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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连城诀]谁怜芳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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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我如果好好劝着他、陪着他,他也不会一气,就,就犯病……”
“愚蠢。”平二目光一厉,此刻周身气势比起那威严富贵的万震山丝毫不差:“你爹爹往日没有这个毛病,如何到了荆州才一天就突然添了这种宿疾发病丧命?他与你师伯两人关起门来争吵,吵到一半,你们闯进去就见他命丧在你师伯身旁……这样你还看不出你父亲的死因么?”
他与戚芳说话从来慈和温文,最是贴心不过,何曾这样声色俱厉。戚芳从小到大被狄云护着,父亲也不怎么管她,更不会冲她发火,这一下突然见到平二翻脸,眨巴两下眼睛,委屈就翻涌了上来,泪珠子吧嗒吧嗒一个劲地往下砸,面上对平二的怀疑还是不信:“可是,可是我们推门之前爹爹还在和师伯说话的。师伯,师伯哪有……哪来得及对爹爹下毒手。”
光听这话音就知道戚芳想要替他师伯辩白,说他不曾对自己父亲下毒手,可被平二这么严肃看着,这话就转了个圈,难得变得婉转了几分。
平二没想到戚芳这样冥顽不灵,想好的话硬是被堵在了胸口,憋闷得很。那戚长发到底是怎么养女儿的,养得徒弟女儿一个比一个更蠢:“你难道不知道世间有善口技之人,一人可化男化女,忽老忽幼,化风作雨?就荆州城天然居就有个伶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可以演出半边江山,你若不信,我就带你去那听上一出。”
他见戚芳还是满脸不置可否,狠狠加重了语气:“你师伯五云手早年可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这手艺还是他家传。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偷偷去打听一下!”
平二说得这样言之凿凿,戚芳的脸瞬间就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JJ出错,这一章有时候会打不开的说。在作者有话说里贴一遍好啦~

☆、访人

戚芳听了平二的话,很是犹豫了几天,终于决定去寻人问上一问。她自幼丧母,对父亲的感情自然不差,这听到自己父亲丧命的真相,不去探查一番简直有违常理。
只是她并非荆州本地人士,对如何打探消息更是两眼一抹黑,全无头绪,最后左思右想许久,才把主意打到了沈城与吴坎的身上。照她与平二商量的说法,就是沈城年轻,看着也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应该比较容易套出消息。而那吴坎,戚芳一心认为那是府中除了万圭之外最是善心好说话的师兄,平日对她也照顾,与万圭关心又似乎比旁人更好一些,去他那里打听一定能有j□j。
平二听完戚芳的分析,沉默许久才缓缓点点头,难得给了戚芳一句夸赞:“芳丫头想得不错,极有道理。你便这么行事吧。”
戚芳得了鼓励,头一回主动出了客院,往万府另一侧的弟子住所而行。路上正巧遇上领队巡逻的孙均。
孙均在万家八名弟子中性格最是沉默,样貌也很是普通,往日往人群中一站,往往要让人忽略了去。如今这么迎头遇上,戚芳想了想才想起对方的面子。一想起对方是谁,戚芳的嘴角就垂了下来。
因为她想起眼前人身份之时,同时也想起了当初那场被打断的比剑。正是这人咄咄逼人才惹得师兄下了狠手,最后引起了父亲和师伯的争执,酿出了后来的滔天大祸,这让戚芳怎么能给眼前人好脸色。
孙均城府虽在师兄弟当中不算出众,却比这乡下来的师兄妹胜过了不止千百,光是一个照面就把戚芳面上的茫然、恍然、愤怒给一一收入眼底。他对这美人也是有些心思在,只是自知自事。
他不比吴坎在荆州城中还有家人,是自小被万震山收留的孤儿,资质在众人中并不算出众,只是胜在听话勤恳,才成了这万家的四少爷。他是绝没有胆子去和万圭争夺美人与重宝的,这么一想,也就没了与戚芳搭讪的心思,既然注定到不了他手中,何必他费那个力气。想到此处,孙均微微一点头就朝下一个地方走去。
万震山给他们的命令是一个时辰内必要将万府巡视一遍,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今日练剑耽误了一刻钟,已是迟了,更是耽搁不得。
戚芳见那孙均点头走远,也只是一顿脚步,又继续往目的地走去。
好不容易边走边问到了地方,却是没有找到沈城。
她在沈城的房门前敲了足足一刻钟的门,那房门却兀自如山,不动分毫。屋中也没有人声,戚芳纳闷地皱起了眉。
若是沈城不在,门也应当是从外头锁上。可如今房门分明是从内紧缩,为何屋中人半点动静也没有呢?
戚芳咬着唇,想着是不是自己敲门的声音不够大,对方没听分明。心里这么一想,戚芳便用上了两分内力,小手紧握成拳,砰砰地在沈城房门上重重捶了两下。
结果沈城屋里没动静,与沈城对面的吴坎倒是推门出来了。
房门还没开,吴坎不快的声音就传进了戚芳的耳朵里:“叫魂呢这是,敲门还是砸门呢?”
戚芳也是头一回这么做,心里不好意思,被吴坎一说,整个人都恨不得缩起来:“六师兄,是我。”
“是戚师妹啊。”吴坎的戾气瞬间转作温润,要是戚芳不是低着头必定会对这变脸的本事惊叹:“你怎么想起到这里来了?找沈城有事情么?”
戚芳吭吭哧哧半天,才想起了和平二对过的词:“府中出了事情,我担心你们,就来看看你们。”
看他们?是看万圭吧。
吴坎第一反应就是嗤之以鼻,但很快就想到方才戚芳敲的分明是沈城的门,不由又是几分不解,照理说这美人同沈城不但没有交情,还有些龃龉在——当初找出狄云房中赃物金银的可不就是沈城——戚芳怎么会跑来探望他?
吴坎经过上一次与戚芳牛头不对马嘴的搭讪,已经掌握了和眼前美人讲话不要拐弯的要诀,想到了问题直接就问出了口:“师妹平日里和八师弟倒是没什么接触,怎么不是先去看万师兄,倒先来了这呢?”
戚芳憋得脸通红,似乎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来理由才狠狠一跺脚:“六师兄,你说什么呢?我都说了我和万师兄没有什么了,你这样说……”
戚芳当真是水做的女子,这眼泪说砸就砸了下来,显然是委屈到了极点:“我,我怎么见人……”
吴坎也只是试探,见戚芳如此就把话给转了回来:“师妹快别哭,看着让人心里难受,是师兄说错了。对了,你用过饭没有,要不要师兄让厨房送些过来,咱们一起吃?”
戚芳虽然爱哭,却也好哄,听吴坎收了话头也就收了泪,抽抽噎噎地摇头婉拒:“不了,我就,就是来替万师兄问……不是,没,我吃饱了。”
她哭得人有些迷糊,讲起话来也是语无伦次,含含糊糊。可她口中的万师兄却让吴坎心中一个咯噔,再联想到她是来找与自己对门的沈城,眼中更是深沉了起来。
吴坎拍了拍戚芳的手臂,笑得就像是温柔体贴的邻家哥哥,若不是人实在长得猥琐瘦小,倒也是有些风姿:“那就陪师兄说说话。这些日子府中乱得很,万师兄他也是忙,没人能关照你,正好今天遇上了,咱们师兄妹也能叙一叙话。”
戚芳心虚地垂着眼,听到万师兄的时候更是整个人都僵硬了。吴坎手拍在她的臂弯处自然是对这变化心知肚明。
他也不说破,只笑着将戚芳引到座位上,倒了一杯温茶。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闲话,吴坎也不谈其他,只关心这些天戚芳吃得如何、睡得如何,一人在客院中是否害怕。
吴坎的关怀如春风润润,让经历了这么多波折的戚芳眼底的感动暖意越发浓了,面上心虚更浓,忐忑更甚。
终于在吴坎谈到不知道这些天万圭与万震山有没有好好休息,等那杀人的蟊贼被抓住一定要大家好好聚一聚时,戚芳终于被内心的不安愧疚给击垮。
戚芳揪着衣角,小声地说着:“六师兄,你别怪万师兄。”
吴坎终于逼出了想要的话,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面上只淡定如初,眼中微微透出几分疑虑:“师妹这话说得奇怪,我为什么要怪三师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腊八快乐~( ̄ω ̄o)

☆、挑拨

戚芳毛茸茸的睫毛扑扑地闪着,显示了主人心中的动摇。吴坎见此,理解地笑了笑:“师妹若是不想说就算了,我与万师兄自小一处长大,不论他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他的。”
戚芳白净的小脸霎时间变得通红,急切地想要解除吴坎对万圭的误会:“不不不,不是的。我来探听消息全是我自作主张,不是万师兄的意思!”
吴坎眼中一黯,微微有些受伤:“查探?”
戚芳自知失言,懊恼不已。可话已至此,再不解释清楚只怕要让这师兄弟生了嫌隙,倒显得她一片好心成了挑拨。戚芳面上挣扎片刻,终于看清局势挫败坦诚:“就,就是五师兄的事情。”
卜垣?
吴坎左眼皮抽搐似地一跳,有了些不好的预感:“难道三哥以为五师兄之死同我有关?”
吴坎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出的这种猜测。他们师兄弟虽表面融洽,私下相争,却从不敢把这些肮脏事情摆上台面。他若真的意气用事要对师兄弟动手,也不该寻那行事最是圆滑、心机最是深沉的卜垣,还在师父的书房动手?
吴坎胸口又憋屈又惶恐,死死盯着戚芳的脸,想听到她的否定。
只是戚芳却像是被踹了一脚的兔子一样,险些蹦跶起来:“不是!万师兄不是这么说的……”
“那三师兄说的是什么?”吴坎无端端遇上这糟心事,也没了哄这蠢丫头的耐性,面色一沉,放出了两分威压:“师妹,你今日到底所为何来?”
戚芳扭捏地扯着衣角,面红过颊,眼角微红,看起来无辜又可怜:“万师兄说,说师伯的书房有件宝物。这事情师伯只告诉了他与那小师婶。偏偏,偏偏六师兄你前些日子也说替小师婶办事,紧接着就遇上了五师兄遇害之事……”
她期期艾艾地说完,也不敢抬头去看吴坎,盯着自己扭衣角的手指,小声辩解:“万师兄也就是这么一提,并没有说怀疑师兄就和五师兄的死有关系。都是我,我想着师兄们都是好人,必定是有误会。我又听万师兄说八师兄或许可以为你作证,我就,自作主张地来问问。”
戚芳说到此处,急忙抬眼望向吴坎青白交加的脸:“六师兄你骂我吧,都是我瞎搅合。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和万师兄坐下好好说说,把这些可疑处解释清楚就好了。诸位师兄感情那样好,师伯又最是深明大义、宽厚仁慈,误会很快就可以澄清的。”
她越讲越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道理,本就盈满星辉的双眼晶亮有神,堪称得上顾盼生辉,似乎下一刻吴坎就与万圭等人解开误会,大家皆大欢喜,可喜可贺。
吴坎此时却只想把这蠢货脸上的笑给扇走。
他师父如何心狠手辣,他那些师兄弟如何贪婪无耻,戚芳这乡下来的傻丫头不懂,他吴坎可是心里明白。别说他讲不清楚为何与那桃红暗里往来,就算他讲得清楚,这事情扯上了卜垣之死,又死在万府里,就是打了他师父的脸,又加上其中的宝物,那就是在剜他师父的心。
吴坎全身都因为死亡的威胁而变得僵硬,却不得不强压下惊惧,试图恢复理智。他呐呐道:“卜师兄的武功胜过我几分,且他是死在戚师叔的成名绝技之下,这疑点在此,万师兄总不能视而不见。”
戚芳自从刚才自己一番狗屁不通的推论之后,对于这事已经是抱着无限乐观的心态,看吴坎这么喃喃自语,还笑着替吴坎解惑:“哦,万师兄说是偷袭啊,再说,爹爹是师伯的师弟嘛,咱们门下的武功不都是同出一门的。我也会爹爹的成名绝技啊,万师兄说六师兄也会啊。”
她解释完就眨巴着眼等着吴坎像平日一样附和,却见这素来让人心中亲近的六师兄面色灰败、眼睛也冷冰冰的,当即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她与吴坎就这么对面而坐,各怀心事。
戚芳想了许久,才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师兄,我刚刚的意思不是万师兄在怀疑你,说你杀了五师兄,是说可能,咦,也不是,是说杀五师兄的大概是同门,诶,不是不是……”
吴坎此时可没心思管这没脑子的女人在那里眼圈发红、焦躁不安地想要解释,他现在当务之急,是想一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命!他与万圭从小一处长大,心知万圭既然已经怀疑到他身上,就必然宁杀错不放过。现如今自己的小命只怕是有些不安稳了。
吴坎狠狠一握拳,长久以来对万圭的嫉恨挟着生命受到威胁的惊恐变作狠戾,席卷他身上每一寸骨肉,叫嚣着对血气的渴望。大不了就鱼死网破,那万圭想要暗算自己,可没像暗算狄云那乡巴佬一样容易。
他这么一发狠,那惶恐焦躁之意倒是去了些,又见戚芳还用懵懂迷惑、轻松自在的眼神望着自己,倒有心思想起了其他:“唉,这真是无妄之灾。好端端的,不但五师兄遭了祸,连我也无端端地被师兄怀疑,也不知道咱们万家是得罪了哪路煞星。”
他说着说着,就将头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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