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鸾凤-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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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时,贾蓉便也进来,亲奉上茶水与凤姐儿和宝玉。凤姐儿看宝玉面露感伤之色,怕他说出什么消极的话来影响秦氏情绪,便等他喝完茶,让贾蓉带他出去看戏去。凤姐儿道:“不来看看,我总不太放心。你就静静地养着身子就好了,什么也不用烦恼。”说着叫来丫鬟瑞珠,细问她秦氏作息饮食。那瑞珠却不似往日机灵,只是木木的,问一句,答一句,头也不敢抬,声音细小,神色倒似秦氏一般的憔悴。凤姐儿见了心中起疑,沉声道:“不长进的奴才,要你有何用!主子的事半点不上心,这般丧气模样摆出来给谁看?!好不好,拉出去打上几十板子再说!”
瑞珠听了只是抖着身子跪下不住磕头求饶。秦氏叹了气,挥手让她退下,拉住凤姐儿道:“婶子,不关她们的事。婶子是聪明人,怕是早就想到我这病因何而起了吧。”凤姐儿一怔,便道:“我不管怎么样,你总要养好身子再说。没得别人没什么,你自己倒撑不过去的理。且把心放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该怎样过还怎样过,你不为自己想想,总要为疼你的人想想。上至老太太,下到妯娌亲戚,谁不盼着你好的?”凤姐儿这话说得含糊,秦氏却听得明白。秦氏笑了笑,看着凤姐儿笑道:“婶子果然是个水晶心肝的通透人儿。我知道婶子这份心意,果然是难得的。竟……竟不为此轻视于我……”秦氏声音渐渐放低,凤姐儿听了不由得身子微微一震。自己猜测和当事人承认并不是一回事,咋听之下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如今秦氏如此做派,摆明是不当凤姐儿外人了。
秦氏看凤姐儿神色,心中明了,伸手抿了抿鬓角,轻声道:“事已至此,我自是无话可说。该来的谁也拦不住,且看他怎样罢。”凤姐儿听秦氏这样说,似乎还有隐情,秦氏看出凤姐儿疑惑,淡淡笑道:“婶子,你我交好一场,也原不该瞒你什么。只是其中牵连甚多,便是老太太,也难有可料理处……你从前不知,现今还是仍是不知为妙。若是舍了我一个,保得众多,那也很好,算是报了这一片恩情了……”凤姐儿越听越惊,心里不安起来,忙道:“蓉哥媳妇,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哪能就这么着?”
秦氏微微一笑,便不再谈,转而与凤姐儿聊起家常闲事。凤姐儿见她不说了,心中虽是好奇却仍顺着她意,忍住探究的欲望不去追问。知道她也是为自己好,这一点无庸置疑。如果秦氏方才说得是真的,那么其中水深可想而知。凤姐儿暗松一口气,却又觉得无故怅然起来。凤姐儿又和秦氏说了一会子话,等到尤氏遣人请了两遍,方才起身告辞。
凤姐儿被一群丫鬟媳妇拥着,一步步走着,边走边想着心事。忽地听着前面两侧开路的丫鬟婆子发出喝止之声,抬头看时,却见一个青年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站在路中央,正拿眼看着凤姐儿呢。那青年见凤姐儿瞧过来,便笑道:“请嫂子安……”凤姐儿心里装着事儿,也不怎么理会,随意点了下头就抬脚要走。那青年见凤姐儿冷冷淡淡的,不由得一呆,上前又想说话,被两个婆子拦住道:“二奶奶身子贵重,还请这位瑞大爷往旁边让让,冲撞了就不好了。请安也不急于一时,等琏二爷一会儿来了一起见了不更敢情好。”
贾瑞无话可答,眼睁睁看着凤姐儿被簇拥着去了,不由失魂落魄,心里大觉可惜,转念想着下次如何引起凤姐儿注意了。不意凤姐儿自怀孕后多半在家休养,被贾琏护得严实,自宁府庆辰后竟几乎没出门过,叫贾瑞没得门路可想,只得先放一边,夜夜盼做做相思之梦罢了,倒也无人得知。
转眼间已到冬底,扬州林如海有书信来,却是因为身染重疾,写书特来接黛玉回去。贾母等未免又添烦闷,只得忙为黛玉打点行装。宝玉自是不自在,却也不好拦劝。贾母命贾琏送黛玉回去,仍也由他带回。贾琏因着凤姐儿身子渐重,本不愿这时离开的,奈何长辈所命却也推辞不得。贾母知道贾琏忧心为何,便起意亲自照看凤姐儿,好让贾琏安心。这让琏凤二人倒无可抱怨了,于是议定,作速择了日期,贾琏与黛玉辞别贾母等,带领仆从登舟往扬州去了。与此同时,四五条舟船也同一时间暗暗启发,各个人手齐备,只暗候主人家命令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呃,抱歉,今天才放出一章。这算是昨天的,今天继续码,争取也放出来。
☆、39扬州轶事
贾琏和黛玉是各坐一条船的。两条船并行;一路之间相互照应。贾琏知道黛玉这一路必是心神不稳的,每日必遣丫鬟婆子去问候,起居饮食,一并令人小心对待。因着冬日时节;水路多有冰冻,常常改道而行,或是候日再走,这一路停停行行,过了近两个月方到了扬州。黛玉忧心日甚,途中到底生了两次病,幸好随途带有大夫药品;待舍舟登岸之时,虽未说痊愈;也已无大碍。于是一行人快马加鞭,倒于一日之内至了林家。此时已是晚间时候,贾琏带着黛玉并仆从行礼,稍稍整顿后便问起林如海的病情。黛玉已由丫鬟领着去见父亲了,留下大夫等人和贾琏说话。
林如海这次病的是陈年旧疾,虽是病势沉重,却不险,好好调养,或许还有些希望。大夫虽是这样说,贾琏却可听出他的语气并不乐观。联想原书中林如海似是在近一年左右后逝去的,贾琏心里也有了底,着手开始细细准备谋划还有时间。没过一时,便有丫鬟请贾琏入内室见林如海。贾琏整整衣裳,跟着进入,一进去就觉得一股子极其浓郁的中药味道直扑鼻腔,贾琏憋住呼吸,退后两步,转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重新快步步入。
婢女引领着贾琏在床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端来了茶果。黛玉双目已哭得红肿,正坐在床边一只梅花凳上,手持碗勺,在给半坐着的父亲喂药。贾琏看向林如海,见他约莫四十左右的年纪,相貌清俊,头上简单挽了个髻,唇上留着三缕长须,披着外衣,虽是久病显得瘦削许多,面色不佳,但精神还不错。一双眼睛明亮犀利,在看女儿时却明显变得柔和。贾琏暗自猜度,面上不显,只是细细品着茶。
黛玉喂完药,在父亲的示意下向贾琏行了礼,随即退下。林如海等黛玉离开,方才对贾琏笑道:“老夫有病在身,于此处待客,显得唐突了,万望贤侄不要见怪才是。”贾琏忙道:“姑父客气了,自己家人本该如此,况且姑父有恙,这又怎么能见怪于姑父?”林如海笑了笑,又和贾琏寒暄几句,便道:“远道而来,尔等本就疲惫。如今已至傍晚,还是先行休息为是。待琏儿你歇上两三天,老夫再和你细细叙话不迟。此次小女回扬州,还多亏琏儿你在路上照应,让你费心了。”贾琏笑道:“姑父这话显得外道了,林表妹于我也是有亲戚之谊,有什么可麻烦的?姑父只需专心养病,方不负林表妹这般孝心。就是老太太闻知姑父染病,也是担心的很呢,立时叫我带了林表妹过来侍疾。”林如海点头叹道:“倒让她老人家惦记着,是我的不是了。”
贾琏见林如海面上微现倦色,晓得他病中之人不宜劳累,便开口告辞。林如海允了,命人送出。贾琏去了别院歇着,命下人将行李放置好,次日再收拾。自己用过夜宵,洗浴过后上床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贾琏洗簌毕用过早饭,遣人去问候林如海,献上土仪风物,得知并无要事,便依他昨日所言先休息几天再说。贾琏想着自己住在林家貌似不怎么方便,虽说林如海还在但也有好几个妾侍就在他住的别院不远的住所,自己也有事情要办,人员来往于此中实在不便,于是便令这次跟来的手下,叫孙元的去找一个附近的宅子租着住。不过两日便寻得一处三进三出的宅院,就在林家隔了一条街的巷子里。贾琏看过便定了下来,和林如海说了便收拾收拾搬了进去。
贾琏歇息了两天,安顿好了人手,又见林如海病情稳定,黛玉也渐渐有精神起来,便起意出门逛逛去了。早上有手下武庆来报,说是看重了郊外的一处庄子,请贾琏过去验看。贾琏此次来扬州,除了送黛玉,见林如海外,就是想要多置些私产。贾琏已经想好,要是最后还是无法避免家族倾灭,至少他和凤姐儿得好好活着。因为即使在原书里,他们家好像也是有惊无险的模样,不过最后颇为穷困罢了,对于他们这两个富贵体面过的人来说,这可是比死还难受的事。
于是一路坐着马车去了郊外,此时已是深冬,天寒地冻的,贾琏自然不好骑着高头大马去晃众人的眼了。一路上看着层林尽染霜色,百草遍折北风,寒意浓重,哈气成雾,人和车马都闷着头赶路。贾琏坐在宽敞的马车里,靠在狼皮褥子上,枕着锦缎软枕,手捂着冰纹瓷质暖手炉,觉得无比幸福。忽地马车慢悠悠地停了,有小厮在马车外说道:“二爷,前面有辆马车似是坏了,停在路中堵了路呢。”
贾琏一怔,掀了小帘子一望,果然有个马车在前面停着呢,正有两三个下人正在车外围着车轮子看着。贾琏伸手招来跟来的武庆,吩咐道:“还用我说?看看怎么回事,无大事便叫几个人把那车子往路边一移不就完了,这还用我教?”武庆正坐在马上,听贾琏如此说便笑道:“回爷的话,小的刚才也去看了,正要告诉爷呢。那停着的车子似是风月楼的,想是载着的也是里头的花魁娘子。这么冷的天,莫不是去赶场子陪酒的?若是这样,想来也……”贾琏听了便是一个哆嗦,低喝道:“什么风月楼?你又想什么想?”
武庆见贾琏明显有些恼怒,虽然不明白自己怎么惹了麻烦,但又不敢作声。贾琏见此便道:“既不是什么正经人,快些叫人把碍事的移过去让我们走路,不要和他们啰嗦,不要讲什么废话!”武庆原想求求情去帮把手的,但看贾琏这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只得作罢,一声吆喝,带着四五个小厮去抬车子去了。贾琏坐回车中,正自闭目养神,忽听得车外又起喧嚣,声音越起越大,不由得烦闷,扯开车帘,走了出来。
贾琏一眼望见武庆带着几个小厮正和人对峙着,似是起了纠纷。眉头一皱紧,回头正想喊人过去,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你便是这里主事说话的,是不是?”贾琏正站在车上,低头一看,一个十三四岁眉清目秀的小丫头正站在他面前,叉着腰瞪着眼地望着他。那小姑娘见贾琏似是吓了一跳,不由得咯咯一笑。贾琏没来得及理她,再转头看时,围在马车左右的好几个武师保镖才跑了过来环住自己。贾琏松了一口气,后退两步觉得安全了,方才对他们咬着牙低声道:“……怎么这么慢?你们不知道江湖中最危险的就是老人女人和小孩吗?竟让我一个人在这儿,出了事你们兜得起么?”
小姑娘见贾琏一脸紧张斥责着众人,不由得又笑起来了,随即撅起嘴巴,语气也没了先前的郑重:“喂!你们这里既然这么多人,又有车马,分出来一辆送我家小姐去瘦西湖好不好?有赏银的!”贾琏斜着眼,见那小姑娘穿着颜色鲜亮的嫩绿绣花滚边袄,系着湖绿棉裙,发上梳的是双丫髻,纵使贾琏此时满心不爽,也不得不承认她确是婷婷娟秀,显得甚是可爱。这连带着众人见了她这等娇俏模样,面上也不禁放缓,之前形成的紧张气氛也为之一松。
“你家小姐?是那什么风月楼里的么?”贾琏干巴巴地问道。“正是,我家小姐就是风月楼十二阁花魁之首,苏意娘苏姑娘。小姐马上要赶一个场子,就在瘦西湖的一所画舫上被请去赏雪作诗。算你们有眼福,今儿可以见到我们小姐。你们动作快些,晚了可就没赏银了!”小姑娘拍手叫道,一副催促模样。贾琏听了,撇了撇嘴,吩咐跟从的奴仆道:“叫你们武爷动作快些,不就几个人还收拾不了。我也还等着回去吃晚饭呢,这大冷天的,还叫我去外面住上一宿不成!”
手下人答应了一声,便又有三四个人去了,小姑娘一呆,随即急道:“你,你没听见我说的话么!这算什么,你们好大胆,敢动苏小姐的车子!”贾琏也不理,心想一个风尘女也好大架子,能奈我何,眯眼远望武庆那群人时,见他们正在搬车子,有几个人还和对方的人扭打起来,不由得心中升起一阵恶趣味,对着武庆喊道:“手脚麻利点儿!这点儿小架还要是挂了彩,那才是废物呢!”
“公子且住!……”一道轻柔的女声传来,声音虽不大却很是让人听得清楚,每人听见了都不由得抬起头来,有种错觉那是呼唤着自己。贾琏也不能免俗,转脸看时见一个披着大红猩猩毡的女子,正摇摇往这边走来。那小丫头轻叫一声,忙跑上前搀住道:“小姐怎么出来了?”
那女子蛾眉淡扫,秀目微抬,一张鹅蛋脸上容色竟是秀丽非常,有种说不出的娴雅态度,嘴角带笑,暖意融融。一身玫瑰色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