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淫时代-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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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联系我过去的客户,然后带着两台样机给他们看,我寻思,如果没人感兴趣,我就亲自回济南一趟,找我过去做生意的同学帮帮忙。
还好有人很感兴趣,有个开手机店也维修手机的四川人,说每样先各拿一台,然后拿回老家看看。蛇口一个在船运公司做事的姓孙的河南人说,他弟弟在郑州的陇海西路和一马路交叉口附近的通信大世界里面有一柜台,专门出黑手机,业务量还挺大的,桑达8180的先要2台,另外一个要1台。我都以加了150块的价钱出给他们。后面其它有一些散卖的客户,我就多加了50块钱,每台大概能赚个200块钱。
提货前,我都是和朱静联系好,然后我在锦绣中华的附近的马路边等她下班了把货交给我,接着再马不停蹄的把货送给客户。
四天后,朱静打电话给我,说:“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我们这里货紧了,尤其是桑达8180,你这样零散卖,过几天就会断货。”
算算这几天,我大概卖了有12台机吧,不过四川的和河南的送货回老家的那两个却一直没有消息,于是打电话联系他们两个。
四川的那小子不紧不慢的说:“急啥子哟,人刚刚回老家,再等个几天才会有消息吧,”靠,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河南老乡的消息倒是好点儿:“我正要打电话给你,那两台机已经卖出去了,这样了,你再拿5台桑达8180,3台银色时代,价钱有没得便宜啊?我们过几天还会多要货。”
嘿嘿,也才8台机而已,过几天多要?到底是几天?我问河南老乡能不能多拿几台货,价钱可以多让个几十块钱,对方却死活不肯。想想也是,我自己前一个多月进的几台水货诺基亚7260,一个月没出手,现在市面“哗”的一降价,搞得我手上的货比现在的进货价高了一百多块,能不亏本出手就不错了,手机这玩意儿,价格永远是直线下降,货在手里是越压越贱。谁敢多压货呢?
我打电话要朱静再拿6台桑达8180,4台银色时代,除了给客户的外,另两台做样机,还是在锦绣中华那儿见面。下午6点左右,深南大道上车水马龙,太阳从地平线上面直射过来,照的我额头都是汗水。终于看着白色的富康缓缓地靠在了路边,我连忙迎上前去,朱静缓缓摇下了车窗,一阵冷气伴随着一个粗犷、浑厚、但又略带伤感的女中音扑面而来,这歌曲我听过,似乎正是那个妖艳的老百变天后cher的一首《strong enough》,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还经常在电台里面收听外文音乐,记住里面有这么几句:I don‘t need your sympathy There’s nothing you can say or do for me And I don‘t want a miracle You’ll never change for no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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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静戴了一副太阳镜,头发披肩散了开来,身上看得出是一袭黑色的长裙,两眼正视前方,太阳平照在她的太阳镜上,反射出一片金色,看不出她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只见她嘴巴轻轻地闭合,似乎还沉醉在音乐之中。
我轻咳了一声,然后说:“朱姐,钱我已经带来了,你看……”
朱静回头冲我笑了一下,说:“上车再说吧。”
我犹豫了一下,打开后面的车门,坐了上去。车里凉快多了,另外我发现座位旁边就是用大塑料袋装的手机。
朱静在前面说:“最近火气大,不能吃辣椒了,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吧。”
我说:“随便,我什么都能吃。”
车子沿着深南大道向西驶去,到了南油立交向左转,到了创业路,在怡海广场停了下来。朱静招呼我:“到了,下来吧。”
抬头一看,一块大大的招牌上写着“名典咖啡语茶”几个白色的大字,原来朱静要吃西餐。
我们在旁边名典咖啡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座位是用四根吊索吊起来的藤椅,坐上去,感觉似乎在荡秋千。一名服务员过来上了两杯柠檬水,然后问:“两位要点什么?”
朱静拿起了菜单,边看边问:“你要点儿什么?”
说实话,我总共吃西餐的次数不超过五次,只记得西餐有咖啡、牛扒之类的,菜单也是稀奇古怪,上次吃的饭叫什么名字,我实在记不上来。
我犹犹豫豫地说:“要份牛扒吧。”
“好,”服务员问:“要什么样的牛扒呢?几分熟?”
我看到桌子上有一张彩纸上写得有“黑椒牛扒”几个字,就说:“黑椒牛扒吧,八分熟。”
服务员接着问:“请问还要点什么?”
我拿起了桌子上的菜单,翻了半天,也没看到合适的。
朱静抬起头说:“你不是山东人吗?来份牛腩柱侯面怎么样?”
我连忙说好,好像我上次吃的那碗面也是叫这个名字吧。
朱静要了一个什么甜汤、三明治、一份沙拉,另外又叫了一壶“名典咖啡”。
饭后,大厅里一个姑娘在大厅里弹起了那首仿佛情人间在窃窃私语的钢琴曲《致艾丽丝》,窗外的湘妃竹的影子摇曳着投在窗户上,慢慢品尝一杯滚烫的咖啡,和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士面对面晃晃悠悠的交谈,是件很惬意的事情。这份感觉似乎只是在偶尔的梦境中才会有吗?
朱静问我:“这咖啡味道还不错吧?”
我细细地品尝了一口咖啡,道:“不错,又细、又滑、又香,好咖啡!这世界上有些东西真是很奇怪,就像这咖啡,香味是从苦味中出来的,没有了苦,这个香味便不醇厚了,苦的东西怎么能和香的东西相辅相衬呢?”
朱静淡淡地笑了笑,道:“这是个好问题啊,你的意思是否是说,很容易透漏的香味就没有从苦味中品尝出的香味更值得回味?”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接着道,“好比我也经常作发财梦,有时候也怨天尤人,不过我还是珍惜、享受我的发财过程,只有从汗水里面浸泡出来的成功,才会有更甜蜜的回忆。”
朱静眯了眯眼,道:“你也常做发财梦吗?”
我瞪大了眼睛道:“做,白天黑夜都做!做买卖的谁不想发财啊?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爸爸是个百万富翁,一下子给了我几百万的财产,我接下来怎么办?天天吃喝玩乐吗?我总要在这一百万的财产上继续创造财富才能证明我自己啊,那时候我的压力可能会更大,总担心守不住这一百万财富。呵呵,所有有时觉得还是穷一点儿好,穷光蛋的话如果赚上个几十万就会觉得很有成绩了,大不了还是回去做穷光蛋呗,这样反而更简单痛快一些。”
朱静点了一下头,端起了咖啡,轻轻呷了一口,低下头,思考着什么。
我看她半天不说话,有点儿紧张,赶紧接着说:“我这是穷人壮胆,自己给自己开脱罢了,朱姐你来深圳多久了?”
朱静放下杯子,叹了口气,道:“我啊~~,我算算,到下个月,我就来深圳10年了,整整10年啊,时间过得真快。10年前华强电子、赛格广场都还没有建成呢,南山区很多地方都还是一片荒芜,看看现在,唉,岁月匆匆啊。”
“哇,那10年前华强北都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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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静把眼光投向了窗外,道:“那时候啊~~,原来华强北的地方叫做上步工业区,都是些港资、台资和内地的一些电子加工企业,后来逐渐发展成了电子元器件、电子产品的集中交易区。就是我来那两年,华强北原来的加工企业纷纷搬出,赛格广场和华强电子世界先后建成投入使用,华强北就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国内乃至亚洲的电子交易集散地。再后来,城市规模不断膨胀,市中心慢慢的转移到了幸田区,很多商业机构像万佳百货、顺电、国美电器都纷纷挤进来,还有那些如女人世界、曼哈、儿童世界新建立的专业卖场,华强北就变成了一个综合性的超级商圈。那几年,华强北就像一锅煮沸的白开水,生意那个红火啊,据说最厉害的时候,一天有300多个亿的交易量。其实真正有一部分白手起家发财的人,都是那时候起来的。”
“哇,那个时候一定是遍地捞钱的机会吧,”我不由得对10年前那个火热的场景悠然神往,“可惜俺跟不上时代的脉搏啊。对了,为什么是一部分人啊?那其他发财的人呢?”
朱静道:“其他发财的人?就是说想赤手空拳闯天下发财的能发财的还只是一小部分人啊。”
“那发财的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啊?”我死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什么样的人能发财可是我最关心的。
“呵呵,发财的人当然要有眼光、有魄力,当然,还不能却运气,天时、地理、人和嘛,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要和权力挂钩啊,权力让你发财,你不发都不行啊。”
嗯,都是大实话。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于是我又问道:“深圳不是发展的一直都很迅速吗?这不都是你们这些来的比较早的人,用汗水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吗?”
“那当然了,我看香港TVB的报道说,不算深圳本地的人口,每年都有几百万人轮番从全国各地来这里打工,每人一年贡献或者说被缴税1000块钱计算,你可以算算,这么多年累计下来,该有多少钱了,深圳能不发展迅速吗?所以有人说帝王大厦每一层都是用打工仔的血汗堆积起来的。”
是这样的吗?
看着朱静平静的诉说着这些,我突然想,她应该不喜欢这个城市,我偶尔也会遇到来深圳不少时间的、混得不错的移民,很多人都对自己当初选择这个城市、为自己的奋斗史感到自豪,相信是自己的聪明才智创造了财富,从而深深热爱这个城市,朱静却为什么不是这样讲呢?看样子她也属于混得不错的人啊。
顿了一下,我道:“那这两年机会不好了吗?”
“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啊,不过看看华强北这几年,除了地价、租金飞涨外,没见到有什么新的赚钱的项目,我认识的几个有钱的老朋友,大家都在守,能不亏本就不错了。我听一个香港的朋友说,前几年由于大陆刚开放时,人力、地皮、资源价钱都低,所以产品有成本优势,发展到一定程度,这个优势就消失了,所以会感觉赚钱的机会少了好多。”
原来如此……我看过一篇文章说,一件商品,要想卖出去,就要有成本优势、技术优势、品牌优势,要有文化背景、渠道、政策优势等等,好比现在的华强北,成本优势消失了,技术优势没有,品牌优势需要时间沉淀,加上我们这么多年中国人都深深自卑,又耻于拿出什么文化优势,还剩下了什么?渠道、政策方面本来是我们的高层最喜欢、最擅长的,可惜出了大陆,老外谁鸟你这一套啊?
那怎么办?难道要等到重新变穷了,重新获得了成本优势再向外面卖产品?
不知怎的,每每平常谈到前途、钞票,许多人和我一样心情沉重,看来朱静也不例外,是这个城市让人感觉迷失方向,还是在这个国度里你就找不到前进的动力?
为了缓和气氛,我问她:“孩子还好吧,几岁啦?”
果然,朱静的神色马上趋于平和,嘴角浮上了一丝甜美的笑意,说:“他挺好的,快三岁啦,小名就叫皮皮,不过现在开始淘气啦,我妈一个人往往都带不住他,一不留神他就跑远了。现在我们把家里面容易破损的、危险性的东西统统都被收了起来,就是害怕他不小心碰着。”
“那他爸爸在哪儿工作啊?”
“他啊,”朱静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又呷了一口,道:“他在香港工作,不是经常回来。”
厉害啊,在我的心目中,在香港工作就好比农村人跑到城里工作一样。
“你呢?”朱静马上问我。
“我啊,我来深圳3年多了,之前一直在做工程师,我跟王东华是在天安数码城的博康集团认识的,当时……”
“我是问你的个人情况,”朱静打断了我的话。
“个人情况?嘿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呗。”
朱静笑道:“呵呵,看来你眼光挺高的啊?”
“也不是这样,当然人人都有追求更美好生活的权利了,都想找个有才有貌的好姑娘,其实现在来说,我只是想能找个我不讨厌的能安稳过日子的女人就可以了,”我搔了搔头,接着道,“不过就这个要求,现在在这个城市实现起来也似乎很难啊,稍微好一点儿的姑娘都没人看上我啊。结婚?俺真的都没有一丁点儿的准备,也没有进入这个状态,我自己都不稳定,成了家不是更麻烦?所以首要任务是赶快找个女朋友再说吧。”
“不是很多美女都说现在深圳的男女比例是1:7吗?干吗还不好找啊?”
我想了想,道:“这个是表面现象吧,我经常在关内走,除非是学校、医院这些地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