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撰组默秘录同人)[新撰组默秘录]勿忘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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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闭上眼睛,默默靠向旁边的杂物堆。
“荣太你来看啊,雨停了,太阳也升起来了,那边还有彩虹超漂亮的。”
没有人应答,这里不是商店街,没有需要清早起床开门做生意的邻居们,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唯一的声音只有从屋檐上滴落下来的水滴声。
“呐,你来啊……你为什么都不来看……”她的声音终于带上了哭腔。
“……八重没有家了,为什么没有人来带我回家……”她抱住膝盖埋下头。
“荣太对不起……八重连最后一个约定都没办法遵守,八重好想哭……”
元治元年的六月五日,池田屋入江家的女儿迎来了她十二岁的生日。然而即使用上她一辈子所有的思考能力她都不会想到,她的十二岁会被自己至亲的血侵泡得看不清颜色来,而人生中本该有的那个平平常常的元治元年六月六日,再也不会来了。
黎明的阳光终于照上了小小的街道,而八重则窝在阳光找不到的杂物后面,死死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声音。
池田屋一夜,新撰组除了少数镇守干部之外几乎全军出动,于池田屋砍杀七人,重伤十余人,其余人在淘宝之中遭遇会津援兵,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极少数人得以成功逃跑。
因为迟到而躲过一劫,闭门不出拒施援手的桂小五郎算一个,而最开始主张在池田屋可以麻痹新撰组,更加安全的那位和田义亮也在其中。
——正应了当时吉田稔磨和广冈浪秀所说的话,可和田义亮那把老骨头逃得远远的,反而是吉田稔磨和广冈浪秀这些年轻人,几乎死绝。
听上去简直讽刺。
虽然攘夷派损失颇多,可新撰组却也不能算是全身而退。
毕竟人少,行动中折损一人都是巨大损失,何况这次平队士一死两伤,身为一番队队长,出了名的“人斩”的冲田总司还因为剧烈咳嗽失去意识而不得不退出战场,天亮前就已经将相关事务统统移交给闻讯赶来接理后事的会津藩兵,集体折返。
两名伤者直到回到屯所之后才勉强睁开眼睛,而直到医生来看了他开了药,在池田屋就咳血昏迷了的冲田总司都没醒。
冲田总司对于新撰组来说的意义并不只是人斩和队长这么简单,他是近藤勇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兄弟,只要是试卫馆时期一起走过来的人都清楚,在他们一同上洛的这么多人这么之中也只有冲田总司一人,心中没有任何“大义”的思想,只是单纯地想要替从小就景仰的近藤勇和土方岁三贯彻他们的信念而已。正是因为他的目的是如此单纯,所以无论是近藤勇还是土方岁三都对他存有不同程度的愧疚之心,而这平时都被压抑着的情绪则因为此时冲田总司病倒而排山倒海。
总长和副长都陷入了暴躁的情绪之中,直接导致整个屯所内部也被阴云笼罩,剩下的几个队长虽然担心但没有近藤勇和土方岁三那么复杂的心情,轮流看过了昏迷不醒的总司之后就各自散开了。
会津藩松平容保公体谅新撰组一整夜杀敌辛苦,而为了追捕逃窜的攘夷浪士,会津藩兵大多都在街上逡巡,可以暂代保卫治安一职,于是给新撰组放了假。
“哈……”放了假之后没什么事情干的几位从试卫馆时期就混在一起的队长坐在了一起,一阵沉默之后,环视了一圈的藤堂平助率先叹了口气。
“幸好松平大人给我们放了假,否则就我们现在这幅煞气满载的样子出去巡查,好不容干掉芹泽鸭积攒下来的一点形象就要毁了……”
“可是这种时候让我们笑实在是笑不出来啊……”永仓新八叹了口气,“总司那个样子,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又是那个表情……总司没事吧。”
“那家伙不可能有事的。”斋藤一眯起眼睛,抿了一口茶,“不用担心。”
“但是到现在都没醒……”
“不可能有事。”斋藤一斩钉截铁,“别忘了,那个人是冲田总司。”
那个人是冲田总司。
斋藤一的话提醒了所有人。
那是冲田总司,道场练习的时候比所有人领悟得都要快,拥有着甚至连近藤周助老师都要为之感叹的天赋的人,是比谁都先做好了杀人的准备,比谁都毫不犹豫挥剑的人,屯所里掰手腕他不会输给任何人,冬天能下水夏天也从不因为太热而中暑,捉弄起人来简直让全屯所都没办法的人。
那个人活力万分,和生病的形象完全不合。
“是啊……与其让我们相信总司病了,我更相信这家伙在趁病睡觉。”原田左之助点了点头,“为了池田屋那群攘夷浪士我们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让他休息休息也好。”
所有人都点头相信了这个说法。
所有人都拒绝去想,冲田总司怎么可能放任土方岁三和近藤勇急到差点要拔刀砍杀医生自己却能安稳睡觉这个问题。
可无论再怎么骗自己要相信刚刚的推论,这个大家都拒绝思考的破绽都如同大石头一样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无论如何都排解不开。
有句老话不是说么,平时越是健康的人,生起病来就越是严重。
“这样下去不行……”藤堂平助挠了挠头发,“这样下去难得的休假就泡汤了,我出去找点酒喝。”
“我也去带我去!”永仓新八立刻跟上,“屯所里太闷了,出去逛逛。”
“混蛋你就是想让我付钱吧!”
“还有花魁姐姐啦,没你带着连个给我们斟酒的人都没有……”
“混蛋居然还想见花魁么你准备剥削我的工资到什么时候!”
“嘛嘛别在意这些小事啦。”永仓新八挥挥手,然后转头回来看向剩下的两人,“阿一左之你们不去么?”
“我回去练剑。”斋藤一淡然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比起岛原,我觉得还是道场适合我。”
斋藤一一名脱落,而原田左之助则挠了挠脑袋之后点了头。
“呆在屯所也没意义,我也出去换换心情吧……阿一一个人在屯所不要紧?”
“恩,无需担心我,屯所不吃人。”他点了点头,目光淡然地扫过所有人,“倒是你们,今天外面不会太平,不要落单。”
“当然的事。”永仓新八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腰间的刀,“实在不行,这家伙不是还在么,能杀几个杀几个。”
“别勉强,快走吧,再不走天都黑了。”
“天黑了才好喝酒嘛……走了,再见,乖乖看家啊。”
“……滚。”
斋藤一默默地眯着眼睛看着三人背影离去,永仓新八还冲着他挥了挥手。
他们三人走后,屯所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声称要去道场的斋藤一却重新坐回了原地,静静闭上了眼睛,胸中翻滚着的那些预感如同火苗,一点一点将他的血液烘烤沸腾。
虽然池田屋一事之后新撰组得到了暂时的休息,但这样一来,几乎等于吹响了双方战争的号角,恐怕从此之后这平安京都将再难平安,他们也都将被时代的浪潮卷裹着向前,就如同过去的那么多人一样。
他们所为之效忠的幕府究竟可以成为笑到最后的源氏,还是会成为殉国的平家……
“要在轮到我们出场之前好起来啊……”
斋藤一抬起头,对着天上的云丝发了一会儿呆。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今天却仿佛那么大的雨完全没有存在过一样,日朗风清,夏日蝉鸣,太阳晒得人想要眯眼睛。
原本该是个很容易收拾出好心情的,绝佳的好天气。
☆、人世成局
八重一觉睡了好久,直到太阳西沉,她才饿醒了过来。
可她爬不起来,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不仅没力气站起来,也没劲说话,甚至连抬手摸摸自己脑袋到底已经发热到什么程度了的力气都没有。
浑身都因为发烧而疼痛难忍,宁愿一头撞在墙上把自己撞死了才算舒服。
可她却知道这样绝对不行。
吉田稔磨让她一定要活下去,而她再这么烧着就要死了。
如今可以依靠的父母和相熟的所有人都死了,而只园那些邻居家里谁也不比谁家更好一点,回去求收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无论她的能力到底有多少,够不够保住自己的性命,但现在,此刻这个时间点,能靠的人就只有她自己了。
小小的八重心里默默地提醒着自己这一点,然后深吸了几口气,默默地开始积攒力气。
刚睡醒会无力是正常的,而生病了会无力也是正常的,只要刚睡醒的劲头过了,一定就能积攒一点足以让她呼救的力气来。
她就这样靠在墙边,默默地,一下一下数着自己的呼吸,约莫数了五十下之后,她才看到了这条人迹罕至的街上闪过了一个身影,不等思考,立刻就沙哑着声音开了口。
“救……救命!”
那边的身影匆匆而过,仿佛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地闪了过去,从八重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深蓝色的衣角一闪而过,下一个瞬间他的脚步声就已经掠向了远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条小路。
少女刚刚还抱了一点希望的心一瞬间落了下来,浑身的血液发冷,却带得脑袋更加热了一些。
眼睛发酸,睁不开也看不清东西,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周边风景的轮廓。
鬼知道这个时候已经烧成了什么样,八重自己不敢仔细思考,只是凭着一股子想要活下去的心,一边重新一点一点积攒力气,一边努力睁大眼睛,仔细辨认着是否还有人从此地经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随着屋檐上越来越慢的水滴流过,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可这条路看来的确人迹罕至,直到太阳彻底沉入了西方,一弯新月也高高挂上了夜空,这里都没有再来过第二个人。
晚上的气温对于这种状态下的八重与毒药无异,在之前十二年的人生中,她充分发挥了一个草根的小丫头所应该有的所有特质,就连半夜落水都没能让她哪怕打一个喷嚏,可这一整晚的大雨和接连变故几乎彻底击倒了她。
从前积攒的病几乎像是就这样一举爆发了出来一样,随着夜越来越深,她的意识渐渐也重新陷入了黑暗,全靠着她努力掐着自己的手腕,逼自己提起一口气来,才没能晕过去。
而这时候,路口传来了一阵匆忙而杂乱的脚步声。
八重一惊,以为自己在幻听,可仔细看过去的时候,路口那里的确迎面跑来了几个人,而打头的那个,她认真努力地辨认了好几眼,终于确定是她认识的人。
“爷爷……”她努力用比白天更加沙哑的嗓子喊了出来,乍一发声时竟然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和田……爷爷……”她继续拼命喊,“和田爷爷……我在……这里……”
和田义亮仍旧是没听到一样,径直而慌忙地从她身边跑了过去。
路过她的时候,和田义亮向着八重这里瞥了一眼,只一眼眼中就满载了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
八重还没说出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和田义亮就一咬牙,一把将她从藏身的地方揪了出来。
她被烧糊涂了的脑袋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关于和田义亮到底是要救她还是害她的判断,一把明晃晃的刀就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紧紧逼上了她的皮肤。
八重只觉得脖子上有些发凉又有些发麻,可在和田义亮对面的那些人却清楚地看见,小姑娘被刀抵住的脖子已经流出了血来。
尚未看清到底被抓做人质的人是谁,却可以很清楚地判断出这个被和田义亮握在手中的脏兮兮的家伙绝对是个小孩子——而且还是女孩子的追兵当场就皱了眉头。
“放下刀!别牵扯普通市民!”来人之一大喝一声,“就此放下刀你还有活路,否则我们将对你就地格杀!”
和田义亮的声音则是八重从未听过的狰狞。
“别开玩笑了。”他冷哼一声,“不用这小鬼做人质的话,我这一把老骨头还指不定跑不跑得出这条街呢。”
“最后做一次警告,放下一般市民!”
“你们有本事杀了我啊。”和田义亮的声音中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味道,“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这小鬼对我们来说也没用了,我这一把老骨头还有个眉清目秀的小鬼陪葬也挺好的……”
“你怎么能……!”
八重隐隐约约看大对面的人似乎要拔刀,却被另一个人拦了下来,可更细节的动作却看不到了。
她只知道听了和田义亮的话,听了这个她一直亲亲热热地管他叫做“和田爷爷”的人的话之后,一切仿佛都变得更加虚幻了起来。
她还记得一天前他还摸着她的头说“恭喜十二岁”,转天就用刀架着她的脖子宣称她已经没了利用价值。
这个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呢。
还是说,可以相信的人其实一直都只有那么几个人,而他们则都死在她十二岁的那个晚上了呢……
小姑娘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既然和田义亮都没有在乎她的死活,对面那几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更不会在乎她的命。
——我不想死。
这几个字最后无声地从八重的嘴中漏了出来,可就连唇形都相当微弱的一句话,根本没有任何人听到。
这个时候就算许愿,天上大概也不会有神明愿意听了吧……
可正当八重绝望的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