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阴阳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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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王大人，真的与股宗没有关系？
——是啊，与股宗没有关系。
——那刚才……
——……
——叶王大人？
——小约，这个，我以后再告诉你，好么？
叶王大人的表情竟然一下子就黯淡了许多。我猜得到，还是需要再考虑吧……我就站在那里，看着叶王大人慢慢消失在长廊的尽头。叶王大人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我读的到，叶王大人他去了后山的天台，据说那里可以上通天的意志，下及地的信条，可以与神明交流的圣地。股宗趴在叶王大人的臂弯里，回头看着我。
——可以放心了，是吧……剩下的，交给我吧。
从后山天台回来之后，叶王大人和股宗，却一直沉默……沉默，一言不发，静静的面面相觑着，一直坐到天亮。我则坐在叶王大人的门前，背靠着那一层薄薄的屏障，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门里门外，虽然心知肚明，可却都还是一言不发，任其自然。其实叶王大人即使不告诉我他的行动，我也不会说什么的。但是现在，我却这样的讨厌着这份沉默，让人窒息的沉默。我直觉着，叶王大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
这几日以来，我一直闷闷不乐，因为叶王大人的心情，比我还要糟，我便也开心不起来。每日，叶王大人心里几乎都不想什么东西，其实我很清楚，叶王大人只是很深很深得想，如果我不去刻意的读心，什么都不会知道，更或者，即使我展开灵视之光，也未必读得到。再何况，我也不打算去读叶王大人的心，叶王大人如果不需要我知道的事情，我永远不会去追问。现在我小小的愿望，一是，叶王大人能永远不再伤心烦恼，另一个是，我希望我能永远在叶王大人身边，陪伴，生生世世。如果，我还能在以后的岁月里，依然留着这一世的记忆，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继续陪伴你，叶王大人。
“秋本小姐，叶王大人请您过去一趟。”门外飘进来熟悉的女声。
——是那个婢女……为什么，不是股宗？平日里，都是股宗来叫我的……
不过我迅速起身，推开旁边的房门。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长方形的桌前，叶王大人和股宗，都是凝重的脸色，看上去虽然不是愁容，但却让我心里更是疑虑重重，还有，一层灰蒙蒙的尘埃，盖在我的心上，挥之不去。叶王大人的对面，摆放着我的坐垫，于是我走过去坐下，却一直低着头，不敢面对叶王大人的眼神。
——抬起头来吧，小约。这些，迟早都要面对的……
——……
——小约，如果我要你去做一件……必死无疑的事，你会同意么？
——叶王大人……这……
——是，还是不是。
——叶王大人，是的，即使必死无疑，我也会去。
——那……如果我非要做一件必死无疑的事，你还会……同意么？
——这……叶王大人，如果可能，我能替您去做；如果我不能替您去做，那我希望，我能陪您去……这样，我希望我能在您前面死去，在黄泉路上，您才不会寂寞……
我终于敢抬起头，能抬起头，看叶王大人的眼睛。欣喜中，参杂了一丝丝的无奈。而股宗则一直在旁边，默默无语。其实我很清楚，牠明白我跟叶王大人的对话，而牠不管怎么样，也都会随叶王大人去的吧……
——接下来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接受。我们要走的路，是无比艰险的。麻仓家的内部，已经在计划将我赶尽杀绝的计划了……这个，你也知道吧。真是渺小的人类啊……
——叶王大人……
——其实主要说的，不是这件事。大约在八年以后，会有一颗彗星光临地球，它叫做「罗侯」。
——「罗侯」？就是上古的神星？具有无上的通灵力量，最后却因光芒肆溢而消散殆尽……那个「罗侯」？
——你竟然知道这颗星的历史？没错，的确是那个「罗侯」。就像现在的我们，灿烂辉煌到极致，最后却落得悲惨下场……哈哈，真是自嘲啊！
——叶王大人，您在说什么啊……
我看着叶王大人脸上悲哀而讽刺的神情。
——不，没什么了。其实，在「罗侯」造访之时，也就是地球面临毁灭之时……
——您的意思是，地球八年以后就会……毁灭……？
——当然不是，「罗侯」造访之时，代表地球处于极端的恶劣之中，而这个时候，也会有一场战斗，他们之间胜出的对象，就会成为新时代的引领，所谓的救世主……
——救世主……真的是很厉害啊……那您的意思是，您要去参加，那个战斗……
——是，没错。通灵者激战，那个人是这么说的。而参加这个战斗，几乎所有没有胜出的人，都会被杀掉，作为……星祭。
——叶王大人，这样并不代表必死无疑，只要胜出不就可以了么？您说呢……
——可是，你认为一定会胜出么？
——叶王大人，以您的实力，应该没有问题的
——那，小约，你会和我一起……
——叶王大人……
我伸出手指抵在叶王大人的唇上，轻轻一点。叶王大人眼睛微微瞪大，有一丝惊讶，然后我微微笑，心底的话语，脱口而出。
“叶王大人……不论是，天涯海角，生离死别，肉身灵魂，小约，都会陪您去的……”
话一出口，我就看到股宗开始慢慢地往门边爬，我听到牠心里在念叨着——天……酸死了……
“股宗，你说什么呢？”
我瞟向股宗。然后拖住牠的后腿，把牠悬垂在空中。股宗前腿到处乱晃，张牙舞爪般。我把股宗放回到牠的垫子上，牠一边委屈的看叶王大人，一边稍带愤怒的看我。不过叶王大人倒是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的看我。
“小约，你最近欺负股宗越来越变本加厉了啊！”
“喵！”股宗也在一旁附和。
“我，我哪有嘛！我明明每天给股宗喂吃的，洗澡。就是偶尔拉拉尾巴……再偶尔……剪掉几根胡子……”声音越来越小，我绕着两根食指，如缠mian花一般，眼睛盯着看，直到对在一起……
——你没话了吧！
股宗不屑的冲我撇嘴。
“算了吧，股宗。”还是叶王大人发话。
——小约，我需要你的帮助。
——您是指……
——跟我来吧，去后山的天台。
叶王大人起身，我也同样，然后伸手一把拉过股宗，由不得牠不满意，“股宗，一起走吧。”我微笑。
——其实，前几天我和股宗的确不是为了去天台。那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秘密？
——也就是……
我和叶王大人站在后山的天台上。这里风远比庭院中大了许多，风很卖力的吹着我和叶王大人的衣衫，来回飘浮，搅动。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这里，其实是布满结界的。而且麻仓家世世代代都要保卫的结界……
叶王大人神秘的语调，我不禁也想尝试。于是我召唤出笛音，放出巫力，果然，除了我们上来的那条路之外，三面都已经被包围住。巫力放射到结界上，就消失无踪。
——真的是……结界啊……
——快躲开了！
——什？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叶王大人躲开了，可是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片白色的亮光就把我吞噬了。我还以为，我就此完蛋了。一点一点的睁开眼睛，挡在我面前的，是笛音。
“笛……笛音，谢谢你啊。”我心魂未定。
“不，没什么，你是我的主人，我是要永远保护你的……”笛音淡淡的声音。
——其实，叶王大人，我也是这么想的啊……
“吭！”叶王大人倒是有些脸红……于是他忙着打断我和笛音。
——小约，你来帮助我吧。打破这个结界。
——打破它……？
——对，这里封印的，是麻仓家的禁咒。因为不容许察看，所以从麻仓家第一代开始，都会不断的注入巫力，让这个结界更强大一些……可是现在，我必须打破它，取得禁咒，才有胜出的把握。
——嗯，我明白。其实，您前几天来，也是来破这个结界的吧……
——是没错啊。不过我，失败了呢！
叶王大人只是很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从我怀里抱过股宗，“今天，你不应该来，这么危险的……到后面去吧，股宗……”
股宗顺从的躲到后面远远的地方。不过其实叶王大人和我，还有股宗都心知肚明，如果失败，再怎么躲得靠后，也会卷入其中，未必逃脱得了。
我和叶王大人相视一笑。
——小约，破解结界的最高级手势和咒语。
——嗯，明白。
——那么，开始吧……
在天台的中心，我和叶王大人背靠背站定。然后在三面结界上，分别是前鬼后鬼和笛音，斧、盾、笛，都抵在结界面上，准备随时注入巫力，进行破解。我和叶王大人一人使用五张符纸，运用巫力使其放射光芒，然后慢慢展开，五张符纸分布在五个方位，叶王大人的五张在上，我的五张在下。十张符纸一齐闪耀之后，在我和叶王大人的头顶和脚下，就各浮现出一个五芒星阵。阵的边缘渐渐流下光芒，如瀑布涌泄下来，成为珠帘渐渐掩盖。我和叶王大人在五芒星阵中央，沐浴那渺茫的光芒。
“就是现在！”我和叶王大人异口同声，都是很坚定的声音。
口中飞逝的咒语，五芒星阵瞬时就开始照射光芒，七彩缭绕的巫力光芒，照在前鬼后鬼和笛音身上，通过手中的媒介，从三个方向同时打击结界。
——这个结界真得不是一般结实啊……
——小约……不行的话不要勉强。
可我不但没有收回力量，反而更努力的释放。我在最深最深的心底告诉自己。
——叶王大人，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成功的啊……我希望，您能带我……回家……
我激发我所有的潜能，拼命的释放所有的巫力。我感觉全身都像要撕裂般，尤其是心脏，几乎要被硬生生的拉扯开。不过这样，还是听到了结界轻微的崩裂声，我也就快然自足。凝固起我所有的精神力，向外散发。叶王大人仿佛也有所感觉，结界开始有了裂缝。于是叶王大人也释放出更多的巫力，结界裂开的越来越大，就快要完全瓦解了。而笛音主攻的那片结界，已经全部毁掉。崩裂的结界就一下子成为碎片，然后冒出一股轻烟，瞬间便蒸发到空气中，消失无踪。
——这样，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呢……叶王大人……
我瘫软下去，扑倒在地。同时，也看到叶王大人的前鬼后鬼，也把另外两边的结界毁掉了。从结界消散处，掉落出几本厚厚的大书，我知道那就是所谓的禁咒，虽然危险而且惨无人道，却是无上的力量，我和叶王大人现在最需要的力量。叶王大人走过去，拾起那几本书，收藏在怀中。然后叶王大人走过来，轻柔的拖起我的身体，慢慢往回走。
——你做的，真的好棒。小约，谢谢你……
耳边传来叶王大人淡淡的声音，我放心的睡去，连最后一丝意识都陷入了难以自拔的睡眠之中。
“叶王大人……”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轻喃。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主人，你醒过来了。”是笛音的声音，还是那么飘忽，却让人没有抗拒的力量。我坐起身，笛音在我的对面，一直看着我。
“笛音……”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叶王大人呢？”这才是我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你才刚刚醒过来，就……哎，前鬼后鬼在照顾叶王大人……”笛音的声音稍稍有一丝的不高兴。
“我……笛音，那我睡了多少天啊？”
“只是不到一天而已。”
“嗯……”说着说着，我不小心就从笛音心里读到了当时的情景……
是的，叶王大人这样抱着我，慢慢的向台阶下面走。本来前鬼后鬼打算就这样直接拖着叶王大人回去，可是叶王大人却毫不犹豫的阻止……于是前鬼后鬼和笛音只好跟在后面，缓慢的蜗行。回到庭院里，叶王大人安顿好我，刚刚走出我的门口，就支持不住身体。然后前鬼后鬼赶过来，把叶王大人扶回房里……笛音则回来照顾我。
“笛音，告诉我实话，叶王大人现在到底怎么样？”我的声音一下子激越了许多倍。
“叶王大人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
听到这里，我再也按捺不住我的身体，我掀起被子，就这样赤着脚，向门外冲去。笛音自然发现了我的目的，她跑到我的前面，挡住我前进的路线。
“你要去做什么？”笛音的声音急促而又带有抱怨。
“我要去……笛音，你让开啊！”我寻找空隙，想从某个地方溜掉。
“你是去看叶王大人吧……不行，你现在还是病人，自己还没有休息好，你不能去……”
“你不懂……”我终于找到了空隙，一下子就溜掉了。我向门外努力的奔跑，可还没有触到门的边缘，听到了笛音她的……虚幻到极致的声音。
“主人，你……爱上叶王大人了吧……”
我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她。“你在说什么啊？笛音。”
“我是说，你爱上叶王大人了……”
“瞎说什么啊……算了，笛音，我们一起去看叶王大人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