘邦却一拍几案“就照着中尉的话去办!”
周勃从汉军里各营里挑出嗓门特别大的军士,跑到成皋城下就开始破口大骂。
先是骂项羽为人残忍不仁,守城的楚军是德行有损才帮助他。周勃一看话说的还不够味,赶紧叫军士们骂的更狠些。
这些军士大多数本来就是田舍汉出身,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叫他们骂人的粗话每个人几乎一箩筐。收到周勃放肆大骂的命令个个卯足劲,粗话脏话放肆而出,有骂曹咎是项羽和他亲娘乱搞出来的,有骂曹咎的妻子受不住寂寞在家偷人,更有甚者直接说曹咎在军营守着玩不了女人和男人搞在一起。一时间城下骂的唾沫乱飞,上面的楚军听着一开始还能忍的住,可是听着城下头越骂越不像个样子,甚至有人直接“问候”了守城楚军的亲娘们,城墙上终于有军士忍不住,一手抓住长戟和城下的汉军对骂起来。
“你个王八羔子!”
“你个婆娘和狗养的!”
城上城下顿时成了骂声汇集的河流,骂声从城下窜到城上,又从城上踢了下来。城上城下粗野的谩骂汇成一片。
楚兵们个个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通红的瞪着城下对骂的汉军军士,恨不得将他们活活撕碎。
汉军军士骂累了下一批接着轮流上。周勃又令人赶紧去筛选来更多的嗓门大敢骂人的兵士前来。
这么一骂就是两三天一直要和楚军对骂到深夜才算消停。汉军前来谩骂的军士们清早带着干粮和水,饿了渴了就地一坐,嚼着干粮喝着水,有人还把陶钵往地上倒着一扣,拿着木棍敲着钵大唱曹咎的母亲和项羽艳情二三事。
其中还不乏野*合榻上的火辣香艳片段,楚军们一听汉军不骂他们,改骂曹咎,而且这几天他们请战不成,心里就有些憋气,如今听见汉军嘴里不断唱着淫歌,觉得新鲜的很,几个都好奇的去看。
而这歌这场景被上来巡视的曹咎听了个正着。瞬时曹咎脸涨了个通红。曹咎早期在秦朝也是一个官吏,如今被这么一群粗鄙不堪的军汉点名道姓拿来取笑,一时间怒火中烧再也顾不得项羽离去的时候对他的吩咐了。如今项羽都和他亲母都被汉军扯来造谣,曹咎还真的把项羽的话丢到脑后去了。
曹咎立刻下令开启城门与汉军一战。
周勃看着楚军有开启城门的举动,立刻让那些叫骂的汉军军士装作害怕的样子丢掉手里的东西往回跑。楚军这两三天早被汉军骂的一肚子火,如今见着汉军把衣服食具丢了一地逃跑更是觉着要好好教训这群混蛋。
你追我跑一路到汜水边。那些慌张逃跑的汉兵一股脑的跳进汜水里慌慌张张就朝河对岸游去。
曹咎见状命令楚军渡河。
楚地多水,楚人也多是凫水的好手,听到渡河而过的命令纷纷下水。甚至战马也被骑兵牵着渡过。
刘邦在汜水那一边见着楚军过河,看着那片密密麻麻的人头,等到楚军过了一半,立刻下令射手开射。
半渡而击是兵家上的金律。刘邦虽然没看过多少书,但是知道眼下也知道机会难得。
汉军的羽箭铺天盖地而来。河面上惨叫声落水声不绝于耳,半毒被击阵型不整,本来就是兵家大忌。曹咎见状赶紧让军队回渡,但是此时却晚了。刘邦好不容易把他这条肥鱼从成皋城里钓出来,哪里还有放他回去的道理?
射手几轮射下去,汜水河面上楚军已经死伤成一片。刘邦见已经差不多下令全军追击。
樊哙一人当先拼杀进楚军中,他身后的汉军见将军如此更加不惜力气跟着他奋力杀敌。
顿时河面上浮满了楚军的尸体。
曹咎军败,楚军再一次开进成皋。楚军在成皋里的金银珠宝全被将领们提了出来摆了整整一个院子。
“大兄!”那些和刘邦一起从沛县出来的将领眼都要被那些财宝给晃花了眼,一个个满怀期待的看着刘邦。
刘邦窝在上位看着下头兄弟们眼巴巴的模样笑骂“那点出息!”
下头的将领嘿嘿笑着。
“放心,少不了你们的。个个都有份。”刘邦一脸悠闲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底下兄弟们的脸。“兄弟们跟着我刘季从沛县山坳坳里出来,这点东西,兄弟们应得的!”
“大兄,就算没有这些东西,樊哙也是心甘情愿跟着大兄打天下!”
樊哙话一出,立刻得到一群人的附和。
上座的刘邦看着兄弟们争先恐后的表忠心,笑的一脸欢畅。
刘邦果然没有食言,缴获的楚军财宝一部分拿出来按照每人的军功大小赏赐下去。张良和陈平也没漏掉,都得到一份丰厚的大礼。
平常张良对这种东西以往都不是自己留着,送给其他文臣或者是武将。但是这次他在那些财宝中,拿出几块玉。玉是上好的白玉,指尖触摸间有种温润感,拿起来细看并无瑕疵。张良挑出几块美玉放在一边,眼角一瞟见着里头有一只青玉玉笄,伸手将它挑了出来。
突然营帐门口被打开,走进一个人。
张良看着来人妍丽的面孔,抬手行礼。
陈平见到张良身边的几个玉璧和玉玦知道他正在挑选送给妻儿的东西,一笑“不知平可打扰了君侯?”
张良浅笑手从袖中伸手“陈君此话过重了,请坐。”
陈平提起衣裾坐在张良对面,眼睛看着张良手边的语气,眼里颇为羡慕“君侯人生得意啊,娶得娇妻,又得嫡子。平膝下空空,真是好生羡慕啊。”
151不疑
攻下成皋,汉军再以成皋为后盾迅速就向广武行军;广武位于荥阳北;驻扎在广武后,刘邦派出人立刻加修通向敖仓大营的甬道,修建甬道的同时;刘邦另外派军将荥阳城围住。
古来攻守城池这回事情;向来都是守城方面要吃亏。攻城的时候一般是外援够不着或者是切断外援;外面攻城的可能还有粮草运输,但是被困的那个可真的倒了血霉了。
好点的双方对耗;看谁能耗得过谁。好点的是攻城的耗不过,悻悻而退。坏的就是城池内粮食吃尽;人人易子而食。最后还落个被攻破的结局。
守荥阳的楚军将领是钟离昧;刘邦对钟离昧佩服有,但是更多的忌惮。如今刘邦已经占据广武,修筑好通向敖仓大营的甬道军粮充足。已经有本钱和这个项羽麾下的楚将一战了。
汉军将荥阳外的所有供给渠道全部切断,就算钟离昧再怎么勇武。没了军粮照样成了一条虫。
项羽东去攻打彭越攻陷外黄等十余座城池,其中不乏恐惧项羽弑杀的名声奋起反抗的。而项羽也相当不客气的要下令屠城,那时外黄一个十三岁少年走了出来给项羽上了一场课。只是这课来的太晚了。
成皋再度易主的消息传到楚营里,项羽又下令拨头回转西进。在此之前他听说龙且被韩信斩杀的消息又惊又怒。龙且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如今汉军将龙且杀掉对于楚军的士气相当不利。但项羽总是忍不下去就看着刘邦这么占便宜,派出人劝说韩信叛汉自立。没想到那会韩信早已经收到刘邦给他的齐王綬印,婉言拒绝了楚军使者的建议。
韩信并不在乎那一方王印,但是他在意汉王刘邦是不是认同自己。所以去求这么一方齐王王印。而刘邦的反应更是让他铭记在心。
相比较当年对他的计策完全不顾的楚王项羽,韩信更是认为刘邦的知遇之恩不能辜负。
项羽当真被韩信哽的半饷都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三分天下这么大的诱惑韩信竟然推开了,那个昔日的胯夫对刘邦还有这等的忠心,项羽始料未及。
东边齐国已经被韩信攻下,北方张耳坐守燕赵,西边汉军攻打下成皋将荥阳困住。项羽一向觉得凡事若是自己亲自去处理会更好,这次也没有例外,他立刻下令开拔西归。
项羽一腔怒火等着对刘邦喷射,底下的楚兵们却已经受不住了。
楚兵们这些年月来跟着项羽东征西讨,不是行军就是攻城。虽然说这也是他们的指责所在,但是这么个折腾法,马都要跑死几匹,更别说人了。对着上面下达的明日开拔的命令,楚兵们都有些倦怠。
急行军转回荥阳,项羽自己胯坐乌骓手持长戟一马当先的冲上去。后面那些楚将跟在项羽身后冲锋而上。
项羽此人胜在勇猛举世无双,他凶残的打法让汉军退兵成功结了荥阳之围。但是他获得的也仅仅只是一个荥阳城了。在他和彭越打的火热和往西回顾的时候,汉军已经在广武修好通向敖仓的甬道,并有重兵把守,这会项羽就算再想冲破甬道也要掂量掂量了。
双方势均力敌,隔着一条广武涧驻扎下来相互对峙。这个一扎就是几月之长。
昭娖在修武时常收到张良让人捎回来的帛书中得知外头是个什么样,眼下已经进入隆冬,楚汉双方隔着广武涧对峙,昭娖在楚军中呆过知道楚军后勤供应大致是个什么样子,现在正是严冬,恐怕楚军内部的军粮已经不太够了。而汉军依仗敖仓大营,可陪着楚军慢慢耗。
天冷光线就不好。甚至大白天都需要在屋内点灯。侍女走过来将灯盏里的灯芯挑拨的更亮一些。
主母居住的主屋是最暖和的地方,奴婢们也爱往那里当差。而且主母为人也温和,不会随意打罚。
小侍女把灯芯拨亮一些后,见昭娖将手中的信帛放在案上,身子朝凭几上靠去。小侍女退下去到庖厨那里去端温水。
昭娖靠着凭几,房内视线格外不好,窗棂的空当已经用白色的麻布给糊了个满档。外头的光线难穿过那几层布透到室内来,当然外头的光线也不好就是了。
冬日人懒不爱动,也容易发乏。昭娖手撑着额头闭上双眼。突然那头传来婴儿的哭声,她睁开眼。乳母抱着襁褓小步到昭娖面前。
“大子醒了,找女君呢。”乳母拍着怀中的婴儿说道。
昭娖一听原本有的那些疲惫一下子消失,她伸手把孩子从乳母那里抱过来,小婴儿回到熟悉的怀抱里哼哼唧唧的继续哭。
昭娖站起来抱着他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哦,不哭不哭。宝宝乖。”乳母也起身走在她身后,昭娖用的什么“宝宝”不管是乳母和一群侍女听着都是莫名其妙不明白意思。但是也没人敢去叫她改掉。
昭娖抱着儿子在室内几圈转下来,发现小家伙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干脆走进内室坐到榻上扯开衣襟给他喂食。
小家伙小嘴一碰到她就一口吞进去吮吸起来。
昭娖抱着他一边喂食一边轻轻拍着襁褓。
“这么能吃,以后我和你阿姆两个都喂不饱你!”昭娖看着儿子说道。而小家伙只顾闭着眼吸奶。
乳母看见这场景眉开眼笑,“女君,大子吃得多,身子好呀。”说罢跪坐在榻下。看着昭娖怀里的孩子直笑。
“最近也是劳累你了。”昭娖奶水有限,只能让孩子吃那么几次。大多数时候是乳母在喂。夜里更是每隔一段时间给孩子喂奶。在这种天气出被窝扒衣服奶孩子还是很需要精力。
“奴女职责所在,不敢有疏忽呐。”乳母答道。
昭娖点了点头,晚上的时候孩子全是由乳母和那些年长一些的侍女在照顾,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怀里的孩子吃饱了小脸转开,嘴里嗯嗯呜呜的。
昭娖看向乳母,乳母笑道“大子这是想女君抱着走会呢。”
昭娖闻言整理好衣襟抱起儿子在室内继续打转。这几天天气一直不好寒风呼啸,她也只能抱着儿子在室内转转。
小家伙现在还小,看见个花纹稍微复杂点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