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谣-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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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也只好跟她轻握了一下手。
“姑娘，你是新来这里的游客吧？怪不得你不认识我呢？”说着话，张金兰已经上一下眼下一眼地打量起石晶
来，她一时还真为眼前这姑娘的天生丽质所折服了，她真想不明白，什么时候，这里竟多了这么一位美貌的女
子？莫不是天仙女下凡？可是，安排这女子来宾馆住，他霍焰旺怎么不跟她张金兰打个招呼呢？哼，他姓霍的是
不是又不安好心，想跟她张金兰玩花招？哼！真要是那样，明天晚上管他是哪里来的领导，我张金兰一定要让他
霍焰旺出洋相，下不了台，他休想让我的演员给他表演节目，给他的糙脸上贴金。哼！张金兰气呼呼地用鼻子哼
了一声。可是，她一抬头，见对面的女子正用一双美丽的丹凤眼瞅着她，她立时咧开嘴笑起来。
“哎哟，今儿我可饱了眼福了，竟让我看到了你这么水灵的美人儿。来来，姑娘，算我们有缘分，咱们到这边来
坐一下。”说着，妇人拉起石晶的手，就来到了花园边的石桌石椅旁坐下了。石晶也想弄清她的身份，也就顺着
她的意思坐下了。
徐娘扰记者（3）
徐娘扰记者（3）
“姑娘，看你的样子，你也不大，可是你知道吗，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这么水灵。你听说过吗，垣市里唱青衣演
秦香莲的那个张金兰吗？那说的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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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晶一听，记起小时候，跟爸爸到市里的大戏园里看过一次老戏，好象听人说那个演秦香莲的就叫张金兰。可
是，她现在在这山上干什么来了？
那张金兰见石晶对她的话有兴趣，还在认真听着，她更来了劲，又说：“我呢就是垣市晋剧团的付团长。可是这两年老戏又不吃香了，年轻人不喜欢看。单位也不景气，开资都有困难，我们只好走文化下乡的路子，到农村里来演出了。你知道吗？前两年，我们原本在桦树湾唱戏，是那个矿长出钱一年五十万承包的。可后来，我看那个姓郝的矿长不地道，他还想调戏我，我就不伺候他了，带着我的剧团来到了霍家庄。霍家庄的霍村长你知道吗？他可是个好心人，不但出资每年一百万救活了我们的整个剧团，而且让我们常年住在这温泉宾馆里，管吃管喝。如果有上级领导们来了，我们也搞搞接待和服务工作，这霍村长呀别看出身山里，没多大文化水，可是办起事来，那可是要一套有一套。”说到这里，张金兰故意停了一下，然后问石晶“姑娘，你到这里来住，是不是霍村长安排的？”
“对。”石晶点头说。同时，她的心里就多了一些迷惑。为什么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的郝矿长和霍村长，竟然是
这么样的两个人呢？这女人和他们又都是什么关系呢？
“你和霍村长早就认识？”张金兰见石晶不说话，她就瞪着眼睛问，因为她对出现在她所中意的男人身边的女性
都感兴趣，而且都心存敌意。
“不，我们刚刚认识。”
“哦。可是，……”张金兰还想问什么，这时，石晶的手机响了。
“哎呀，石大记者，石小姐，我和摄像同志现在还在龙泉寺。实在对不起，晚饭我们要在外面吃，就不能陪你
了。不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一个人到小餐厅去吃饭就行。啊？多吃点，别饿着。”石晶一听，是霍焰旺打
来的。她就问：“哦，那位摄像在吗？我想跟他说话。”
“好，好！”紧接着，石晶就听到手机那边传来了英明爽朗的声音：“石付主任呀，你还好吗？你不来龙泉寺可
是错过了一个绝好的机会，这里的风光真的不错，真是一块佛家胜境、风水宝地呀！我和霍村长可能回去的要晚
一些，你不用等我们了，自己用餐吧，啊？”
听到了英明的声音，石晶才放心了，她也对他说：“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看石晶接完了电话，张金兰问：“是谁打来的，该不是那霍村长吧？”
石晶笑笑说，“不是。”
“啊？这么说，你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伙伴。是不是男伙伴呀？”
“是。”石晶又点了点头，此时，她已经有些讨厌这个叫张金兰的女人了。
“哦？好呀好呀！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一定正在热恋中，对吗？我从你的眼睛早就看出来了，你正在谈恋
爱。你的对象一定很英俊，很高大喽？”张金兰很感兴趣地问。她见石晶低了头，不回答，这才笑着说，“啊，
是不是害羞了？象你们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追你们的男孩子还不得排成长队呀？这有什么好害臊的？记住，漂亮
就是你做人的资本，只要你愿意付出，你就什么都可以得到。对了，如果你想到这宾馆来做服务员，跟我说一
声，保你一个月成富姐儿！”
见石晶不说话，只是抬起头，瞅她，张金兰一笑，站起身来，“好啦，有时间我们再聊。再见！”然后，扭搭着
腰身走了。
徐娘扰记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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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晶看她那故作风骚的样子，心里骂：真恶心！同时，她又觉得这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而且这宾馆一定有问题。
看看天色不早，石晶想，我该上那个小矿工家里去了。
这样，她回屋吃了几块饼干，就出了宾馆。
石晶趁着朦胧的月色，按着白天的记忆，谨慎地走在山路上。她的心里有些紧张。四周雾蒙蒙的，静极了，时而
有狗叫的声音，在大山里回荡着，更显出了静寂和神秘。
一路小碎步，走到那间小土屋跟前的时候，石晶才发现自己竟然浑身是汗。她稳了稳神，进了院子，然后趴在窗
户上小声喊：“小弟弟，开开门！”
她看到昏黄的灯光下，是一位愁眉苦脸的老者。那老人听到喊声，朝窗户这边抬起来头来。
石晶一看，不禁一愣，觉得老者好象在那儿见过，稍一愣神，就想起了，这位老人正是他们问路的跎背老人。石
晶心里一热，又喊“大爷，是我。”
房门很快打开了，门开处站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两只很明亮的大眼睛，一颗圆圆的大脑袋。
他定定地瞧了瞧石晶，然后，笑了，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进来吧。”
石晶随着男孩子进了屋。
“爹，她是记者。白天我见过的。”男孩对炕上的驼背老人说。
老人慢慢下了炕，看石晶已经进了屋，他又向后边瞅瞅。
“大爷，就我一个人。白天我还向您问过路呢，你不认得我了？”
“哼，咋能不认得哩？我背驼了，可我眼不花，耳不聋的，记性还好着呢！”
“大爷，我来是想请您跟我说说霍焰旺的事儿，我今天在煤矿上看到了一个小矿工，他是不是你这个儿子呀？”
石晶问。
“闺女，既然你找来了，大爷我也豁出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是要大爷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大爷，我当然想听真话了，要是听假话我就不来您这儿了。”
“那我老汉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看到了吗，我这腰就是在活阎王的煤矿砸断的。去年，我那苦命的大儿子又
在他那个小煤窑砸死了。”老人用皱巴巴的大手擦了一下眼睛。“闺女，你看看吧，我还有个八十岁的老娘，大
儿媳妇改嫁了，又给我丢下了这个五岁的小孙子。家里的壮劳力也只剩下了我这个小儿子了。可是他今年才虚岁
十七呀！”
“大爷你们村的人不是挺富裕吗？”
“你是不是听那个狼不吃的活阎王说的？他是富了，可他啥时候管过我们这些穷人。那时候，我砸断了腰，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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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干不了活了，就一脚把我踢了出来。你看，就因为没钱儿治，我才成了现在这罗锅子。我们本来种了一些
地，也还能打些粮食。可是那活阎王把泉眼的水都引到了他的宾馆里，我们不能浇地，只能靠天吃饭。碰上天
旱，哪能吃饱饭呀？”
石晶看了看炕上躺着的老奶奶，又看看在那里玩耍的小孙子，问：“大爷，村里不是有敬老院和托儿所吗？怎么
不把家里的老人和小孩子送进去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徐娘扰记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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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那个吃草的东西胡扯八道。要说有敬老院，是有，可那是他活阎王占公家的地方盖的他自家的房，只不
过挂了个牌牌，是糊弄上面人的。可村里人哪个不知道，敬老院里只供养着他的老母，别的老人不交钱根本连大
门也不许进。碰上上面来人，他就让人把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象赶羊一样地驱赶进去，做做样子，谁不去，就扣
他们儿子的工资。闺女，你也许不知道，我们这里的人是祖祖辈辈下煤窑。老的动不了，年轻的再接着下。我的
二小子身体单薄，可没办法，不下窑又能咋着？”老人停了一下，从炕上摸了个烟袋锅，装上烟草沫子，点上，
大大吸了一口，连续咳嗽了几声，这才接着说：“你要说托儿所，也有，可那活阎王的老婆是所长，里面都是他
家亲戚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不交钱是进不去的。他们要钱也要的狠。谁又上得起。我的小孙子也不敢往那里头
送呀！唉！谁叫人家掌着权哩？”
“大爷，我向你打听个人，你听说过豆二这个人吗？他也是在霍焰王的井下砸死的。”石晶问。
“哎呀，闺女，那豆二就是跟我在一个班里挖煤的。那次冒顶，他砸死了，我砸断了腰。那豆二家的不是长得俊吗，活阎王就想霸占她，她在这村里被逼得住不下去，就带着三个孩子回娘家桦树湾去了。”听着老人长吁短叹，如泣如诉对往事的诉说，石晶震惊了，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憾。
“他的矿上砸死人，他就不负责吗？”石晶愤怒地问。
“傻闺女呀，负责那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句话的事儿？他砸死人，多会儿见他有过事儿？就拿去年那场大
洪水吧，一下子冲走了他矿上的三十多个工人，那些人都在半山的崖打窑里住，洪水来了，那可不都灌了耗子
了。唉，惨呢！可，后来怎么着？啥电视台、记者，一下子来了好多人，可是，现在人家还不照样当村长，开煤
矿吗？人家上面有人。要是没人给他撑腰，他能这样吗？他是活滋润了，可是闺女你知道吗，他喝得可都是俺矿
工们的血呀！”老人说到这里，浑身抖成了一团。
“大爷，您先喝口水，歇会儿再说。”石晶听了老人的话，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了一付悲惨的场面。她真的不敢
再想下去。可她又真是不敢相信，那个白天谈笑风生的人，现在从老人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一个吃人的魔鬼
呀！
“大爷，您说的这都是真的？”
“孩子，我都这么大把子年纪了，我犯得着说瞎话害人吗？就是走到哪儿，我都是这话。他活阎王干得坏事多
了，村里人那个说不出个三桩五件的？”
这时，一直在地下靠着锅台的小矿工说话了：“大姐姐，你一定不知道吧，那活阎王还在井下亲手砸死过工人
哩！”
“啊？这是为啥？”
“因为那矿工受了伤，他怕拖累他，花他的钱。还说与其活着受罪，不如死了舒服，就用煤块再把人砸死。那时
我刚下井，远远地看到了，差点把我吓死。可那霍矿长指着我的眼窝子说，你要是敢说出去，就把你也砸死！”
“真的？”石晶的心一下子缩紧了：这那里是矿井呀，分明是人间地狱！
徐娘扰记者（6）
徐娘扰记者（6）
从耿老人家里回到宾馆，石晶敲了敲英明的房间门，发现英明还没回来。她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灯都不想开，就
和衣躺在了床上。
不久，她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声音。一会儿，就听得有人上楼来了。
她听到外面霍焰旺的声音说，“摄像同志，好好休息，明天晚上，安排你们看晚会。”忽然，石晶听得有人敲她
的门，“石小姐，石小姐？”
“霍村长，她可能已经睡了。您先回去吧。”
“那，再见啊！－－”听着笨重的脚步声下了楼，石晶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