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初次印象-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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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她曾经一连几个月都没来……医生根本就治不了。爸爸当时情绪也很低落,和老柯林斯交恶,就是发生在那时候的事。但在妈妈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他却忽略了她,妈妈说自己那会儿经常哭……”
简叹息,“就在刚才她向我诉苦的时候,还伤心得差点掉眼泪了,说那是一段非常可怕的日子,她简直不想再回忆了……我听了,心里也真不好受……莉齐,我那会儿六七岁了,现在依稀还记得当时的情况。我记得妈妈在那之前,脾气并不像现在这样的,只是生了莉迪亚之后,渐渐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起来,妈妈也挺可怜的,爸爸还总瞧不起她,嫌她不够聪明…… ”
伊丽莎白沉默。
她好像也明白了点什么。
一个女人,在头顶悬了柄财产限定继承的利剑之下顶着巨大压力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在她精神陷入极度紧张沮丧里,最需要丈夫温情的时候,丈夫却因或粗心、或不耐,或失望等原因而忽略了她的感受,所以生完莉迪亚之后,贝内特太太不但身体出现问题,连心理渐渐也发生了改变。而做丈夫却依然浑然不觉,只认为自己的妻子日渐乏味,当最后连当初吸引了他的美貌对他而言也成了日常后,漠不关心就成了常态,夫妻的相处模式就只能朝现在的方向一去不返了……
对伊丽莎白来说,贝内特先生无疑是个好父亲,但从这一点来看,他做得简直太糟糕了!设身处地想一下,要是自己处在当初贝内特太太的位置上,说不定性格会比她现在扭曲得还要厉害呢!
伊丽莎白忽然好同情贝内特太太。
嗷!好想想个法子粗来扭转局面啊——让那个不带半点人情味的财产限定继承去见鬼吧!
☆、第 22 章
伊丽莎白在床上滚了一夜,第二天,还处在混沌状态的时候,我们可爱的宾利先生再次登门拜访了。
正如前面提过的那样,自从上次的尼日斐舞会过后,宾利和简的感情就以几何方的速度噌噌地发展着。虽然近来宾利姐妹已经不再向简发出邀请,但做兄弟的却与姐妹截然相反,几乎隔天就于午后登门拜访一次。一开始被主人招待下午茶的时候,他还会装模作样地推辞一番,现在已经完全不用装了,变得像自家人一样自如——邻居们都用羡慕的口气议论这件事,断定梅里顿最具价值的黄金单身汉就要被贝内特小姐俘获了——所以,这大概也算是近来唯一能令贝内特太太感到舒心的一件事了。
今天也如常那样,宾利先生去问候过书房里的贝内特先生后,就被请到起居室里。那里,贝内特太太和她的五个女儿将会陪他一道度过愉快的做客时光。
倘若谁担心宾利先生寻不到可以与女士们共鸣的话题,那就太过杞人忧天啦!宾利先生简直就是完美的妇女之友——从伦敦一年一度的皇家园艺花展到牛津剑桥之间有着悠久历史的赛艇对抗,从贵妇们爱逛的出售各种装饰品和时髦货的牛津大街到时髦人士推崇的圣詹姆士街怀特号咖啡馆,从玛丽感兴趣的聚居了无数贫穷却怀揣梦想的诗人作家们的格鲁勃街到今年社交季皇家赛马会上女士们到底会流行戴宽边帽还是窄沿帽——每当伊丽莎白以为大家就要因为无话可说而陷入冷场的时候,他总能巧妙地引出下一个新的话题,而这个话题恰恰又足够可以勾出贝内特太太和小姐们的新一轮兴趣。
倘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伊丽莎白对宾利先生也就一直只停留在原来名著里带给她的印象:热情、单纯、没主见,一个习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富家公子哥儿……现在她倒渐渐改变了看法,宾利先生绝没这么简单。相反,他感情细腻,心思柔密,善于体察身边人的心思——至于原著里他为什么偏偏无法感觉到简对自己的爱意以致于差点错过了一段缘分,那就只能用一句话来解释了:爱情是令人变成瞎子和聋子的毒药。
终于也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性格相差这么大的两个人,居然会成为好朋友……宾利先生应小姐们的要求继续描述伦敦商店的时候,伊丽莎白居然记起了达西,心不在焉地这样想道。
“……我与豪森太太相熟,小姐们以后如果有机会去伦敦,我可以带你们去店铺里逛逛。她的店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好玩意儿。阿拉伯的银制手镯、锡兰的顶级香料,中国的美丽丝绸和刺绣……”
丝绸、刺绣……
仿佛萦绕在面前的迷雾一下被驱散了,伊丽莎白眼前一亮。
就是这个!中药啊!
根据简昨晚描述的情况,照伊丽莎白的分析,贝内特太太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再怀上孕,极有可能是生了莉迪亚后心理和生理两方面都出了问题。心理方面,自然需要贝内特先生出马——当然了,这是后话,而且前提是生理方面必须要先调理好。而说到调理身体,在现在的医疗条件下,中药自然是当仁不让的最佳选择了!而且上次自己生病的时候,宾利不是带过中药吗?
伊丽莎白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不管最后有没有用,总要试一试才好。
“女儿们,陪着宾利先生到后花园里走走吧。这样一个午后,能够呼吸外头温暖新鲜的空气,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正好这时候,贝内特太太开口催促大家出去散步。
这绝对是个能给青年男女营造自由相处空间的好法子,比一大堆人这么坐一起大眼对小眼地聊天要好得多,贝内特太太是个中高手,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她一边说,一边朝伊丽莎白丢眼色,意思是让她机灵点,到时候把几个妹妹给支开,别傻乎乎地跟在后头当电灯泡。
伊丽莎白立刻表示自己有点困,想回房间睡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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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让我瞧瞧你的舌头。”
大家散了后,伊丽莎白笑眯眯地对贝内特太太说。
贝内特太太一看到她,就又想起那天她骂走柯林斯的事,一阵窝火,絮絮叨叨地念了几句后,还是莫名其妙地吐出舌头让她瞧。
伊丽莎白又详细问了她一些关于月事方面的问题,贝内特太太起先大惊小怪,实在拗不过她,还是一一告诉了她。
“你问这些干什么?奇怪的丫头!”
“想让您过上顺心日子呗——”
伊丽莎白打了个马虎眼。一回房间,就坐到了桌子前,取出前次作家梦破灭后剩下的纸和笔,先用英文写了一份,再蘸墨照中文书写习惯从右开始竖着落笔,详详细细地把贝内特夫妇,尤其是太太的身体情况用中文写了下来,叮嘱请郎中以此份症状描述为准开足够疗程的药,写完之后,检查了一番,把两张纸一起装在信封里封好了口。
之所以再用中文描述一遍病情,主要还是考虑到翻译时可能会出现的意思走形。本来就不是患者与医生面对面的问诊了,倘若再因为语言隔阂让病情描述发生歪曲,则极有可能影响郎中配药的正确性,而且,有些中医里的病情描述,未必能用英语准确表达,即便她表达出来,翻译到时候说不定也会出问题。所以干脆自己再用中文写一份。至于要用到的繁体字,因为以前辅修过美术设计,基本的还是能写出来的,实在记不起来的个别字儿,写个缺胳膊断腿的上去,应该也难不倒见多识广的药铺老板——估计没错的话,这时代的中国正处于嘉庆年,根据小时候混在祖父身边得来的知识,广州这时候就有一家与同仁堂齐名的陈李济药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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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到了自家后头的那个小花园里,很快就看到了简和宾利。他俩正站在一块玫瑰花圃边说话,隔了些距离,吉蒂莉迪亚在草坪上追逐,而玛丽则坐在秋千架上专心致志地看书。
伊丽莎白朝那对说话正说得浑然忘我的人走去,到了近前,出声表示自己不得不打断他们。简的脸颊现出一抹红晕,而宾利则笑呵呵地朝她略弯腰致意。
伊丽莎白屈膝还礼,说道:“宾利先生,我上次生病时,您曾给我带来了中国的草药,效果确实不错。我的父母年纪大了,最近抱怨睡眠胃口都不大好,听说中药对身体调理颇具效果。记得您上次曾说过,您有认识的人专门跑中国商船,可否请您的朋友帮我到中国的药铺配些药带来?”
宾利十分惊讶,一愣,才反应过来,“当然没问题!只是来去一趟,至少也要半年时间……”
“本来就只想着调理身体用的,所以时间不是问题。您肯帮这个大忙,就已经非常感谢了!”
伊丽莎白拿出信。
“您的朋友到达中国的通商城市广州后,麻烦您叮嘱他务必找一家叫做陈李济堂的药铺,我从前在图书馆的一本游记上看到过,说这家不错,”她解释了番,向他展示写在信封上的拼音字母,“我把我父母的症状都写在信上了,请里头最好的医生配药。”
“没问题!”宾利痛快地接了过来,“我的朋友在那边有通译朋友,您不必担心交流问题。”
伊丽莎白一笑,又拿出预先准备好的50英镑钞票,递了过去。
这差不多是她现在能拿得出来的全部现钱了。
按现行的货币兑换,1英镑大约价值7克黄金,350克的黄金,相当七八十两白银,照清朝现在的物价水平,支付药费应该绰绰有余了。
“钱不是问题。等我朋友带回了药,我先支付给他,然后再告诉您。”
伊丽莎白再递,见他态度十分坚决,只好收了回来。
“一切对令尊令堂有益的事,我都十分乐意去做!”
他豪爽地说道。
简含笑不语,伊丽莎白则连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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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对贝内特家来说至关重要的事情拜托出去后,伊丽莎白向简解释了一番,正如她料想的那样,她不但没什么疑虑,反而十分期待,两人约好等带回了中药后再向父母说明情况。
过了大约小半个月,收到了来自宾利先生的反馈。
此事已经转交给他的朋友,而且运气不错,这两天正好就有一艘船要出发前往中国。如果一切顺利,到了六七月份就能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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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日子飞快流淌而过,一转眼,两个月过去,进入了四月份。
对于一年到头大多数日子都处在阴暗雾蒙里的英格兰来说,每年的四月到八月是难得的明媚季节。五十英里外的伦敦,如火如荼的社交季正式拉开帷幕,而对于郎博恩乡下的贝内特一家人来说,只要不去想烦人的柯林斯夫妇,目前的一切都显得十分称心如意:简和宾利的感情进展顺利,梅里顿的人已经纷纷打赌他们什么时候能公布喜讯,而为了不辜负这样的明媚春光,一场接一场的乡村舞会也轮流在各家各户举行。
☆、第二十三章
这是一个晴朗的周末,福斯特上校的寓所里灯火照耀,宾客盈门,一场庆祝他新婚的家庭聚会正在欢乐地进行着。
“亲爱的,你今晚看起来太漂亮了!我真喜欢你这条发带的颜色!简直太配你的头发了!”
伊丽莎白照旧与闺蜜夏洛蒂靠边聊天时,一直留意着自己关心的人。
说这话的,正是莉迪亚。她在和福斯特夫人说话,真心实意地称赞着她身上的一切,从头上戴着的发带到裙子上的花边,总之,没一个地方不是好的。
新婚不久的福斯特夫人比莉迪亚要大上四五岁,来自伦敦西区的一个高尚家庭。在莉迪亚这个乡下小妞妞眼里,她简直就是女神的化身,从见面第一次起就自动进入了脑残粉模式。让伊丽莎白惊讶的是,被仰慕的那位居然也和她相当投缘,所以最近两人走得很近,完全就是好闺蜜的架势——而对于一个已经出来社交的未婚小姐来说,与高尚女士结交,这是非常受鼓励的举动,尤其在伦敦已经进入社交季的这个时节,贝内特先生的禁足令就显得更加不近人情,所以在贝内特太太大闹几场后,贝内特先生就缴械投降了,做母亲的终于替女儿们争取回了该有的权利——而对于伊丽莎白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她得时刻睁大眼睛盯着,以免莉迪亚这里会出什么纰漏。
观察了一阵子,一切都挺正常的。伊丽莎白于是放松了下来。
“他们可真是赏心悦目的一对!每当我陷入迷惘时,看看他们,就会觉得生活还是令人值得期待的!”
她被夏洛蒂带笑的一句话给提醒,顺她视线望去,见宾利和简正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在聊天,身边喧喧嚷嚷,他俩却不为所动,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是啊!说不定到了明天,这样的好运也会降临到我们头上呢……”
她压住心里的喜悦,也笑言了一句,忽然被边上的宾利姐妹吸引了注意力。
赫斯特夫人似乎刚和丈夫赫斯特先生闹了点别扭,正用厌恶的目光盯着他,而做丈夫的却浑然不觉,依旧只顾捧着手里的那只杯子,一杯接一杯地往里头倒酒,然后灌进嘴里,而宾利小姐刚刚似乎高傲地拒绝了一个不自量力过来搭讪的红衣军官,此刻正扭脸看着宾利和简的背影。从伊丽莎白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神情显得挺凝重的。
显而易见,她对兄长陷入的这段恋情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