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禁果-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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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得不得了,大惊小怪的要带他去医院,不管多忙,都会腾出晚上的时间开车去洪晨的学校和他一起吃晚饭。然而那件事仍然在洪晨内心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他郁郁寡欢,常常默不作声,钟凯令他心寒,他不再信任钟凯,不管钟凯如何发誓,甚至跪在他面前流着泪求他忘记过去,两人重新开始,他都不抱任何希望,他明白过不了多久,钟凯又会继续伤害他。
他经常失眠,必须依赖安眠药,越来越怕与人接触,辞了在学校担任的所有职务,只有和林雅欣、宋鑫、程俊在一起时才展露笑颜,一有其他普通朋友加入,尤其是不熟的同学,他会立即走掉。
双手常常不由自主的颤抖,食物对他而言成了一日三餐的应付,不知其味,没有饥饿感。他的脾气愈来愈古怪,时而很压抑,莫名的恐慌,疑神疑鬼,别人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句无心的玩笑都令他耿耿于怀,反复思量;时而觉得无助,常常一个人半夜躲在卫生间里锁了门开着水龙头痛哭;时而很暴躁,以破坏东西为宣泄,动不动就对钟凯恶言相向,拳打脚踢,钟凯不躲不闪不反抗,默默承受。每每大闹过后,洪晨抱着钟凯怀着对他的歉疚和对自己的痛恨,痛哭失声:“我控制不了自己,刚才那个人不是我,是魔鬼,我要疯了,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钟凯,我要把你逼走了,你受不了我了,我要把你逼疯了,钟凯,你别抛下我,我发疯的时候想想我的好。”
心理医生说洪晨患上了中度抑郁症。
又是陈洁来的电话,她聪明的用座机给钟凯打电话,钟凯果然接了。“最近很忙吗?两个多月没跟我联系,也不接我电话?”陈洁听到钟凯的声音,差点喜极而泣。
“是的,这段日子,我很忙,很对不起。”钟凯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
“那你忙吧,注意身体。哦,对了,这个周末来我家好吗?我爸六十大寿。”
“真对不起,我有事。”钟凯艰难的把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抱歉,我不适合你。”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钟凯不安的说:“喂?陈洁?喂?”“你有别人了?”陈洁的声音都变了调。“陈洁,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法跟你解释,我只能说对不起。”钟凯怔怔的看着办公桌上洪晨的照片,照片上洪晨笑容灿烂,可他现在……有多久没有这样笑了?
“我哪不好?我可以改。”陈洁哭着说:“我会努力去学做饭,学做家务,我不做女权主义者,我愿意当个家庭主妇,在家伺候老人,带孩子,做好饭菜等你回家,我很聪明,会很快学会的。”
陈洁的这番话令钟凯很意外,他和陈洁自认识后,春节期间见面次数比较频繁,但洪晨回北京后,他为了应付父母,每周同陈洁见一两次面。他们在一起象普通朋友一样交往,都没说过和恋爱搭边的话,后来,他察觉到陈洁对他有了好感,并开始粘他时,他选择了冷处理。
“我想你是误会了。”钟凯不得不抛开那些虚伪的令人不知所云的“风度”,坦率的说:“我和你从一开始就很明白我们的接触只不过是为了应付父母。”
“你和她认识多久?在我之前还是在这69天里认识的?”“在你之前,他和我好的时候还不满18岁,我们一直好着,只是父母不同意。”
“她就是你唯一爱过的那个?”“是的。”钟凯话音刚落,电话里就传出陈洁的哭声。
钟军又因心脏病发作住进了陈洁所在的医院,钟军不想见钟凯,钟凯也怕见到陈洁尴尬,差刘斌常去医院探望父亲。
由于钟凯的父母不再干涉钟凯和洪晨的交往,钟凯又天天都抽空陪洪晨,洪晨原本绝望僵死的心又死灰复燃,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他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平时练瑜迦,情绪渐渐稳定,精神气色也日益饱满红润起来。
宋鑫对洪晨说学校有很多女孩子都暗恋他,只是暗恋,没有人敢追他。洪晨摇摇头,微笑着表示不相信。宋薇心直口快的说:“你跟打了激素似的,刚进大学时是个一米六的小不点,现在窜到一米七,最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你的长相,一学期一个变化,越长越精致,当然都知道你没有整容。还有啊,你家又那么有钱,全校都知道你是个富家少爷,看你就知道最近流行什么了,去年的那两场晚会你更是出尽风头,这学期在处理吴莉事件上,更是树立了光辉形象,你是满足了女孩们对理想对象的全部幻想,哦……个子还长高点就是全部了,一米八三!”“从你那砍下十三厘米给我接上。”洪晨没好气的说。
“帅、有钱、多才多艺、心地善良、有风度。”林雅欣总结道,对身边的男友王磊笑笑,“别吃醋哦。”王磊大大咧咧的拍拍洪晨的肩膀,对林雅欣笑道:“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她们都是错爱……”洪晨突觉说漏了嘴,忙补充:“我家只是小康水平。”
“干嘛呀,我们对你又没有企图。”宋薇不悦的白了洪晨一眼,“真是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洪晨尴尬的看着大家,又不能说出实情,只好转换话题,“怎么不见你的‘夫君’?”
宋薇脸色大变,把脸偏向一边,林雅欣暗暗推了洪晨一下,洪晨一脸茫然,宋薇站起身来,抹着眼泪走了。
“他俩早分啦。”林雅欣这才说话,“宋薇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赵远钧只说对她没有感觉,见都不想见她,你呀,老不在学校,都一个月前的事了,竟然不知道。”
打开水的时候,洪晨遇见了赵远钧,两个人拎着开水壶坐在足球场聊天。“最近气色不错。”赵远钧说,“前段时间见你真是吓一跳,行尸走肉似的,扯破喉咙喊你,你都听不见,真让人担心。”“毕业有什么打算?”洪晨接过赵远钧递过来的香烟,凑过去点火,末了学着钟凯的样儿,无名指轻轻点了点赵远钧的大拇指。
“家里要我去英国留学,我还没答应,不过会去西藏转转。”赵远钧吐了三个烟圈后,偏头看洪晨。“明年的事情,现在哪说得准?”洪晨笑容里有一丝苦涩。“你习惯走一步是一步?”赵远钧整个上身转过来正对着洪晨。洪晨闭着眼睛,抬手抚着额头,不置可否的一笑。
陈洁在自己房间对着钟凯的相片以泪洗面,敲门声响起:“谁呀?”“你三哥。”“哦,请进。”陈洁飞快的用纸巾擦干泪水,一照镜子——根本没脸见人。
“我最爱的妹妹,你是怎么啦?干妈在电话里长嘘短叹的,不就是个男人吗?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是。”“三哥,你不了解。”陈洁坐在床边,双手掩面。
欧阳海龙靠着书桌,随意的瞟了一眼桌上的相框,大吃一惊:“钟凯?你……你谈的那个是他?”陈洁一听“钟凯”二字,哭倒在床。
欧阳海龙又愤怒又嫉妒,钟凯有什么好?何德何能?洪晨对他死心塌地,连陈洁这个对男人极其冷静,傲慢的女权主义者都为他神魂颠倒,心碎神伤。他忿忿不平,恨得咬牙切齿,鄙视着趴床上痛哭的陈洁,心里恶毒的骂道,又一贱货!看上钟凯的都他妈贱货!傻B!
“被他占了便宜没?”欧阳海龙翁里翁气的问。陈洁扭头看了他一眼,哭得更大声:“他碰都没碰过我,他那么花心的人,以前常见他调戏小护士,他竟然……我怎么也比宋春红、李明明两个漂亮吧,他还捏她们的脸呢……”
欧阳海龙眼里闪过一丝凶光,他佯装漫不经心的把玩手里的苹果,语气平缓的说:“妹妹,光长得漂亮是不够的,得有心计。打个比方,皇宫里选秀,秀女们第一关就得贿赂画师把自己画得美一些;第二步,经过重重关卡才能有机会到皇上跟前,让他选,能不能被皇上选中又是一回事了,但最起码,好歹也得到皇上跟前才行吧?武则天,当年失宠于唐太宗,被送去尼姑庵,苦熬了几年,趁唐高宗来庵里烧香,把握机会全力勾引,才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对付男人,光有色相还不够,得会手段。”说完,他抬眼看陈洁。陈洁听得呆了,半晌,无可奈何的说:“相见恨晚……他早有女朋友了。”
欧阳海龙忍住大笑的欲望,象施催眠术的巫师似的,对沮丧到极点,充满自卑感的陈洁甜言蜜语:“你的身材相貌气质那都是可以保送进港姐总决赛的,从小学起就有男孩一路跟在后来送你回家;上初中收情书;上高中,男孩为你打得头破血流;上大学,一男孩给你写血书,一男孩手捧玫瑰跪在你们宿舍楼下唱情歌。你啊,一个都瞧不上,说这个庸俗那个肤浅,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合自己意的怎么能临阵退缩?”欧阳海龙坐到陈洁身边,继续怂恿:“是好的就别错过,结了婚还能离呢。”
陈洁迷茫的看着欧阳海龙,若有所思。
第十八章
和钟凯分别后,洪晨拎着包神清气爽的走在校园里,渐渐的,他觉得不大对劲,有些同学神情异样的瞅着他,走了很远还扭过头来望。
又怎么了?洪晨的好心情被这几个莫名其妙的同学弄得烦躁不安,他低头匆匆往宿舍走,又想开了手机给宋薇,她是个新闻发布站。地上有张被踩得赃兮兮的素描画像,他不经意的瞟了一眼,走了过去,心猛的一跳,他又走了回来,眯着眼,慢慢蹲下身,细细端详那张裸体素描,他的眉毛跳了一下,他吃惊的拾起来,目瞪口呆——画的竟然是他自己!
白玉兰树上、台阶上、草地上、窗台上……洪晨站在原地,举目四望,一张张的画纸随风轻晃,他不能确定那些是不是也画的他。迎面走来一群男同学,凑在一起,笑笑闹闹的,洪晨看见中间的一个手里拿着一张和他手里一样大小的画纸,他冲上去,扯上来,破了,只抓了上半部分,是他,只是神态与他手里那张略有不同,一个忧郁,而那一个……只能用“妖媚”二字形容。
“哪来的?谁画的?”洪晨一边将画撕成碎片,恶狠狠的问;一脸要杀人的凶狠表情。“不知道。”“不知道?”“前面路上捡的。”几个男孩都是大一学生,比较守规矩,见了学长动怒,都老老实实的垂着头。“呀!那边着火啦!”突然一个抱着篮球向这边走来的大高个惊叫道。
抢救得及时,损失不大,但老师和同学们在着火的画室发现了八幅支离破碎的裸体油画及夹在绳上烤黄了人体素描,所画的人物全是洪晨。
火是宋薇放的,她用斧子劈开画室的门原本想看看是否有女人的用品在里面,以此类推赵远钧另结新欢。结果,当她破门而入后,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满屋都是洪晨的画像,半空中夹在数根蓝绳上象万国旗似的,一排又一排的是素描,一幅油画靠墙摆着,一具栩栩如生的一人高的石膏像,雕的也是洪晨,连他左眼睑下的泪痣都没忽略。
她想起有几夜,他在她身上耸动时,一直抬着头望着前方,越来越亢奋,如果改换体位,换她在上面,他则眉头紧皱,双目紧闭,没几分钟便会推开她,要她先睡,他望着的那个方向摆着一幅洪晨的油画像,他还常常问关于洪晨的事情。
她用斧子一下一下的劈了那个石膏像,她悲愤到了极点,自己竟不如个男人,她对他那么好,他只给她画过一幅,可是洪晨……,她内心充满了对洪晨的怨恨,一定是他勾引他。他第一次是这儿时,摆出那么风骚的样子,他们偷偷来往,怪不得洪晨跟林雅欣谈不成,他对女人没兴趣,赵远钧拿我当幌子,掩人耳目,那天的相遇不是偶然,是他们策划好了的,他们早勾搭上了!
她在极度的狂乱和痛恨当中扯了些夹在绳上的人体素描,放了把火后,带着一颗充满仇恨与羞辱支离破碎的心仓皇离开,手里的素描画在她的激动里漫天飞舞。
三人在校长办公室碰面,赵远钧见洪晨脸色苍白,精神恍惚的进来,心里满是愧疚和不安:“校长,这事与他无关。”宋薇含泪冷笑:“你心疼啊?”“宋薇,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你怎么能这样混帐!不分青红皂白,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时冲动给我造成多大的伤害吗?”洪晨激动的问。“伤害?”宋薇声调骤然变高,但校长的声音更响亮,用力一拍桌子:“荒唐!”他想再用个词,一下子不知该用哪个合适,又大喝一声:“荒唐!”
两个班主任和两个系主任闻讯赶来,李老师一进门就袒护洪晨,“不可能,不可能的事,洪晨绝对是被冤枉了。”他意识到宋薇也是自己班的,又忙改口:“不,是被误会。”
赵远钧的班主任先埋怨他:“你干嘛只画一个人?”又向校长求情:“他本来就是画社社长,