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记事簿-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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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呼吸有些紊乱，还没有平复下来。日吉转身回到了他父亲那边，而我却始终站在原地不动。剧烈的运动猛然停下，我的右小腿有抽劲的迹象，全身也好像顿时被人抽空了，一点力气也没有。

“月音，过来。”　本能的转身，身体却不听使唤地摔倒在地板上。
“怎么了！”爸爸面脸焦急，第一时间来到我身边冲。
“没、没事，就是腿有点抽劲了，一会儿会好的。”
“你这孩子，怎么累成这样了，不是说让你不要在意比赛输赢吗？”爸爸心疼地看着我。
“其实我也刚刚感觉到，比赛太投入了吧。”我呵呵地傻笑。
虽然给爸爸严厉地批评了，但我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一股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自我肯定的感觉让人有一种强大的自信。我忽然觉得学校里的麻烦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

双方行了礼，比赛结束，日吉家的人退了场，道场中只剩下了榊家的人。大家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开始热闹的在一起议论一比赛的经过。

“月音，腿好点了吗？”爸爸一边问我，一边为我揉着。
“嗯，好多了。太好了，爸爸，我们赢了！”我开心地笑，作为女儿的我，帮上了忙。
“是啊。”爸爸轻轻摸着我的头，“不过下次不要这样累自己了。”
“好！爸爸，我们可以走了吧，我好累~”
“我们这就走。智也，让大家准备一下，准备退场了。”
“是的，师傅。

我站起来，慢慢地走过去拿自己的东西，只是，平时对我来说已经习惯了的十斤负重，现在拿起来异常费力，我将它们抱在怀里，一不小心一个护腕掉在了地上，这一声脆响却引来来了大家的观望。
“这是？”智也哥哥把护腕捡起来，在手里掂了掂，“你平时都把这些戴在身上？”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爸爸，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我……

……

时间过得真快，明天就正式开学了，这个假期过得太辛苦了，也不知道朝香、百合子怎么样了，我都没有时间和她们见面，明天到学校一定要和她们好好聊一聊。经过了一个假期，我的事大家会不会淡忘了呢？如果是的话就太好了。

傍晚的时候我跑到前厅，妈妈正在吩咐准备晚餐。
“咦？爸爸还没回来吗？”我问。
“今晚月音和妈妈两个人吃饭，爸爸不回来用餐，你真田叔叔有事情要和爸爸商量。”

晚餐过后，真田家的书房内。

“彦平，祝贺你，又赢得了这次武道赛的胜利。”
“祝贺的话你已经说过了，这次找我来到底为了什么事，我们之间不必如此的。”　榊彦平直接点到了主题。
真田光雄笑了一下，爽快地说了出来：“你以前不是和我提过月音和弦一郎的事吗？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想尽快把他们的婚约定下来，这也是我父亲的意思。”
榊彦平没有觉得意外，他的宝贝女儿怎么可能不受人喜欢呢，可是面上还是沉吟了一下，“你不是一直觉得他们还小吗？怎么会……”
“月音也快14岁了，再说，神奈川各大家族的女孩有哪一个比得上月音，我可不想她被别人抢走了。父亲也对月音相当满意，所以催着我赶快和你谈这件事。”
“我现在倒是舍不得我的月音了，她给了我和和美子太多的感动，我们越来越离不开她了。”这是实话，他们的女儿带给了他们所有的快乐和幸福。
“只是想先把婚约定下来而已，”真田光雄询问着，“你对弦一郎不满意？”
彦平想了一下，问道：“弦一郎同意吗？”
“我会和他说的，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不会有问题。”
“好吧，我也会对月音说这件事的，只要她同意就没有问题。”

送走了彦平，真田光雄来到他父亲的房间。
“父亲，我和彦平谈过了，他说只要月音同意就能定下来了。”他如实报上了刚才谈话的内容。
“这我不担心，月音那孩子一直都很乖，他应该会听从两家的安排的。”
“是啊，父亲，月音确实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了。”应和着自己的父亲，他自己心里也认定了这门婚事。

门被突然拉开。
“爸爸，您和爷爷在说什么，关于我的婚约是怎么一回事？”真田弦一郎皱着眉问，听到爸爸和爷爷的对话，他实在不喜欢月音和自己被人这样左右。所以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反对！
“弦一郎，进来吧。这件事确实是关于你和月音……”

……
……





☆、你背叛了我？

夏末空气里的燥热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隐隐清凉越发显得天空澄静蔚蓝。整个夏天，榊家的大宅里无时无刻不透着欢快的气氛，好像事事顺遂，这让我觉得一贯严谨的家风里似乎多了点什么。

今年夏天的神奈川，榊家确实得到了更多的关注，加上与大岛家恢复亲戚往来，交际线自然拓宽了一条。无论从亲情还是现实的角度都足以让人乐见其成，榊家的声望得到了更深的稳固和认可。

家里的事情我虽然了解一些，但多半是一知半解。爸爸妈妈一直纵容我的‘不问世事’，他们大概认为复杂的问题不应该困扰我，而我也一直无忧无虑地走在他们铺好的康庄大道上。有时会想将来会怎样，还要一直这样走下去？想来想去觉得那样也没什么不好，也许本心里就知道父母一定不会强迫我做什么。

爸爸最近很有干劲，他和妈妈似乎有许多事情在忙，心情却一直保持很好，实在很奇怪，搞不好会突然给我一个惊喜。整个暑假我过得充实、快乐，但是面对开学心里还是有抵触情绪。

幸好开学第一天进到教室就看到了朝香，感觉真好。
“早安，朝香。假期过得好吗？”　
朝香转身趴在我的课桌上，下巴垫在手臂上眨着漂亮的眼睛告诉我，他们全家暑假去了冲绳，而且过得很开心。
“不过，朝香你变黑了~”我取笑她。
“我很快会白回来的！”
晨间的快乐时光之后迎来了上课的铃声……

新学期没有什么特别，大家的注意力都没有从结束的暑假上面移开，我觉得这个谈资可能会持续一周，因为整个上午我耳边围绕的都是类似的话题。

午休的时候，我和朝香加上百合子到我们的老地方吃午饭。三个人的小圈子是有点冷清，不过好在我们彼此信任、交心，反而自在。

等到饭吃了大半，百合子忽然一拍手，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小声说：“差点忘了，小音，早上晨练的时候真田哥哥让我告诉你中午吃过饭去网球部。”

弦一郎？什么事情非要在学校说不可，这跟他的一贯作风不符啊。
“这样子不是很危险吗？才开学……”朝香担心地说。
百合子皱眉想了想：“中午应该没关系的，这个时间网球场没有人。”
“我会去的。”

带着疑问，我小心地溜进网球场，这样子实在有点偷偷摸摸，我为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走进网球场而气闷。

网球部的休息室不算太大，但很干净舒适，我拉门进去的时候弦一郎正坐在椅子上，表情严肃地在考虑什么。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笑着问：“找我有事？”
他抬起头，没有急于开口，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有些不自在。
弦一郎有心事啊，我移开眼睛看着敞开的窗户，等待他打破沉默。

良久。我听到他闷声问：
“知道婚约的事吗？”　

婚约？谁的婚约，裕哥哥还是他的？以我对真田爷爷和真田叔叔的了解，他们家做事是不太民主，难道我能帮上忙？

“你说的婚约是裕哥哥的吗？”
多半应该是吧，裕哥哥是长子，其实我心里也不希望这样的事跟弦一郎有关系，把他和其他女孩子联想在一起我觉得很别扭。　

“是我们两个的婚约，两家已经决定了。”

突然听弦一郎这么说，我吓了一跳。怎么可能……等等，这难道是爸爸妈妈的惊喜？　“会、会不会是搞错了？”
“不会错，我父亲亲口告诉我的。”

我忽然很想笑，但碍于弦一郎沉重的表情忍住了。爸爸要跟我开玩笑吗？可是仔细想想又很合理，爸爸妈妈很喜欢弦一郎，他们总是希望我嫁个好人家，虽然我还没有成年，但一点也不影响他们为我筹划将来。
讨厌吗？我看看弦一郎，一点也不。我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至今为止我没有对未来抱有特别强烈的不切实际的想法，顺其自然地活着没有什么不好。会不会是自己总呆在一个地方，想法有些狭隘了？

“月音……你同意订婚吗？”
“啊？”被弦一郎一问，好像又有点阿不定主意。大人们同意了，我们两个能反对吗？

可是弦一郎为什么非要带着如此严肃沉重的表情，我们两个一直相处得很好，我曾经想过，可能除了我，再没有可以让他受得了又能和他好好想处的女孩子了。
应该没有吧？这个疑问瞬间变得很强烈。忽然很想问问看。
“和我一样拒绝这件事吧。”

好像晴天霹雳，我猛地抬头看着弦一郎，他坚定的表情很刺眼。
友情当然不能等同爱情，我是清楚知道的，可是为什么心会痛呢？这种感觉就像遭到了背叛，没错！弦一郎——他背弃了青梅竹马的友情，在我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上，他怎么可以毫无默契地反对？他一直是最理解我的。

我木然地听着弦一郎的陈述：“爷爷和爸爸的态度很强硬，但是爸爸在等榊叔叔的答复，月音，我们不需要这种摆布，你懂吗？”　

不懂不懂，我一点也不想明白……心里无声的呐喊，我想告诉弦一郎我不介意父母替我做决定，我不反对订婚……但所有的冲动都归于平静，因为看到弦一郎的为难让我不得不妥协。

“我会说服爸爸的。”我向他保证。

我们的谈话时间不长，但已足够使我用尽全力。不想多作停留，我转过身，深深吸了口气，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的网球场。
放心吧，弦一郎，我会做说到做到。

……

晚饭过后，我在房间里斟酌了许久才去见爸爸。
爸爸在书房看书，我进去的时候他立刻把书合上，笑眯眯的看着我。
跪坐在爸爸面前，我微微笑了一下，“爸爸，我有话对您说。”
书房中很安静，我想了很久，不知该如何开口。
“有为难的事吗，快告诉爸爸。”
我鼓足了勇气：“婚约的事，请您跟真田叔叔取消吧。”
爸爸有一丝了然，对于我的任性一点也没有生气。“你知道了？弦一郎告诉你的。”
“是的。”　我不想隐瞒，只想开诚布公的和爸爸谈一谈。“我……我们都反对这件事。”
爸爸摇摇头，温和地说：“是弦一郎的意思吧？你的个性爸爸怎么会不了解。”
“不是的，爸爸，其实我……”
“月音。”爸爸打断了我的话，很认真地看着我，“爸爸妈妈只希望你能幸福。你知道两家关系非浅，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让你去真田家和弦一郎从小培养感情。相信爸爸，我不会看错人，我希望将来由弦一郎代替我们照顾你，继承榊家的家业，这样你也可以永远留在爸爸妈妈身边。你会幸福的，如果你喜欢他，不要担心，爸爸会替你解决。”

我感动于爸爸的苦心，但是勉强没有幸福。跟弦一郎谈过之后，我冷静地想过了，我的难受也许紧紧因为弦一郎的不默契。订婚虽然不是结婚，但是我和弦一郎只抱着友情可以过完一生吗？一切来得太突然，我好像自己都没有搞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知道爸爸是为我着想，可是我还小，将来的事谁又能预料呢？两个人互相勉强是不会幸福的，我希望自己也像爸爸妈妈一样，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
“月音，你和弦一郎……”爸爸有些迟疑。
“我们？我们是朋友啊。”我笑了，希望这样的笑容不会让爸爸觉得很勉强。
爸爸考虑了一下，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坚持，爸爸会和真田家说清楚的。”
“谢谢您，爸爸。”

……






☆、我该怎么办

和爸爸谈过之后我的心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静，我以为自己可以理解弦一郎的为难，但不可否认，我心里很不舒服。和弦一郎一起长大的日子里，尽管他木讷、深沉、不善言谈，但比起比吕士、幸村哥哥，我们的关系要更亲密一些。我们的友谊与我和百合子的不同，在朝夕相处中，我和弦一郎彼此建立了一份信任。

他不相信我吗？不过是订婚而已，未来的日子很长，为什么不可以妥协？我对他来说算什么，一点也不重要吗？……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各种各样的疑问，有些甚至超过了‘友情界线’。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混乱的困惑的难过的复杂情绪湮没了所有感官，呆愣地盯着天花板到了天明。

不过，我依然庆幸，这件令人懊丧的‘订婚事件’只属于‘我们’。

……

有时候，你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