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诀]谁怜芳草-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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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念头极简单,只要这样弓着身子,就可以将阿芳护在身体下。哪怕是自己被对方给打死,也不能眼看着阿芳在自己眼前被人所伤!
花铁干被这种弯腰撞人的乡间野汉打架方式给逗笑了。
这样的手段都使了出来,显然是走投无路。这小子和那半死不活的丫头今天是插翅难飞了。
只是这样的念头却在狄云真正撞上他的时候变作了愕然和不可置信。一股磅礴而精纯的内力顺着狄云的头顶肩背穿透他的腹部胸腔,顺着他的经脉迅速渗入,然后撕扯。紧接着,他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冲力给击飞,直直向着门外燃起的大片烛火而去。
烈火烧灼肌肤的时候,花铁干还想要挣扎着从这烛火中央跳离,可腹部如同刀绞一半的疼痛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烛火遇上衣料烧的飞快,不过眨眼间,火势就已经将他包围。
狄云一撞就将武林间第一等的高手给撞到火堆里头烧死了,自己也是不敢置信。他虽然知道自己身体起了变化,可没想到居然变得这样厉害。
“阿芳……”狄云习惯了在遇到兴奋或者困惑的时候呼唤师妹,哪怕此时他明知道师妹戚芳并不能回应他:“我好像把那个恶人给杀了……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梦。”戚芳虚弱得有些飘忽的声音从怀中响起,让狄云瞬间就抛开了先前复杂莫名的情绪:“阿芳,你醒啦?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痛不痛?”
戚芳微微阖着双眼,连翻白眼给傻瓜的力气都没有:“被你这样晃,我又不是死人,当然醒了。你练成神照经了?”
狄云困惑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就昨天躲在水下的时候,突然身体里就躲了股子凉气。”
“这话回头再说,我们先回去山洞。”戚芳抚着有些发晕的头,瞥了一眼在火中艰难抽动的花铁干,干脆利落地吩咐道。
☆、刀法
戚芳的武功不行,眼力却好。
毕竟前世十多年,她可是陪在武林第一人、天宗宗主的身边,所见所闻俱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狄云在王家的那一招虽然乍看毫无章法,却蕴含了极为精纯深厚的内力,这是寻常人非几十年之功不能得的。
戚芳只想了想,就猜出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傻师兄必定是得了莫大的机缘,导致内力进境,神功大成。狄云练过的功夫只有神照经和那血刀门的古怪功法,后者更只练了一天,要能突破至此,唯有神照经。
这个想法在狄云细细述说昨日至今种种之后得到了验证。
而被戚芳告知原来是自己真的神功大成,现在内力比起江湖上的一流好手还要强,顿时一扫这几日的愁云惨雾,笑得开心:“那阿芳……我现在是不是很厉害了,这样以后就可以保护你了吧。”
戚芳听了这话,忍不住也笑了起来:“真是个傻瓜。”
别人要知道自己一朝之间成了绝世高手,就算不求功名显达,拥红倚绿,至少也会有些自得,更不少人会幻想着自己此出江湖,必定威震四方,成就霸业。也只有这个傻子,心里眼里就一个阿芳。得了这别人盼都盼不来的本事,也只想着守着自己。
这样的男人,才值得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托付。
戚芳心中柔情无限,将面颊贴到了狄云的胸口,感觉着衣服下温热的肌肤与有力跳动的心跳,真正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和千千万万寻常女人一样的幸福。她感觉到狄云的心跳越来越快,知道这傻瓜只怕又开始害羞,心里好笑,脸颊却不肯从他胸口挪开,只说些话来分散对方注意力。
这男人注定是她戚芳的,要是不早些习惯了她的亲近,光顾着害羞,这得耽误她多少事啊。
“师兄,你现在内功虽然少有敌手,可若是遇上了经验老道的二流好手,依旧有可能会吃亏的。”戚芳嘴上说着话,手在狄云胸前画着圈,把个狄云弄得面红耳赤,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半晌,他才意识到师妹方才说了些什么,顿时就愣了:“这是为啥?丁大哥不是说过什么,一个大力士可以把十个会武功的人给打得喊投降么?”
“那是一力降十会。”戚芳嗔了一句。她也知道师兄学问不高,不能要求太多,便把这误解一语带过,反正这两句话从某些方面来说,意思也算是一样的:“要是只要内力就成,你当那么多武林高手都是傻的呀,还辛辛苦苦夏练伏暑、冬练三五的,只管坐在家中打坐练内力不就好了么?”
狄云想了想,觉得师妹说得的确有道理:“对啊。”
“你力气再大,不懂招式,打不到对方,也是白搭。”戚芳看狄云受教,便将结论一股脑地都丢了出来:“所以啊,你还要再去学武功招式,练你的手眼四肢,直到能将你的内力发挥出来,这才算是真正的高手呢?”
狄云长到这么大,自认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可说到吃苦却一直很是自傲。只要能保护师妹,让他不眠不休练功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只是有一样事情却让他迟疑:“可阿芳,我要练什么功夫啊?还练咱师父叫得躺尸剑法么?”
戚芳猛地自狄云胸前爬起来,起得太快,带动了脑后的伤口,顿时疼得嘶了一声,把狄云急的手忙脚乱就想把她抱起来。
戚芳缓过那股劲,一把将狄云在头上脑后乱摸的手拍开:“我和你说的话,你就一点都没放心上……那你丁大哥的话你总该听了吧?又不是我一个人说那套剑法就是狗屁,你还练,还练,你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阿芳,阿芳,你别气了,看待会头疼。”狄云急的跳脚,看戚芳脸色有些发白,只恨不能以身相代:“我不练了,打死也不练!以后谁提躺尸剑法,我就和谁急!”
“哼!”戚芳转过身去,不看他,眼角余光却依旧放在狄云身上。只见狄云如同被抛弃了的家犬一般,先是茫然,然后失落,片刻后又重振精神开始绕着戚芳打转,憨憨的表情将个大个子男人硬是显出了两份乖巧温顺来:“阿芳,你生气啦?”
“阿芳,你别气了……”
得不到回应,狄云觉得师妹这回是真被自己给气着了,顿时懊悔不已。他想想先前所说的话,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说错了话:“阿芳,你知道我笨,你别气着了自己。要不,你起来打我两下……不,打我你的手也疼,那我自己打自己好了!”
说完,他就往自己脸上狠狠砸了一拳。真的是实打实的一拳,他本就神功初成,力道还不能收放自如,此刻又一心想要赎罪,一拳头下去半边脸就肿成了个猪头。
当即就把偷偷观察他的戚芳给吓得跳了起来:“你干什么下这么重的手啊!讨厌死了!药呢?”
“阿荒,里不孙奇啦?(阿芳,你不生气啦)”狄云的脸肿了半边,舌头也被牙齿给咬伤,好端端一句话生生说成了不知什么地方的蛮荒之语,要不是戚芳对他知之甚深,一个眼神就能揣摩出他的意图,只怕还不明白他这是想要问什么:“不,我更生气了!你下次要是敢让自己再受伤,我就躲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去,也省得见到你,闹心死了!”
狄云看戚芳虽然口上放着狠话,手下却体贴而轻柔地为自己揉着药,顿时傻傻一笑。
还好师妹不生气了!不过阿芳说话素来算话,下次可真的不能受伤了。
狄云这边傻乎乎地看着戚芳笑,戚芳却在转身拿纱布的时候撞到了包袱,看见了包袱里头跌落的小册子。
她脑中灵光一闪,当即矮身将册子捡了起来,凭着记忆翻到了最后几页,果然是一套血刀门的刀法。
这册子正是当初他们杀了血刀门众僧的时候收缴的成果,只因功夫诡谲,容易迷人心智,所以戚芳和狄云商量之后决定不再学习。
但此时情况与当初却是大不相同。
世间武功万变不离其宗,甭管到底是正道武艺,还是邪教奇功,到了大成之境,都是殊途同归。练武之人内外兼修,多是以性命双修入手,调气血,打通大小周天,力求天人合一、以终天年。这内力就是其中根基所在,一旦根基打好,要长出枝桠绿叶则轻而易举。
狄云既然已将神照经练到大成,再学血刀门的功法就变得极为简单。这才叫做老天疼憨人,傻人有傻福,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戚芳喜笑颜开:“给你,把这上面的功夫练一练吧。”
狄云此时话都说不清楚,只能指手画脚伴着极含混的嘀咕:“为啥末,不素缩那坏银的供湖不号么。”
既然是坏人的东西,师妹之前也说这武功古怪,暂且不练,这时候怎么又让自己学起来了呢?
戚芳一时和狄云解释不清楚这武功融会贯通的原理,索性就将书一摔:“谁刚说都听我的啊?你到底学不学?”
“学!”狄云哪敢废话,被戚芳一吓,硬是用肿成猪头的脸蹦出了字正腔圆的回答。
两人翻开那血刀门的小册子,正好就是一页赤身男子以头着地,四肢倒立的怪模样。狄云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当即一个倒立,按着册子上的法子练起功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就见他满带笑容起身,大声赞道:“阿芳,这功夫练起来人暖洋洋的,可舒服了。倒没有当初那种控制不住的感觉。”
这一招倒立行气,居然就将他肿如猪头的头脸给恢复了原样,戚芳看得啧啧称奇:“那就好,这血刀门的刀法似乎都是以这些古怪招式为底略为修改而成,你若是将这功夫学成,想来也不会像先前一样任人追打了。”
她说到此处,突然想起当日血刀老祖所说的“批纸削腐”的本事,顿时玩心大起:“你可好好练,等你练得小成了,我这个师妹就挺身而出,来做你练功的道具。到时候,你可看着点我的鼻子,别将我的鼻子给削了就好!”
狄云听闻此言,也想起之前血刀老祖拿水笙试刀用的法子,顿时压力倍增。师妹这是,要……
“阿芳,你可别任性,要是伤到你怎么办?”
“那你就好好练功,否则将来就要娶一个没鼻子的媳妇了。”
☆、成亲
狄云内力充盈,正是处在巅峰状态,练起功夫来,当真是进步神速,骇人听闻。
要知道,这“血刀经”乃血刀门中内功外功的总诀,寻常人光是练上一式,就要用上一年半载。但狄云任督二脉既通,有了“神照功”这无上浑厚的内力为基础,再艰难的武功到了手中,也是一练即成。他练了一式又一式,越练越是兴味盎然,不过个把时辰,就已经将半本书给练完,练到了刀法部分。
戚芳见狄云练得入神,也不打搅,就着那李大夫给的药以水服了一丸,便运气调息起来。她可从来不习惯让自己成为只能依附旁人的弱者,此刻的身体状况真是让她深恶痛绝,还是要快些好起来才好。
两人就这样,一个练功,一个养伤,数天时间倏忽而过。
“师兄,我的伤已好了大半,山洞里的干粮也是差不多了,我们明日就下山吧。”戚芳等到狄云一刀将洞口的麻雀劈晕才开口说道。
狄云这些日子血刀刀法已经小有所成,虽然距离血刀老祖那批纸削腐的程度尚远,可是以木刀劈鸟这一招却已经练得炉火纯青,这些日子两人平时除了干粮,就以这些鸟雀加上野菜做汤度日。
今日这已经是他到手的第三只鸟雀,正欢喜间,就听到了师妹的提议,顿时一惊:“师妹,万一那些恶人还在可怎么办?”
戚芳摇头:“我听你所说,那一行四人中想要我j□j命的只有姓花的和那个小白脸。”
狄云想了想当日众人反应,似乎那水姑娘和陆大侠的确是在帮自己和师妹,便点了点头:“陆大侠和那水姑娘倒是好的,当时我能逃走还多亏他们拦了一拦呢。”
“这就对了。”戚芳听狄云提起水姑娘的语气还不比提起那老头子陆天抒来得热络,一反先前的怜惜好感,顿时心情大好:“那姓花的混蛋已经被咱们烧死了,王员外和那李大夫何等精乖,必定把这消息瞒住,赶紧逃命。陆天抒本就无心同我们作对,又着急找失踪的义弟,哪里有功夫来杀你。”
狄云一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陆大侠自然不会,可是那个汪少侠……不,小白脸,却未必会放过我们。”
“老的都走了,小的还能留下?”戚芳不以为然,那汪啸风同水笙虽然这些年在南方一带颇有些威名,却并非靠自己的本事,而是武林中人看在他们长辈面子给的夸赞。真要论起武功,不说此时身负正邪两派顶尖武学的狄云,就是对上她,这些凭着家学渊源的世家子弟也未必能讨得到好:“就算留下了,大不了咱们就和他打上一场!”
狄云被戚芳说得心中热血一激,声音也响了起来:“就是,怕这怕那,不是好汉!师妹,咱们这就下山吧。”
“轻点声,麻雀都要被你震醒了,先吃饭。”戚芳把那几只鸟雀往狄云手中一放,这种
粗活自然让狄云去干了:“我们准备准备,把东西收拾好,明天再下山。”
第二天天光极好,阳光晒在身上都能闻到香。狄云满怀壮志豪情,一心要漂漂亮亮地保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