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总鉴-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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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点头：“先生当今高士，完全值得信任。经过多方调查，我可以得出结论，目前截教的力量已经凌驾于我教之上。”如果换作旁人，一定不肯承认，决明子却不这么想，事实上在内心深处早已经明白这一点，只是不能说出口。听到杨戬的话当即表示认同：“从沈平渊号令蛇属退隐深山导致鼠患成灾的时候我就明白这一点了。”杨戬颇为欢喜：“先生果然非同凡响，本教中人能够认可这一点者少之又少。道理其实很简单，三界中有各种各样的生灵，人只不过是其中一员，并不是天地的主宰。如果妄自尊大，总想着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众生，逆天行事，天宫早晚会落到截教手中，那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杨戬的话彻底点醒了决明子，想法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从前只是关注赤眉军与刘秀的争斗，如今要考虑三界的平衡了。正在清理思路，黄金城方向传来巨响，截教门人出城应战了。大军依次列队，杨戬道行高深，远远就看到对面的将士们都把真身描绘在胸前衣服上，脱口赞道：“别有巧思，照妖镜怕是起不到作用了。”决明子细看之下点头：“使用如此简单的办法对付照妖镜实在匪夷所思。”大军排开，正中帅旗下沈平渊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瀚海麒麟跃舞咆哮，威风十足。身边一干同门也是精神抖擞，准备拿出真本事大战一场。杨戬出世以来就没有称心如意的坐骑，受封之后法力大进一步，身躯变大变小十分便利，也就不用坐骑了，身边只有哮天犬跟随。两军交锋，按照常规主帅之间应该交流一下，杨戬双脚一碰，随即有一朵彩云托起身躯，眨眼间来到了战场，沈平渊迎上，抱拳笑道：“贵军终于确定主帅人选了，可喜可贺。”杨戬不卑不亢：“当真是名师出高徒，真君连闯八绝地，这等修为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沈平渊有些奇怪，阐教中人一直不肯承认碧游宫的封号，杨戬的态度必然会招致同门的非议。于是出言询问：“双方争斗以来，贵教一直将我视为妖魔，今日改变称呼是尊神个人的意思还是贵教已经认可碧游宫封号？”杨戬微微一笑：“别人怎么看我管不了，既然教祖设立了宝函，留下了法宝，不承认你的地位就是对教祖不敬。”听到这样的话沈平渊肃然起敬，面前的二郎真君与其他阐教门人确实不一样，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证明此人是慷慨之士，不管立场如何，对这样的人都要加倍尊重才行。
阐教众门人听到这样的话多半皱起了眉头，就算杨戬说的话有一定道理，也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说出来，明明是长对方志气，灭自己威风。虽然心里有不满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两军交锋在即，应该尽量避免节外生枝。再说各方已经认可杨戬主帅的地位，不好争执。沈平渊感觉到杨戬的话发自肺腑，敌对的态度缓和了许多，微笑道：“难得尊神通情达理，这一份人情就双手奉送了。”杨戬不明白话里的含义，沈平渊一拍额头，顶门有一道碧光直冲斗牛，随着碧光缓慢扩散，隐隐传来悠扬的乐声，杨戬虽然见多识广也听不出是什么乐器。注目之下碧光中出现一对天鹅，展翅盘旋，相偎相依，自在飞舞。杨戬不解其意，大战在即，沈平渊弄什么玄虚？乐声逐渐清晰，碧光里出现了数不清的天鹅，洁白的羽毛重叠在一起，形成罕见的奇景。杨戬这时才明白，那乐声不是发自乐器，而是出自这些天鹅之口。一片洁白当中隐隐现出一名绝色美人，芙蓉娇面，皓齿明眸，弯眉凤目，身着淡青色霓裳，面色有些憔悴，好似酒醉未醒一般，四肢无力，懒洋洋斜卧在无数天鹅中。各路神兵以及赤眉军将士一个个目瞪口呆，如此美女足以让任何一名男子生出怜爱之心。就连赤眉军中的青冥仙子以及周红锦，尹红蕖两位女将也看得如醉如痴。杨戬虽然见过凌烟，却不曾想到同一个人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差，皱眉道：“真君此举何意？”沈平渊笑道：“不是说了送给尊神一个人情么，这个女子即是。”杨戬变色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沈平渊摇头：“尊神会错意了，这个女子就是前日被捉之凌烟。”杨戬暗吃一惊，沈平渊这一手实在漂亮，己方输了一筹。
阐教门人仔细观看，终于确定，这个美女就是凌烟，大家面面相觑，搞不懂沈平渊的用意。决明子脑筋最快，咬牙道：“好个沈平渊，这把软刀子让我们说不出道不明，又不能推出去，未曾交锋已经输了锐气。”杨戬也是有苦说不出，这杯苦酒一定要咽下去才行。天鹅簇拥着凌烟缓缓落下，青冥仙子自视极高，裹足不前。樊崇让两名女弟子上前察看，揭去神符之后凌烟马上恢复了法力，杨戬派人查问可有损伤，凌烟实话实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随身法宝也没有丢失。杨戬已经猜出了八九分，派人询问就是确定一下。凌烟的出现使己方士气受挫，当即传令，安排凌烟回营休息，大军准备交锋。战鼓声响起，樊崇率领五名得意弟子冲阵，沈平渊深知，樊崇修成本命火以后刀砍雷击都无法伤其分毫，法宝也很难起到作用。正要叮嘱同门小心，南山老翁已经越众而出，带领四个门徒迎了上去。樊崇见到眼前的对手心里有气，咬牙道：“截教当真是不知羞耻，竟然让乌龟与我们对垒。”南山老翁笑道：“龟属也是天地所生，远古之时就被列入四灵，与龙，凤，麒麟平起平坐，我们师徒不惜纡尊降贵，你反倒端起架子，岂非本末倒置？”樊崇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亮出了赤灵剑与南山老翁交手，二人的门下都在后面观战，不得许可不敢上前协助。神笔乃是教祖所留，不到关键时刻不能使用，因此南山老翁亮出一根三尺长短的玄冰锥与樊崇周旋。这件兵器与樊崇的赤灵剑刚好相反，赤灵剑通体赤红，不时射出烈焰。而玄冰锥被凝重的寒气包裹，冷气逼人。南山老翁给人的印象总是漫吞吞的，交起手来也是一样，使用的招数至为简单，很轻松就把樊崇凌厉的攻势化解掉。樊崇知道南山老翁不好对付，这个人身怀神笔，天晓得会画出什么古怪东西。另外此人的水箭冰刀大法威力也十分强大，这一战对于自己并不轻松。
六十七门徒登场
对于樊崇来讲，最大的倚仗就是本命火，无论什么手段都无法伤及分毫，交起手来自然有恃无恐。南山老翁另有算计，既然樊崇是火中得道，不管本命火藏在什么地方，自己都可以用玄冰将其封住。这两人交锋基本不靠武艺，比拼的是道术，樊崇念动真言，浑身都被火焰笼罩，南山老翁身躯悬在半空，身周都是寒气，好似一座冰山一般。双方势均力敌，互不相让。苦斗多时不分上下，樊崇心里盘算，南山老翁修为固然高深，那四个弟子其貌不扬，应该很容易对付。因此发出号令，五名弟子冲上前来。这次争斗是三界头等大事，得到了空前的关注，是扬名的大好机会，孙红祥急于立功，冲在最前面。面对强敌金背龟，百纳龟四兄弟十分平静，赖皮龟吆喝一声，陀螺龟迎上前来，四肢伏地，龟壳朝天，骤然旋转起来，很快卷到了樊崇五弟子的核心。薛青山挥动兵器当头击下，伴随着一声巨响，薛青山被一股大力弹开，战马承受不住栽倒。周红锦看陀螺龟靠近，连忙出剑招架，接触之后被弹出丈外，身子转了几圈才算稳住，心里颇为诧异，想不到这个陀螺龟如此难对付。南山老翁的弟子都不简单，修行数千年，根基之厚旁人很难相比。金背龟大喝一声：“金龟压顶。”跳起半空，身躯变得硕大，势大力猛，好似山岳一般朝孙红祥落下来。孙红祥大惊，这样的战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很多手段都用不上，法宝也没处使。看架势这金背龟沉重异常，自己可没有担山的法力，一旦被砸中岂不变成肉饼？来不及多想，侧身急闪，总算躲开了，金背龟落下来，砸出一个大坑，孙红祥暗叫侥幸，如果不是脑子好使，这一下子就没命了。
陀螺龟和金背龟的出场让两方将士大开眼界，笑坏了金刚童子，拍着双手前仰后合。金背龟当然不会只砸一下就罢手，再次跳起来朝薛青山砸去，薛青山也不敢招架，匆忙躲闪，金背龟来了兴致，乱砸一气，与陀螺龟联手，将樊崇五名得意弟子弄得手忙脚乱，根本无力还击。樊崇万万不曾想到，对方仅仅两个门徒出场就让自己的弟子出尽洋相，这样下去怎么得了？百纳龟的名字就是海纳百川的意思，大肚子极能装水，张口一喷，水拄冲天，落下来都变成了冰锥，虽然比不上水箭冰刀大法也颇为难当。赖皮龟施展一门罕见的道术，将身躯埋进了土中，与金刚童子的地行术不同，赖皮龟停留在地面，身躯变大之后四面出现不少小山丘，将交手数人围在其中，竟然是一座阵势。樊崇这五名弟子中虽然以薛青山为首，具有真才实学的却是方红海，此人沉稳干练，经验丰富，马上意识到不妙，无论如何不能被阵势困住。关键时刻断喝一声：“破魔箭。”周红锦和尹红蕖会意，马上念动真言，三人合力发出破魔箭，方红海看准时机招呼同门，跟着破魔箭穿出阵势，将身起在半空，坐骑是不能要了。脱身之后难免心有余悸，一旦被阵势困住，硕大的金龟砸下来，恐怕连一根囫囵骨头都剩不下。南山老翁四名门徒的出场立时引起了各路人物的重视，这种战法前所未见，几乎所向披靡，很难抵挡。樊崇无心恋战，虚晃一剑退回，五名门徒不敢再战，一起退回本队。杨戬安慰道：“对方战法古怪，天君不必挂怀。”樊崇仰天长叹，想不到自己竟然连几只乌龟都应付不来，还有什么脸称雄天下？决明子劝解：“南山老翁四个门徒在这种场合亮相对我们来讲也是好事。”樊崇一皱眉：“道兄此话何意？”决明子解释：“这种战法强悍之极，如果用来对付我方的大队人马，不定会损失多少将士。”樊崇恍然大悟，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南山老翁见好就收，率领四个门徒笑吟吟归队，沈平渊自然要夸奖一番，金刚童子插口道：“呀呦呀，你们的法术真好玩儿，先用陀螺转把他们搞迷糊，大金龟再望下一砸，太有意思了。”大家齐声夸奖，疾风叟心里有些不平衡，把两个弟子叫过来吩咐道：“你们兄弟随我一起讨战，让天下人知道猴属也不是好欺负的。”申步月与申无影深知师父的脾气，小心跟在后面。疾风叟性急，经常出现在沙场，赤眉军大部分人都认得，知道这个老者极不好惹。疾风叟高声叫阵，杨戬盘算了一下传令，安排太虚真人与雄黄道人，七巧真人出阵。虽然疾风叟曾经让七巧真人吃过亏，也知道这个人的道术别有风格，颇为难缠。太虚真人来自八景宫，自然没有人敢于轻视。抛开这一点，太虚真人的道术确实高深，得到尊重也是实至名归。疾风叟性急是出了名的，飞身跳起，轮动撞心杵当头砸下。太虚真人不慌不忙，背后取出红莲剑，数十朵红莲花四散飘开。疾风叟的撞心杵威力强大，可是碰到红莲花却发生了变化，强大的力道完全被封住，根本起不到作用。疾风叟知道这个对手藏有离地焰光旗，双方曾经较量过，彼此之间半斤八两。不管对手有多强，疾风叟都没有畏惧之心，轮起撞心杵当头就砸。申步月与申无影了解疾风叟的脾气，如果有半分退缩一定会遭到严厉叱责，因此不敢怠慢，亮出兵器，却是毫不起眼的金丸。二人喝斥一声，金丸骤然射出金光，竟然变成两柄金光闪闪的宝剑。二人身形很快融入剑光之中与雄黄道人，七巧真人斗在一起。
沈平渊没觉得怎样，只觉得这两兄弟剑术确实不错，本身道术也很高明。南山老翁却觉得奇怪，自语道：“这两兄弟从哪里学来阐教的剑仙之术？看样子深得其中三昧，这可奇怪了。”沈平渊询问：“申氏兄弟的剑术很高明么？”南山老翁点头：“已经超越了地仙的剑术，比翠云仙还要高明，应该是天仙所传，阐教的大罗金仙怎么会把剑术传给我教弟子？”沈平渊点头：“原来如此，看来申氏兄弟也是独当一面的强手。”木棉圣母皱眉道：“我听师父提到过剑仙之术，天府中最精此道者莫过于九天玄女，好象玄女有一门剑术就叫作步月无影，难道这两兄弟的剑术是玄女一脉？”沈平渊摇头：“不可能吧，两教不合已久，阐教高人怎么可能将剑仙之术传入我教？”南山老翁提出置疑：“然则这两兄弟的剑术从何而来？”沈平渊百思不得其解，反正无关紧要，也就不费脑筋了，微笑道：“相信对面阐教门人更急于知道答案。”果不其然，看到申氏兄弟的剑术，樊崇，决明子等人颇为震惊。这一门剑术出自九天玄女，因为高居天府清修，本教中人轻易不敢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